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 第十四章 驚變

作者 ︰ 劍舞侏儒

一個愛你的女人,和一個你愛的女人……我該怎麼去取舍。——《大公子記事錄》紫雲走了。

我心中其實還是有一點難過的,但是我努力讓自己不去想她。

每一天都幾萬遍的告訴自己萱萱比紫雲更適合你……

萱萱,至少是愛我的。而紫雲,我連她有沒有把我當做一個男人去對待都不知道……更何況我不能把萱萱變成第二個獨孤丑,絕不!

我依然和萱萱認真的過著每一天,我努力的寵愛她。讓她感覺到和我在一起很幸福。

又是三個月過去,我的傷已經完全好了,也是該離開的時候。

我負手站在窗前,萱萱在給我整理東西。突然她問︰「玉顏,你身上有多少銀票。」

我不知道她為何問起這個,隨意的說︰「大概有兩千兩吧,怎麼?」

「這麼多?」萱萱驚異的看著我︰「放到我這里,我給你保管,好不好?」

「好啊,你喜歡就拿著好了。」我本身對銀子這種東西就不怎麼在意,反正都不是我自己的。

「恩。」萱萱很高興的點頭︰「以後你沒銀兩就哪里都去不了了,乖乖呆著我身邊……嘻嘻,等你的事情辦完了,就退隱江湖吧……我們在郊外買一塊大大的地,蓋一棟小房子,房子外面種桃樹,出門就可以看到無邊的草原,每天騎馬……你說好不好?」

萱萱的幸福就是如此簡單,我心中不禁一陣溫馨,轉身走到她面前,抬起手輕輕撫模她的臉頰︰「好……萱萱,你知道嗎,和你在一起我發現自己變了許多,想個好人一樣了。」

萱萱白了我一眼低聲說︰「你本來就是個好人啊……你自己不知道而已,我怎麼會愛上一個壞蛋。」

「是嗎?」我輕笑一聲將她攬入懷中。

「我們去哪?」萱萱溫順的把頭靠在我的胸口低聲問。

「金國吧……」我冷冷的說︰「那個大元帥烏頜銘,絕對有問題!」

「那我們要趕快。」萱萱猛然抬頭看著我︰「蕭絳羽跟我提起過這個人,這個人是他必除之人。他可能會親自去……」

「狡兔死,走狗烹。那家伙果然沒有人性……」我眼中寒芒畢現。

別過了獨孤丑和左天畫,我和萱萱出發了,萱萱執意和我騎一匹馬,我也只好依她。

「紫電」在林中穿梭,如同一道奔雷,帶起陣陣煙沙……

突然,前方一匹駿馬沖了出來,馬背上一個黑衣人。他看到我們反而加速,催馬飛奔,那也是一匹寶駒,速度極快,如同一頭獵豹般向我撲面而來。

突然間那馬匹腳下一拌,倒了下去,黑衣人被飛甩出去。

「 」的一聲落地,然後滑行幾丈正好攔在路中央,一道幾丈長的血痕在泥土中顯現出來。

「啊……」萱萱驚呼出聲。

眼看紫電就要踏中此人,我眼疾手快,猛然勒住「紫電」。紫電一聲長嘶,雙腳人立而起,然後踏在一邊。萱萱驚魂未定,雙手緊緊抓住我的手臂,破口嬌罵道︰「你找死啊!」

我這才看清來人,他低著頭,黑色的衣袍依然被血浸透,鮮血一滴一滴的從他袖口滴落塵土中。

他猛然抬頭,原來此人竟是紫雲的手下。此時他面無血色,雙唇發白,眼中露出焦急的神色哀求的看著我說︰「李玉顏少爺……快去救宮主……」

我心中猛然一跳,但是依然平靜的看著他,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努力的忍著身體上的痛苦,咬牙切齒的說︰「蕭絳羽這個敗類……連宮主也想殺。」

我內心一種嗜血的沖動沖擊著我的頭腦,眼神已然寒得可怕,但是話語依然平靜︰「那是他們的家世,輪不到我一個外人去管吧?」

暗影仿佛沒有听到我的話,依然訴說著︰「一個多月前,我和宮主在去金國調查那個叫烏頜銘的大元帥……我們趕到的時候,正好踫到蕭絳羽……蕭絳羽在我們面前用匕首殺死了烏頜銘,然後威脅的指了宮主一下……離開了。」

「我本以為,他走了就沒事了。」暗影憤恨的說︰「誰知他過了半盞茶功夫,去而復返,對宮主招手說︰‘雲兒,過來,我們很久沒談心了。’」

萱萱突然想起什麼,不可思議的看著我︰「蕭絳羽的女兒蕭紫雲……紫雲……是你姐姐?」

我輕輕地撫模她的頭示意她別說話,然後冷冷的看著暗影。

「于是宮主走了過去。」暗影接著說︰「蕭絳羽將宮主攬入懷中說︰‘雲兒,這麼多年,你在外面學壞了。’突然一根銀針刺入了宮主的後腦……我當時眼睜睜看著他做完了一切卻不敢阻攔……我真沒用。」

「宮主軟軟的倒了下去,蕭絳羽發瘋般的大笑︰‘哈哈……李玉顏,我當年事事比不過你爹,現在你也敢和我作對,把我的人一個一個的從我身邊拉走,哈哈……寒雨一,蕭紫雲,蕭萱萱,你倒是厲害,不過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我會把她們一個一個的殺掉……不過她們沒那麼容易死,我要你嘗嘗看著她們慢慢死去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和我作對?我看你有沒有辦法破我的萬蠱嗜心散!’」暗影接著說︰「我看著宮主倒下,馬上沖上去想帶她離開,卻被蕭絳羽從後面刺了一劍。跑出來後,我趕緊將宮主送回谷。宮主告訴我,這種毒藥是用一萬種蠱毒混合而成,混合之後毒性不劇烈,但是會慢慢汲取中毒者的生命,除了施毒的人親自配置的解藥,無藥可救,最多半年就會死去……她說死前只想見你一次,我星夜兼程就趕過來了。李玉顏少爺,求你救宮主一命吧,就算報答她十數年的養育之恩……」

「說完了?」我平靜的說,但是心里卻不平靜︰「蕭絳羽下不了手殺自己女兒的,半年之期將至之時,他自己就會把解藥給紫雲。」我說完催馬從他身旁走了過去。

「李玉顏少爺!」暗影歇斯底里的大吼著︰「蕭絳羽他修煉《畫龍》這麼多年,早就已經入魔了!他是個瘋子!他什麼事情都能干出來的!你不救宮主,就沒人能救啦!」

我一臉無所謂的說︰「都說了無藥可救了,你找我有什麼用,我還能拿劍架著蕭絳羽的脖子,*他拿出解藥啊。我可打他不過,他修煉《畫龍》的時間比我活的時間還長。」

暗影向一條狗一樣飛速的追著「紫電」爬了過來,抓住「紫電」的後腿,將一團黃色的物事丟給我︰「這是宮主的東西……李玉顏少爺,三思啊……」

原來是個黃色的香囊,我順手放入懷中,然後「駕」的一聲,催馬前行。

「紫電」一尥蹶子將暗影踢飛,然後狂奔而去。

我低頭看著懷中的萱萱問︰「你和蕭絳羽是什麼關系?」

萱萱把頭埋了下去,低聲說︰「我是他義女……不過那是以前的事,我早準備離開他了,他是個惡魔,一切阻擋他的人不管是誰,都可以殺掉。」

我心中嘆息。我又和蕭絳羽有何不同呢,他練了《畫龍》,可以狠心殺死自己的女兒,而我同樣練了《墨染》,我害怕總有一天如果妨礙了我的利益,我也會狠心能夠殺死紫雲、萱萱、寒雨一、白岩生……

「你不去救紫雲姐姐嗎?」萱萱睜大眼楮看著我。

「不去。」我淡淡的說︰「蕭絳羽他也說會殺了你的,我要留在你身邊保護你。」

「你可以帶著我一起去的嘛?」萱萱天真的說著。

我只是搖搖頭。我不願意傾听自己內心的聲音,那個一直呼喚著我名字,要我去的聲音。

我和萱萱在一個小驛站留宿。

入夜之後我卻是翻來覆去睡不著,心中不斷的想著紫雲此時遭受著怎樣的痛苦。

其實,無論怎麼說,我都應該去看看紫雲。但是,我怕再看到她就不想離開了。那我就無法留在萱萱身邊,給她什麼幸福了。但是紫雲好歹養育我長大,現在她只有半年的時光,我是不是應該守著她……

我心中越來越浮躁,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懷中掉下一物,原來是那個香囊。

我輕輕拾起,陣陣幽香傳入我的鼻子。這正是紫雲身上獨有的味道,我突然模到這個香囊中隱隱有東西,于是連忙打開,從中取出一個小紙卷。

我緩緩將紙卷打開,兩個巴掌大小的白紙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我十二之齡失去了父親,卻多了個弟弟,他長得很可愛。」

「弟弟真是招人喜歡,我怕自己愛上他,于是把自己關了起來,那座橋我把它稱作‘鎖心橋’」

「可是我還是會愛上他,他如同一個影子,徘徊在深夜的窗前。」

「或許我不該告訴他關于他父親的事情,他終會對我說‘我要離開’,在未來的不知何時。」

「他終于對我說‘我要離開你’,我一時無法接受,一曲離殤,彈與誰听。」

「他走了,我只是少了個影子,如同殘月照著那無弦之琴。」

「原來影子沒有離開,而是從身邊游弋到我雙眸之間,近在咫尺卻無法看到的地方。」

「于是我將在深夜徘徊,我的心隨著他去流浪。」

「再次看到他,變了很多,我只想把他留住,他卻說他還會走的。」

「他居然對我做了那種事情,而我竟然不舍得去拒絕。」

「不知什麼時候,我發現我居然有了他的孩子……」

看到這里,我瞳孔驟然一縮,心猛地跳起來,反復將這句話看了數十次,我不敢相信我的眼楮,但是紙上卻是寫著「居然有了他的孩子……」!!!

我接著往下看︰「我迫不及待的想告訴他,他知道後一定會留住我身邊。」

「但是我卻看到他和另一個女孩在一起……很幸福……是我自作多情了,那時他只是練功之後控制不住自己……他只是把我當做姐姐。」

我恨不得現在立馬跑到紫雲面前,告訴她我有多麼愛她——是我一直不敢去面對的痛,刻在我心里。

「我今天知道了自己還有半年生命,在我有生之年他是我的唯一,我無憾……」

「半年……算算時間我應該能把孩子生下來,那時我將死去,而我一生情思將伴我永葬。」

我看完整張紙,心中已然有了決定。

我一直以為,和萱萱在一起,遲早有一天我會愛上她。可是當我知道紫雲也愛著我的時候,我果斷的選擇了紫雲——即使我知道萱萱依賴我不一定比紫雲少,即使她可能會變成第二個獨孤丑。

如果一定要用詞語來形容我現在的心情,那應該是歸心似箭。

我鋪開一張紙開始寫留給萱萱的信︰「萱萱,我走了,我發現我和你之間不是真正的愛情,我對你只有感激。我愛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紫雲。我知道你很喜歡和我在一起,但是我現在只想留在紫雲身邊,我無法兌現對你的承諾,對不起……」

寫到此處,我寫不下去了,于是一把扯掉紙張,隨手扔在了牆角。

最後我只留下了一句「萱萱,我已經厭倦你了,不要再找我……」。

我將紙張放在了書桌上最顯眼的位置,拿起我的徘徊劍走出房間……

今天早上萱萱拿走了我所有的銀兩,為了把我留住,可是依然沒能把我留下。我只帶了四天的干糧,連夜騎著「紫電」往我心愛的人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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