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 第32章

作者 ︰ 蒙蠻勤樂

蘭花︰「你謄抄吧。謄抄了寄給玲玲。」

阿星︰「詩是你寫的,就不用寄給玲玲了。」

蘭花︰「怕她傷心?」

阿星︰「事情已經這樣了,又何必讓她徒添傷感?這詩稿我們就自己留著做個紀念吧。」

蘭花︰「也是,眼不見心不煩,她遠在天邊,就讓她快快樂樂的學習吧。」

阿星深情的看著蘭花,默默的點了點頭。

蘭花甜甜一笑︰「你看我的眼神,這次是最讓我心醉的。」

阿星笑︰「以後我就永遠用這種眼神看你。」

蘭花︰「那我會永遠迷醉在你的眼神里。但願這夢永遠不醒。」

阿星謄抄好詩稿,把其中一份折好放進衣兜里,另一份遞給蘭花︰「你把這份收好。」

蘭花接過阿星遞來的詩稿︰「我們去洗腳吧。」

阿星看了一眼正在謄抄詩稿的小剛,和蘭花走出了房間。

兩人回蘭花的房間放好詩稿,洗了腳,又回到客廳去。在沙發上坐下,宋大宏問阿星︰「詩稿都謄抄好了?」

阿星︰「謄抄好了。」

宋大宏︰「小剛有沒有接著再寫?」

阿星︰「又寫了兩首。這次寫得不錯,小剛挺有天賦的,只是缺乏經驗,假如多寫多練,肯定會有很高的成就。」

宋大宏︰「這孩子挺聰明的,就是倔些,以後你慢慢開導開導他,我看他還听你的話。」

阿星︰「您放心阿爸,我會和他多交流的。」

又聊了一陣,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早上,小雨轉成了中雨,阿星是回不了郵電所了,但又沒和夏所長請過假。沒辦法,只好到村公所給夏所長打電話講明情況。夏所長批準阿星天放晴後再趕回郵電所。

兩天後,天色終于放晴,阿星急著趕回了郵電所。回到郵電所,阿寶問他︰「听說你上次跟蘭花去就在她家里訂了親吃了小酒。夠神秘的,還跟我滴水不漏呢。」

阿星解釋︰「也不是對你保密,只是事情有些突然,這不是臨時決定的嗎。」

阿寶︰「分裝報刊的時候蘭花都跟我露了句話,說一切由她操辦,下個月還請我吃喜糖。你呀,什麼都不跟我說,硬是裝到底。真不夠哥們。」

阿星解釋︰「我也是到了那里才知道的,一切都是我岳父策劃好了,搞了我個措手不及。如果不是他們策劃周全,我還真出大洋相了。」

阿寶︰「听說那天的客人很多,鄉政府都有好多人去參加了。」

阿星︰「嗯,有幾個副鄉長啊之類的人參加,那些人有好多我還不認識。別提了,那天晚上差點被他們搞死,第二天還神志不清。」

阿寶笑道︰「被他們灌酒了吧?新姑爺嘛,當然要醉好幾次的。」

阿星︰「你也醉過?」

阿寶︰「當然醉過,差點沒醉死。去娶新娘的那天更要小心,稍不留神就被他們玩死。」

阿星笑道︰「我要學幾套防身術了,要不還真過不了那一關。」

阿寶︰「最好的防身術就是練習酒量了,只要你千杯不醉,他們也拿你沒辦法。」

阿星︰「那是笨辦法。你就是酒量再好,敵得過那麼多人的車輪戰敬酒?我跟你說,最好的辦法是聯合人搞醉他們。只要他們醉了,就沒力氣灌你了。」

阿寶︰「啊,短短的時間,開始耍心眼了。跟誰學的?是不是蘭花教的?」

阿星︰「吃一塹長一智,自己悟出來的。」

阿寶︰「悟性還不差……」

聊了一陣,兩人去做晚飯。吃了晚飯,兩人開始分裝報刊。正分裝著報刊,話務員楊哥在總機室里喊︰「阿星,蘭花打來的電話。」

阿星放下手中的活到總機室接電話。一接上電話,總是有說不完的話,直到九點,兩人才依依不舍的掛了電話。

由于天氣影響耽誤了班期,必須明天一早出班。阿星和阿寶加班加點分裝報刊,分裝結束,已是晚上十一點半。

第二天一早,阿星和阿寶就分頭出發,阿寶出江外,阿星到高崗村一線。黃昏時分回到家里,阿媽已經做熟了晚飯。吃過晚飯,阿星和父母聊到十點才休息。第二天一早,阿星又繼續啟程趕往嘉察村,一線,回到郵電所已是夜里九點多。

悠悠忽忽間,已是學生收假的日期,這次小剛去上大學,他這個做姐夫的怎麼著也應該意思意思,送小剛上車的時候阿星塞了五百塊錢給他。

苦悶的時光是漫長的,快樂的時光是短暫的,轉眼已接近春節,在這期間,胡玲玲曾給他寫來過兩封問候的信,他也回信問候胡玲玲。友誼在時光荏苒中慢慢變輕,思念被流水般的光陰漸漸沖淡。阿星和胡玲玲往來的信件越來越少,問候的話語中也少了那份牽腸掛肚、魂牽夢縈的愛戀情愫。

快樂的時光就是那樣的快,猶如白駒過隙,轉眼已是第二年的盛夏。蘭花和阿星的感情在耳鬢廝磨的相處中不斷加深,愛戀情愫在不知不覺中升華。古人說一對愛侶感情深了,那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阿星和蘭花的感覺正好應了這句古語,只要一天不見,就覺得茶飯沒味,睡覺不香。他們一起勞動,一起學習,一張桌上吃飯,一張床上睡覺,當然,他們從沒越雷池一步。

一天,平素很少來郵電所的桂枝(阿寶的妻子)也抽空來到了郵電所,她和蘭花是第一次見面,但兩人極是投緣,談天說地的好不高興。吃過晚飯,兩人又在阿寶和阿星的宿舍里閑聊,蘭花問桂枝︰「嫂子,你和寶哥結婚幾年了?」

桂枝︰「三年了。可是,還沒有孩子?」

蘭花︰「你們還不想要嗎?」

桂枝︰「想要,就是沒懷上。」

蘭花︰「有沒有到醫院看看?」

桂枝︰「看了,但沒檢查出什麼問題。」

蘭花︰「兩人都檢查過了嗎?」

桂枝︰「都檢查過了。我想應該是婚前打過一次胎的緣故。自從那次打胎後我就再也沒懷上。」

蘭花︰「不是去醫院打的嗎?」

桂枝︰「沒有,是吃草藥打的。那草藥太厲害,可能是傷到了胎盤。妹子,姐告訴你,打胎千萬不能用草藥,萬一懷孕了,你就到醫院去拿掉。現在科學發達了,趁還沒懷上,趕緊去放個環。保險。」

蘭花臉一紅,支吾道︰「哦哦。」

桂枝見蘭花臉紅,眼神有些怪︰「哦,是不是已經放上了?也是啊,現在的年輕人多聰明,又何必姐教你呢?對吧?」

蘭花的臉更紅了︰「沒,沒有。」

桂枝︰「沒有?那趕緊去放個環,戴上那東西保險。萬一懷上,領不到結婚證的話還是得拿掉。很疼的,最好不要去受這個罪。我們女人哪,快活的時候倒沒什麼,一旦懷上,倒霉的還是我們。」

蘭花紅著臉低頭不語。

桂枝見蘭花不說話,笑道︰「再怎麼小心,不放那東西還是很危險。只要做那事,稍不留神就有了。妹子,阿星臉皮薄,明天姐就帶你去醫院。」

蘭花紅著臉囁嚅︰「我們,我們還沒那個嘛。不怕的。」

桂枝有些詫異︰「什麼?都一張床上睡了那麼久還沒那個?就那麼把持得住?」

蘭花紅著臉問桂枝︰「你剛和寶哥訂親就想著那個了嗎?」

桂枝笑道︰「不是我想,但拒絕不了男人啊。在男人的死纏下,你就不知不覺落入他的圈套了。」

蘭花又紅著臉低下了頭︰「阿星沒有糾纏我。」

桂枝︰「我就不信摟著你這麼個大美人睡覺會不想那個,除非他的那個東西有問題。」

蘭花︰「他說,他說要在結婚的時候才……跟我那個。」

桂枝︰「喲,想不到看上去那麼風流倜儻的個人,還有那麼強的自制力。」

蘭花不想再跟桂枝糾纏這這些,趕緊換了個話題︰「哎,我說嫂子,你沒懷上有沒有去看中醫?我听好多人說女人不易懷上吃中藥很管事的,我們那里有個堂嬸,都已經三十多歲了,吃了那個中藥後沒到一年就懷上了。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小子,現在都已經一歲多了。」

桂枝︰「是不是在巍山拿的藥?」

蘭花︰「好像是的。巍山的什麼街?」

桂枝︰「巍山廟街。我也是在那里拿的,現在正吃著呢。難吃死了,苦得要命,還有一種怪怪的味。剛才我吃的就是那種藥。」

蘭花︰「那藥不怎麼貴吧?」

桂枝︰「不怎麼貴。那醫生還說要趁熱打鐵,吃那個藥的時候趕緊那個。這不,我不是到這里種地來了麼?」說這話的時候桂枝有些難為情。

蘭花不解的問︰「到這里種什麼地?都過了節令了。」

桂枝低著頭吃吃的笑︰「不是種那個地,我們現在播的這個種可正是時候呢。」

蘭花很快明白了,一張臉紅得像杜鵑花。心里怦怦亂跳。

看著蘭花的窘樣,桂枝捂嘴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晚上,蘭花對阿星說︰「我們到外面去睡吧。」

阿星︰「干嘛?」

蘭花紅著臉說︰「這不是嫂子來了嗎?我們得給他們騰地方。」

阿星笑道︰「怕什麼?以前寶哥和我們不也睡一個宿舍好幾個晚上?拉上蚊帳什麼都看不到。他們睡他們的,我們睡我們的,互不相干。沒事。」

蘭花紅著臉低下頭︰「他們要……」

阿星︰「管他呢。洗腳睡覺。」

蘭花︰「他們……要種地。」

阿星拉蘭花洗腳︰「嗨,種地那是白天的事,再說,那也是在家里種,在這里種什麼地?誰告訴你的?」

蘭花︰「桂枝嫂子。」

阿星笑道︰「她是騙你的。這兩天都什麼時候了?還種地?發什麼神經?洗腳洗腳,洗了腳睡覺。」

蘭花低著頭幫阿星搓腳︰「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阿星笑道︰「知道了又怎樣?即使他們發神經種地那也是白天的事,晚上種什麼地?」

蘭花︰「他們就是要晚上種地。」

阿星洗好了腳穿鞋子︰「神經病。」說著把洗腳水倒了。回到宿舍,阿寶和桂枝已經睡下,蚊帳拉的嚴嚴實實,悄無聲息。阿星笑笑,示意蘭花月兌下外套放在床里面,然後自己也關燈上床。他模索著拉好蚊帳,又用兩個大夾子把蚊帳的接口處夾好,這才挨著蘭花躺下。手臂踫到蘭花的心口,覺得蘭花的心在狂跳,他也不在意,拍了拍蘭花的手臂,安慰她睡覺。

不一會兒,阿星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蘭花卻怎麼也睡不著,緊緊閉上眼楮想睡去,但眼楮都閉得酸澀,腦中還是清清醒醒的,一點睡意也沒有。閉著眼楮想起桂枝的話,不由得心里怦怦亂跳,臉在發燒。她側過身挨向阿星,把一條腿架在阿星的腿上。用手模了模阿星的胸口,阿星睡得是那樣的香,悠長的呼吸,平穩的心跳,一點異樣也沒有。她把頭往阿星的臉邊挪了挪,左臉貼在阿星的右臉上,又再次閉上眼楮。仔細听了听,阿寶他們那邊也靜悄悄的,什麼響動也沒有,這才昏昏的睡了過去。

睡夢中,阿星似乎听到有什麼聲音在響,接著又听到有人在壓抑的申吟,但又不像申吟。動靜越來越大,阿星徹底醒了。是有響動,那響動是從阿寶的床上發出來的,「吱咯吱咯」「嗯、嗯嗯……」還有「呼哧呼哧」的喘息聲。阿星身子一動,覺得身側軟綿綿的,熱烘烘的,自己腿上是蘭花軟綿綿的一條腿。聲響繼續傳來,而且越來越大。「嗯、嗯嗯、嗯……」的聲音已不再壓抑,是桂枝的聲音。阿星渾身燥熱,襲來一種莫名的東西,那東西直壓向小月復……他低聲嘟囔︰「干嘛,那麼大響動?」蘭花湊在他耳邊悄悄說︰「他們在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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