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從天降︰撲倒惡孔雀 第四十六章︰那些兄弟的爭斗

作者 ︰ 離梅

低著頭跟在江辭的身後走過一個院子,最後在一間獨立的瓦房前停住了腳步。低著頭的項雲晚抬頭望望四周,屋前栽滿紫色小花,只留一條通往房檐下的鵝卵石小徑,屋子後方翠竹環繞,時而靜止時而隨著微風搖曳發出‘沙沙沙’的聲音,靜逸安寧,除了偶爾的蟲鳴鳥叫聲,根本安靜到听不見任何的聲音。

項雲晚抬眸看著回頭看著她的江辭,不說話,她也能讀懂他眼里的那抹疑惑。也不奇怪他為何會疑惑,畢竟沈翎雖沒給她名分,整個翎王府的人都知道她跟沈翎的關系,更何況江辭是沈翎身邊的人,他的事情他有多少件是不知道的,如今看她如此著急的想要見趙君士,疑惑也不奇怪。

「只是朋友,沒有別的。」

話音剛落,項雲晚便別開臉不去看江辭的表情,越過他走上小徑,望房門款款而去。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她也已經不在乎別人是怎麼看她的了,有時候解釋,不過是在掩飾。

原本有一大堆話要跟他說,但是當她的人站在門前揚起手的時候,項雲晚卻糾結了。該怎麼面對他?興師問罪的破門而入揪著他的衣襟大罵他連累了他?還是心平氣和的面對受傷的他噓寒問暖?

目光黯然的低下頭,項雲晚知道兩樣她都做不到。她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對他噓寒問暖,她不要自己在他的面前虛偽假裝,但是,她也做不到跟他興師問罪。思索了一會兒,項雲晚轉身蹲在門前雙手抱著膝,面色有些落寞。

昨天之前他們都還是好好的,沒有芥蒂沒有尷尬更沒有會現在一樣蹲在門口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沈翎、小暖、江辭跟君士,曾經都是她毫無心防想要一直走下去的人,朋友、情人、姐妹,為什麼不過是一天之間,就變成如此尷尬的關系了?

項雲晚的狀況有點糟,看著她蹲下無助的抱著自己的動作那邊的江辭于心不忍起來。輕聲嘆口氣,江辭知道,項雲晚是在乎沈翎的,不然她不會這麼難過落寞,不會在看見王爺跟如玉在一起的時候言語變得偏激起來,但是這有什麼辦法?在沒有確定如玉是不是北煌後裔之前王爺只能時時跟她在一起,以保證如玉的人身安全,這樣一來,因為被冷落而難過的,就會是項雲晚。

此時此刻,江辭也不好上前安慰,只怕自己越安慰她就越難過。現在不過是看王爺跟如玉喝茶下棋罷了,等回了都城,王爺確定了如玉就是北煌後裔而夜夜都必須跟她在一起度過的時候,她該怎麼辦?

原本還有小暖跟小幻可以安慰保護,但是現在小暖跟她坦誠了,她跟小暖之間還能像以前一樣毫無保留的訴說心事嘛?至于小幻,哎……

江辭搖搖頭,目光從項雲晚的身上收回。不想再替她煩惱難過,江辭轉身往來時的路走去,留給項雲晚安靜思考的空間,現在只希望趙君士有立場安慰她,希望他對她,不是在權衡利弊之下的朋友。

蹲坐在門前,項雲晚忘了女子的矜持跟溫婉,埋在雙膝間的腦袋微微的顫動著,默默的獨自流淚,卻不敢哭出聲音。

愛一個人是這樣的苦嘛?若是這麼的苦,為什麼世人還將愛情捧得高高在上愛得死去活來?

想到昨日沈翎身上的粉味是來自如玉的香味,項雲晚的心情更加的不好受。女人總是如此,總該跟對手比,但是當自己跟她無從所比或是矮她一截的時候便不甘心到想哭,現在項雲晚的情況就是這樣。不甘心又如何,人家是沈翎苦尋許久的北煌後裔,整個東翵的人只有沈翎能把她身上的靈力激發,然後激發的過程,則是依靠男女身體的貼近,只有沈翎有能力激發她的靈力,然後帶著大家的希望給東翵帶來繁榮跟安穩。

為什麼他們都這麼迷信?為什麼一直相信只有北煌後裔才能改變命運?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練兵養將加強國界邊疆的鎮守跟能力,為什麼一個北煌後裔就能讓眾人如此看重?為什麼偏偏是沈翎……

越想越傷心,抽泣聲也越來越明顯。項雲晚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眼淚這麼脆弱,從小父親便教導她要堅強,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要堅強,從而導致她的眼淚從來都只是哽在眼眶鮮少落下,但是自從發現愛上沈翎,眼淚便廉價的不斷往下落,好似想要一次性掙月兌眼眶的束縛般。

安靜的空間,項雲晚的低聲抽泣卻格外的明顯,只是她不自知。正當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之時,身後的門‘咿呀’一聲被人打開。

慌亂著擦去滿臉的淚痕,項雲晚抬頭看著擰著劍眉面色蒼白看著她的趙君士,想要朝他扯扯嘴角揚笑,試過幾遍後卻發現自己無能為力,只好作罷。

「傷勢怎麼樣了?對不起,原本想過來看你的,但是這里實在是太美,一時就……」

不想讓他擔心,項雲晚只好睜著眼楮說謊。朦朧的目光從他刀削似的剛毅俊臉往下移,落後落在他只披著外袍包著紗布的左肩上,鼻頭又是一陣酸楚。

「瞧你傷成這樣還出來吹風,活的不耐煩了是不是?」惡劣的語氣濃重的鼻音,話中卻透著濃濃的擔心,項雲晚不等趙君士回應便上前攙住他的右手,念叨著把他往屋里扶。

「這麼大個人都不懂得保重自己,想死也不想想是誰把你養這麼大,傷了身,你對得起自己的父母親嘛?」

臉色蒼白的趙君士不禁為她的嘮叨而嘴角抽搐,忍著想要翻白眼的沖動坐在床上看著她,好不留情的揭她的疤。

「也不知道是誰剛才哭得這麼慘,吵死了,我受了傷,需要靜養,當然要出去趕人咯。」

「喂!」項雲晚的臉色沉了一下,咬牙切齒的看著趙君士,伸手‘啪’的一聲打上他的手,對他這張嘴十分不滿,「你就不能給我點安慰嘛?看著我難過你很開心嘛?」

「哇,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我可是傷患呃,下手這麼重。」趙君士悶痛的輕哼一聲,目光很是懷疑的上下打量著身旁的女人,撇撇嘴,「你除了長得像女人,其他的根本就沒有一點有女人樣……哇……」

趙君士的狗嘴再次隨著項雲晚的巴掌落下而發出呼痛聲,毫不留情的,項雲晚根本就忘了趙君士身受重傷,為他的話而憤憤不爽著。

「反正都被你說是輸河東獅一類的了,如果說的跟我做的不一樣,那豈不是浪費了你的一番苦心?哼哼……」

揚起右手在趙君士的面前慢慢的握緊拳頭,項雲晚的陰險表情跟紅腫的眼楮相襯之下有種滑稽的好笑。原以為兩人的對話會無比的乏味尷尬,現在看來跟以前沒有變多少,他的那張嘴還是這麼的讓人……討厭!

「你可別亂來,我要是死在這里的話,我母親才是真的會傷心死,為了同為女人的母親,不會忍心殺害她最親愛最重要的兒子吧?至少你先讓我回去跟她老人家道別一聲啊……啊……」

趙君士的話最後變成無比慘烈的叫喊聲。只見項雲晚的拳頭未踫到他的肩膀,趙君士便毫無男子漢氣概的叫喊出聲,仿佛項雲晚已經要了他的小命似的。

項雲晚額頭上冒出是三根黑線,嘴角抽搐一下,眼簾低垂的看著面目扭曲的趙君士,抿唇,等到他的臉各個器官歸位之後撇撇嘴,看著自己擱在半空的拳頭,道。

「喂,你瞎叫什麼,我根本就還沒有踫到你好不好?」

「嗯?」項雲晚的話一出,閉著眼楮的趙君士眉毛動了動,打著單眼瞥了瞥右肩,在看見她的拳頭跟自己的肩膀只隔手心手背般距離,挑眉,朝項雲晚投以無比燦爛的微笑。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像我長得這麼帥的男人很少見咧,呵呵!」

項雲晚朝趙君士投以一個‘你沒藥救了’的眼神,搖搖頭撇撇嘴,垂下手松開拳頭,轉身朝屋里唯一放置了茶水的圓桌走去。

「說真的,你的傷到底怎麼樣了?」

斂下惡狠狠的玩態,項雲晚在拿起茶壺朝茶杯倒茶的空隙回頭正色的看著趙君士,擔憂的問。

「昨天就想過來看你,後來因為發生了一些事耽誤了,你的傷到底嚴不嚴重?」

面對項雲晚擔心的目光趙君士只是挑挑眉尾,唇邊揚起慣性無所謂的笑,「死不了,反正不都是這樣,習慣了。」

「習慣了?什麼意思?」項雲晚將茶壺放回原位,拿著熱茶七分滿的杯子走到趙君士的跟前,將熱茶奉上。

「人嘛,不都是會死的,每天擔心這個擔心那個都不覺得累嗎?反正命運都已經安排好了,不羈的做自己,活的豁達灑月兌才是真正的生活,像一只自由翱翔的老鷹毫不拘束的飛翔在寬廣的天空,那樣的生活才是最美好的,不是嗎?」趙君士看著項雲晚,眼底卻閃過一抹落寞。

他唯一不該有的就是牽絆,一點狠不下心的放下一切,老鷹背後的翅膀,也會隨之軟弱下來。

似懂非懂,項雲晚知道他話中的意思,卻不懂他黯然的表情是為何。以她的想法,最羨慕的就是像他這種行走江湖的浪子,有著一身武藝俊朗的外表親和的性格,若不是她沒武功又體驗了江湖的危險,說不定也可以離開翎王府行走江湖。多好的向往,沒有感情的糾絆,也沒權利的紛爭,更沒有什麼一定要負的責任,只管享受當下。

「其實,你算是好的,至少你懂得武功,想要走就走,想要留下就留下,不像我,什麼都沒有卻也什麼都不會。」

項雲晚落寞的低下頭,伸手接過趙君士飲盡茶水的杯子,轉動、把玩著。

「我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瀟灑,至少我有自己的難題,那夜要殺我的人是我同父同母的胞弟,只不過因為我比較得母親的器重而被他敵視,然後失去越加的演變成生死仇敵,你見過兄弟間爭權奪勢的嘛?」

趙君士的語調有些嘲諷,落寞的目光看著項雲晚,不掩飾自己心中所想,「從小到大,人人都說我長得跟母親較為相像,而我胞弟則是跟父親比較像,但這根本就不能影響到我們在母親心中的位置。剛開始,我只是以為他看我不順眼,後來才知道他恨我處處跟他爭風頭,其實我並沒有,有很多時候我都是在讓他,以為這樣他的心里會好受些,但是他並沒有,而且漸漸的將人性道德遺失,殘忍粗暴,對待我母親更是如此。」

「看得出來,他真的很恨你,不然干嘛要至你于死地!」

項雲晚明白的點點頭,有些同情他,「他恨你,所以你就離家出走,但是最後還是被他找到了,而且還要殺了你泄恨,哼,你啊,對他太仁慈了,你不知道有句老話叫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嘛?你總是放縱他為所欲為是不行的,身為他的大哥,你要為那些無辜的人想一想啊!」

「我能怎麼辦?殺了他?還是企圖用親情感化他?」趙君士唇邊泛起一抹嘲諷的譏笑,「如果我以為這個而殺了他,那我跟你有什麼不同?」

「听起來你家好像很有錢的樣子,既然這樣,那你干脆把你家的一般財產給他算了。」項雲晚認定趙君士就是那種山莊大戶的公子哥,以為他的胞弟就是那些被慣壞的少爺,忍不住的提議。

「可我們家的規矩就是,只有一人能擔起一家之主這個位置,而且財產是不可以分開的,不然會讓底下的人人心惶惶,沒得安寧。」趙君士亦是苦惱的很,奈何兄弟之間十幾年的恩怨,不是分一半就能解開的。

「這麼說來,你弟弟還真是不識好歹,你母親讓你當家總是有她的道理,那家伙一看就是沉不住氣性格爆燥的貨,讓他當家,你們家很快就能倒閉了。」項雲晚撇撇嘴,對趙君士兄弟的不滿更深一些。像是發現了什麼,項雲晚突然朝趙君士投去一個冷眼,看得他是沒頭沒腦。

「干嘛這麼看著我?」

「你說你是一家之主,那你不在家管家,跑來行走江湖做啥?難道就為了躲避你弟弟的追殺?哼!」項雲晚不滿的冷哼一聲,對趙君士的不負責任嗤之以鼻。

「我我我……我那是有原因的……」

「有什麼原因?你分明就是想要逃避責任,哼,看我不教訓教訓你這個沒有責任心的家伙……」

「不要吧,還來?」

趙君士側身看著項雲晚揚起的巴掌,臉黑了一半。項雲晚哪會理會那麼多,陰險的奸笑兩聲,揚起巴掌朝趙君士的肩膀拍去……

「啊~」

「你還敢躲?哼,看我不拍死你!」

「你根本就不是女人……」

「你還說,想試試我的降龍十八掌不成?」

「我不敢了不敢了,大小姐饒命……啊~」

一道響徹天地的痛呼聲由內朝外擴散,午後翠竹上被驚嚇到的鳥兒聞聲‘撲哧’而去,慌恐的往四邊散開。

有些時候,轉移注意力也是一種很好的療傷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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