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兄弟 第二章 天寶離鄉

作者 ︰ 雷鳴逍遙

其實其他哥幾個情況也不好,能自己回到自己家已經是極限了.至于怎麼回去的,連他們自己都忘記了,或者說根本就沒記得過.雖然從喝酒到醉酒都是在談論這天寶離別的事,但哥幾個為啥醉到這個程度心里都有數.

原本他們不是兄弟六人,還有那個永遠都讓他們不能忘記也不會忘記的好兄弟︰郝平舉.為了救落水的堂弟堂妹而奮不顧身,最終倆孩子上來了,他下去了.這件事已經過去一年了,兄弟們每每提前都會抑郁很久,所以在這又一個兄弟離別之際,雖然兄弟們心里都裝著這件事,但是沒人提起.心里的落寞是難免的,男人之間的情義不是那麼容易說的出口,也不是隨便就能否定.不願分享痛苦,這就是兄弟.

天寶走了.伴隨著女乃女乃的期盼,兄弟的祝福,前途的召喚,登上了通往延邊朝鮮族自治州的列車.火車是晚上7點多的.天寶張揚,更好面子.走的時候是知朋告友.連拖帶拽的,送他的人坐了三台松花江面包車.女乃女乃是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百般不舍.兄弟們一再承諾,一定會幫他照顧好女乃女乃.走向站台的時候,天寶沒有回過頭,只是揮揮手,粗豪的喊了一句︰"等我回來!"動作蠻瀟灑,小個子背著好幾個大包裹,有些好笑,也讓送別人的愈加心酸.

一夜火車,一夜思緒.李天寶第一次出遠門,可惜是夜間行車,慢車加硬座,也沒有什麼可以讓他欣賞路景的可能.他的目的是延邊朝鮮族自治州的TM市.TM市邊臨北朝鮮,口岸開放縣級市.天寶的父親當兵的時候在TM,也是在TM認識的天寶媽.天寶媽媽也是很多年在外面,現在也是考慮到兒子的原因,綜合了家鄉的環境關系,回到了TM市.天寶到TM的時候是媽媽和繼父帶著妹妹接的站.同母異父的妹妹,雖然沒見過面,但是人不親血也親吧,剛見面兄妹兩人就粘在一起.妹妹是天寶和天寶第一個繼父的孩子,現在這個繼父是天寶媽的三婚,也是天寶的第二個繼父了.天寶妹妹的家離天寶媽的住處不遠,她跟她父親一起生活.

天寶沒見過繼父什麼樣,但是他的繼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給他留了深刻的"印象",骨子對不是親人的親人有一種排斥感.但是排斥歸排斥,他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還沒有到無理取鬧的程度.見了繼父之後不熱情也不尷尬,問長問短,接包拿行李,打了車就往家里走了.天寶是土生土長的農村孩子,只去過自己所在的縣城.也一直認為城市里肯定都是高樓大廈,自己也可以住樓房坐轎車.和媽媽溝通的很少,從小到大和媽媽生活的時間不超過半年,媽媽也沒和他說過自己的生活.但是他大概知道媽媽的生活不好,卻沒想到會是不好到這樣.50多平米的平房,租的,一個大屋子充分體現了朝鮮族的生活風格.進屋就月兌鞋,廚房和臥室是在一起的.另外有一個小屋,原來是做倉庫的,天寶來了就把屋子收拾出來給他住了.沒有衛生間,想上廁所要走出去50米左右去公共的.天寶這人好面子,在從老家走之前,和兄弟朋友們是把自己老媽吹的  響,還好他比較懂事,現實雖然挺受打擊,也沒讓他如何排斥.反正和老家的生活比這還是好些,沒啥不能接受的.他深得既來之則安之的真諦.

天寶和媽媽妹妹一起,在TM玩了幾天.從小就沒去過的游樂園啊公園啊,這回是玩了個遍.這中間天寶認了個干媽,是天寶媽的好朋友,來家里吃飯的時候看見天寶了,看這孩子嘴甜,人也挺懂事,看著喜歡,就甩了100元大鈔,認了這麼個兒子.天寶干媽自己也有個兒子,比天寶小三歲,沒上初中就不上學了,天天在家玩,這認了哥哥了,兩孩子倒不認生,熟的跟親哥們似的.大概天寶到圖們的一周左右,天寶媽開始進設備張羅生意了.說是生意,其實就是一個賣麻花的.家里自己炸麻花,技術是天寶媽在外地學的,天津麻花的一種,做出來色相味都不錯,外酥里女敕.天寶每天早上5點起床,和繼父一起把麻花炸出來,炸好之後裝箱子,每個箱子50根,一個人力三輪車裝三箱麻花,天寶和繼父一人一台車.都裝好之後吃早飯,大概6點左右的時候就出發了.最開始的時候還好,因為口味獨特,價格低廉,無論市內還是周邊,基本下午23點的時候就能賣光.每天也能賺個100多元.沒什麼文化的三口之家,也算能活的起的好營生.但是好景不長,這個世界什麼都缺,就是從來不缺競爭.也不知道那會兒是怎麼回事,TM賣麻花的越來越多了,各種口味更是層出不窮.價格低的,買2送1的,送貨上門的,花樣多了去了.市內越來越不好賣了,很多時候天黑回家還會剩些.天寶媽就讓天寶騎車去稍微遠點的農村去賣.天寶的繼父還繼續在市內,這樣兩個人分開了,市場也大了,每天貪點黑,勉強可以把麻花全賣完.

這樣的日子也就維持了三個月吧,天寶媽和天寶繼父吵架了,而且吵的很凶很頻.到後期的時候,兩個人也都沒心做這買賣了.基本都是干12天就會停12天,天寶媽生氣了之後就會出去打麻將,天寶繼父就是喝悶酒,天寶也就沒人搭理了,游戲廳網吧也成了他經常光顧的地方.再後來的時候天寶媽走了,什麼也沒說,誰也沒告訴,就那樣走了.沒人知道去了哪里.天寶繼父就說天寶媽可能是回山東了,他兩原來一直在那邊生活,他要回去找她,讓天寶先自己在家里呆幾天,說找到天寶媽就回來.這一走也是沒了蹤影,走的時候只給天寶留了50塊錢.天寶要吃飯的,而且還吸煙.加上不仔細也沒考慮多少事,2天沒到黑錢就花沒了,咋過啊,得活啊.沒辦法了,天寶去干媽家了.天寶干媽也直到這時候才知道天寶家的情況.沒辦法,干媽也是媽,而且也挺喜歡這孩子的,就留天寶在家住下了.天寶也懂事,知道不能呆著,就出去找工作了.他喜歡上網,呆著的時候就和弟弟一起去網吧包宿通宵打傳奇,找了一份游戲代練的工作.在天寶看能上網能玩游戲還能賺錢,這簡直是幸福的跟花兒一樣的工作.天寶是和弟弟一起去的,干媽也同意了,兩人分在一個班,玩的游戲是韓版的天堂2,當時韓服剛剛公測.游戲漂亮也耐玩,但是賺錢還是很累的.每天坐那12個小時不能松懈,稍微貪玩些就完不成任務.天寶還好些,畢竟自己兜里沒有鈔票不好受,知道錢的重要.天寶弟就不用提了,孩子本來就小,對游戲通的沒那麼多,再有游戲可玩性高,天寶弟別說每天完成任務了.身上老板配的裝備都是三天一小掉,五天一大掉.兩孩子大概干了三個月,包括天寶在內,也就是賺了點零花錢,沒什麼剩下的.後來工作室要搬家,搬到離天寶干媽家非常遠的地方,加上老板把天寶弟弟辭了,因為這孩子太貪玩,老板沒得賺,天寶也就不干了.在干媽家又呆了個把月,這也不行啊,天寶干媽和丈夫早就離婚了,自己開了間鮮花禮品店,條件倒是不錯,但是也不能總在干媽家等人養啊.通過打電話天寶女乃女乃知道了這邊的情況,也就催促著天寶趕緊回家.天寶干媽給買的車票,離過年還有一個半月的時候,天寶回家了.

從老家走的時候是滿腔熱血,回去的時候卻是身無分文.天寶感覺沒面子,也就沒告訴那些兄弟朋友,直接去縣城找了份火鍋店服務生的工作上班了.工資是一個月300元,天寶打算工作一個月正好回家過年,300塊錢雖然少點,但是也夠請兄弟們吃頓飯,夠自己虛榮一回,也證明自己沒白出去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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