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攬月 序一 刀皇殞

作者 ︰ 莫狂

「破天,爹教你的刀法要決都記住了嗎?」清冷的月光灑在東海旁的一個小山丘上,一中年俊朗男子正含笑看著身前的8,9歲孩童。

「恩,孩兒都記住了!」那孩子生得粉雕玉琢,很是可愛,他童稚的口氣中滿是自豪。

「哦?破天真乖!」中年男子含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道,「破天,既然你記住了,就要好好的學知道嗎?」

「好的,爹!」孩童乖巧的點了點頭,旋即彎著腦袋撒嬌道,「可是,這很累的啊!」

「少爺,所謂‘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老爺可是為了你好啊!」旁邊的是一名中年壯漢,本來粗豪的臉上此時全是慈愛之色。

「恩,破兒知道!破兒一定記住仇叔叔的話。」

「如海,帶破天去東海城!」中年本來滿是笑意的臉上驀然浮現出凝重之色,「順便通知城守︰便說有倭國上忍潛入!」

「好!」仇如海出于對刀傾城的無比信心,想也沒想就背起了刀破天。

「好好照顧破天,也好好守著破天刀!」但,刀傾城卻沒有這麼樂觀。他重重看了一眼破天,微笑道,「破天,要听仇叔叔的話!爹可能要好一段時間不能陪你了!」

「恩,爹放心!破兒一定會听話的!」

「老爺!」仇如海從他沉重的語氣中听出了不好的預感,神色中滿是驚異之色︰誰能令身為天下頂尖高手的老爺都感到威脅呢?

「放心吧!如海,難道你對我還沒信心?」刀傾城灑然一笑,身上散發出一股無與倫比的霸氣,「天下間除了有數的幾人,我還不放在眼里!」

「恩!」仇如海不再多說,他只是點了點頭後便背著刀破天如飛般往東海城掠去。

「好久沒有痛快一戰,今天當不會讓我失望吧!」刀傾城仰首負天,戰意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十幾條黑色的影子如鬼魅般奔跑在夜色中,忽影忽現,端得是詭異之極!

轉眼間,「一線天」已經近在眼前,黑衣人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正在這時,刀傾城神情瀟灑地出現在谷口,一身白衣勝雪,在黑暗中更加顯眼,「想不到還有這麼多的同道中人!」

「你是誰?」雖然是標準的天下語,但在黑衣人口中卻顯得分外別扭,「為什麼要攔著路?」

「哦?!忘了說明來意!」刀傾城忽然間神色一整,卻仍已漫不經心的口氣道,「此谷是我開,此樹是我載!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打劫!各位明白了吧?」

「八嘎!」一名黑衣人怒喝一聲,手中寒芒暴起,數丈距離卻在他的一步之間消失!風忍的「迎風一刀斬」!

「哼!班門弄斧!」刀傾城的眼中寒芒一閃而逝,口中不屑地道!也不見他做出什麼動作,那名撲上來的黑衣人卻轉眼間飛跌出去。

「首領,大犬死了!」一名黑衣人檢查了一下後,口氣中帶著不可置信與沉痛之色。

「什麼?」剩下的15名黑衣人心中都升起一絲寒意︰一名上忍,在面前的男子面前竟然撐不了一合!

「閣下想要什麼東西?如果我們有的話都可以奉送給閣下!」領頭的黑衣人馬上換了一副神情,用恭敬的語氣道。

「是嗎?」刀傾城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一雙眼楮死死盯著領頭的黑衣人猛看,只看的他毛骨悚然,「真的不管我要什麼?」

「不錯,只要我們有的都可以!」首領雖然感覺有些不妥,但卻又想不出不安的感覺在哪里,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應承了下來︰如果只要給東西就能通過面前煞神的這一關,他是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的!

「很好!」刀傾城臉上浮出笑意,語氣仍是那麼的漫不經心,卻也帶著不容置疑的霸氣,「既然你們想過這里,那麼就把命留下!」

他話未落,十五個黑衣人卻動了,十五柄武士刀十五道寒芒帶著死亡氣息錯落有秩地攻向刀傾城!

「螢火之光,也堪與皓月爭暉?」刀傾城面對十五名高手的攻擊竟然毫不在意,手中憑空多出一柄長刀,口中輕輕吟道,「傾城刀法之抽刀斷水!」

「番邦蠻夷學了點我天朝上國的皮毛,就不可一世!今天就讓你們見識一下真正的刀法!」話落,刀傾城手上的刀在一瞬間綻放出攝人心魄的強烈刀芒!一時間,月輝也被那驚天動地的一刀所掩蓋!

在那刀芒中,黑衣忍者只能退,一退在退!

憑著鬼魅般的身法,十五名忍者終于退出了刀傾城刀勢之外,看著若無其事的刀傾城,十五人心中都升起一絲無里感︰一刀之威,竟至若此!

「終于來了幾個有點意思的!」刀傾城輕松的神情微微一凝,接著微微一笑,「本來想解決了小嘍羅後再收拾大的!既然來了,就一起解決吧!」

「哈哈」,笑聲中,一名黑衣老者已經到了刀傾城之前,他陰鶩的臉上滿是怒色,但旋即皮笑肉不笑地道,「好大的口氣,你便是‘刀皇’刀傾城吧!果然是英雄了得。可惜,你這個刀皇今日也將成為老夫踏足中原的第一個刀下亡魂!」

「你就是倭國五刀客中的井上雄吧?」刀傾城臉上仍是波瀾不驚,但心中也微微吃了一驚,然後瞟了一眼緊跟在他身後的四名忍者,用調侃的語氣道,「不知道你真是夜郎自大呢?還是仗著手下的鬼忍四衛才敢這麼大言不慚?」

「不過今天,你注定要躺在這里!」刀傾城第一次在眾人眼前舉起了他手中那柄平平無奇的刀,眼中也毫不掩飾的溢出森冷的殺意,「不管你為何而來,刀某都不會坐視不理!犯我中原者,殺——無赦!」

話落,刀已出手!平平無奇的刀,更加平平無奇的一招,一名上忍卻毫無反抗之力的被劈飛出去,眼見失去氣息!

「可惡!」井上雄怒喝一聲,背後名器「鬼武丸」出鞘,詭異的氣勢頓時充斥滿了他身周十丈之內!

「好!」看著妖刀所散發出的氣息,刀傾城忍不住也熱血沸騰起來,「這樣才有意思!井上雄,你也終于有資格和本人一戰了!」

他手中的刀暴出淡黃的光芒——就算最平凡的刀,到了刀皇手中後就絕對不再平凡!

「迎風一刀斬!」井上雄不愧為倭國五大刀手之一,同樣的一招在他手中使出比之那名上忍卻是不知強了多少倍!青色的妖異刀氣陡然間化為一道長虹,帶著遇神殺神的氣勢斬向刀傾城!

「好!」刀傾城面對著這快若閃電的一刀,也忍不住贊嘆出口。手中的長刀也仿佛活了過來,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撞向「鬼武丸」!刀皇的刀只進!不退!

「乒」,沉悶的撞擊聲響起,四周的忍者除了鬼忍四衛外,全部被激揚的刀氣逼出數丈之外!

「痛快!」刀傾城若無其事地擦干嘴邊溢出的鮮血,對著井上雄露出贊賞的笑容,「自與劍傲塵一戰之後,你是第一個令我受傷的人!倭國五大刀客倒也非是浪得虛名啊!」

井上雄卻更加淒慘,不但虎口被一刀震裂,就連內腑也微微受創!只見他眼中不斷閃現著野獸般殘忍的光芒,身子也在微微震動著,忽然他暴喝道︰「給我上!」

刀傾城眉間微微一皺,心中暗嘆一口氣︰井上雄修為雖高,但如此心胸,勢必也將讓他難以達到武道顛峰!就算再過百年,井上雄的刀法恐怕也難有寸進!真是可惜!

刀傾城一身追求武道顛峰,對于眼前這名自己生平所遇僅次于劍傲塵的高手,本也有一份敬重之意。然而,對于他的氣度刀傾城又是頗為不屑!

不容多想,十四名上忍已經悍不畏死地攻來!明知道自己的忍術對刀傾城沒有多大用處,十四名忍者的攻擊也變得非常簡單直接。而也因此,忍者的速度更加顯得可怕!

「好快的速度!」刀傾城面對全力出手的上忍,也暫時收起了輕視之心。畢竟,能升上上忍,身手也絕對不會簡單!

「叮」,一刀逼開一名忍者,刀傾城臉上露出滿意之色,「好可怕的速度,更加可怕的配合!想不到他們詭異難測的步法加上無所不在的配合,竟然能在一時間逼地自己只有招架之力!」

「不過,」刀傾城的臉上露出殘酷的神色,「一群兔子最勇猛,在獅子面前也只是比較有趣的獵物而已!」

忽然間,刀傾城一直沒有移動的身影動了起來!白色的身影在方圓數尺之內踏著玄妙的步伐,仿若蝴蝶翩翩起舞,美麗中顯現出沉重的殺機!同時,從刀傾城的口中吐出緩慢而清越的聲音︰「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不好,快退!」強烈的不安感覺使得井上雄驚呼出口,身形也動了一下,但旋即又停了下來。那張臉變得更加陰沉。而他身旁的「鬼忍四衛」雖然一直沒有動作,但他們微微抽搐的身體已經不斷變幻的眼神仍透露出了他們的不安!

此時,刀傾城的刀已經化成了旋渦、颶風!十四名上忍被那美麗但可以撕裂一切的刀氣籠罩住,一時間根本難以掙月兌!

忽然間,漫天刀影在一瞬間消失,動與靜之間的轉換竟然如此的突然,突然的令井上雄他們都沒有絲毫的準備!

不過,幸好的是刀傾城根本就沒有突然發難的意思!此時的刀傾城雖然身上添了幾道傷痕,鮮血已經染紅了他潔白的長衫,但他仍是瀟灑依然,毫無一絲狼狽之色!他身上自然散發的孤傲之氣,更加令他的眼神仿佛有種視天下如無物的霸氣!

「該輪到你們了!」在十四名上忍倒下的同時,刀傾城不以為意的舉起長刀指著井上雄五人。

「好!好一個刀傾城!」話未落,井上雄的身影在原地消失,轉眼間便已經出現在了刀傾城頭頂,手中的「鬼武丸」狠狠地劈下!

「哦!?」刀傾城對于他出神入化的忍術,微微吃了一驚,但手中卻也不慢,長刀仿如撕破了長空,在不可能中架開了井上雄自認為必殺的一刀!

「哼!」半空中,井上雄的身影又這樣奇跡般消失在空氣中,緊接著就出現在刀傾城的身後,「鬼武丸」一出手就決不留情!

但當他這一刀下去後,卻愕然發現刀傾城竟然已經消失在原地!而他身後的破風之聲更加令他為之膽寒,逆境之下,井上雄終于展現出真正的實力!他身子在空中奇異的扭曲,手中的「鬼武丸」硬生生收住,盡力往後反撩!

兩刀相交之下,兩人各退出數步!

「這莫非就是鬼忍宗的‘鬼影術’?」刀傾城的臉上露出感興趣的神情,對于井上雄只受點輕傷能逃開他的這一刀也是微感詫異。

「一起動手!」井上雄更是驚得亡魂出殼,他從來沒有想到一個人的速度竟然能達到這種程度!

「是!」「鬼忍四衛」應了一聲後,四條黑影便齊撲刀傾城!

「冥頑不靈!」刀傾城眼中神光湛然,長刀就這樣樸實無華地隨手劈出,卻讓人升起無法抗衡的感覺!

四名「鬼忍衛」一見之下,也不見驚慌,四人齊退一步!井上雄的「鬼武丸」正在這時排眾而出,同樣的一招「迎風一刀斬」,此時的刀勢卻比上次強上了一倍不止!

「恩?」刀傾城面對著這無比犀利的一刀,瞳孔微微收縮,手上的氣勁也在那一瞬間提升至最高!

同樣霸氣凌人的兩股刀氣終于撞在一起,「砰」然巨響中,刀傾城的長刀應聲而斷,跌入塵埃之中。那沛然浩瀚的真氣把六人身周十丈之內夷為平地!

刀傾城踉蹌跌退出三丈,鮮血在口中狂涌而出!而井上雄五人亦無不吐血飛跌出去!

「想不到你們還有這麼一招!」即使在如此狼狽之下,刀傾城的腰桿仍是挺得筆直,神情中也仍是那麼的孤傲,「倒是刀某小看你們了!」

「哼!刀皇更是名不虛傳啊!」集自己五人內力的一擊也只能略勝刀傾城一籌,井上雄縱使心中最是不願,也不能不承認刀傾城的武功確實勝了自己不止一籌,「恐怕也只有我們太陽帝國的宮本浪刀堪于一戰了吧!」

「哦?」刀傾城想不到竟然還有人能受到心胸狹窄的井上雄如此推崇,心中不禁升起好奇之心,但旋即黯然一嘆,「如今自己身負重創,面對五大高手,恐怕是九死一生!可嘆不能一會號稱倭國第一高手的宮本浪刀啊!」

「出于對強者的尊重,我們就用最強的招式送你上路!」沉重的話聲從井上雄口中發出,而他手中的「鬼武丸」也高高舉起,那幽暗的刀身詭秘的光芒跳動不已!「鬼忍四衛」則分散在他左右,四人或坐或立,每個人的姿勢都極為怪異!五個人仿佛成了一個整體,而且,氣勢正不斷地提升!

「好!」井上雄的話使得刀傾城豪氣大發,他隨手扔掉手中的斷刃,眼楮也微微閉上,口中喃喃道,「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你們的最後一式能否勝得了我的最後一刀呢!?」

刀傾城的身體仿佛融入了自然之中,與天地化成了一個整體,那滔天的氣勢竟在一瞬間消失。

此時的場中情景變得極為詭異,井上雄一方五人衣襟無風自動,他們正不斷地吸收著天地間的靈氣,那本來就強大的氣流正在不斷地提升!

而反觀處在五人所發出的氣流中心的刀傾城,一身白衣卻是紋絲不動,閉著雙眼的臉上更是波瀾不驚,滿是恬淡之色!

「鬼忍最終奧義之弒神斬!」招式發出的同時,「鬼忍四衛」已先吐血飛跌出去,眼見失去再戰之力!那毀天滅地的一刀終于成功施展出來,青色的刀芒似乎活了過來,在幾乎沖破天際之時,卻驀然間全力向下瀉落,無可匹敵的死亡之氣頓時充斥于整個天地之間!

「刀傾天下!」在井上雄劈出刀的同時,如有感應般,刀傾城睜開了眼楮,他的身體在那一瞬間變得模糊起來,但卻又似乎變得更加耀眼!此時,他的身體已經化為鋒利無比的皇者之刀,金色的刀芒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迎上「弒神斬」!

刀風相撞的一瞬間,那強烈的刀氣便撕裂了旁邊奄奄一息的「鬼忍四衛」!

緊接著,無可抗拒的巨力之下,井上雄在空中如斷線風箏般被彈出幾十丈外,落地之時也已經失去生命氣息!

漫天塵霧散去,當第一縷朝陽落在刀傾城身上時,他口中一甜,血狂噴而出,灑落在地上!蒼白的臉上毫無一絲臨死前的絕望,有的只是滿足的笑意,而他虛弱的身體卻挺的更直了!

「即使死,也要站著!」這就是刀皇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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