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誘歡伏地哀哀痛哭,抓著簡墨灕的衣擺泣聲說道︰「皇上,臣妾也服侍您三年了,臣妾或許偶爾驕縱,可從來沒有害過一個人,更別說殺人了。舒愨鵡這是有人在陷害臣妾啊,臣妾讓人將那幾具尸體扔進枯井隱瞞著沒有告訴皇上,也是因為臣妾膽小,生怕皇上因為心疼林婕妤而遷怒于臣妾,臣妾真是無心之失,皇上您再給臣妾一次機會,臣妾再也不敢了。」
簡墨灕喟嘆。
凌誘歡這一次說的話他其實是信的。
他自認為認人尚可,凌誘歡就像她自己所說,或許偶爾驕縱狂妄,又喜歡爭風吃醋,可要說殺人,只怕她還真的沒有做過。
可如果不是凌誘歡,那又是誰呢?
那個在深夜引著蕭高彌去枯井的人又是誰?
一個個謎團困擾著簡墨灕,令他眉頭深鎖,久久未語。
凌誘歡見他不說話,以為簡墨灕依然不肯原諒自己,淚眼朦朧的又喊了一聲︰「皇上……」
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饒是石頭人也要柔軟了心腸。
簡墨灕輕嘆,對站在一邊的程德祿說道︰「你去將後宮所有妃嬪都叫到暖芙宮來,就說朕有話要對她們說。」
程德祿答應了一聲就朝外走。
凌誘歡心中害怕,不禁委屈的說道︰「皇上,臣妾都對您坦言相告了,難道您還不肯原諒臣妾嗎?」
簡墨灕淡淡說道︰「誘歡,你身為協理六宮事宜位份最高的妃子,理應知道做錯了事情,就要受到懲罰,否則又如何服眾?」
凌誘歡頓時啞言,可心中又畏懼起來,不知道簡墨灕會不會將她也像董充華那樣直接送進了冷宮?
她真的不想去冷宮啊!
難道……真的要按著昨夜那個黑衣人所說的那樣去做嗎?
她可真是不甘心啊!
凌誘歡心中百般糾結著,簡墨灕也不說話,徑自坐在上首處默默飲著清茶,等候其余妃嬪的到來。
卻說程德祿找了幾個小太監,分頭去叫各宮妃嬪去暖芙宮,而他自己則朝著縈碧軒走去。
而在縈碧軒中,凌清歡才送走了馨嬪沒多久,卻見梅青匆匆走來,手中還拿著一封信函,進來對她含笑道︰「婕妤,剛剛二少爺派人送來一封信,是交給你的。」
凌清歡微微一怔,居然是顧子期來信了?
她伸手接過來,打開信封抽出信箋望去。
大概是害怕信箋半途被人截去,所以信中內容寫的很含糊。
表妹見信如唔︰
家中一切安好勿念,恐表妹在宮中需要銀錢,愚兄隨信附銀票兩張共計兩萬兩以供表妹使用。
另,表妹上次囑托之事愚兄已有眉目,小弟在清河縣一代游玩樂不思歸,愚兄即日動身將他帶回,表妹但請安心即可。
兄,子期頓首。
凌清歡看完,心中頓時瘋狂的跳動了起來。
雖然信上說的含含糊糊,可是「小弟」二字生生灼痛了她的眼。
是弟弟寶兒有消息了?
他居然在清河?
顧子期還要親自去清河找他?
凌清歡輕撫著劇烈跳動的著的心髒,只感覺到自己的雙手都在微微顫抖著。
寶兒居然還活著?是誰救了他?這個消息可靠不可靠?
寶兒又怎麼會在清河?
這些年來他是怎麼生活的?他跟誰在一起?
無數個疑問交織在凌清歡的腦中,幾乎快要炸裂開來。
梅青見她的神色有些異常,不禁有些著急,輕聲喚道︰「婕妤,您怎麼了?」
凌清歡微微一怔,終于慢慢平靜下來。
顧子期去了清河尋找寶兒的下落,短期內只怕未必會再有消息傳來,可是她只能在宮中慢慢的等待
消息嗎?
她多麼也想去清河,她想在第一時間就見到寶兒。
凌寶兒,他是父皇母後最心疼的孩子啊!
凌清歡喜極而泣,她願付出所有,只為換來寶兒好好活著,健健康康。
她深深吸了口氣,再一次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含笑說道︰「我沒什麼,只是只是太高興了。」
梅青含笑說道︰「很少能見到婕妤如此開心的模樣呢,婕妤真應當多笑笑的。」
凌清歡微微一笑,若是寶兒健康平安,她一定會天天笑的。
就在這時,蘇嬤嬤的聲音傳來︰「啟稟婕妤,程公公來了。」
凌清歡的笑容一頓,輕聲說道︰「請程公公進來吧。」
她心中暗暗猜測著,只怕是為著凌誘歡的事情了。
果然程德祿進來跟她見了禮,然後含笑道︰「婕妤安好。」
凌清歡笑道︰「程公公這麼早過來,是有事情嗎?」
程德祿笑道︰「皇上請婕妤去一趟暖芙宮。」
凌清歡心中愈發的肯定,故作不解︰「不知是什麼事情?程公公可否告知一下?」
程德祿壓低了聲音說道︰「昨夜蕭大人在西側宮的一口枯井內發現了九具尸體,您猜怎麼著?居然就是上一次在暖芙宮失蹤了的那九名廚子!皇上這會讓老奴派人去各宮找諸位娘娘一起去暖芙宮,大概是要對這件案子宣判呢!」
凌清歡輕輕問道︰「您猜皇上會怎樣發落麗妃娘娘?」
程德祿笑的有些狡黠,微微躬了身說道︰「聖心難測,這個老奴可不敢亂說。只是皇上還是念舊的,估模著……應該不會罰的太厲害吧!」
凌清歡微微一笑,心中已有了數,不過這個結果她多少已經猜到了,也不去計較。
只含笑說道︰「多謝公公,我換件衣服這就跟公公一起去。」
凌清歡換了衣服,帶了梅青一個就跟著程德祿一起朝著暖芙宮走去。
來到暖芙宮,大部分妃嬪已經到了,眾人見凌誘歡灰頭土臉的跪在地上,滿臉淚痕說不出的楚楚可憐,哪里還有往日的半分氣焰,人人心中又是暗自痛快,又多了幾分小心與忐忑。
不知這一次皇上會怎樣發落麗妃?而且會不會連累到她們自身上?
畢竟這一次的事件,在這里的大部分人雖然並沒有直接參與進去,但卻暗暗做著推波助瀾的事情。
若當時真的多幾個勸解的人,只怕事情也不至于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眾人看著凌清歡隨著程德祿款款而來,心中又是嫉妒又是後怕。
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婕妤,居然能將麗妃折騰成這個樣子。
她才進宮了幾日?
若是長久以往,這後宮豈不是還成了她的天下?
凌清歡才懶得管那些女人心里轉動著的小念頭,只向著來得較早的馨嬪微微一笑,便站在了她的身邊。
屋里人雖多,可皇上就坐在正前方,誰也沒敢亂出聲,除了彼此交換著的視線外,屋子里靜悄悄的。
又等了片刻,簡墨灕見人來的差不多了,便開口說道︰「昨夜蕭高彌將軍在西側宮的一口枯井里發現了幾具尸體,而這幾具尸體,便是前幾日鬧得沸沸揚揚、百餃宴上的那幾個廚子。」
許多人其實並不知道昨夜都發生了什麼事情,此刻一听不禁大吃一驚,紛紛說道︰「不是說那幾個廚子失蹤了嗎?」
簡墨灕淡淡說道︰「那一日麗妃曾說,幾個廚子早已出宮,甚至永定門的侍衛也異口同聲如此說話。但是,那幾人的尸體居然會在宮中的一口枯井里被發現,這說明了什麼?」
簡墨灕略略一頓,聲音陡然轉厲︰「欺君!這是欺君懂嗎?麗妃,你協理六宮三年,也處置過幾個犯了錯的宮嬪,你自己來說說,這一次你犯的錯,朕該怎麼處罰你才好?」
凌誘歡花容失色,伏地痛哭說道︰「皇上,臣妾並無殺人,只是命人將那幾名死了的廚子扔進枯井罷了,
皇上不能因為這個就遷怒于臣妾啊!臣妾只是嚇壞了,所以才會做出這麼糊涂的事情。臣妾再也不敢了,皇上您就饒了臣妾這一次吧!」
簡墨灕淡聲說道︰「那幾人的死因大理寺的仵作還在檢驗,你雖口口聲聲說與你無關,但你也拿不出任何證據來證明你的清白。而且林婕妤是在你的暖芙宮中的毒,恰恰做飯的廚子又死了。若是廚子死了的當時,你不將他們的尸體扔進枯井而是告訴大理寺,也不至于現在連個為你作證的人都沒有。麗妃,你這就叫做自作孽而不可活!」
麗妃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心中早已把董充華的歷代祖宗都問候了個遍。
若不是董充華,她何苦會成為現在這種落魄相?被那麼多人當眾看笑話?
站在凌誘歡邊上的馮充儀朝著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去求一求林婕妤。
畢竟林婕妤現在最當寵,她又是苦主,凌誘歡若是肯放段軟語說說好話,那林婕妤說不定在皇上面前再一求求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就結了?
凌誘歡心中也糾結起來。
馮充儀的意思她明白,可要讓她去求林嫵?
真是抹不下這個臉啊!
但冷眼瞧著那個林嫵,低眉順眼的站在一邊,任憑皇上怎麼怒叱自己,她就仿佛像個沒事人一樣,不插話,不多嘴,更別說向皇上替自己求情了。
也是,自己害的她這回這麼慘,她心里肯定恨透了自己,不落井下石已是高抬貴手了,又豈會給自己求情?
凌誘歡咬咬紅唇,這個該死的林嫵,讓你先張狂著!這一回我若能僥幸逃過這一劫,定然有一天會折騰的你跪著來求我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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