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殘明 第五章︰是福不是禍,是禍要躲過

作者 ︰ 毛孩額

張槿一听到趙飛要水就知道他也意識到有人易容了,所謂易容根本不是一些武俠小說中寫的往臉上貼一張人皮面具就萬事大吉了,現實中根本就沒有什麼薄如蟬翼的面具,大多數易容的人都是往臉上涂抹一些可以改變膚色亦或是有些瘦臉作用的藥汁,要麼往臉上貼胡子啊,制造一些傷疤之之類的。張槿觀察黃彪使用的明顯是前者,而且趙飛也不知是不是瞎貓踫上死耗子,總之他使用的是這類易容術最大的克星——水洗。果然,在听到趙飛讓手下去端水的時候,黃彪的身體不可抑止的顫抖了一下,臉上再也不復那種雲淡風輕的神態。「二賴子,趙叔叔為什麼要讓人找水啊?難道一盆水就能找到盜賊嗎?」李韻菡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向張槿發問道。張槿現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黃彪的身上,聞言敷衍道︰「嗯!韻菡真聰明,這麼快就猜出來了。哎呦……」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耳朵又是一陣劇痛,很明顯,李韻菡對張槿的心不在焉很不滿意,于是乎張槿那可憐的耳朵又再次遭殃了。就在兩人打鬧的時候,那個找水的士兵已經去而復返,于是乎李韻菡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過去,張槿那受苦受難的耳朵終于得到了解月兌。趙飛見水已經端來,當下就讓屋內的十余人站成了一排,高聲道︰「你們一個個的到臉盆中給我洗臉,用力的洗,不洗到月兌層皮不許停,知道了沒有?」眾人雖然有些不滿,但無奈官大一級壓死人,被迫之下也俱都照做了。轉眼之間已經有四五個人洗臉完畢,趙飛挨個的將他們仔細的觀察了一遍之後便讓士兵們看管起來,隨後大手一揮,下一批洗臉的幾人都走到了臉盆旁邊,而黃彪也赫然在列。張槿眼見黃彪的身份就要敗露,不知出于什麼心思,轉身到趙飛面前一拱手說道︰「趙將軍,在下托韻菡姑娘的福,蒙大人您信任,得以不用洗臉以正清白。但在下也是堂堂七尺男兒,不願做那徇私之事。所以希望大人能允許在下和朋友也一同隨大家洗臉,以免大家不服,對大人您的聲望有損。萬望大人成全!」趙飛本來正有此意,但無奈礙于李韻菡的面子不好說出口,如今哪有不應允的道理,當下道︰「好,難得小兄弟你有此心思,去吧.」張槿得到趙飛的首肯,便拉著仍有些發呆的李檢走到了黃彪身旁。見張槿到來黃彪似乎有些意外,向旁邊讓了讓給他們兩個空了些位置出來,並且有意無意的用身體擋住了趙飛的視線。張槿待大家都低頭洗臉的功夫,悄悄將頭往黃彪的耳邊靠了靠說道︰「黃兄,這些官兵是來找你的吧!」黃彪聞言身體一僵,慌忙低喝到︰「張兄,飯可以亂吃,話可不可以亂說啊,老兄我是守法的好公民,他們怎麼是可能找我的!」張槿微微一笑,又略微往黃彪身邊擠了擠,語出誠懇的說︰「黃兄,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是不是找你的,兄弟我一清二楚。但請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他們的,我非但不說,我還可以幫助黃兄你逃離這里,怎麼樣?」黃彪明顯不相信他說的話,但時勢*人,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問道︰「你為什麼幫我?你想怎麼幫我?」「還是那句話,我與黃兄一見如故,所以想幫你一把。信或者不信黃兄你自己決定。」待得到了黃彪的肯定答復之後,張槿又接著道︰「至于怎麼月兌困,我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如今之際恐怕只有硬闖一途。我觀察了一下,門口共有四名士兵,你我各包兩個。黃兄你可有把握在屋內的兵士反應過來並移動到門口之前將他們拿下?」黃彪聞言不屑的撇了撇嘴,用一種睥睨的眼神看了看門口的士兵道︰「對上張兄你,我或許勝算不大,旁人我還不看在眼中。」張槿見黃彪答應了下來,便又約定了一下細節便不再言語,低頭考慮起自己逃跑後的善後問題。李韻菡自是不用管的,本來就沒她什麼事,再者趙飛和李梁相熟,料想也不會為難與她。主要就是李檢,想到此處,張槿便轉身向他安排了幾句,雖然李檢有些不太明白,但出于對張槿的信任,還是牢牢的記住等會一等張槿動手,自己就趁亂跑出去的約定。三人剛剛計定,就听到趙飛一聲斷喝︰「全都別洗了,都給我把臉抬起來。」話音剛落,就听張槿大喊一聲︰「動手!」說完,張槿也不管黃彪動了沒有,閃身就向門口左邊的兩個士兵撲去。在他們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之前,張槿已經用掌刀砍暈了一個,剩下的一個經過了短暫的錯愕以後,慌忙把手放到了刀柄之上,可是有人比他更快,在鋼刀剛剛抽出來的時候,張槿已經一拳打在了他的面門上。「嗷」的一聲慘叫,那人丟下了刀,雙手捂臉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趁此機會,張槿向四周看了一下,見周圍的官兵已經快速的向這里靠攏,當下不再遲疑,雙足用力一點地面,快速的向門外躍去。與此同時,黃彪也結束了戰斗,和他一前一後的竄了出去。兩人出門以後便不再管身後的叫喊之聲,快速的向之前商量好的城西的‘王記’茶樓跑去。街上的眾人見兩人一臉急色的狂奔俱都自覺的讓開了道路,因此二人並未受什麼阻攔就七拐八拐的跑到了‘王記’對面的一條小巷之中。觀察了片刻,確定官兵並沒有追過來,兩人便都靠在牆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來。休息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張槿率先開口道︰「現在安全了,黃兄可以說說他們為什麼抓你嗎?你不會真是強人吧,小弟我有點怕怕啊,呵呵。」「張老弟不要開玩笑了,我哪可能是什麼強人,我只不過是做了點不易見光的小生意,不想和官兵糾纏罷了。」黃彪的目光閃閃爍爍,一看就沒有說真話。「黃兄你可不把老弟我當自己人啊,這麼牽強的理由,你認為我會信嗎?莫非黃兄你認為在下連這點辨別能力都沒有嗎?」張槿顯然對黃彪的敷衍很不滿意,語氣漸漸的冷了下來。黃彪並不上當,依舊還是笑容滿面的道︰「老兄我騙你做什麼,只不過是做的一些生意上不得台面,不好明說,並不是要刻意的敷衍張兄你。黃某今日非常感激張兄助我月兌困,本想找處地方與張兄把酒言歡,但奈何今日有要事需辦,不得不先行離去,如果來日再見必定重重酬謝與你。」說罷一拱手便要離開。張槿听完冷笑一聲,閃身上前攔住黃彪,不急不緩的圍著他繞了幾圈,直把黃彪繞的心慌意亂的,這才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黃兄是錦衣衛吧!」之所以點出黃彪的身份張槿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本來他既然窺破了黃彪是錦衣衛,原本想先幫黃彪贏回輸去的銀兩,先取得對方的好感徐徐圖之,等日後時機成熟了再點出黃彪的身份,這樣就不會引起黃彪的懷疑和厭煩,對雙方的關系有莫大的好處。誰知道,趙飛的突然造訪打亂了張槿的計劃,*得兩人聯手逃走。按說一起嫖過娼,一起扛過槍,一起跑過路,一起蹲過監這男人中的四大鐵,張槿和黃彪好歹也佔了一條,按理說應該彼此坦誠相告。可黃彪似乎並不是這樣想的非但沒有表明身份的意思,還想就此離去。*不得已,張槿只有點破他的身份,先把人給留住了,相交的事才有可能進行。黃彪見張槿看破了自己的身份,目光一凝,一掃臉上笑眯眯的表情,也不說話,突然毫無張兆的一拳擊向張槿的面門。張槿也不是善茬,在揭穿黃彪身份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黃彪會突下殺手的準備。當下把頭向左一閃,同時抬腳踢向黃彪的襠部,黃彪眼見偷襲失敗,也不多做糾纏,當子向後一躍避開了張槿掃向*的一腳。張槿本就沒想這樣能傷的了黃彪,于是也不追擊,原地雙腿下壓兩臂前伸擺起了格斗的架勢,冷冷道︰「怎麼?黃兄想殺恩人滅口嗎?」黃彪見對方早有準備,情知一時片刻怕是月兌身不得,當下開口應道︰「非是我黃某人不知道感恩,怪只怪張兄你知道的太多了點,我的身份現在不能公之于眾,多有得罪之處,還請張兄你多多見諒。」張槿見對方語出誠摯,並沒有再次動手的意思,當下語氣稍轉︰「照黃兄這麼說,原來是匹夫無罪,懷罪其璧嘍?」「正是,黃某此次所為之事太過隱蔽,自不會讓旁人知曉了我的身份,你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說著便要動手。「慢來慢來」張槿見黃彪又要動手,忙出言阻止道︰「我並沒有要將黃兄的身份公之于眾的意思,要不然我也不會助你月兌困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要躲過,我一直信奉這個道理,既如此,不如你我找個地方仔細談談如何?」黃彪本就沒有能將張槿制服的信心,當下略一沉吟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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