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蘇秘書只說合作公司的負責人在這里,當時也沒多想,看到顏梓的一瞬間,韓璐也是多有驚異,隨即倒是了然自嘲.
怎麼忘了她也是負責人了呢?
「留學歸來果然不一樣了啊!一大清早就來工作了!」
周圍沒了他人,說起話來的口氣都多了些冷意與諷刺,韓璐以前不會這樣,至少面上是過得去的,可是,或許現在做了池朝寒的女朋友就是有了資格,所以,就連吃醋都有了理由。
顏梓卻只道不甚在意,清艷的眉角揚了揚。
「呵呵,我一個小職員,為老板打工自然是辛苦一些的!不過,你來得也不晚啊!不知道的還以為總裁夫人來視察工作了呢!腦」
揶揄之情顯而易見。
果見韓璐臉上的笑容都僵了僵,緩了緩呼吸才繼續開口︰「就算工作忙也要吃完早飯再來啊!這樣下去,恐怕身體吃不消。」
說完,女人只是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桌上的東西,油條,豆漿。語氣倒是軟了不少,不知是主動示好,還是寬宏大量。
「啊!你不說我還忘了呢!」顏梓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今天早晨路過‘蘇記’,就順便給池朝寒帶了些早餐來……你吃過了嗎?我好像買的有點多了,要不你也嘗嘗!」
其實對于韓璐,顏梓說不上自己的心理,不是嫉妒,自然更談不上反感,充其量只是比以前更疏離了些罷了。經過昨天那一幕,她似乎也感受到了對方對自己的敵意,想來,她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如果說顏梓心中有什麼愧疚之情,那也無從說起,因為,不知為何,她從不覺得自己如今的一切是對韓璐的傷害。
自私也好,自負也罷軼。
顏梓以為,不論如今如何糾纏,都是她和池朝寒的事情,中間還插不進一個韓璐來。就算池朝寒如今的心中所愛換成了韓璐,她也不會將對方當成什麼敵手。
顏梓有些時候莫名盲目,就好像和顧清和在一起的時候,從來看不到別人的存在,滿滿的都是一個人的模樣。在她的理解中,不論暗戀或者相愛,除了當事人他們兩,其余,都是幕布。
沒有必要牽扯進第三方。
他如果愛你,那是因為你是你;如果不愛,也定不是因為第三個「她」的原因。
「朝寒不吃早餐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韓璐帶著幾分愉悅的自信,五年來,不是沒有專門給他送過早餐,可是,池朝寒都是喝杯咖啡搞定。他說過,他不喜歡吃早餐。這一點,她記得。
「哦?」黛眉輕挑,「你確定?我怎麼記得他以前每頓早餐都沒落下啊!」
究其原因,是為了給她樹立個榜樣而已。從前,不吃早餐的是她,于是,為了教育自己,池朝寒不得不以身作則。
顏梓如是想著,心里卻也不如臉上這般自信。或許,他真的變了太多,和如今的韓璐相比,顏梓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優勢。縱然了解的,那也是過去。
只是,還不等對方作答,顏梓卻自問自答了︰「或許,他只喜歡一家的口味而已……」
說完,意有所指的向著韓璐眨了眨眼楮。
對方果然惱羞成怒,就連白皙美麗的臉龐都染上一層紅暈。眼中的怒氣再也不加掩飾。
「顏梓!你適可而止!朝寒現在是我的男朋友,他愛的是我!你憑什麼在這里自以為是的炫耀?」
一句話,戳到了顏梓的心窩里。
「憑什麼」?這或許才是她這麼多天來如此糾結的原因。不是因為池朝寒現在有了女朋友,他對她有多麼寵愛;不是因為她從前沒心沒肺的傷害與忽視,將他越推越遠;不是因為她和他丟了五年的時間,永遠補不回;而是,她憑什麼。
她從未是他的什麼人,以前是,現在還是。
那個所謂的「未婚妻」,她以前嗤之以鼻的名號,現在卻只恨它為什麼沒有法律效力。
只因為她沒有立場,所以,連怪罪池朝寒為什麼不給她想通自己感情的時間的資格都沒有。即使他轉身就將別的女人擁在懷里,她也沒有資格去怨誰。
「他……愛的是你嗎?」如同呢喃的聲音,眸底淹沒于氤氳。
韓璐以為對方終于沒了氣場開始懷疑自己,底氣也比剛才足了許多。
「他愛的當然是我!否則,這五年來,又怎麼可能陪在我的身邊!」
顏梓的輕笑好像被風吹散的花香,慢慢彌散開來,帶著幾分朦朧。
「那麼……你們最後一次……是在什麼時候?」
女人精致的小臉上突然揚起一抹狡黠,眼中的晶亮一閃而過,嘴角的笑意卻帶著促狹與揶揄。
「你……你怎麼這麼……」
韓璐也算是大家閨秀,雖然也跟著他們一幫瘋玩長大,可是,這樣的問題,又是從顏梓口中說出,終究覺得惱怒。卻一時根本不知怎麼罵她來發泄怒火。最重要的是,難以啟齒的不是問題本身,而是答案罷了。
「哎呀!你想什麼呢?」顏梓貌似突然反應,一臉的不可思議,輕輕捂著小口,「就算我從美國回來,可是,也沒有那麼開放好不好?我不過是問你……他最後一次說我愛你是什麼時候啊?」
「……」
韓璐終于意識到,和面前的女人比口才,準確的是比誰臉皮厚,她是必輸無疑了。
「韓璐,我不想與你為敵,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你說我自私也好,我不在乎!你知道,我這種自以為是又勢在必得的脾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你想和池朝寒在一起?」
韓璐似乎終于意識到了什麼本質問題,之前對她的抵觸也不過因為她是池朝寒心里的那個人而已,可是,當听明白現在顏梓的想法,韓璐突然惶恐起來。
「呵呵,這是我和他的事情,和你沒有關系。如果他愛的是你,那你大可不必緊張不是嗎?」
顏梓的回答模稜兩可,卻讓韓璐越發不可置信了。
「你根本不愛他,干嘛還要招惹他?你怎麼這樣不要臉?五年了,說走就走,想回來就回來!他已經有我了,你這麼做就是第三者!和那個孫守琴有什麼區別?你媽媽就是被小三害死的,你怎麼——」
「啪——」
耳光驟然響起的時候,辦公室的門,驀地推開了。門口的男人顯然也是一愣,眼眸仿佛沒有星辰的夜空。漸漸聚焦,目光,停在那張微微泛紅的半邊小臉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