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曹國泰離開去招呼其他客人,白淥才從侍應那里要了杯酒,淡淡抿了一口,抬步向前走。池城依舊攬著她的腰,望著她的側臉,笑容清艷.
白淥被他看得心髒發慌,不由狠狠瞪他,「做你的女伴倒是與有榮焉!」
剛才曹國泰明顯是把她當成池城過去那些「女朋友」了。
白淥沒發現自己此時的語氣嬌嗔更多一些。桃腮微醺,水眸瀲灩,煞是動人。
只見池城眉眼一挑,說道︰「你還在乎這個?」
「當然……」白淥巧笑顏開,「……不在乎。廓」
池城微微一笑,轉移了話題,「別喝太多,如果無聊,就去那邊吃些東西。」
白淥也不想跟他過多糾纏剛才的問題,只說︰「如果你有朋友要見,就去忙,走的時候叫我一下就好。」
池城冷哼,「你倒是怪體貼。」
白淥剛想反駁,卻見有人過來,一時閉嘴了。
池城抬眸一看,眼角帶笑,首先騰出手來。
「Leo,好久不見。」來人探身就與池城一個擁抱,活力四射杰。
白淥不由側目,難得池城有如此熱情的時候。
「怎麼來A市也不告訴我一聲?」池城似乎有些不樂意的問道。
「一個病人在這里,我今早才到,明早就要回去。」Carl用略有艱澀的中文解釋道,「過兩天還要來,原本想到時候再找你。」
池城點頭,拍拍他的肩膀,「也好,到時候好好聚聚。」
他這才轉頭對白淥說︰「這是Carl,我上大學時的朋友
她不會懷疑池城此時的好心情,連眼尾都是上挑的。
白淥看著面前這個人高馬大的外國男人抿嘴一笑,「你好。」
Carl灰色的瞳眸中精光流轉,已經托起白淥的手背送上一個淺吻,「池太真漂亮。」
白淥一愣,回過神來才說了句謝謝,而一旁的池城也不由眯起了眼楮。
從前在法國,有男生主動親吻她手背的事情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白淥雖然依舊不怎麼習慣,卻也沒有太大震驚。只是,他怎麼知道她就是「池太」?顯然,池城此時也是這般疑惑。
「你怎麼知道這是我太太?」這話,池城是用德語說的。
Carl不懷好意的瞟了眼池城,挑了挑眉角,「你看她的眼神可不想平時的女朋友哦!」
頓了頓,他狡猾的目光在白淥臉上一掠而過,笑著繼續說︰「而且,她不像Summer。」
Carl這話故意壓低了聲量,卻帶著幾分得意的味道。池城的眉眼瞬間深了顏色,狠狠瞪他。
兩人用德語聊起了天,說起從前大學時候的事情,白淥只覺腳踝酸脹的厲害,心中升起一抹煩躁。
Summer……還用想她是誰嗎?
「你們慢聊,我去那邊透透氣。」白淥突然開口,指著陽台的方向,不等池城說話,她已經抬步走去了。
剛才那句,用的是德語,地道而流利。
半天,Carl才從怔愣中緩過神來,看向一臉沉郁的池城時充滿玩味,「我終于知道,她為什麼會把你收服。」
池城微眯著眼角看著那個縴細單薄,卻又充滿倔強魅惑的背影。背後露出一截藕白色的細膩肌膚,那顏色,並不比她身上的蓮白覺得暗淡,卻更加相得益彰起來。
池城突然覺得那禮服不好了,露了太多地方,都給別人看去了。
他微微蹙眉。
收服嗎?
他的嘴角扯了扯,低頭喝酒不語。一旁的Carl將一切看在眼里。
白淥將杯子交給侍應,自己做到流蘇垂墜的窗簾旁站定。
窗外明月皎潔,剛才進大廳時已經把披肩隨手交給了侍應,此時倒有些後悔了。縱然室內溫暖如春,可是,陽台邊上,還是時時吹來冷冽的風,讓渾身的毛孔不由一縮。
干枯的枝椏仿佛時間之手,記錄了歲月的滄桑與殘酷。白淥略有出神,突然感覺肩膀一暖,立馬回頭。
「不冷嗎?」秦淮笑容清俊溫婉,已經將自己身上的外套月兌下來披到了白淥身上。
白淥也沒推拒,說了聲謝謝。
「怎麼一個人站著這里?」秦淮問道,眼眸停在白淥今日異常動人的臉上。
「他們說話太無聊。」白淥故作輕松的聳了聳肩膀,指了指不遠處池城的方向。
Carl已經走了,他的面前又圍了三四個人,虛與委蛇的樣子。
秦淮不由輕笑,如同清風明月,眼中盛著一汪清輝,「做生意總是要應酬的。」
白淥略有怔愣,面前的男人說話中透著一抹與生俱來的沉穩與魄力,卻又偏生一副淡然純澈的模樣,這倒沒有絲毫矛盾,好像他就應該如此似的。
這樣的笑,值得多少女人沉淪?
池城笑起來也好看,溫柔的,邪惡的,開懷的,就連那殘忍的冷笑都充滿魅力。平日里卻又故意繃著面孔,好像不嚴肅就沒有老板的威嚴似的。只是,越是這樣,就越覺得那清貴難得,百年不遇的才叫珍貴。曇花一現似的,又融著蓮的高雅,牡丹的華貴。
見白淥略有出神,秦淮繼續說︰「你今天真漂亮,我剛才以為認錯了。」
她這才回過神,突然揚起臉來,故意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這麼說,我平時不漂亮嘍?」
秦淮一愣,見她難得孩子氣,下意識的抬手撥去掛在她長卷睫毛上的一縷青絲,說道︰「不同,漂亮的不同。」
白淥驀地紅了臉,尷尬的將頭扭到一邊。
池城隨意一個回首就看到那樣一副畫面,秦淮笑容中包含了多少東西,同為男人,他看得比誰都清楚。一個抬手,一個低頭,還真是一副別有韻味的圖景。
剛才要給她衣服她還說影響形象呢,現在穿著別人的就沒關系了?
池城心中暗嗤,轉頭繼續听身邊的人說著生意上的事情。驀地反感,周圍的人為何都如此虛偽?當面將他捧到天上,就差俯首稱臣,背後還不知道對著「非池」做了多少小手段呢!
「池城哥!」
池城听到那聲熟悉的呼喚,心尖一跳,臉上已經升起一抹溫柔的暖色來。
陳向倫攬著妻子款款而來,對他輕輕點頭,原本周圍的幾人識相的離開了。
「淥淥沒來嗎?」夏千晴一臉遺憾似的東張西望起來。
池城淡淡回道︰「她嫌無聊,過去和秦淮說話了。」
他隨手指了指陽台的方向,一旁的陳向倫意味不明的看了眼池城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