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嫡女 Vo70 爭權(下)等不了

作者 ︰ 夏太後

鮮紅的血液滴入碗中,在潔白的瓷器里顯得猶為清晰,兩滴鮮紅的液體逐漸靠近,便就在即將接觸之際,卻又像是正反兩極一般,忽的彈跳了開來……

這一幕顯得十分的詭異,甚至連聞天燃都瞪圓了雙眼。

「這怎麼可能?」他喃喃的念道,視線卻仍舊停留在碗中的那兩滴血上,似乎還在期待其能融合。

但血液一旦彈開,便像是定格一般,不再互相挨近了,眾人的雙眼都盯得有些酸痛,終于……含著復雜的心情望向了一旁的舒貴人。

聞天夜抓準時機上前一步,亦將自己的血滴進了碗里,血液與龍血立即融合在了一起。

什麼才是瓊汁玉液,天命所歸,沒有人能再否決什麼。

映月雙手捧著盛有父皇和哥哥血液的瓷碗,激動的跪了下來,高呼道︰「新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老臣子立即伏地附和。

而原本被舒貴人安插進來的臣子們,此時也慌了手腳,任誰都知道,冒沖龍脈,那可是對大齊的威脅,他們雖然站在舒貴人這一邊,但絕不是賣國賊。

誰又知道,這聞天燃到底是何人?又到底是不是燕國人?

而眼前站著的新皇聞天夜卻是嫡親的龍脈,他們即使受命于舒貴人,此刻也沒有辦法做出出賣國家的事來。

因此,在幾人惶惶跪下之後,所有的人都等同于認同了聞天夜的身份。

假扮小太監的千暮寒立即接過隋將軍手中的遺詔,大聲宣讀起來︰「皇太子聞天夜即日登基……」

眾人再度高呼︰「新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舒貴人早已慘白了一張臉,眼中卻仍舊迸射出不安,她扶著柱子慢慢的站了起來,像是發了瘋似的大笑了起來︰「我們母子死,定要你們全部人陪葬!」

說罷,一揚手,‘啪啪啪’金屬踫撞的聲音在四周響起,緊接著,整個大殿便被重重鐵籠緊緊的圍鎖了起來,像是關進了一個結實的鐵牢一般。

進殿來的臣子們大多是文臣,一見這情形,已經是六神無主。

就在這時,無數利箭從四面八方疾速的射向中心人群,大家慌亂的閃射和求生意識讓現場亂成一團。

驚叫聲和箭羽呼呼聲連成了一片。

「大家莫驚慌!」隋將軍一邊喝斥眾人,一邊拼命的擋箭,卻發現,那機關做的尤其精密,利箭是一波接一波,壓根沒有停歇下來的打算。

眼看著就要諒成血流成河的慘劇。

沒想到,他們沒有死在燕國的天牢里,反倒會死在乾坤宮的大殿內,許多人都已是認命,紛紛給聞天夜和映月做起了人牆,用自己最後的忠心來成全這位燕國新帝。

映月的眼中早已是熱淚盈眶,燕國的子民都是不怕死的。

殿外,容暖心與千暮離擒下了一人。

不是別人,正是燕國最為忠心憨實的忠義王,雖只是同父異母,卻被燕帝視為親生手足,京城中的大小事宜,忠義王皆有極大的權力。

「這里頭還能有活口麼?」容暖心挑眉瞧著千暮離,語氣輕松,似乎並不擔心會死人。

「自然會,該死的人一個也逃不掉,不該死的人一個也死不了!」千暮離淡笑,輕輕的握住容暖心冰涼的手,心里卻想著,燕國的氣候還真是惡劣非常,他得盡快帶容暖心離開這里。

千暮離的話音風落,‘啪啪啪’幾聲巨響,鐵閘一般的機關突然打開了,陰暗的殿內靜寂一片,舒貴人不知何時竟死在了利箭之下。

而那些叛國的臣子,也都無一幸免。

奇怪的是聞天夜等人卻是毫發無傷。

容暖心勾唇一笑︰「離,你的暗衛果然是百步穿楊!」

原來,燕帝那一回見聞天夜是在他的手心劃下了一個‘冷’字,許是父子心意相通,聞天夜很快在冷宮里找到了玉璽和遺詔,而容暖心卻又一直在暗中查訪那位所謂的‘主上’,起先,她懷疑的是聞天夜,而後又將目標轉到了聞天燃和舒貴人的身上。

最後,也就在映月將遺詔的事說出來之際,她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一直在背後操控這一切的並不是一眼能看穿的人,在舒貴人的背後,一直有一只強而有力的手在指點,在策劃……

而這個人便是燕帝視為最好的兄弟的忠義王。

千暮離笑了笑,順手替容暖心攏好領口,看著她的一張小臉憔悴了一些,心里有說不上的酸澀。

將手中的人交到聞天夜的手里,千暮離沖千暮寒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也該回宮了。

「皇上,一切塵埃落定,我和暖心也該回去安撫北疆的將士了!」千暮離上前一步,對聞天夜的稱呼也隨即改了口。

聞天夜似乎有些詫異為何千暮離要走得如此蒼促,抿了抿唇,眼角的余光在容暖心的臉上帶過,似乎有些明了,卻又不十分明了。

說實話,他確有遺憾。

映月方才已經將事情與他交待清楚了,這一切,都是容暖心在背後幫她,如若不然,以映月的性子,哪里想得到什麼滴血驗親,又怎能如此的沉穩。

這個女人,確實不簡單,千暮離對她一條心,卻也證明了她的價值。

但遺憾歸遺憾,他不可能不放人。

「好,你們準備何時啟程,朕命人準備送別宴!」聞天夜一斂眉,將自己那一點私心都如數的藏了起來。

表面上看,他仍舊是冰冷的帝王。

「不必了,擇日不如撞日,我和暖心,決定現在就走!」千暮離抱拳,心意已決。

聞天夜挑眉瞧著他,最終了然道︰「也好!」

千暮寒有些不舍的瞧了映月一眼,便快步走到了千暮離的身後,映月咬了咬牙,跺著小腳畢恭畢敬的在聞天夜的身前跪下。

從小到大,除了父母,她還沒有跪過任何人,這位燕國第一公主,早已不是之前無憂無慮的小姑娘了,她懂得了許多。

含著淚,她仍舊堅定︰「皇兄,映月要隨千暮寒回去,此生非他不嫁!」

這話聞天夜早已預料到了,早在千暮寒舍身相助之時,他便料到了這一幕,這個男子畢竟是真心喜歡映月。

「罷了罷了,你便隨他去吧!」揮了揮手,心頭還是舍不得的,畢竟被自己捧在手心這麼多年,眼看著往日里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如今也長成了大姑娘,而且有了心上人,聞天夜自然是痛惜她的。

故不會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留住她。

「皇上,在下有個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眼看著有情人終成眷屬,容暖心思量了一番,還是決定向聞天夜求個情。

「說吧!」如今,一定塵埃落定,他是欠了容暖心一個天大的人情,因此,容暖心說什麼,只要他能做到的,都不會拒絕她。

千暮離握了握她的手,心中已然猜到容暖心有何請求,無可厚非,作為男人的霸佔欲,他心里非常不舒服。

「殤王的武功已廢,還請皇上能留他一命!」

她說的非常隱晦,並沒有要求聞天夜給聞天燃一條榮華富貴的路,也沒有要求他不追究他的過失,她的請求很少,不殺他,就好了!

听了容暖心的話,聞天夜再一次挑眉瞧著這個女人。

以往,他是瞧不起女子的,但這個女人卻屢次讓他側目,她的每一句話,都似乎讓人猜測不到。

她給了他台階下,沒有為難他,卻又順理成章的為聞天燃求了情。

「好!」看了一眼,已被他手下四衛廢去武功的聞天燃,以往的紫瞳消失了,剩下的只有茫然的黑,看不見盡頭般的無助。

千暮離別開眼,拉著容暖心轉身,在乾坤殿前的七十二級階梯前,兩抹身影正立在那里。

其中一人,自然是德馨,而另一人,卻是莫縴縴。

容暖心的心頭一喜一緊,此時,不需要開口詢問,她已然猜到,千暮離要帶她走。

對于這個女人,她是厭惡至極,恨不得永生不要見到她,卻是,屢次三番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默默的甩開千暮離的手,獨自邁開步子,一步一步的朝著德馨走過去。

小月復已經隆了起來,如今,她整個人都顯得笨重了一些,若不是這身厚重的衣物,她的身子,就早被人看出來了。

德馨也迎著她走了過來。

兩個許久未見的姐妹緊緊的拉住了對方的手。

千暮離感受著她的溫度在自己的手里消失,心里更多的是無奈,對于她,他縱容且小心,卻一次又一次的滋生誤會。

聞天夜親自將六人送往了北疆,並且當著北疆眾將士的面,做了永不侵範的承諾。

而讓千暮離不安的事終于發生了。

重新整頓了軍營之後,回到營帳,想起聞天夜臨走前說的那些話,心里只覺得煩亂不堪。

「將軍,奴婢替您解下披風!」一雙縴細的小手溫柔的伸了過來,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千暮離反射性的將身子一側,躲過了那雙嬌滴滴的小手,回頭一瞧,劍眉緊緊的擰了起來。

「莫縴縴,請記住我們之間的協議,沒有事不要來本將軍的營帳!」

他再次警告她,對于這個女人,他是厭惡至極了。

莫縴縴的雙眸立即斂上了一層委屈,正要離去,卻瞧見容暖心正從外頭過來,故,嘴角一笑,在千暮離轉身之際,從背後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腰。

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藥香,她喊了起來︰「離,不要丟下我,你知道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甚至去死!」

容暖心的腳步一滯,眼角卻瞧見營帳內的風光。

心頭的酸氣越發的濃重了,若說她原本打算將一切告知他,那麼……這一刻,她只覺得心頭像是被人挖了一下,麻麻的痛,卻又澀澀的苦。

千暮離像甩開瘟疫一般,將莫縴縴猛的甩了開來,由于用力過猛,卻倒置她摔在了地上,但這一切,轉身離去的容暖心卻沒有瞧見。

「哈哈……你若是再這樣對我,我寧願死也不會告訴你容定遠在哪里,你可別忘了,他手中仍舊握著北疆的兵符,這兵符一旦流落,北疆將會大亂……哈哈……」

莫縴縴仰頭大笑起來。

扭曲的心理,讓她整個人都變得異常的獰猙。

千暮離的拳頭緊緊的捏了起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快步離開了自己的營帳。

「報……將軍,秦副將要回京!」一名小將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人還未到跟前,聲音已經先傳了過來。

可見,容暖心如今在軍營中的地步也是頗高的。

「為何?」千暮離驚詫的瞪著他,早在燕國,他便決定要盡早帶她回京,卻是北疆的事還未解決,她月復中胎兒也近七個月,他正思量著是否要等她產下孩子再回去。

小將自然不知,千暮離快步駕馬而去之時,見到的只是容暖心一行人整裝待發的隊伍。

德馨護在她的身旁,身為女人,自然猜到了容暖心的一系列變化。

「再等我三天!」

他攔在了隊伍的前頭,跳下馬,急切的想要去拉容暖心的手,卻被對方狠狠的甩了開來。

「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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