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亦道 第二章︰師門不幸【下】

作者 ︰ 月寂寥

已凍結成冰的溪河上,那具無頭的軀體一動不動,從脖子上流出的血已變為緩緩而出,染紅一片,在冰河上冒出絲絲熱氣。

在青揚旁邊的幾名普通弟子亦是目瞪口呆,他們不敢相信的看向巫義師叔,然而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上一涼,那噴涌而出的鮮血自己想用手捂住卻絲毫不能止住,紛紛倒在地上的時候,意識消散中,他們最後看到的是大師兄那冷酷的笑容。

青揚握著滴血的長劍走到巫義身邊,二人皆是帶著冷酷的眼神看向青鳴。

「為什麼要殺了他們?」青鳴左手緊握住那玄鐵盒子,蹣跚的站起身,擦拭掉嘴角的鮮血,問道。

「怪你說出的真相,也怪他們有著些許相信,這便足夠讓他們死了。更何況我不想讓你活著被抓回去,反正我殺多少人,都會有你這個弒師的師弟頂著,哈哈哈!」青揚猙獰的臉色充滿了得意。

「好狠呀你!」青鳴心中怒火不已,看向巫義的眼光也是帶著怒火,他終于明白為什麼師傅讓他離開了,這師門中的敵人身份遠遠出乎他意料。如果不是自己能和師傅見上一面,受到委托,估計這師門鐵盒遲早有天會落到這等心術不正的人手上。

「速度解決他吧,他身上應該有掌門令,還有他手中的盒子估計也是我那師兄所留下的寶物。」巫醫對青揚說道,手中的長劍殺氣濃濃!

青揚點點,二人慢慢朝著已受傷的青鳴走去。

青鳴看著二人慢慢接近,知道自己不是二人對手,但怒火中燒,恨不得與這兩個欺師滅祖之徒拼殺,可理智告訴自己,師傅的遺願只是想自己守護好玄鐵盒……

「青揚,你看這是什麼!」青鳴從懷中拿出掌門令,那白玉的質地在夜色中閃閃發亮,令青揚和巫義的停下了腳步。

「難道你想用掌門令威脅我放過你,哈哈!青鳴,即使你毀了掌門令,我也能當上掌門,除掉了實力最強的三師弟和你,當舉行掌門選拔的時候,同輩之中就屬我能接任掌門。」青揚笑著說。

「是嗎?可是如果是師傅臨死前把掌門令是交到巫義師叔手上呢?那是不是沒有必要舉行掌門選拔了!」青鳴玩味的看著二人 「這離間計對我二人沒用,你就死心好了!」巫義將劍指向青鳴 「哦!那我就扔了吧!」青鳴說完,將一股力道蘊含至令牌中,然後大力拋出。

「不要!」二人見勢,都其身去攔截那飛出的掌門令,而忘了預防青鳴的逃跑。

掌門令雖然速度飛快,但二人實力不凡,在半空中同時輕易就抓住了令牌,可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玉牌內一股力量就炸裂開,二人趕忙收手,並沒有被傷及。

天空中玉屑紛紛,二人落地後看著掌門令如此就化為烏有了,不由得一陣心痛,看向青鳴剛所在的方向,此刻哪里還有人影。

「可惡,讓他跑了!」青揚惡狠狠的說道。

「追吧,應該跑不遠。」巫義提劍就飛身朝前方而去,青揚望著巫義的背影,眼中透出一絲殺氣,咬著牙小聲的嘀咕幾句,隨即跟了幾句。

青鳴其實並未離開,而是藏在一棵樹後面,望著二人心急如焚的離去,趕忙朝著與二人相反的方向逃走。

數林里漆黑一片,只有朦朧的月色照映,受傷的青鳴一路急奔,根本沒有像沒受傷之前那般瀟灑,身上的衣服被樹枝刮扯得破破爛爛,一不小心,還會被腳底的石頭絆倒,摔得鼻青臉腫,可是他依舊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前進,他的心中時刻想起師傅臨終的托付。

前方的樹木越來越稀少,最後是一塊空曠的平台,青鳴跑過去邊沿才知道,那是一道懸崖,下方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青鳴想回頭,卻隱隱約約看到遠處有火光閃現,心中嘆道真的是無法完成師傅的遺願。望了一眼那深淵,青鳴深吸一口氣,下了決心,如果真被發現,就抱著這玄鐵盒一起跳下去,葬身谷底也不能讓別人將之搶去。

火光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近于此,此間還能听到青揚的呵斥聲。青鳴無奈的搖搖頭。

「師傅,我來隨你了,徒兒也算盡了自己的力了。」說完,青鳴抱著玄鐵盒就往深淵下跳,可是剛跳下去,他即發現懸崖邊有著一個洞穴,在懸崖上面是看不到的,而跳下去便能發現。

青鳴發現時,身子正在快速往下降,他看準時機,一手向後轟出帶著內力的一掌,然後借著這掌的推力,攀住懸崖的石壁,然後慢慢攀至洞穴處,爬了進去。

此刻的青鳴已是快要月兌力,他虛軟的躺在那里喘著大氣,衣服已經全被汗打濕,不過他左手依舊緊緊握著那玄鐵盒……

歇了一會兒,青鳴便起身,打量著著洞穴,這洞穴一直深向里面沒有盡頭,而洞穴並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在洞穴的泥壁上,有著開琢的痕跡。

青鳴拿著盒子慢慢向里模索,漆黑的洞穴盡頭有著紅光透出,越走進越耀眼,隨著腳步的前進,青鳴終于看清這紅光的發源處。

那是個鶴發童顏的老者,身著紅衫金袍,一股紅霧縈繞身旁,雙目緊閉,在一米多高的石階上打坐,雙手合攏在胸前,一道黃色的真氣不斷在身上流動。

「赤炎宗,華普!」青鳴吃驚道,他震驚的不是什麼,而是眼前的人正是數日前與師傅比試的那位赤炎宗宗主。

華普的身軀微微抖動,雙目依然沒有睜開,那道流動的黃色真氣開始有些波動,看樣子是知道有人在面前,可是在運功的緊要關頭無法停止下來。

那日師傅和華普的比試斗得可是天昏地暗,二人施展了生平絕學,不僅天地變色,波及的余威更是將幾座山峰夷為平地,在遠處觀望的青鳴自然是見到了華普的面容,這位赤炎宗的宗主實力很強,居然能和已快達度劫期的師傅打成平手,最後以雙方身受重傷而停止了比試。

青鳴右手拳頭緊握,臉色不悅,師傅如今已身亡,這或多或少是因為華普所致,如果不是因為那場比試,師傅又怎會身受重傷,給了青揚有機可乘……

右手緩緩抬起,手掌展開,掌心中綠色的火焰冒起,「」作響。青鳴知道這一掌過去,正在運功中的華普必死無疑。

手掌慢慢朝華普揮去,但還未擊上,青鳴就將手收了回去,綠炎在手中慢慢熄滅,「唉!」輕嘆一聲,青鳴毫無表情的轉身離去。

洞穴外寒風瑟瑟,青鳴坐在洞穴口上,望著一輪彎月和稀疏星光,心里不斷念起師傅生前的慈祥面容,又想到如今師門變故而自己則淪為弒師「罪人」,這一天的境遇,令他哀嘆無常,雙眸中那隱隱淚光,在這月光下默默的,緩緩的滴落……

夜色匆匆流逝,天空中慢慢蔚藍明亮起來,初升的陽光暖暖的照向大地。

「小友,咳!醒醒……」

緩緩睜開眼,眼前鶴發童顏的老者正在微露笑容的看著自己,身上的強盛氣勢由內而生,青鳴敢忙站起身,向後靠著洞壁,全神戒備的看著老者。

「不要緊張,我並無惡意。」老者攤平雙手,將體外氣勢全數收回。

青鳴見其將氣勢收回,心中略松了口氣,當下施禮道「見過華普前輩。」

「嗯」華普點點頭「看你這身衣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子陽門青字輩,巫離掌門的嫡傳弟子吧?」

「不錯,在下正是巫離恩師的二弟子。青鳴」看華普毫無惡意,青鳴便如實報上自己名字。

「果然不愧是巫離的好弟子,堪稱少年英豪呀!」華普贊賞的說道。

「額?……?」青鳴一臉的疑惑。

「哈哈哈!」見其一副不解的模樣,華普笑道︰「我無故便與你師傅比試,我將之重傷,子陽門的人應該都想為其報仇吧,而昨夜,我運功療傷正是緊要關頭,你進來發現我,卻沒有趁機殺我,這等度量,常人難有,青鳴小友,所以你堪稱少年英豪。」

「我等子陽門弟子,做事必當問心無愧,又怎可做乘人之危這種有辱師門的人!恩師已去世,我雖想為恩師報仇,但並不將這仇亂牽怒于人」青鳴一臉堅決的說道。

「去世?報仇?!」華普臉色一沉,沉思了一會,便對青鳴說道︰「小友,我華普也算欠你一道人情,以後你有什麼需要便開口,如今我傷愈有事速要離去,保重!」

「額……保重,在下有傷在身,還需在此休息一下!」青鳴不知道華普為何突然急匆匆要離去,當下只有抱拳回禮 華普神色緊急的道別後,袖袍一揮,出了洞穴,不借住任何外力徑直凌空而上,輕而易舉便到了懸崖頂上。

青鳴看著離去的華普,心里雖然疑惑不解,但沒有多想,將鐵盒放在地上,然後開始打坐運功療傷,希望能將自己恢復至最佳狀態,然後帶著鐵盒好離開,昨晚一夜累得忘了運功就睡著了,真是大意,青鳴心中自怨道。

將元嬰中精純渾厚的力量運轉身體一周後,青鳴內視了身上受損的筋脈已經好了許多,不由得長吁了一口氣,起身望著洞穴外,天已經大亮,太陽火辣辣的掛在空中。

「還是速速離去好了,待得越久,師門的搜查就越加嚴密,到時要離去更是困難。」青鳴心中想到。

玄鐵盒在晚上沒有那麼耀眼,在白天陽光下反射下卻有些扎眼,青鳴將衣袍月兌下,嚴嚴實實的包裹住玄鐵盒,然後弄成個包袱樣背在肩上。出了洞穴口,青鳴並沒有像華普那樣瀟灑就上了懸崖,而是攀附著岩壁,雖然下方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底,可是青鳴卻毫不膽怯,迅速的往上爬,不一會兒,便爬上了懸崖頂。

在懸崖上打量叢林里,靜悄悄的,只有些蟬鳴鳥叫聲,青鳴當下也不猶豫,他邁著大步就向前走去。

天空中突然傳來數道「呼呼」的破空聲,隨即兩個腳踏飛劍的人出現在青鳴上空,青鳴停下腳步,一絲憂慮頓上眉頭。

踏劍二人跳到青鳴面前,將劍拿在手中,攔住了其離開懸崖的路。

「青鳴師弟,你可讓我好生掛念。」來者正是青揚和巫義,開口的是一臉邪笑的青揚。

听到那聲音,青鳴心中的怒火不可壓抑的攀升。惡狠狠的回道︰「別叫我師弟,你根本沒資格當我師兄。」

「哦?!哈哈哈,這般說,實在令我這個師兄好心痛呀,也罷了,都怪師兄沒有早一點送你和師傅一起上路,別急,師兄馬上就送你一程!」青揚陰陽怪調的說完,抽劍就一招充滿殺氣的猛刺襲向青鳴。

「注意那包袱。里面應該有那鐵盒」巫義提醒到,那可是讓青鳴連掌門令都能不要的寶物,他心里可是惦記得很,還打定主意暫不出手,等時機出現好搶奪。

青揚手中長劍很一般,卻有著極大的威力,看似平常,青鳴卻能感到那無比鋒利的劍身,和附在上面的淡青色劍芒!劍若附劍芒,那便是用劍之人將真氣運于劍,威力驚人,被擊中者不僅受劍傷,還要受其真氣的腐蝕。

利用靈敏的身形,青鳴能在每一劍近身之際躲開。這讓青揚更加加快手中劍的速度,刺,挑,削,劈,每一次的攻勢都將這四式結合得凌厲無比,看似將青鳴壓制得只能躲閃。感覺到劍身中那蘊藏的龐大真氣,青鳴全神貫注的躲避,不讓其絲毫沾到。

每一擊的落空,青揚開始顯得有些不耐煩,他明白二人實力相當,不使出全力難以傷到青鳴。

「星隕!」微微向後退去,青揚握劍的手一震,劍身上光芒大盛,刺眼無比。而他躍到半空中,狠狠的向青鳴劈去,劍落之即如星辰隕落,極快極猛。

「游龍訣!」青鳴不得不使出這招,那劍速快至難以躲避。

劍落之際,青揚能看到那劍身將青鳴斬為兩半,嘴角微微得意的揚起。

「 !」塵土飛揚,大地上一個數米深坑出現。

放眼望去,青鳴絲毫未傷,這讓青揚咬牙吐出三個字「游龍訣」想必他自己也明白剛剛只是斬到了殘影。

「青揚,你想勝我還遠遠不夠格,以前敬你是師兄,處處讓你,如今你我已是不得不生死決斗,就讓你看看我的真正實力。」青鳴雙手掐法訣,剎那,一把白色的劍影浮現在他面前,最後清晰起來,是一把白晶色的劍,沒有劍柄。

「元嬰結劍!」青揚和巫義臉上都是一驚。

這元嬰結劍,就是把元嬰里一部分的真氣,通過法訣和自身對外放真氣凝結成的劍,需要領悟出來的,而不是單憑功力高深就能練成。這劍威力遠勝很多劍,因為它能將主人所有真氣擊出去時放大一倍。主人越強那劍威力就越大。

二人皆是帶著嫉妒的眼神看向青鳴,這偌大的子陽宗他們只知道掌門成功過,那威力難以形容,沒想到青鳴居然也成功了……

「我們還是一起上吧,如果被他跑了,後患無窮。」巫義對青揚說到。

「嗯!」青揚點頭,隨即與巫義一起舉劍向青鳴。

「星隕!」「日落!」兩人襲上來之即便使出狠招,青揚依舊是「星隕」,而巫義的日落是與星隕相差不多的招數,只是劍身的真氣全被壓制至劍尖,如一輪耀眼炎日。

二人狠劈而來,青鳴自然不能輕視,當下握住白晶劍刃的末端,一記轉身蓄力,迎向半空的二人。

「劍掃濁空」青鳴大吼一聲,手中劍自下而上劃出一道弧線。

劍與劍交接中,「轟!」一聲,三人被那力量各自彈開,青雲和巫義退了幾步站穩,而青鳴則被連退了幾步,但看起來並未有事。

三人對持著,還未停歇數秒,便又戰起來,身影劍芒流動中,那叮叮當當聲不絕于耳。青鳴憑借著手中元嬰結劍勉強與二人戰成平手,但亦受了些劍傷。

「子陽門真是人才輩出呀,居然年紀輕輕便能悟出元嬰結劍!」一句話將戰成一團的三人驚了一下,紛紛向後退去。

青鳴一看,是華普,心中些許欣悅。

「華普前輩,請助我將這兩個師門叛徒殺了。」青鳴想到報師仇有望,馬上控制不住說道。

「哦!小友,你想讓殺你師傅的人死嗎?」華普笑著說。

「嗯」青鳴點點頭。

華普走至青鳴面前,玩味的笑了一聲,突然夾帶強勁真氣的一掌擊出,青鳴對華普根本沒有戒心,所以那一掌輕而易舉的就擊中了青鳴的胸口。

「噗!」青鳴吐出一大口血,狠狠向後方倒去,力道之強,足將青鳴滾至數米遠的懸崖邊上。

「哈哈!殺你師傅的人也有我一份呢。」華普得意的笑道,而青揚和巫義來到其身後也是隨之大笑起來。

連接吐了幾口血,青鳴強撐著站起來,手中的白晶劍刃慢慢消失,看來那一掌已經深深傷至元嬰。

「為什麼?你乃一宗之主,居然要和他們勾結害死我師傅?」青鳴不甘的問道。他明白自己今天難以逃走,想問個明白……

「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當還你昨夜的人情,哈哈!」華普臉上慈祥的面容已被猙獰所取代。

「虛偽!」青鳴咒罵道。

「數千載來,修真界各門個派如一盤散沙,子陽門乃千年道派,實力不弱,在修煉界輩分卻也算資深,我等有意將數個門派結合到一起,成為一個盟,呵呵,或許也能成一個宗派……」華普眼光之中盡是一片野心,他繼續說道︰「這其中好處是多麼之大,到時整個修真界都將以我們馬首是瞻,你師傅冥頑不靈,我也只好尋其他有見地的伙伴了。」

「真是蛇鼠一窩!才干出這謀害我師傅的勾當!」青鳴憤憤的罵出口,還用仇恨的眼神看向青揚和巫義。

「怎麼樣,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你可以選擇自行了斷,或是我們送你一程?」華普得意的說道。

「華宗主,他包袱內應該有寶物,我們要搶過來。」巫義不忘提醒到,可見他著實惦記著那玄鐵盒。

「哈哈哈……」青鳴放聲大笑,那笑容中包含了無奈,憤恨,不甘,但是依舊豪邁,三人剛欲下手,但是卻疑惑,一時之間皆愣愣的看著青鳴。

「蒼天有眼,汝等鼠輩必將不得善終!哈哈哈……」青鳴大笑著轉身,他的身後就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二師哥,不要……」遠處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令青鳴為之一震,他轉過頭,看清了遠處來人。

那道靚麗的身影,熟悉的面龐,衣角隨風飄動中,空氣里淡淡的清香縈繞。

「清靈!」青鳴嘴角微微的抖了抖。

「二師哥,你想尋死?」青靈眼楮直視青鳴的雙眸。

青鳴臉上沒有表情,他把頭轉過了去。

「你是因為殺了掌門,所以想用死來彌補嗎?」青靈語氣冷冷的問道,但是臉上明顯有著難過的表情。

「不,我沒……」青鳴想說沒有,但他突然想到昨夜三師弟被殺的一幕,所以馬上沉默下來,他怕,怕說出實情會連累到青靈,如今已走到這一步了,說再多也只是會害了她,還不如什麼都不說。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青靈持劍的手微微顫抖,雙眸中淚光閃動。

青鳴嘴唇動了動,腦中有很多話想說卻一句說不出口,雙手緊握,那指甲已將手心深深摳出了血。

看著青鳴依舊沉默的背影,清靈的眼淚剎那間開始滴落……

「還記得嗎?

誰?曾帶著小女孩看著星空一夜。

誰?曾牽著小女孩走出迷霧森林。

誰?曾為著小女孩頂罪挨長輩打。

誰?曾陪著小女孩度過那無聲歲月。

那傻傻的小男孩,將好吃的,將好玩的統統留給小女孩。當她開心了,他陪著,當她難過了,他哄著,從來都是遷就著她,哪怕她錯了,他也會死心的說是對。病了,他比所有人都著急,痛了,他比所有人都心痛,始終記得小女孩喜歡的,卻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

小女孩喜歡漂亮的蘭花,一次,他居然為了采到懸崖上的蘭花,掉下山谷摔斷了腿,當師門的人發現他的時候,渾身是傷的他還緊緊將蘭花護在胸前,然後笑著將那蘭花遞給女孩……

或許你不知道,那小女孩從此在心中為他保留了最重要的位子。

在那青竹林的深處,有一片她為他栽種的蘭花園。」

青靈緩緩的說完,臉上已布滿淚珠。

在場中人都沒有說話,他們亦听出了那小女孩指的是誰,看著青靈那楚楚可憐的面容,縱是華普等人心中都不由生出一絲憐憫。

青鳴身為當事人亦是心痛無比,他的淚水早已無聲滴落,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回頭,哪怕是多看青靈一眼,他都怕,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而讓華普等人有機可乘將玄鐵盒搶奪。

「青靈……」青鳴突然開口,令青靈為之一驚,以為青鳴會說些什麼,可是隨即青鳴卻是輕輕嘆了口氣。

「自己多保重!」

一句話後,只見那身影一躍,跳向懸崖下,青靈忙開口叫道「不要……」

「那寶物…」巫義擔心道 華普看著青鳴這般突如其來跳下懸崖大吃一驚,他趕忙飛躍至崖邊,想奪取包袱,可青鳴已墜落得快不見身影。

「神鷹爪!」華普跳下懸崖半空中出掌變爪,一道無形的巨爪向青鳴方向*去, 「啊!」懸崖下傳來一聲慘叫。

華普手中拿著一條斷臂飛身躍回懸崖上。

「可惡,拿不回那寶物。他跳得太突然了,居然自斷手臂也不想被擒」華普惡狠狠的說道。

清靈走到崖邊,無力的坐下來,口中喃喃著青鳴的名字。

右肩已麻木的疼痛,耳邊呼嘯的風聲,感受那急速的墜下,青鳴緩緩閉上雙眼。

腦海中,青靈和師傅的面容慢慢的,慢慢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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