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影玄天 第十八章 失憶

作者 ︰ 一夢雲

天藍水清,山高道遠。兩風曉行,翠樹盈迎。落日偏西余暉盛,輕雲淡,孤影徒徒。

搖搖曳曳,忽忽沉沉,郁郁弱弱。天地似依舊,昨憶卻茫茫。身身破碎,蓬頭頻轉,仰天長嘯,吾乃誰也?

亂世蒼茫平世消,今有正道今猶渾,無可逍遙!

大道身前,怎奈曲曲折折,蒙蒙無計。

前方何往?隨行隨知。

時間倒回到程成墜入懸崖後的第七天。

這日下午,蘅蕪山西面的痴怨魔湖的西岸邊上,一個男孩躺在湖水邊上,昏迷著。

晚日偏西,遠山靜靜,水波凌亂,涼風習習。

男孩的眼楮緩緩地睜開了。

感受著清新的空氣灌進鼻孔里,男孩頓覺一陣舒爽。他感覺頭有些暈暈的,便搖晃了兩下。那種暈暈的感覺還是沒有消失。他顧不得許多,慢慢地爬起來。

當他爬起來,靠在一塊石頭坐在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穿著一件有些破爛的內衣,褲子上也有好幾個大洞。突然,他又覺得背上涼颼颼的。于是用手一模,發現如同褲上的大洞一樣,背上的衣服也盡是洞。被晚風吹著,也難怪會感覺涼颼颼的。

突然,男孩感覺貼身內衣的懷中之處,似乎有東西。于是便用手掏了出來。原來是一塊灰布、一塊藍色娟帕包著的藍玉、一個小瓷瓶和一根火折子四樣東西。他將幾樣東西都檢查了一番,不由模模腦袋,發現一樣都不認識。

「這些是什麼東西啊?怎麼會在我的懷里?哎,我是誰啊?我怎麼不記得我叫什麼了?啊!頭好痛……」程成一手扶著頭,表情顯得有些痛苦。

是的,這個孩子就是程成。他沒有死!但是,他卻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也就是說,他失去記憶了。

現在的程成,腦子里唯一還記得的東西,就是他父母是被怪物給殺死的那一些片段,以及其他一些零散的東西,比如一些零碎的字詞等等,其他的,他都不記得了。也就是說,程成忘記了大部分的東西,選擇性地記住了一些片段。而他選擇性記住的,都是在望神村生活的東西,關于凌磯洞的事情,他都忘記了。

失去了記憶,記得父母的被害,卻忘記了自己是誰。這,無疑是一個悲哀!無疑是一個痛苦!

「我為什麼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了?我怎麼會忘記這些的?我到底是誰啊?」程成想了半天,腦袋又開始暈暈乎乎起來,卻還是沒有任何的信息可以告訴他真相。

程成想了一陣,又將手里的幾樣東西放回懷里,然後煩惱著。他看著這偌大的湖,以及很遠的地方的朦朧的山,完全回憶不起來,這里是什麼地方?

他茫然地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全身酸軟,仿佛是被什麼人給暴打過一頓似的。

搖搖晃晃兩下,他終于站穩了。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他不由露出苦惱的神情。

這時,夕陽西下,晚風更涼。還好天氣不冷,不然程成可就有得凍了。看著那西下的夕陽,程成兩眼無神,麻木而疑惑。

入夜了,程成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山影婆娑,水影蕭條,樹影細細,人影孤單。

天雲乘風,星光借明,鏡水映影,人心朦朧。

程成從懸崖上掉下去,為什麼沒有死呢?原來,那個神秘洞里的懸崖,確實是深不知底的,且在懸崖下面有著一條很深的暗河。也正是因為這條暗河,使他撿回了一條性命。不過,當他的身體以極快的速度撞擊到河面的時候,更是加重了其原本的傷勢。雖然水是液體,但是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又加上受了大怪獸的重擊,身受重傷,又被極冰的藍色冰氣擊中背部,又被冰冷的暗河河水給刺激,所以程成失去記憶了。

所幸的是,他沒有死。這全是因為他在終山洞穴中吸收了那個紫色的東西,才在這種情況下保住了他的性命,讓他活了下來。而且,他的內髒和經脈、以及被藍色冰氣所凍結的皮膚和血脈,也基本都恢復了。

這是一個奇遇所帶來的奇跡!

程成並不知道這些。他也不知道以前在終山踫到的那個紫色的球,是不是真的被自己給吸收了?而現在他又失憶了,更不記得這些東西了。

秘洞懸崖之下的那條暗河,正是可以通到這個痴怨魔湖下面的。于是昏迷的程成,隨著暗河的流水,便來到了這個魔湖下面,最後又被沖到了岸邊。現在又清醒了過來。

一切都因為一顆不同尋常的紫色珠子!或許,這也是程成的性命不該就此結束,又或許是上天在憐憫他。

程成總算是沒有離開這個世界。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天意吧!

生命只不過是一次一次的洗禮,從昨天到今天,也許你經歷過了,痛苦過了。然而明天,生命又將繼續。當然,你可以有你的選擇。不過對與錯,不需要有人去知道,結果會找到你。

一切似乎都已經被注定,但是道路在你的腳下,你將要如何去行走?注定只是你已放棄了選擇的,注定只是注定你被注定的。

道路已經模糊不清,你也已經模糊不清。如果你會,從你站的地方開始,一個希望將通向遠方……

程成算是有了一次重生,不過他不知道這些。此時,他想知道的是︰自己該去什麼地方?

程成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不由苦笑了一下,心想︰「為什麼我記得父母都不在了?我是不是真是以個沒有家的人?我真的是一個孤兒嗎?」

想了半天,程成將自己定位成是一個孤兒。但是,接著他又不明白到底什麼是家?什麼又是孤兒?

他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潛意識里似乎又知道些什麼。也許失憶抹掉的不過是一些重要的東西,而像這種基本的東西他還是記得的。不過,就算這些基本的東西他還知道,卻也變成了一些連接不起來的片段。而重要的是,不該忘記的東西卻已經忘記了。

甩掉腦子里這些胡亂的想法,他突然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肚子好餓,到哪里去弄點東西來吃呢?

也許,這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無暇顧及了。

程成一手捂著肚子,抬頭看了看天空。有幾片雲朵懶懶的掛在天上,遠處的夕陽已經快要掉下去了。他用手使勁揉了揉肚子,肚子立刻發出了「咕咕」的叫聲。接著,他又輕輕嘆了口氣,無奈的轉頭看看身後的一望無際的湖面。

微風輕輕吹過,水面驚起一圈圈的波紋,緩緩的像一個方向蕩去,顯得十分寧靜。程成站在水邊,他的身影在水中被拉得很長很長,仿佛沒有了盡頭。他慢慢的轉過頭,卻又好像感覺東方有什麼東西在向他招手,心里有一絲異樣,不過他沒有在意。他輕輕的邁開有些沉重的步伐,一臉冷冷的向著岸邊的樹林走去,向著西方走去。他要尋一條道路,他要填飽自己的肚子,他需要這樣做。

前面會有什麼在等著他呢?沒有誰知道。

程成進入樹林之後,突然有一種感覺,似乎即將前行的道路是那樣的熟悉,但是他心里又有一種不想踏入的慌亂。

「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會有如此奇怪的感覺?」程成不知所以。

饑餓的狀態讓他心里不安,他開始瘋狂的邁步。不對,饑餓的感覺似乎又變得若有若無。

「這是怎麼了!?」他開始奔跑,飛快的奔跑。身旁的樹木都在極力的後退,直到最後已經模糊不清。程成沒有發現,自己居然跑得如此之快!他還以為是天已經黑下來,只是一切都模糊了而已!

一個身影在樹林中以極快的速度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最後沖出來樹林,在一條小道上停了下來,這時候天已經真正的完全黑了。停下來的程成發現,自己又感覺到饑餓了,他開始緩步在大道上行走,一路向西。頭腦中莫名其妙的想法被他無情的甩開,冷冷的表情中,一絲笑容悄悄的出現,程成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笑,他只是想笑,于是他就冷冷的笑了。接下來他就開始認真的走起來。

奇怪的感覺在指引,腳步卻難以停下。別離是一個苦難的選擇,終有一天會知曉。上天無情的捉弄,命運離奇的安排,無需無知的明了。

一切以現在為繼續,一切以將來為等待。寂寞會伴隨你,直到你找到寂寞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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