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昆等人走後，李然看向王正，一臉詢問的表情。王正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走回宿舍。
晚上躺在床上，李然怎麼也睡不著。魏昆要50塊錢，他上哪里要去。媽媽即使有也不會給他。可是沒錢，魏昆說不定會對他做出什麼事來。李然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第二天，李然找到李壯一起回家。路上，李然把這事兒告訴李壯，李壯大罵「王八蛋！」李壯，這事兒你別跟村里人說，特別是我媽。」李然一臉憂愁的說道。這種事情要是他媽知道，肯定少不了*心。「知道。」李壯點頭。
回到家里，李然沒看見他爸爸，他媽媽已經做好飯。看到李然回來，他媽媽笑著向前接過書包，招呼李然吃飯。
李然看著桌上的飯菜，食欲一下子被勾了起來。李然媽媽看見李然這副餓狼樣，問道「小然，你是不是在學校經常沒吃飽啊？」李然嚼著一大口菜說道「不是，只是好久麼吃這麼好吃的菜了。」其實在學校李然經常吃不飽，但這些事還是不說好。李然媽媽笑著輕拍他的頭，看著李然，一臉欣慰。
吃完飯，李然和媽媽說起學校的事，都是李然自己編的。李然有好幾次想問他爸爸怎麼最近很少回家，只是看到高興的樣子，忍住了。
在家住了兩天，李然就去了學校。走前去看他女乃女乃，她女乃女乃把他叫到屋里，在床頭模索了一會，拿出十塊錢給李然，李然看著女乃女乃那干枯的手上的十塊錢，猶豫了一下，收進口袋。、李然他媽媽拿著他書包送到村口，李壯正在那里等他。「我給你多拿了點米，多蒸著吃。」李然媽媽把書包遞給他說著。「嗯，知道了媽。」李然點頭。
「李然，你打算給那魏昆錢嗎？」在路上李壯問道。「即使想給也沒錢」李然一臉無奈。她媽媽給他十塊錢，加上他女乃女乃給的也就二十塊。但是，他心里想著，女乃女乃這十塊錢，打死也不給！
李壯又問著「你不給他，他會不會打你啊。」李然想了一下「那我就告訴老師。」李壯沒再問。
回到學校，晚上下完自習課，李然正要回宿舍，這時教室後門有人叫到「誰是李然王正啊，去廁所一下。」李然心里一 ，暗道又有麻煩了。
看到王正出去後，李然一跟著上去。
走到廁所里，看見七八個人靠在牆邊，每個人嘴上都挑著一根煙，廁所里到灰煙滾滾。
看見李然兩人到了，魏昆走過來，身邊那幾個人也走過來。
魏昆拍拍李然身邊正要小便的學生「出去，出去。」又沖著其他人大叫「沒事都他媽給我出去！」
然後看著李然兩人。「錢呢！」魏昆吐出一口煙囂張的問道。
李然低著頭，不敢去看魏昆，沒有說話。
魏昆拍拍王正的頭，問「錢呢。」「我」王正還沒說完魏昆就給他一個嘴巴。
「錢呢！」魏昆大喝一聲。
「啪」的一聲把李然嚇得一抖。
「我沒有那麼多錢。」王正低著頭說道。
魏昆又給他甩了個嘴巴。「草你媽的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吧」
「你呢。」魏昆看著李然問道。
李然搖搖頭。魏昆一把抓起他的頭發，對著他的臉甩一個耳光。
李然頓時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草你媽的！」罵著一腳踹向李然，李然兩腳向後一蹬，兩腳一軟，坐在地上。周圍的人都大笑起來！
「媽的，看來得教你們怎樣听話了」說著招呼其他人往李然兩人身上招呼。
魏昆等人打了一陣後，才氣喘息息的停下來。李然兩人都卷在地方。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我明天這個時候在這里等你們，到時候把錢給我拿來，要是拿不出，嘿嘿，整死你們。」魏昆說完走出廁所，其他人也趕著出去。
許久後，李然兩人站起來，李然感覺自己腦袋昏沉沉的，全身好像快要散架了。
兩人沒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坐在廁所里。都不說話。
「走吧。」許久後王正站起來說道。李然站起來，兩人回宿舍。
睡在床上，李然雙臉又辣又疼，睡不著。一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睡著。
第二天起床，感覺臉好像腫起來了，對著鏡子一看，左邊起得老高。
「沒事吧」宿舍里的人問道。沒等李然說話那人又說道「唉，那幫人我們惹不起，千萬別和他們較勁，不然以後還得吃苦頭。」「是啊，是啊」其他人也附和道。
李然沒有說話，看了王正一眼，看見王正也沒比自己好哪里，雙臉都紅腫了。
「你們別告訴老師。」王正突然開口說道。「知道了」其他人點頭說道。其實如果讓他們去向老師報告他們也不敢，萬一被魏昆知道是誰告訴老師，那定沒好果子吃，魏昆是什麼人，從李然王正倆人身上就知道。
一天的課，李然什麼也沒听進，只想著晚上得找錢給魏昆的事。
這一天對李然來說，可以說是在煎熬中度過，一下自修，李然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快起來。
下自修後，李然正考慮要不要去，他們班里一個男生過來和他說「李然王正，魏昆說給你們一分鐘，要是一分鐘內不到，他就來找你們」
李然听後，心里擔憂更濃，一咬牙，走出教室。王正也跟上。
廁所里只有魏昆那幾個人。李然緩緩走上去，王正跟在後面。
「錢拿來了嗎」魏昆含著煙問道。
李然頓了一下，搖搖頭。
魏昆一拍李然的頭「媽的。早知道是這樣」！
「沒有50，那現在身上有多少拿出來。」
李然正要說話，魏昆又一拍他頭上。「別和我嗦，我沒耐性。」
李然猶豫一下，從口袋里掏出10快錢。
「就10快？」魏昆接過錢問道。
「我媽只給我10塊錢做早餐費」李然諾諾的說著。
「真的？」魏昆歪著頭問他。
李然點點頭。「你最後別騙我」說著看向王正。
王正也拿出10塊錢，魏昆接過錢又在他頭上一拍「你他媽也只有10塊」
「以後每個星期都拿十塊錢給我」說著魏昆走出去。「有煙錢了，哈哈」那幾個笑著說道。
王正看著魏昆的背影，眼里又是怨恨又是畏懼。
每個星期10塊錢，那自己就沒錢買早餐了。唉李然心里暗嘆。
李然的家鄉在南方，但是冬天一樣很冷。他沒有幾件像樣的衣服，只有一件穿了三年的外套，廉價的外套在三年的換洗中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李然記得，有一年冬天，他從學校回到家，兩片嘴唇已經凍得發紫，迫不及待的往火爐旁蹭，整個人縮成一團。李然媽媽看到後，雙眼一下子紅了，第二天，李然穿上了那件外套。
李然的爸爸好賭成性，家里的錢八成是在賭桌上流失掉的。而家里唯一的收入就是那一畝三分地里的收獲，李然爸媽這麼多年的戰爭，使得兩人感情逐漸破裂。李然，不幸的是生在這樣的家庭，有幸的是，有這樣愛他的媽媽！
一晃就快放假了，李然在魏昆的威脅下，每個星期都給他上交10塊錢，他不敢反抗。王正也一樣，即使內心不甘，憤怒，但是每次看見魏昆那要吃人的眼神，都生生把心里的想法壓下來。
這天，李然吃完午飯後準備睡覺，魏昆找到他宿舍，叫他跟著出去，李然不敢不去。
魏昆來到他的宿舍，從床邊拿出一桶衣服，遞給李然。「把這些洗了。」
李然看著這一桶衣服，差點哭出來。這一大桶衣服起碼是魏昆半個月堆積下來的。
李然默默的拿起那些衣服，走出魏昆的宿舍。
「洗干淨點啊！」魏昆看著李然說著。
「行啊魏昆，有這樣一個小弟。」魏昆宿舍里一個人看著李然出去後說道。
「媽的，他敢不洗，不洗老子廢了他」魏昆一臉得意的說道。
「你就不怕他告訴老師？再處分一次你就解放了。」宿舍那人繼續說道。
「他敢！」魏昆一臉傲然。
李然拿著那桶衣服去公共洗澡的地方，一件一件的洗著。12月份的天氣，冰冷的水好像要穿透他的手。
那次以後，魏昆越來越過分，自己的衣服拿給李然洗就算了，他身邊的人只有自己不想洗衣服的都拿給李然。李然好幾次都想推掉，但魏昆威脅他「要是不洗，那以後每個星期上交50塊錢，不然別讓我在學校看見你！」
李然沒有那麼多錢，他也不想離開學校，媽媽說過，讀書才有出息！
很快到了期末考試，李然和有信息拿到班里前十。李然很努力，要是有出息了，就不會被欺負了。
暑假里，李然沒什麼整天都呆在家看書，都是從隔壁家一個當小學老師的表親戚借來的。
李然的媽媽跟著村里人去山里砍柴，眼下正是干燥的季節，山上好多干柴。揀好了綁一捆一捆的拿到鎮上去買。一捆賣3塊錢，每天能揀到五六捆。
每次李然總想去幫忙，李然媽媽總是不讓，叫他回家看書。
「小然，回去看書，媽不累。」李然媽媽背著比她大兩倍的干柴擠出一絲笑容對著李然說。
看著媽媽那快要折斷的腰。李然知道媽媽很累。李然一抹眼里的淚水，心里更加堅定，一定要讀好書！一定要有出息！！
李然的爸爸總是很少在家，也不知道去哪里，每次回到家，對著李然的媽媽總是一臉凶氣。
轉眼及過年了，家家戶戶喜氣洋洋。春節的氣息，也讓李然感到很愉快。
大年三十晚上，李然媽媽忙里忙外，做了好多菜。李然很開心。
準備吃飯的時候，李然去叫女乃女乃和10叔一起過來吃飯，10叔和女乃女乃兩個人太冷清了，叫過來人多熱鬧點。
當晚李然的爸爸喝了一點酒。吃著吃著大家說著說那，有著過年的氣氛。只是李然爸爸一語不發，只是默默的喝酒。當大家說道一些村里好笑的事情時的紛紛笑了起來。
這時，李然的爸爸突然一摔手中的碗。沖著李然媽媽大喝「大年三十你煮這麼難吃的菜，你是不想讓我過年了？！」
其他人都是一愣，被李然爸爸嚇著了。
「你干什麼啊，這大過年的，安靜一會都不行嗎？」李然女乃女乃一臉不高興的說著。
「你吃你的飯，吃飽了就回去！」李然爸爸沖著女乃女乃大聲喊！
「你！你怎麼這樣子，你這不孝子！」李然女乃女乃一邊說著一邊大口喘氣。
「爸，你別罵女乃女乃。」李然小聲的說著。
「你小孩子別說話！」李然爸爸瞪著李然說道。
李然的媽媽平靜的看著他爸爸，說道「你真的要在這個時候吵嗎？」
這個時候10叔也在旁邊勸道「大過年的，有什麼事好好說了。」
李然爸爸瞪了他媽媽一眼，站起來。「不吃了！」說著往外走去。
李然媽媽雙眼大滴大滴的眼淚掉下來。
李然女乃女乃看見這樣，就安慰道「小然他媽，別放心上，長明只是一時醉話。」說話招呼李然「來來來，小然，吃菜吃菜，看你瘦的，多吃點。」
「是啊嫂子，別放心上。」10叔也附合著。
李然媽媽，輕嘆一聲。「小然還小，等他長大了，就隨他吧！」
女乃女乃和10叔听後，都不再說話。
李然默默的低著頭，扒著碗里的飯，眼淚在眼眶里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