醉溺 第十九畫 秘密

作者 ︰ 懿匕

雲欽幾日幾夜都昏迷不醒,最有資質的老軍醫也只能看著沒有依舊醒過來的雲欽搖搖頭。

這一切來得太過于突然,雲絳辰不得不依據現在的情況進行調整。

雲家听到這個消息後,原本早已不用帶兵上戰場的雲家老爺——雲峰毅然趕往軍營。

雲絳辰看著雲峰身子再次顫抖了起來,自從小時候那件事之後他對雲峰一直存在一種強烈的恐懼感,甚至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了。

于是,他便默默不語,而雲峰似乎也沒有任何話語可對他說。

老了,真得老了。雲絳辰看著雲峰模向雲鈞襲背上的傷口的時候,那花白的頭發是那麼刺眼,那布滿皺紋的臉,關切的神情讓他的心顫抖了一下。忍著眼中的淚水,始終沒讓它掉落下來。

自小便沒有得到過任何父母關愛的他,其實是多麼渴望也能得到被自己稱為爹的一絲關懷。哪怕只是一絲的肯定也好。但是雲峰卻從未施舍于他過。

他黯然地離開了帳篷。

雲峰看著雲欽背上的傷口,老臉皺得更緊了,他的手顫抖著,雙眼里充滿著疑惑與恐懼。

怎怎麼會是這樣呢!「奪魂」怎麼再次出現了呢?難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不!應該不是他。應該另有其人,可是又為什麼要老將軍雲峰重重吸了口氣,突然發現了雲欽的手指變成了紫色!

能使手指變紫的毒藥,他是知道一種,而且這種毒藥他也能解——

戰場上蒙面的黑衣男子遠遠打量起了騎在馬背上的雲峰。

縱然雲峰年過五旬,歲月已經快要吞噬完了他的精力,他的身上依舊帶有那種將領的威嚴與霸氣。這一種氣勢足以鎮壓千軍萬馬!

被歲月無情雕刻成滄桑的臉上,褪去年輕時的意氣風發,卻堆砌成了另一種威武與自信。

無疑,即使因為身體原因,雲峰不得不離開戰場兩年了,可多年來的戰場經驗讓他感到自信萬分。他傲視著戰場的一切,仿佛一切都不能放在他眼中。

北澈國將軍長劍一揮,兩國戰馬長嘶,萬馬奔騰了起來,全軍如離弓的箭齊發出去。戰場上傳來的兵器踫撞的聲音,似大地傳來的鬼哭狼嚎,兩軍奮戰,敵我難分。

拂開戰場蒙蒙的硝煙,黑衣人一下出現在了雲峰的後背。

雲峰一個激靈,長戟向後刺去,目光犀利無比。

黑衣人僅僅是微微的一個側身便躲了過去,長戟卻倏忽轉了方向,黑衣人一把抓住了長戟。雲峰握緊了長戟一轉,掙開了黑衣人的手。

黑衣人英挺的身子利落飛落而下,雲峰策馬奔騰,緊追不舍。

黑衣人從懷里拿出一把瓖著幽幽泛光的綠寶石的匕首,身形突然一閃,將匕首深深刺入了雲峰的脖子上。

「呵呵。」黑衣人冷笑著,看著臨危不懼的雲峰他移開了手上的匕首。

「你不是說過嗎?戰場上不能有片刻的分神,否則,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雲峰沒有說話,他下了馬,看著那把匕首,再看了看那個蒙面的人,似乎一切了然了。

「你剛剛可是看到這把匕首分神了?」黑衣人嘲笑地說,雙眼一直緊緊盯著雲峰,仿佛要看穿他的心一般。

「不用蒙面了。」雲峰不由握緊手中的長戟。

黑衣人听見,眉毛一挑,扯下面巾。

面巾下的人。竟然是雲鈞襲。

「您告訴我的,不相信自己意志的人永遠做不成將軍。那時的我,是那麼相信你的每一句話,可是後來呢?你卻是為了自家的孩子,而割斷了我的將軍之路!」

他自出生學武的資質便是極好,學武的速度與進步全是雲欽所不能追趕的。可以說是,他,是個學武奇才。

他崇拜著自己這個做將軍的‘爹’,戰場上的雲峰是多麼英姿颯爽,所以,他也想當一個與雲峰一般的將軍!

那年,雲峰卻得知雲鈞襲也想當武狀元時,卻因為害怕而將雲鈞襲迷暈在家里。以至于整場的武斗,他都不能參加。結果自是,雲欽奪得了武狀元的稱號,從此之後便能隨著雲峰一同上戰場殺敵,並在十四歲那年當上了將軍。

而他呢?什麼也不能得到,因為雲峰斷絕了他所有的退路。因為他天生對迷藥和一般的毒藥有一種抵抗力,所以,雲峰下的毒藥性子剛烈,對雲鈞襲的身子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後遺癥,也就是一運功便會吐血。雖然後來治好這個病,但身體卻再也暖和不起來了。

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爹爹能如此殘忍對待他和雲絳辰,直到,後來師傅對他道明了身世。

雲峰的兒子只有一個,只有雲欽一個。他和雲絳辰都不是雲峰親生的。

雲峰听到雲鈞襲說的話,眼眸垂了下來,是的,那時候的他听了妻子的話,對雲鈞襲下了藥,只是沒有想到那藥卻又如此強大的後遺癥。

他內心一直懷有著對雲鈞襲的一種愧疚,即使不是自己親生的兒子,但是卻是自己最喜愛的。為了彌補自己心里的愧疚,他請人特地制作了那把匕首。

「你怎麼會有那毒藥?還有奪魂?」雲峰又想起昏迷不醒的兒子,他的愧疚感很快褪去了,雙眼緊緊盯著雲鈞襲問道。

「呵呵,全部事情我都知道的。」雲鈞襲繼續笑笑,他的眼里帶著一絲絲恨意,沒錯,就是恨意,且越發濃烈起來。

「沒想到吧?月錦歌還有一個孩子,而且奪魂選中的主人其實不是雲絳辰,而是我。」

雲峰睜大了雙眼,因為太過于震驚身子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

「只可惜,你不知道,竟然下藥害了絳兒。」才讓得絳兒身子一直那麼弱。

「殺了我吧。」雲峰突然閉上了雙眼,他深深知道必輸無疑了,即使他再年輕也比不過如今的雲鈞襲。

雲鈞襲丟了掛在臉上的笑容,冷冷看著雲峰,並沒有下手。

「我想殺的是真正的雲將軍,不是你。」

雲峰僵硬了身子,雙眼再次睜開的時候,雲鈞襲早已不知去向。

他敗得一塌糊涂。原本已經滄桑的臉更像是老了十年一般——

元錫一百五十六年,西琴帝駕崩。

元錫一百五十六年五月,西琴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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