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 引子

作者 ︰ 蒙蠻勤樂

南詔後期,由于君主年幼羸弱,奸臣當道,大權幾易其手。朝中官宦只顧爭權奪利,無視民生國計,終致國衰民窮。為了果月復蔽體,國民都去為生計奔波。以民為兵的南詔小國防御體系日漸薄弱。長此以往,軍隊軍心渙散,再也無心去操練兵馬;弱肉強食的社會體制又讓饑民不斷增加。四野怨聲載道,敵國虎視眈眈。內憂外患的南詔國將不國,政權風雨飄搖。

通海節度使段思平瞅準南詔國衰軍弱的機會揮兵橫掃,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毫無斗志的南詔軍隊擊潰。從此,大理國雄踞西南。

國破家亡的南詔殘存王室支系為了躲避戰亂受其迫害,拖家帶口率領部屬四處顛沛流離。其中的一支南詔王室後裔途經黑惠江畔,首領仔細查看巍峨險峻的群山,覺得這里是絕好的避難生息之所,便決定在此定居下來。

他們喝著山中清冽甘甜的泉水,吃著山里種出來的五谷雜糧,過起了貧窮卻也與世無爭的平靜生活……

歲月如梭,年復一年,屢遭滄桑巨變的南詔彝人開始在與世隔絕的深山里生息繁衍。一個幼小的生命在這片土地上呱呱降生,風燭殘年的一個生命又回歸到這片土地里去。周而復始,古木蒼天的大山里有了疏疏落落的村寨,密林中也多了一些用石塊堆砌的墳冢。

自古事無兩全,有利必有弊。躲入深山隱居雖讓他們避開了戰爭帶來的災難,卻也跟外界斷絕了交流。

高聳入雲的峰巒擋住了他們的目光,無論怎麼努力攀爬,總也看不到外面的繁華世界;綿亙層疊的莽莽山麓擋住了他們走向外面的腳步,再怎麼艱難跋涉,總也離不開這貧窮落後的大山!

走不出去,思想便被禁錮在這桃花源般的大山里。

沒有對比就沒有高低,沒有高低便沒了榮辱差距感。因此,世世代代在這里生老病死的彝家人也沒感到自己比別人愚昧、比別人少了什麼。他們男耕女織,生兒育女,彝家山寨在不斷擴大……

世事變幻,白雲蒼狗。山里一片寧靜祥和,外面的世界卻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新政權的不斷誕生,又讓那些舊政權極不甘願的退出歷史舞台……

突然有一天,彝家山寨里來了很多解放軍和工作隊,說是全國解放了,窮苦人民終于翻身做了國家的主人……

又有一天,天上突然飄下了史無前例的鵝毛大雪,大雪壓倒了很多偉岸挺拔的蒼天大樹,也壓垮了不少年久失修的彝家茅屋,彝家人都說這是上蒼在為三大偉人相繼辭世而慟哭。偉大領袖的逝世,讓舉國子民無限悲痛,他們的哀思藏在臂上的黑紗里;蒼天也在傷心,漫天飛揚的雪花是他揮灑下的淚珠;江河難過得停下了腳步,大山著一身素縞哀悼偉大領袖與世長辭……

就在冰雪開始消融的當天夜晚,一個男嬰「哇哇」啼哭著降生在這個貧窮落後的彝家山寨里。孩子的阿爸用嘴在凍得有些僵直的雙手上呵了口熱氣,然後抱起孩子在孩子的小臉蛋上親了一口。他抬頭望向深邃的蒼穹,點點寒星忽閃忽閃的眨著眼,似乎是在跟他打招呼。看著天上的寒星,他低聲對懷里的孩子說︰「孩子啊,我們彝家人在這大山里窩了幾輩子,從不知外面的世界有多大。你可要走得遠一些,飛得高一些,到一個沒有寒冷沒有饑餓的地方去。星星離太陽最近,那里沒有寒冷;星星的位置最高,可以俯瞰我們看不到的世界。願你長大後像天上的星星一樣,阿爸就給你取名為阿星。」

時光荏苒,阿星吮吸著母親的乳汁,享受著父親施予的陽光雨露,漸漸的在這偏僻落後的大山中成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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