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的密令老婆 第七十二章

作者 ︰ 夢簡單ING

「乾瑞,這些年我沒在,你是不是日子過得太緊了?以至于你甘願冒死偷走鑽石,五年前倫敦那邊盜走鑽石的叛徒在本市聯絡到的下家其實就是你,我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只可惜你太不懂珍惜了,五年前你就該被逐出乾幫,我念在你替我辛苦打理幫中事物,饒你一次,想不到五年後的今天,你居然會再起貪念,是不是我太仁慈了?」乾廷冷眼睥睨著乾瑞,那是他的堂兄,是乾氏家族里所剩不多的男丁里較為精明能干的一個。

乾瑞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里露出幾分狡詐和得意︰「乾廷,別以為你是乾幫的掌舵人就能為所欲為,我可不是你收的那些小弟,我是乾家的人,你想動我,憑什麼?你說我偷鑽石,有證據嗎?鑽石在哪里?我的衣服都被你扒光了,可你們搜出鑽石了嗎?就憑你信口雌黃,想要將我趕出乾幫,你簡直是做夢!我父親,還有倫敦總部的幾位長輩也不會允許你這麼做!」

面對乾瑞的囂張和狂妄,乾廷全當沒看見,不慍不火地說︰「听你的口氣,我好像冤枉你了?你的意思是,我該放你走?」

「哈哈哈哈……乾廷,別人怕你,我可不怕,沒有我偷鑽石的證據,你沒資格治我的罪,你不放我走,難道是想我父親帶人從倫敦回來殺進幫里嗎?別忘了我是你堂兄!」乾瑞嘴上這麼說,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雙腿抖得有多厲害……乾廷的行事作風,他早就見識過了,他這麼說只不過是在給自己壯膽。

「嗤」一聲,空氣中劃過一道刺眼的光亮,乾瑞的肩膀上出現了一道血痕,而他身後的門板上赫然正是乾廷剛才拿在手里的匕首。匕首擦過了乾瑞的肩膀……

乾瑞冷汗涔涔,大氣都不敢出,囂張的氣焰頓時矮了下去,不管怎樣,他始終不敢將乾廷惹毛了。

乾廷若無其事地站起來,居高臨下看了乾瑞一眼,微微挑著眉,出乎意料地說了一句︰「你走吧,或許你說得對,沒有從你身上搜出鑽石,是不能冤枉你。」

在乾廷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時,乾瑞陡然癱軟了,暗暗在心里咒罵著,同時他也很佩服自己的機警,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刻,如果不是他反應夠快,哪里還能安全無恙……但有個問題也隨之而來,他必須盡快找到那個女人,將他冒死偷來的鑽石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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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家的寵物狗肉肉,有一個漂亮又暖和的狗窩,此刻它正眼巴巴地望著小元寶,等著他手里的牛女乃。

翁岳天看出來小元寶對喂狗很感興趣,他讓小元寶將牛女乃放進微波爐里加熱,再拿出來倒進碗里,加一點糖……

小元寶剛放下碗,肉肉就迫不及待地湊過去,每次喝女乃會弄得滿臉都是,有時候脖子上也會濕一圈,肉肉很愛干淨,如果喝女乃弄髒了它的毛,它會感到不舒服,給它洗洗就好。

小元寶一直盯著肉肉。它喝女乃的樣子,實在是太萌了,喝完還不忘舌忝舌忝嘴巴周圍,嗚嗚嗚地發出幾聲歡叫,好像在說︰好吃,主人您真好!

翁岳天的注意力當然是在小元寶身上,見孩子又想把肉肉抱起來,他及時伸出手擋住了︰「給它洗個澡再抱,它脖子上全是牛女乃。」

小元寶果然又上鉤了,跟著翁岳天後邊屁顛屁顛地跑去給肉肉洗澡……他還沒給狗狗洗過澡呢,很好奇。

小元寶不說話,只是站在一旁看著,但他明亮的瞳眸里那種躍躍欲試的眼神,哪里能逃過翁岳天的眼楮。這小家伙是覺得不好意思,想要給肉肉洗澡,可是因為翁岳天在,他沒有表現出來,但又有點不甘心。

翁岳天偷偷瞄著小元寶粉女敕精致的臉蛋,將他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一顆心早就軟成了棉花。

「咳咳……一個人給狗狗洗澡還真是忙不過來啊……小元寶,過來幫忙。」翁岳天故意這麼說,是在給孩子一個台階下,果然,小元寶一听,圓溜溜的大眼楮忽閃忽閃的,小身子立刻湊了過來。

「嘻嘻……肉肉,你現在看起來好丑啊……」小元寶兩只手在肉肉身上搓,粉粉的小臉笑開了花。

翁岳天的眼神變得愈發柔和,心底升起一股奇妙的滿足感,能跟自己的孩子一起為家里的寵物洗澡,這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呢,在其他的家庭也許很平常,但是對于翁岳天來說,這是恩賜,是驚喜,是他做夢都想要實現的願望!

翁岳天凝望著眼前這個縮小版的自己,深深感到生命的神奇,這孩子是他和文菁最完美的結合體,是人見人愛的小天使,聰明伶俐,善良可愛,有狡黠頑皮的時候,也有天真單純的一面,有時會很執拗,認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這一點,很像翁岳天的性格。

翁岳天很享受這一刻跟小元寶一起共度的時間,哪怕他知道這是因為要跟肉肉洗澡而造成的機會,他仍然十分珍惜。

「寶寶,注意不要弄到肉肉的眼楮和鼻子。」翁岳天時不時提醒著小元寶。

小元寶的心神都被肉肉吸引去了,對翁岳天的戒備和抵觸情緒也弱了許多。

「肉肉在打噴嚏……」小元寶心疼地撫模著肉肉,看著它瑟瑟發抖,好可憐。

「嗯,不洗了,擦干抱出去。」

「要給它吹干嗎?」

「對……兒子真聰明!」翁岳天不忘夸獎小元寶一句,那小家伙不以為然地扁扁嘴。

小元寶一直在圍著肉肉轉,洗完澡還為它吹干,把它身上噴得香香的,抱在懷里,親了一下肉肉的耳朵,這才心滿意足地抱著下樓去……肚子好餓,媽咪應該做好飯了。

「哎喲……」小元寶呼痛,下意識地用一只手模模自己的鼻子。他跑得急,撞到人了。

「爺爺。」翁岳天的手自然搭上了小元寶的肩頭,淡然抬眸看著眼前的人,是翁震。

翁震眼里只有那小小的身子,他已經听袁嫂說了,今天送他回來的小不點兒,竟然是翁岳天跟一個年輕女人所生的孩子!這個消息讓翁震極為震驚,振奮,差點心髒病都犯了……翁震蹲,神色激動地望著小元寶,虎目泛著微光,雙手不自覺地顫抖,難以置信這是真的,這個聰明的小男孩,善良的小男孩,是翁家的孩子!翁震想起了五年前他見到文菁時的情景,那時的她大著肚子,之後沒多久就失蹤了,他原本不在意那個孩子的,但是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小元寶就是文菁和翁岳天的孩子,是他的曾孫!翁震腦子里瞬間掠過無數種念頭……

翁震兩手抱著小元寶,原本蒼白的面孔上露出微微的紅,激動的情緒怎麼都抑制不住︰「孩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是翁爺爺啊,我們在公園下棋認識的,我當然知道。」小元寶稚女敕的聲音里帶著幾分懵懂,不清楚什麼是輩份,只是听翁岳天說這個老人是他爺爺,那麼,自己該如何稱呼呢?

「不對不對,你不能叫我爺爺,我是你老爸的爺爺,就是你的……太爺爺,明白嗎?」翁震高興得合不攏嘴,巴巴地望著小元寶。

小元寶和翁震已經是棋友了,他對翁震也沒有抵觸情緒,只覺得這是一個慈祥的老人,他更不會知道這個老人曾經在文菁大著肚子的時候企圖想要讓她的孩子消失……

「太爺爺,我餓了,我要去吃飯咯。」小元寶說完就抱著肉肉下樓去了,他不會懂自己剛才那一聲「太爺爺」對于翁震來說,有著怎樣的震撼的意義。

翁岳天心里那個酸啊,氣啊,小元寶這麼容易就喊了「太爺爺」,可就是沒喊過他一聲,他望眼欲穿的心情什麼時候能如願以償呢?

翁震臉上的笑意還沒有減去,興奮,得意,驕傲,驚喜……這些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感受。原來他竟然有一個這麼聰明過人的曾孫,原來那個女人能教得這麼好,好到讓人產生強烈的佔有欲,這樣出色的小孩,是翁家的骨肉,怎麼能流落在外!翁震有點凌亂了,腦子里浮現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要將小元寶留下,渾然忘記了他曾經多麼不想讓這個孩子來到人世。

五年,翁震知道自己沒幾個五年可以等了,歲月不饒人,就算翁岳天現在馬上找個女人結婚,也還說不準什麼時候能生個娃出來,哪里有如今現成的來得好。

翁震問了一些關于小元寶和文菁的情況,翁岳天簡單說了,他當然知道翁震怎麼想,以翁震那種火爆的脾氣,一定會不顧一切將小元寶搶過來。

爺孫倆都從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與自己不同的觀點,顯然,兩人又產生了分歧。

「我不同意。爺爺,這件事,您最好不要太心急,小元寶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某些方面不亞于成年人的意識,他在倫敦長大,看到的見到的,與我們周邊的孩子都不一樣,他有自己的一套思維模式,如果勉強他的話,結果只會適得其反。」翁岳天隱隱有點擔憂,爺爺的心態如果不改變一下,只怕會嚇到小元寶,也會讓文菁產生反感和抵觸。

翁震眼一瞪,眉毛豎起,火氣又上來了……

「不急?那是你兒子,我的曾孫,我能不急嗎?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今天開始,小元寶必須留在這里,翁家會給他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最好的成長環境!他在倫敦長大又怎麼了,他是中國人,就該接受中國式的教育,那麼大點的孩子就算聰明可他才出生幾年呢,能懂多少?你是孩子的父親,就該在關鍵的時刻拿主意而不是由著孩子的脾氣任他自由散漫,這麼小的孩子你都管不好,等他長大了那還了得!」翁震 里啪啦說了一大堆,無非是因為他思想觀念里那種霸權式的主張在作祟,以前在部隊里發號施令習慣了,深入到骨子里去的東西難以改變。只子震寶。

翁岳天深眸一凜,看向翁震的眼神里帶著幾分無奈︰「爺爺,您到現在還是喜歡把自己的意識強加在別人身上嗎?這麼多年了,您就不曾反省過自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您是想把小元寶塑造成第二個我還是第二個翁震?他這麼小,您就想要把他的身心都牢牢掌控起來嗎?他對翁家很陌生,硬把他留下,只會讓他討厭我們,他不會開心的。難道您想在他心里種下憎恨的種子?孩子能健康快樂才是最重要,就算眼前他還不願意回翁家。但起碼他和文菁生活在一起很開心,我相信不久的將來,孩子和文菁都會回到我身邊,所以……爺爺,您就安心等著就好。」翁岳天的話,句句都戳中翁震的心,恐怕也只有翁岳天才敢這麼跟翁震說話,這一點,翁震向來都很明白,對于這個孫兒,他是又愛又恨,爺孫倆的關系也是時好時壞。

翁震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幸好這幾年他的脾氣比起以前略有收斂,不然鐵定會暴跳如雷。翁震情緒有些激動,手扶住牆,憤憤地咬牙︰「你……你才是專門生來氣我的,我跟你說不到一塊兒去……」

「嗯,知道這叫什麼嗎?代溝。您還是好生養著身體,等小元寶回到翁家的時候,您才能有精力陪孩子。」翁岳天並不想刺激翁震,畢竟是自己的親人,年事已高,他也不忍說得太過火。

「你……臭小子!我就看你多久能把小元寶認回來!」翁震被「代溝」兩個字給氣到,一邊往樓下走,一邊很不服氣地想,代溝?難道真的有代溝嗎?如果跟孫兒有代溝,那麼跟曾孫呢?怎麼相處?

雖然翁岳天說的話不中听,但翁震到是很在意最後那兩句……確實自己應該多多保重身體,以後小元寶回來了,他要多些時間跟孩子玩,教給孩子更多的知識,這當然需要足夠的精力……翁震想想就興奮不已,腳下也輕快了,仿佛一下子年輕了許多。心里有盼頭了,因為知道小元寶是翁家的孩子,翁震就像是看見了新的曙光一樣……嗯,一定要好好活著,健康長壽,要看著小元寶長大……

翁震才沒那麼多的耐心等,他今天不跟翁岳天爭吵,是不想被小元寶听到,他也急著想下樓和小元寶多親近親近,以他那種實打實干,雷厲風行的做派,他會老實在家等才怪。

文菁在見到翁震時,並沒有太多意外的表情,她已不是五年前那個怯弱膽小的小女生了,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被翁震的氣勢給嚇得澀澀發抖。

文菁不卑不亢地向翁震點頭示意,坐在小元寶身邊,她身上有股淡然恬靜的氣息,與翁震天生的霸氣竟然隱隱有相抗衡的架勢。這源自于她對翁岳天的信心,她不是不擔心翁震會對孩子怎樣,而是她認為,翁岳天會解決的,不會讓她和孩子受罪。

桌子上幾個簡單的菜式都是出自文菁之手,小元寶乖乖地坐在餐桌前,兩只手放在腿上,靈動的大眼楮直勾勾望著桌子上的菜流口水。盡管每個人都看得出這小家伙是餓極了,可他居然能忍住,沒有先開動。

翁岳天不禁有點好奇,小元寶不是喊餓了嗎,怎麼不吃?

翁岳天低頭看看這張糾結的小臉,眸光中盡是寵溺︰「寶寶,為什麼不吃呢?你不是最愛吃媽咪做的飯菜嗎?」

小元寶嘟著嘴,小聲嘀咕︰「大人沒有動筷子,我不能先吃。」

「……」

翁震和翁岳天兩人眼里同時閃過一道復雜的亮光……這孩子,被文菁教導得實在忒好了!

文菁欣慰地一笑,嬌美清雅的素顏如蓮花一樣綻放開來,愛憐地伸手模模小元寶,獎勵似地親了一下。

「吃飯吧,我也餓了。」翁震率先開動,文菁這才舉起筷子為小元寶夾菜,讓她感到自豪的是,翁震的態度還算和氣,不像五年前那麼盛氣凌人。但她也知道,這都是因為小元寶的緣故,不是因為她。即便是這樣,她也很安慰了,她並不求能得到翁震的青睞,可小元寶是她的驕傲,像翁震那樣的人能對小元寶贊賞有加,這讓文菁的內心小小的雀躍了一把……兒子真是給我掙臉啊!

小元寶吃飯很規矩,不會把自己面前弄得到處是飯菜,他還有一個好習慣就是……他不會剩飯,吃完之後,碗里連一顆剩下的米粒都沒有,這對于一個五歲的孩子來說,相當難能可貴。別說是小孩子了,就連大人,許多都沒有這樣的一個好習慣,而小元寶卻做到了,這不是一兩天能養成的,說明文菁在教導小元寶一定是下了長期的功夫。

翁震和翁岳天當然也意識到了這點,在驚喜之余,對于小元寶的喜愛程度無限攀升,甚至有點飄飄然了,暗暗得意,心花怒放……小元寶真是上天的恩賜,他身上的閃光點太多了,身為孩子的至親,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喜悅和感動,無法言喻……翁岳天看向文菁的目光更加柔和得不可思議,她懂,那是在向她表達感激,感激她為他生下這麼一個兒子,並且教得這麼乖。而翁震的心里的某些念頭更加清晰……這孩子必須認祖歸宗,必須姓翁!就翁岳天先哄哄再說,實在沒轍的話,他會想盡辦法搶過來!翁震還是沒開竅,只喜歡小元寶,而不是想文菁和孩子一起進翁家。

這頓飯表面上和和和氣氣,實際上有絲絲詭異的氣氛,不過小元寶察覺不到,他只低頭吃飯,吃飯下桌子找肉肉玩去了。肉肉粘他,他也喜歡肉肉,晚上睡覺的時候要不是文菁阻止,小元寶還想將肉肉抱上床一起睡……

今晚,是翁岳天第一次給小元寶洗澡,當然不是只有他,還有文菁。

小元寶月兌光的小身子又白又女敕,小小的腳趾頭像白葡萄那麼可愛,翁岳天實在是忍不住,趁小元寶不注意時,親了一口他的小腳……

「咯咯……咯咯……」小元寶和文菁一樣的怕癢,一邊笑一邊縮著身子躲閃。

「寶寶不要亂動……」

「咯咯……哈哈……」

浴室里時不時傳出陣陣歡快的笑聲,每一次給小元寶洗澡都是這樣,為他搓身子的時候他總是會忍不住笑,清冷的別墅因文菁母子的到來而變得熱鬧了,有了生機,不再那麼死氣沉沉。

翁岳天的心暖烘烘的,雖然小元寶還是不肯叫他一聲爹地,但是能給兒子洗澡,這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啊,他想了很久很久,從幾年前知道文菁懷孕那時候起,他就想象能有一天和文菁一起給孩子洗澡穿衣服換尿布喂女乃……當以為孩子流產了,他的傷痛不亞于父親去世那時候,當知道孩子健健康康地活著,他好像從地獄飛到了人間……而此時此刻,無疑就是置身在天堂!

家……沒有溫情沒有愛,何以為家?家該是什麼樣子的?翁岳天深沉的鳳眸泛紅,眼眶也模糊了,不知是因為水汽還是別的情緒。他的手微微顫抖,小孩子的肌膚那麼女敕,他甚至害怕自己一不小心會弄傷孩子,他眼里濃濃的父愛和期盼,讓文菁不禁鼻子一酸……這個男人啊,他的愛就是如此深沉,厚重,希望寶寶真的能感受到吧。

小元寶洗完澡的時候已經很困了,折騰了一天,他只想在媽咪的懷里好好睡一覺。看著小家伙眼皮一耷一耷的,可愛極了,翁岳天抱起這香軟的小身子朝臥室走去。

「唔……媽咪……我要媽咪……」小元寶在困乏時還是不忘文菁,只有在她懷里,他才會感到安全。

今晚只能是三個人一起睡了,翁岳天的床也夠大,不會顯得擁擠,只是他也要遭罪……

小元寶躺在文菁身側,依偎著她,軟軟地說了一聲︰「媽咪晚安……」稚女敕的聲音里有著他對媽咪的愛和依賴,直把翁岳天給酸得夠嗆。

文菁整個身子繃得緊緊的,她能感受到身後的男人現在一定是皺著眉頭,心有不甘,他很介意小元寶不重視他,可這事,還真不能急,小元寶那小家伙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

翁岳天不安分的手游走在文菁身上的敏感部位,引得她渾身顫抖,心跳加速,不敢叫出聲,怕弄醒孩子,只能扭過頭瞪著他。

翁岳天緊緊攬著文菁,薄唇貼在她的耳廓,呼吸的熱氣里透著挑逗和曖昧的意味︰「你明天就要和兒子一起回到住的地方,今晚,是不是該先把我喂飽……先前在廚房里我被兒子嚇到了,你幫我看看我那兒有沒有被嚇出什麼問題……」他邪魅的淺笑,蠱惑的聲音,分明是在厚著臉皮引誘她……

柔軟寬敞的大床上,兩大一小身影出奇的和諧,小元寶窩在文菁懷里,粉女敕的小嘴兒嘟著,白白的手指頭放進嘴里含著,唇邊流下一條細細的晶瑩的液體……孩子純真無邪的睡顏,讓人百看不厭,深深地著迷。

翁岳天從文菁身後抱著她,他的視線越過她的肩頭,落在小元寶身上,溫柔而又得意,低聲呢喃︰「寶寶長大以後一定是和萬人迷,就像我一樣,說不定比我還要受歡迎……我的基因太優良了……」

文菁聞言,垮著小臉,橫了他一眼,他馬上改口了……「是我們兩人的基因太優良了……」

翁岳天的一只手枕著她的脖子,一只手搭在她腰上,擁著她和小元寶,幽深的眸子里折射出柔和的光,精神上前所未有的滿足,無需太多語言,家的味道,如此妙不可言,猶如沙漠里開出的一朵小花,猶如冬夜里陽光普照,深深地滋潤著那一顆干涸的心。

文菁也疲乏了,眼皮漸漸沉重,在他溫暖的臂彎里睡去,呼吸著屬于他的氣息,她輕淺的呼吸慢慢變得均勻,入睡前,他隱隱听到文菁模糊地低喃︰「翁岳天……晚安……好夢……」

心口處像是被揉進了一團棉花,將他的空寂都填滿,有種久違的溫暖緊緊將他包圍……自從小時候父親去世,母親失蹤,翁岳天再也沒有感覺自己是完整的,直到此時此刻……人不僅僅只需要愛情而已,尤其是一個被家庭陰影影響的人,他所需要的,遠遠比愛情要多。

他痴痴地望著眼前的小女人和孩子,怎麼都看不夠……記憶里,時光在倒退,深埋在心底的片段一幕一幕浮現出來……翁岳天想起自己小時候也是這樣黏人,喜歡跟父母睡在一起,會調皮,會撒嬌,會鬧點小脾氣,會做各種事情來吸引父母的注意力。他永遠都不會忘記,某個清晨醒來,身邊空蕩蕩的,父母都沒有在……父親在執行特殊任務時不幸犧牲,而母親也不知所蹤。從那一天起,他再也沒有機會享受到父愛母愛。他的世界一片灰色,他從一個活潑開朗的孩子變得沉默寡言,誰知道他那個時候有多依賴父母,他有多傷心,而翁震只會以對待士兵的口吻對他說……「男子漢,要堅強,要振作!」一個才八歲的孩子,堅強什麼,振作什麼,遇到那種巨大的變故,不就該躲在長輩懷里狠狠哭個夠嗎?但因為翁岳天生于軍人世家,翁震在對待孩子的性格塑造上甚至比黑道還要殘酷,因此總是會對翁岳天說他父親的死是光榮的……八歲的孩子,他要是的根本就不是光榮和任何榮耀,他只要父母安在,只要父母的愛就好……

正是因為翁岳天童年的經歷,才使得他對家庭格外看重,那是他的執念。他會想要牢牢把握住與文菁和小元寶在一起的每一個機會,曾經他的遺憾,他不希望在孩子身上發生,他想要孩子在雙親的愛護下成長……

身邊有她和孩子,他的心就可以很暖,很充實,象有一盞燈塔,一點一點地照耀著他,那些陰霾和孤獨,如同早春的消融的冰雪,慢慢的無聲地融化……幸福可以很簡單,就是像現在這樣,一家三口安然入眠。

室內如沐春風,室外卻是冷得徹骨,在這樣寒冷的深夜,大多數人都已經鑽進被窩里去了,可有的人卻要冒著嚴寒奔走,不達目的寢食難安……。

某處老舊的樓房里,周蓓蓓翻來覆去睡不著,眼瞅著都快要天亮了還沒入睡,平時她擺地攤收工回來都是又累又困,今天是怎麼回事呢?明明是很想睡,可就是腦子不听使喚地在轉動……轉啊轉啊莫名其妙就會出現一張美男子的面孔,她就像迷了心竅一般揮之不去。

周蓓蓓擺了一個月的地攤,交保護費交了兩次,今天是第三次。她都快被「乾幫」的混混榨干了,實在是忍無可忍,罵了那兩個收保護費的男人然後拔腿就跑,被人追到一條僻靜的小路上,差點就要被逮到,幸好迎面跑過來幾個人,興許是互相撞上了,動了手,這才讓周蓓蓓可以趁機逃月兌,她心里暗暗感激那個出手教訓小混混的男人,雖然他不是為了她才動手,但效果一樣,那匆匆一瞥,周蓓蓓心里便埋下了一顆嬌女敕的種子……

周蓓蓓第n次坐起來面對著鏡子發呆,看著眼前這張幾年不變的女圭女圭臉,周蓓蓓不斷給自己催眠啊催眠……「不能再想了……蓓蓓,那個男人根本不是跟你一國的,你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從前的你是千金大小姐,可你現在一無所有,只有剛才監獄里出來不久的父母,還有他們欠下的債,你還敢對那種神仙一樣的男人有啥幻想嗎?你是在褻瀆人家,明白嗎?」

要是乾廷能听見周蓓蓓將他比作神仙一樣,鐵定會笑得肚子疼,他一黑幫老大,令人聞風喪膽,神仙就當不了,比喻成閻羅王還差不多。

周蓓蓓在第n次告誡自己催眠自己之後,又躺下了,這次該睡得著了吧。

就在周蓓蓓閉上眼楮前那一秒,她耳朵里似乎听見一點異常的響動,下意識地往房門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又矮又壯的男人赫然出現在門口。

「啊!」一聲尖銳的驚叫,周蓓蓓只覺得自己的膽都破了!

男人為了阻止她的叫聲,將她壓倒在床,用力捂著她的嘴,死死壓住她的四肢,孔武有力,她無從抵抗,喊不出來,不能呼救,就連雙手雙腳都被緊緊鉗住。

突然遭到襲擊,周蓓蓓嚇得魂飛魄散,喉嚨里嗚嗚地發出聲音,拼命掙扎都無濟于事之後,周蓓蓓表現出了過人的淡定……這男人身上有溫度,那就不是妖魔鬼怪,那她就用不著那麼害怕,最多不過是小偷罷了……

曾經在瘋人院里和精神病人長期打交道的周蓓蓓,腦子迅速在飛轉……她要怎樣才能保護自己?

「不準動,不準亂叫,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男人手里的匕首抵在周蓓蓓的脖子,放開了她的嘴巴,她也不敢再大叫。

翁在有她。周蓓蓓滿以為這就是一個走投無路的小偷,當即強忍住心頭的恐懼感,憋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嘿嘿……這位……大……大哥……有話好說,不要雞凍。」

「我來,只是想拿回我的東西。」男人的聲音十分嘶啞,透著急切。

「呃?拿東西?這……搞錯了吧?」周蓓蓓納悶了,家里啥值錢的東西也沒有啊!再說了,就算是一張破了洞的被子那也是周家的。

「晚上你被人追,我跑過你身邊的時候放進去的,袋子在哪里?馬上拿出來!」男人說著就一把將周蓓蓓從被子里扯出來,粗魯野蠻的動作,將周蓓蓓的睡衣扣子都扯掉了,頓時露出她胸前那傲人的部分,在文胸的襯托下白浪涌動,煞是好看,這男人的呼吸陡然間一緊……

「小妞,挺有料……」

周蓓蓓驚慌地抓著自己的衣領,她太熟悉這種眼神了,她有嚴重的心理陰影……曾經她那個禽獸姑父想要玷污她的時候,眼楮里就是這種令人惡心又恐懼的目光!

「你別亂來!想要找袋子,我給你找就是。」周蓓蓓一秒都不想看那男人的眼神,趕緊下床將燈打開,只希望快點找到那東西,讓他快點離開!

「一個很大的袋子,你放哪兒了?」男人望著周蓓蓓的背,越靠越近,閱女無數的他,目測眼前這丫頭多半還是個處……特別是她身上那一股沐浴後的體香,對于一個成年男人來說,是極大的誘惑。

周蓓蓓將一個大的編織袋從衣櫃旁邊的角落里拖出來,里邊全是她進的貨,都是衣服……

周蓓蓓將衣服全都倒出來,心頭有股無名火在冒……哪有什麼異常的東西?

男人迫不及待地在衣服堆里尋找著,周蓓蓓這一下算是完全明白了,原來還真有這麼大膽的人,根本不認識的陌生人也能隨便塞東西然後再來尋找……想到這里,她不禁冷汗直冒,到底是啥東西啊?看這男人不是什麼好貨色,闖進民宅還拿著匕首,凶神惡煞的,會不會是黑道的人?藏在她袋子里的東西別是毒品吧?周蓓蓓想到這里,再也坐不住了……

「喂,你找到沒有啊?全都翻給你看了,還是沒有嗎?」

男人不說話,繼續找。周蓓蓓見他的注意力沒在她身上了,不由得膽子大了起來,悄悄滴,慢慢地移向門口……

「哈哈,找到了!」男人一聲狂笑,抬頭看見周蓓蓓已經溜到了臥室門口。

「啊」周蓓蓓慘叫一聲,頭發被男人抓住,下一秒,她連叫都沒叫出來就被壓到在床上……

「別動,讓老子嘗嘗鮮,你一定還是個處……」男人獸xing大發,壓抑著的頃刻間瘋狂滋長,在周蓓蓓睡衣紐扣掉時,他就想要強了她,但因為沒找到鑽石,有所顧忌,現在找到了,他在極度的興奮中更想要佔有周蓓蓓這青春鮮女敕的身體!

「混蛋,滾開!」周蓓蓓用盡全身力氣在掙扎,嘶喊,但只會讓那男人笑得更張狂︰「喊破喉嚨都沒人來救你,你的父母早就被我打暈了。」

不顧一切地撞進乾廷懷里,崩潰的意識在霎那間找到了依附,她腦子里只剩下唯一的一個念頭她得救了!

「m的,誰壞老子好事!」乾瑞怒罵一聲,抓起落下的匕首就朝這邊刺過來!

匕首停頓在半空,乾瑞的腦門兒上赫然抵著一把黑洞洞的手槍,死亡的氣息彌漫了整個空間,拿槍的男人嘴角一翹︰「堂兄,這麼快又見面了。」乾廷的聲音不溫不火,但卻讓人感到一股嗜血的殺氣。

這一股殺氣對于周蓓蓓來說卻成了她的陽光,死死抱住乾廷,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生圈。

乾瑞的臉頓時僵住,某處倏地萎了下去,整個人如石化一樣呆立不動,面如死灰,他仿佛看見了死神在向他招手……

「你……你怎麼會……」

「想問我為什麼會在這里?很簡單,跟蹤你就行了,現在人贓並獲,你準備回倫敦受刑吧。」乾廷倨傲地睥睨著眼前的男人,欣賞著他絕望的表情,絲毫沒有半點憐憫,因為,對于這種叛徒,憐憫就是等于給了對方反擊的機會,既然背叛了家族,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就不再是乾家的人,而是……敵人。

乾瑞目露凶光,不服氣地獰笑著︰「乾廷,我是名正言順的乾家人,你只不過是一個賤女人生下的野種,家族里的長老早就看你不順眼了,遲早會廢了你,我會等著那一天。」

乾廷眸光一暗,寒芒乍現,只听一聲悶響,他手里的消音手槍射中乾瑞的肩膀,而他連眼楮都沒眨一下。

「真是要謝謝你提供給我這麼有利的信息,放心,我這個人向來是行動派的,誰想廢我,我就先廢了誰。」乾廷冷厲的語氣猶如帶著倒刺的冰刀,森羅地獄般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栗。

乾瑞慘叫著捂住肩膀,痛得幾乎昏厥過去……乾廷的太狠了,乾瑞滿以為他不會開槍的,但現在他發現自己錯了,乾廷根本就是個黑面煞神……

乾廷本來沒打算開槍,但乾瑞萬萬不該提什麼賤女人,野種之類的,那是乾廷的禁忌。

乾廷的手下站在門口等候老大吩咐,只是都在心里紛紛納悶……老大怎麼抱了個女人?從門口那角度望去,乾廷的大半個身體擋住了周蓓蓓,使得她沒有在人前曝光,只露出頭發和一點前額……

「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將人帶走,愣著做什麼!」乾廷一聲低吼,門口的幾個手下趕緊上前來將乾瑞帶走了……

周蓓蓓一動不動地睜著眼楮,腦子一片空白……她看見什麼了?槍……槍啊!

周蓓蓓的身子在瑟瑟發抖,今晚發生的一切太過震撼,恐怖,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與「黑社會」是如此的接近,那不是電視里的場景,是真實發生在她生活里!

可是他的懷抱是如此溫暖,充滿了安全感,讓她忘記了寒冷,忘記了恐懼,忘記了自己還光著身子……「嗚嗚嗚……抱著他好舒服,再抱一下下……再抱一秒就好……」周蓓蓓心里在不停念叨,硬是箍得緊緊的沒有松手,令人噴血的身子在人家懷里窩著,大腦浮現出無數yy的畫面……沒辦法啊,這種超級帥哥怎能不讓人浮想聯翩呢?時間多去都不知道多少秒了……

良久,一個慵懶xing感透著一絲沙啞的聲音盤旋在她頭頂︰「你打算要抱多久?我不是暖爐。」。

「……」住是有你。

周蓓蓓渾身一僵,終于記起了自己是光的!

「啊」周蓓蓓的腦袋嗡地一聲巨響,尖叫一聲從乾廷懷里退出來,慌忙用被子將自己裹個嚴實,一顆芳心亂跳,臉蛋兒紅得像猴**,恨不得能找個地洞鑽進去。剛才那個花痴的女人真是她自己嗎?居然光著身子抱著一個陌生男人……噢,天啊,全被他看光了!周蓓蓓真希望被雷劈暈過去算了。

乾廷魁梧的身軀湊近了周蓓蓓,桃花眼里幽暗不明,俊臉幾乎要貼在她臉上了……

周蓓蓓的腦子被燒成了漿糊,圓圓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瞪著眼前這張越來越近的俊臉,緊張得喘不過氣……他要干什麼?該不會是想要親她吧?

他妖異的眼楮,邪魅的淺笑,如淬毒的罌粟花瓣在吸引著她,沉淪與清醒只是一念之差……周蓓蓓不自覺地摒住了呼吸,思維混沌,神差鬼使地竟然閉上了眼楮,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面對兩次救了她的男人,她就糊涂一把給人親一下……

只是……他的吻為什麼還沒落下,她脖子都快僵了……

「哧……」男人的嗤笑驚了周蓓蓓,讓她從頭涼到了腳底。

周蓓蓓倏地睜眼,對上男人一臉邪魅的痞笑,拿著一個絨布袋子在她面前晃悠……

「你該不會以為我要親你吧?我只是想拿這個東西而已,落在你枕頭邊上了。」乾廷手里的袋子里裝的正是丟失的鑽石,是乾瑞來此的目的。

周蓓蓓頓時尷尬萬分,撞牆的心都有了,實在是……太丟人了。

「咳咳……我才沒那麼花痴。」周蓓蓓心虛,這話說了和沒說有差別嗎?這男人的目光那麼犀利,好像一眼就能把她看穿。

乾廷搖頭輕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吻說︰「真不知道你們女人腦子里裝的什麼,你居然會乖乖地等著我親你……你該怕我才對,沒看見我手里拿著槍嗎?沒看見我用槍打傷了人嗎?你一點都不怕我像剛才那男人一樣地強了你?」

「……」

周蓓蓓漲紅的隻果臉上陡然抽搐了幾下,「神仙男」原來舌頭這麼毒!

周蓓蓓清了清喉嚨,清澈的眸光望向乾廷︰「我不怕你,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對我怎麼樣,如果你有那些齷齪的想法,現在還會這麼跟我說話嗎?你手里是有槍,但是你兩次救了我,我為什麼要怕你?有槍不代表一定就是十惡不赦,沒槍更不能代表就是好人。還有……你一點生理反應都沒有,怎麼會對我有想法呢,我說得對嗎?」

乾廷臉一沉,眉毛動了動,眯起危險的眸子睥睨著眼前這張女圭女圭臉……這個女人……有點膽識。乾廷心里掠過這個念頭,終于正眼看了看周蓓蓓,她的眼神里確實沒有對他的畏懼,只有感激和好奇。

好奇……乾廷最不喜歡的就是有女人對他好奇。

「記住,今晚,什麼都沒有發生,你沒有見過我。」乾廷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鑽石找回來了,他該回家睡大覺了。

「等等……」周蓓蓓下意識地叫住他。

「嗯?」乾廷輕揚的尾音顯示出他的不耐煩,沒有回頭,只是停下了腳步。

「我還沒謝謝你呢,你是乾幫的老大嗎?叫什麼名字?」周蓓蓓听見了先前乾廷與乾瑞的對話,對于「神仙男」更加好奇了。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我也不需要你感謝。」乾廷可是不會給人面子的,尤其是女人,當然,除了他干兒子的媽咪之外……

如果換成別人的話,此刻應該很知趣地閉嘴,但周蓓蓓是個另類……

「你不屑我的感謝就算了,當我沒說。可是你能不能告訴乾幫的老大,讓他管管手下?我才擺地攤一個月就來收了三次保護費,還要不要人活了?虧你們還是黑幫,一點信用都不講,第一次交的時候就說好了每個月只需要交一次,但你們卻出爾反爾,黑幫都是這麼無賴的嗎?」說起這個事,周蓓蓓一肚子火,吃飯問題才是最要緊的,一時間忘記了「神仙男」也是屬于危險份子啊!

周蓓蓓伶牙俐齒,比起乾廷的毒舌,旗鼓相當,膽子也比一般人大,但她面對的畢竟不是普通人……

周蓓蓓只覺得眼前一花,呼吸猛地被扼住,脖子上多了一只男人的大手……「擺地攤的保護費……我乾幫還沒窮到那種地步!」

乾廷沒有在周蓓蓓的眼神里看見理當有的恐懼和驚慌,心里不禁微微有些詫異,這個女人先前差點被乾瑞強了的時候不是很害怕嗎?怎麼現在膽子又如此之大?乾廷哪里會知道,周蓓蓓那幾年在精神病院里可不是白混的,她能感受到此刻他身上沒有嗜血的殺氣,他不會要她的命……可是,被掐住脖子實在是太難受了!

「放……開……我……」周蓓蓓艱難地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兩只手都掰不開他的一只鐵腕。

周蓓蓓脖子上有一絲殷紅的血跡,順著她雪白的肌膚緩緩而下,滴在她精致的鎖骨上,再往下一些就是那對白女敕的兔子,曝露在空氣猶如綻放的花朵,足以讓男人邪念叢生……

乾廷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某方面的功能也絕對沒問題,他先前在被周蓓蓓抱著時,並非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他的自制能力超強,能夠壓下去。眼下這激烈的視覺沖擊,讓乾廷的呼吸一緊……看樣子很可能是個處,但那又如何,這女人不是他的菜就不會想吃。

乾廷重重地一哼,放開了周蓓蓓,臉色冰冷至極。他決不允許有人對乾幫造謠生事,向擺地攤的人收保護費,乾幫的人從來不干那種事,但是乾廷從周蓓蓓的眼神里看出她不似在說謊,他心里已有了計較。

周蓓蓓的脖子解放了,裹著被子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怨怒地瞪著乾廷……這男人究竟是什麼人?外表如神仙一般完美,救過她兩次,可怎麼凶起來像個魔鬼……

乾廷大刺刺地坐在床邊,無視眼前這赤果的嬌軀,眸光沉靜如水︰「你說乾幫的人向你收保護費,你是在哪里擺攤的?」

「景園路商業街和匯西路的交接處那個廣場對面……」周蓓蓓心里在嘀咕……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難道你同伙干的事你還不知道?

乾廷就像是有透視眼一樣,輕勾著唇角說︰「別用這種目光看我,乾幫的人不會去你說的那種地方收保護費,你遇到的人不過是冒充乾幫而已。」

「冒充?怎麼證明?他們來三次了,每次都說是乾幫,難道你們黑道上的人不都是串通一氣的嗎?他們打著乾幫的名義收錢,不管是不是你們幫的,到最後還不都是你們一伙人在獲利嗎?」周蓓蓓顯然恢復正常了,對乾廷的花痴也就犯了那麼一會兒就清醒過來。她清澈的目光,勇敢的質問,竟然讓乾廷一時語塞,不是因為他心虛,而是他突然有點佩服起眼前這個女人了……膽子不是一般的大,明知道他身上有槍,明知道他是黑社會的人,還敢跟他說這些。

其實,這叫做「無知者無畏」。周蓓蓓不知道這就是乾幫的老大,她也沒見識過真正的黑幫做事是怎樣的殘忍狠毒,還以為可以講講理……

乾廷第一次遇到有人質疑乾幫,這女人要麼就是孤落寡聞,要麼就是在扮豬吃老虎,但究竟是哪一種,他沒興趣知道。

乾廷將那個絨布袋子拿出來,在周蓓蓓一臉驚愕中,把里邊的東西全都倒出來……

一顆顆璀璨奪目的鑽石在周蓓蓓床上,閃啊閃啊,那耀眼的光芒讓她幾乎睜不開眼楮……周蓓蓓好歹以前也是上流社會富豪人家的女兒,不是沒見過世面,但她此刻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驚駭地睜著眼楮,這些閃閃的東西是……

好幾十顆鑽石擺在眼前,沒人敢說自己不動心,這種激蕩人心的光澤,能讓你靈魂深處名叫「貪婪」的瘋狂滋長,難怪會有人甘願冒死也想得到……

周蓓蓓也只是個凡人,要說一點都不動心那絕對是騙人的,但是她至少還知道自己是誰,知道小命可比這鑽石可貴……命沒了就算給你一座鑽石山也無福消受。她已經見到了有人為這個東西挨了子彈,哪里還會起貪念。

乾廷滿意地看著周蓓蓓驚訝的神情,她那張可愛的女圭女圭臉漲得通紅,粉紅的小嘴張成0型,就連兩只小巧的耳朵也是紅紅的,純樸素淨的面容在鑽石的光芒里顯得格外盈亮。

乾廷神情傲然地嗤笑,慢悠悠地將鑽石收起︰「我就是乾幫的老大,這些鑽石,是從我的礦場里開采出來的,你認為我還需要讓手下去收小販的保護費嗎?那點小錢會入得了我的眼?」

「……」

「呃……這麼快就收回去了,我還想多看幾眼呢,唉……」周蓓蓓心里感嘆,這世界的貧富差距越來越大了,這麼多的鑽石,隨便一顆就能賣個幾十萬,大的應該價值幾百萬……這男人有錢的程度也太讓人羨慕嫉妒恨了!

等等,他剛說自己是誰來著?

周蓓蓓猛地抬頭,驚悚地望著乾廷,像是看見怪物一樣……

「你是乾幫的老大?」周蓓蓓難以置信,這男人的長相就是一只極品妖孽,怎麼是黑幫老大呢?在周蓓蓓的印象里,黑幫老大那不該是五大三粗彪悍粗獷的純爺們兒麼,這也太具顛覆xing了。

周蓓蓓還沉浸在震驚中,驀地想起一件事……

「糟了,我爸媽……」周蓓蓓慌忙裹起被子跳下床,在衣櫃里拿出一件外套披著,匆匆跑進隔壁的臥室。看了你他。

不到兩分鐘周蓓蓓又跑回來,焦急地問乾廷︰「我爸媽昏倒了,是被那個人打暈的,怎麼辦?」

「我早就看過了,放心,死不了,睡一會兒就會醒。」乾廷說話有時很難听,但總算是讓周蓓蓓放心不少。

乾廷的目光閃了閃,神色有一絲怪異,問了一句︰「桌上的炒蛋飯是你炒的?」

周蓓蓓一怔,隨即想起客廳里桌子上確實放著她沒吃完的蛋炒飯。

「嗯,是我炒的。」

乾廷聞言,黑眸里泛起點點星光,好整以暇地翹著二郎腿,撇撇嘴說︰「再去給我炒一碗,要拿出你最好的手藝來。」

周蓓蓓愕然,這人也太隨意了吧,居然要她去炒飯給他吃?

「如果你的蛋炒飯能讓我滿意的話,保護費的事以後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不是說那不是乾幫干的嗎?你忽悠我?」

乾廷賞她一記白眼說︰「不是乾幫干的我也能解決,信不信隨你。」

周蓓蓓心想啊,信不信都沒轍,看他一副耍賴的樣子,活像是吃不到蛋炒飯就不走,她能有拒絕的權力嗎。

周蓓蓓糾著眉頭,猶豫了一下,視線落在乾廷背後的衣櫃上。

「我的衣服被撕破了,你……你把眼楮閉上,我要穿好衣服才能去給你做炒蛋飯。」

乾廷聞言,懶懶地往牆壁上一靠,閉上眼慢條斯理地說︰「別一副你很吃虧的樣子,我對你沒興趣,你也別對我流口水。」

「……」

周蓓蓓羞惱地瞪了乾廷一眼,見他閉著眼楮,她心里莫名一暖……這個男人,嘴上很毒,但其實並不壞。

周蓓蓓從里到外全都穿得嚴嚴實實,這才去廚房了,乾廷靠在床邊,等著他的蛋炒飯。

每個人心里都會有不同的執念,乾廷的執念就是蛋炒飯。剛一踏進這房間的時候他就聞到了蛋炒飯的香味,似曾相識的味道,勾起了他內心深處的記憶。小時候,母親做的蛋炒飯是他的最愛,那時的他,只是一個在市井里受人欺負的窮小子,能有一碗香噴噴的蛋炒飯,他那一整天都會生龍活虎的,盡管只吃那一頓……

這些年,乾廷成長為黑道上一方霸主,各種山珍海味都吃過了,但就是沒吃到過一次讓他感覺到滿意的蛋炒飯。自從母親去世,二十年,再也沒有過。

只是一瞬間的念頭,乾廷想要嘗嘗周蓓蓓炒的蛋炒飯是什麼味道。他連晚飯都沒吃,一直熬到現在,不知是在跟自己賭氣還是什麼……

周蓓蓓的動作挺麻利的,很快就將蛋炒飯端進來。

乾廷二話不說,接過筷子就開吃。

周蓓蓓暗暗皺眉,他是餓壞了嗎?這麼急。

「喂……你慢點吃,小心燙,別噎著。」

乾廷像是沒听到周蓓蓓的話,面無表情,默默地將一碗蛋炒飯全吃光,這時候天也差不多亮了……

乾廷吃完也沒有多的評價,從絨布袋子里拿出一顆閃閃發亮的鑽石扔在周蓓蓓床上……

周蓓蓓腦子不好使喚了,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呆滯數秒後回過神來,哪里還有乾廷的蹤影……周蓓蓓望著門口,心底隱隱有一點陌生的情緒在一圈一圈漾開……

乾廷一路腳步輕快,嘴里吹著輕松的口哨,清晨的寒風刺骨,他卻沒有感覺特別冷,剛吃過蛋炒飯,味道比他想象中的好很多,雖然還沒達到他母親的水平,但相差也不遠了。一個不起眼的陌生女人,在這深冬的清晨,讓他有了一點意外的收獲……

天微亮,路上行人稀少,大冷天的,男人的身影顯得有些孤寂,越走越慢……他盡力克制不去想的某個女人又出現在他腦子里。忽然感覺很淒涼,他連個暖被窩的女人都沒有,而她呢……她現在應該還沒起床吧,抱著寶寶在被窩里……在翁岳天的床上……

冷清的大馬路上,一個黑色的身影緩緩而行,他不急著回家,因為知道此刻家里沒有他渴望的那個身影。他就像是迷路的旅人,需要一盞指引的燈塔,他那一顆死寂的心,需要激起新的熱情……五年前文菁的出現,是乾廷生命中一個美麗的意外,令他找到了方向,燃起了熱情,重新嘗到了家的溫暖,人間的真情……盡管目前為止,文菁對他還不是愛情,頂多是親情友情,但他內心早就產生了莫名的依賴,只不過昨天一晚上沒回,他就已經像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樣,坐立不安,心里空蕩蕩的,腦子里總是忍不住浮現出文菁和小元寶的身影……

這個時候,小元寶才剛起床,坐在床上糾著小臉……哼哼,難怪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媽咪懷里了,原來是媽咪被翁岳天抱著。

小元寶有點氣惱,感覺媽咪被人霸佔了,心里不舒服……小身子爬呀爬呀,挪到文菁和翁岳天中間去,將兩個大人給隔開了……

「嘻嘻……哈哈……」小元寶在偷笑,暗暗得意,冷不防身後一只大手伸過來,將他和文菁一個熊抱攬在懷里……

「寶寶,你太頑皮了。」翁岳天又好氣又好笑,兒子老是和他對著干,這可不是好事。

「哼……媽咪是我一個人的,你不要想霸佔媽咪。」小元寶的嘴巴翹得老高,很是不悅。

翁岳天覺得自己應該好好給寶寶上一課。

翁岳天將小元寶抱起來,看見他想要掙扎,趕緊在他耳邊說︰「噓……不要吵,讓你媽咪再睡一會兒,她很累。」

小元寶果然乖乖地安靜下來,心不甘情不願地任由翁岳天為他穿衣服。

翁岳天第一次給孩子穿衣服,動作很笨拙,但他卻樂此不疲,很享受這樣的時刻。小元寶急著去找肉肉,剛穿好衣服就跑去樓下了。翁岳天一路追去,他得趁此機會給孩子進行一下必要的思想教育。

肉肉剛喝完牛女乃,正閑得無聊,見到小元寶就像見到老朋友一樣高興地沖他搖尾巴,嗷嗷地叫。

「肉肉……我來啦!」

「嗷嗷嗷……」肉肉的叫聲很女乃氣,才三個月大嘛。

小元寶和肉肉很親熱,看起來心情不錯……嗯,想必這時候跟孩子談話是個好時機。

翁岳天坐在小元寶身邊,一只手臂攬著他的肩膀,那小家伙現在也懶得躲閃了,心理防線稍微薄弱了一些。還是岳天。

翁岳天心里一喜,放柔了聲音說︰「寶寶,你是不是很害怕爹地把媽咪霸佔了之後,媽咪就不愛寶寶了?」

這夠直接的,不能怪翁岳天心急,一會兒文菁醒了就要和寶寶一起離開,他必須抓緊時間。

小元寶撫模著肉肉,抬頭瞄了翁岳天一眼,撅著小嘴兒梗著脖子說︰「你別想打我媽咪的主意,媽咪不會離開我,我也不會離開媽咪,所以……你沒有機會霸佔媽咪。」

翁岳天嘴角抽了抽,兒子這架勢是鐵了心把他當外人啊,他更加覺得自己要讓兒子開竅。

「寶寶,你有沒有想過,有了爹地之後,就多了一個人愛你疼你……爹地怎麼舍得把你和媽咪分開呢,你們都是對我很重要的人,我們三個在一起生活不分開,好嗎?你看看啊,這麼大又漂亮的房子,只有我和你太爺爺……我們會……會很需要你和你媽咪。」翁岳天不禁感到汗顏,自己對于哄小孩子是沒什麼經驗,怎麼都覺得像大灰狼在誘拐小白兔呢……

小元寶眼楮一亮,歪著腦袋做思考狀……嗯,這個男人好像說得也有那麼一點道理,多一個人疼愛,那當然是好事……但是……

翁岳天緊緊盯著小元寶的臉,心急如焚,孩子會怎麼回答呢?難道經過昨天的相處,父子間的感情就沒一點進展嗎?

小元寶眨巴眨巴清澈的眼眸,小聲嘀咕著︰「我不想和你住在一起,我喜歡跟干爹一起住。如果我和媽咪都走了,干爹會傷心的……」

乾廷……又是乾廷……

翁岳天柔和的臉色頓時冷硬了,感覺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他已經夠低聲下氣了,誠心誠意想要贏回孩子的心,可怎麼就那麼難呢?就算他耐心再好,但始終他還是再一次被刺傷了。自己親生的骨肉,和他不親,卻和乾廷那沒半點血緣關系的親熱無間……翁岳天心底升騰起一股惱怒,卻還是盡力壓制著。

「寶寶,你那麼聰明,你該知道每一個小寶寶都該和自己的親生父母住在一起組成一個家庭……家庭,明白嗎?」翁岳天可管不了自己說這話究竟對不對,也不管孩子能不能理解,他實在是毛躁得很,恨不得能一下子就讓孩子明白他有多渴望一個真正的家。

「難道我和媽咪還有干爹,我們就不是一個家庭嗎?」小元寶好奇的眼神里有幾分迷惑,他不懂那有什麼差別。

這話可把翁岳天給惹出真火了,額頭上青筋暴跳,臉色陡然一變,沒好氣地咬牙道︰「小子,你必須明白,你和你媽咪都是屬于我的,只有我們三個人在一起才叫做一個家!其他任何男人,想都別想!」

翁岳天情急之下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凶巴巴的把小元寶給嚇到了,這小家伙本來就很擔心會和干爹分開,再被翁岳天這麼一吼,孩子脆弱的心靈立刻被刺激到,哇的一聲就哭出來……

小元寶的嗓門兒大,哭起來那叫一個慘啊,扁著嘴,紅著臉,鼻涕一把一把的流,懷里的肉肉感受到了小元寶的悲傷,小爪子不停在撓著他得衣服……

翁岳天臉一僵,慌了神,見兒子哭得這麼可憐,他的心早就融化了,趕緊賠笑,溫柔地哄著,愛憐地撫模著小元寶的腦袋。

小元寶才不吃這一套,瞄都不瞄他一眼,哭得臉紅脖子粗。翁岳天心疼,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頭又開始疼,太陽xue那里一突一突的。

「寶寶……怎麼哭了?」文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轉眼已經將小元寶緊緊摟在懷里,又是親又是哄。一雙美目瞪著翁岳天,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是被誰弄哭的。

翁岳天被文菁盯得有點不好意思,不禁臉一熱,很老實地說︰「我就是告訴孩子,你和他都是我的,我們一家三口應該住在一起。」他並不覺得自己哪里不對,兒子和女人他都想要,無可厚非。

文菁無奈地搖搖頭,橫了他一眼︰「你才跟兒子相處幾天呢?這麼心急,他就算再怎麼聰明也還是小孩子啊,你難道指望他像大人一樣的老成世故嗎?有很多東西他不懂,我們需要更多的耐心和時間。」

「對……孩子還小,我是心急了一點,但是你要知道,多等一天就多一天的折磨,那種滋味你明白嗎?這幾年,你跟孩子寸步不離,所以你體會不到我現在的感受……把孩子弄哭了,我也很難過,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好。也許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你們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翁岳天微微泛紅的眼眶里溢出令人為之心碎的痛惜之色,仿佛整個人突然沒了精神,轉過身去不再看文菁和小元寶一眼,慢慢地走向樓上……

「你……」文菁想要叫住他,可最終還是忍住了……確實雙方都需要一個緩和的空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想要一步到位是不可能的。只能循序漸進。

「你今天別來公司了,回去好好陪著孩子,等他情緒穩定了再來上班,薪水我會照發。」翁岳天的聲音飄來,人已消失在轉角。

翁岳天一步一步上樓,誰能知道他花了多大的意志力來克制自己,依照他以前的脾氣,何必這麼多廢話,直接把文菁和小元寶囚禁在這里就行了,可是現在的他開始懂得要尊重自己心里在意的人,無論是文菁還是小元寶,他都不想勉強。盡管他想一家團聚都已經想得快發瘋了,卻還是拼命地說服自己要忍耐。這一份厚重的愛,什麼時候可以有回應,他不知道,也許幾個月,也許一年,也許幾年,或者更久……

這一切,亞森都看在眼里,默默地為翁岳天心痛,探頭探腦地,小心翼翼地問︰「少爺,您明知道小少爺他那麼喜歡肉肉,怎麼不干脆把肉肉送給小少爺,這樣不是能讓小少爺開心嗎?」

翁岳天黯淡的眼神有了波動,嘴角的苦笑更甚……「肉肉恐怕是這個家里,唯一最讓小元寶牽掛的,留著還可以讓孩子有個念想,送給孩子,他或許想都不會想起這個家。」這話里充滿了淒涼和酸楚的味道,讓人不由得嘆息唏噓,他這個親爹還不如一只寵物狗在孩子心目中的地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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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廷慢吞吞地回到家里,臉都凍僵了,鼻子紅紅的,人昏昏欲睡,熬了一個晚上沒有休息,腳步有點虛浮,精神狀態也不太好。

如果知道家里有人等你,你心中就會有牽掛,即使身在嚴冬也好比如置身在春天,你的腳步會變得輕盈急促,可如果明知家里沒人,你會潛意識地逃避回去……乾廷磨磨蹭蹭打開門,一團小小的身影歡叫著跑過來抱住他得腿,脆生生地喊︰「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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