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喧鬧嬉戲之後,便是幾位賣弄文采的時間,誰比斗失敗,誰就表演節目,供大家取樂,熙兒笑嘻嘻的看著他們,四兒和喜子在一旁起哄,祿子、宋連、涂一書、許越和野楓都是及愛熱鬧,極愛哄鬧之人。
熙兒一邊笑著搖頭,一邊往門外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想︰這些個頑童一般心性之人,真無法想象怎麼能讀的進去,那些個枯燥乏味的之乎者也的聖賢之書的,想想也與之不相乘啊!
虧得所有的下人都被潛的遠遠的,要不也是自毀形象啊,平日一個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私下里這個形象與之反差太大。
熙兒打算去多拿些吃食點心之類的零嘴兒,後面的腳步聲加快的趕上了她,熙兒抬頭一看是邱長亭,于是笑著問道︰「親家哥哥怎麼過來了,沒跟他們一起玩嗎?」
邱長亭停下腳步,深邃的眼神看著熙兒。
「熙兒,」他說道,「我想跟你聊聊。」
「長亭哥哥想說什麼呀,只管說,嗯,讓我猜一猜,哈哈,你是不是害怕珠兒姐姐進門後姑嫂不和啊,那你就放心啦,珠兒姐姐跟我可是好姐妹,姑嫂問題你就甭擔心了,我會對她極好的。」熙兒笑著說道。
她心里隱隱的感覺,邱長亭對她似乎不但但是說邱碧珠的事情,但是對于那方面的猜測,熙兒第一感覺是逃避。
環顧左右,邱長亭拉著她走到旁邊的假山後面,假山的旁邊是荷塘。從旁邊走過,一群紅色的小魚快樂的在水里游來游去。
熙兒靠著石壁站著,邱長亭依舊拉著她的手,沒放下。熙兒想把手抽出來,又覺著不好意思,萬一邱長亭不是那個意思,自己多尷尬呀。
「長亭哥。有話就說吧,這里幽靜,這會兒也沒人會過來,所以不用擔心,嗯,還有,我娘很喜歡珠兒姐姐,而且她是個隨和的人,所以珠兒姐姐和我娘定會處的來。這個你絕對的放心。」見他不說話。熙兒感覺氣氛好尷尬。只得叨叨叨的說個不停,把自己想到的,只要能說的。都說完了。熙兒心想,你再不說話。我就沒話可說了。
「還有,還有,四兒也很喜歡珠兒姐姐,她還說……」熙兒話還沒說完,就被邱長亭打斷了。
「熙兒,我知道你家都是好人,我不擔心妹妹嫁到你家受委屈,我要說的是……是……是我們之間的事情。」邱長亭說完這些臉紅了。
「我們……」熙兒指指他再指指自己。
「是的,我們,熙兒,我喜歡你,從我見到你第一面,我就喜歡上你了,以前我總是在想,你還小,等你長大些,我就讓我爹娘來跟你提請,誰知道……誰知道我妹妹喜歡上你哥哥。」他聲音緩緩的低落了下來,那充滿失落的神態,俊俏的臉更顯得頹廢了許多。
「這些日子,我總是在想,等妹妹成親後,不管世人怎麼看,我還是想跟你在一起,我們並沒有任何血緣關系,只是我的妹妹嫁給了你哥哥,我娶了妹夫的妹妹而已。」他說完,眼神深邃而痛苦的看著熙兒。
不說其他,邱長亭龍鳳彰姿,天質自然,容貌俊朗,身形高挑,配上月白色的錦繡長袍更顯得風姿卓越,在熙兒的心中那絕對的是帥鍋一枚,只是……
「長亭哥,嗯,我沒想到你會對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感覺太突然了,我無論從哪方面都配不上你,你……」熙兒一時不知道來如何表達她想說的話,說輕了怕絕不了他的心思,說重了怕傷害他。
「熙兒,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到是我,但是我會努力的,努力給你幸福……」
「不,不,長亭哥,我的意思是你快要鄉試了,不能把過多的時間和經歷放到我身上來,現在對你最重要的就是考試了,有什麼問題,還是等鄉試後再說,好嗎?不要多想!」
「熙兒,你的意思是,我還有希望了,只要我過了鄉試你就和我在一起?」深邃的眼楮散發出興奮的光芒。
「長亭哥,你誤會我了,我的意思是……」
「熙兒,我知道今天對你說這個很突然,但是請你考慮我,好嗎?」
熙兒本來做事就不太喜歡拖泥帶水,她覺得長痛不如短痛,該說清楚的還是說清楚為好,省的給他無限的遐想,更是容易傷害他。
「長亭哥,有件事,我想還是說清楚為好,對與對我的好感,我真的非常感激你,你在我心里,就像大哥一般,所以我想告訴你的是,我有喜歡的人了。」
邱長亭的臉霎時變得煞白,緩緩放開我的手,問道︰「是誰?」
「他有任務外出了,已經一年沒回來了,我在等他。」
「一年?這麼久,他喜歡你嗎?」
「嗯,是的,我們……嗯,是兩情相悅。」
「你大哥他們知道?」
「是的,都知道,是我不讓說的。」
「我覺的不太舒服,麻煩你跟你哥他們講一下,我先走了。」邱長亭轉過身飛快的走了。
挺拔的背影上寫滿了失落。對于感情的事情,很多都是人心控制不了的,只是對的時間遇上對的人,那就是注定的緣分,邱長亭應該有屬于自己的那個有緣人吧。
再次見到他,是再邱碧珠過門的那天,他是送親的新娘家哥哥,穿著暗紅的長袍,還是那麼傷感而落寞,他絲毫沒有一絲喜氣洋洋的感覺,大家都以為他是不舍得妹妹出嫁,也都沒在意。
只有熙兒知道,他失戀了,而他單戀的對象是她。
熙兒沒有接近他,而是遠遠的看了他一眼,有他在的範圍,熙兒能避就避開,邱長亭似乎也是如此。
這天最高興的莫過于邱碧珠和福子了,柏老頭和孫氏是在成親的兩兩日被接過來的,一同來的還有柏大柱和賀氏,柏二柱和蘆花。
熙兒家搬新的大宅子後,孫氏是第一次來,柏老頭和其他幾人則是第一次來三兒子家縣城的家。
不用想都知道,幾個人進門後的表情,以及羨慕妒忌的心情,把他們安頓在客房後,便請了柏老頭和孫氏她們過來吃午飯。
在搬了新宅子後,熙兒家陸續添了十多個丫鬟婆子小廝,以及花房的花匠。
所以在吃飯的飯桌邊上也配有專門伺候的婆子和丫鬟,孫氏和柏老頭被安排在上首,相對與柏老頭的局促,孫氏就顯得坦然了許多。
在她看來,她現在的地位就是大戶人家的老太太,當然既然是大戶人家,老太太被丫鬟伺候本就是應有的做派。
熙兒看她那模樣,心里暗想,得虧沒讓孫氏去過真正的大戶人家,要不娘可就慘了,還得在旁邊伺候完孫氏吃飯,才能輪到自己吃。
來的人多,加上熙兒全家,都坐在一張大圓桌邊,無論是柏三柱還是王氏,都及其討厭家人分桌吃飯,覺得這樣才像家的感覺,在家也分成三六九等,人心也會被分散的。
柏老頭看到圍著大圓桌的柏家人,感慨萬分,人老了老了,不就是希望兒女繞膝嗎。
桌上滿滿一桌子的飯菜,看的賀氏和蘆花是滿眼放光,環顧四周,丫鬟伺候,怎麼同樣是柏家的媳婦,待遇怎麼會如此不一樣呢,再看看坐在孫氏旁邊的王氏,雖沒有打扮的珠光寶氣,但是那份雍容華貴已經漸漸顯露。
烏黑的秀發,點綴著金絲盤鳳簪,耳邊寶石瓖嵌的耳環,隨著王氏的動作而擺動,白皙緊繃的皮膚,芊芊玉手,配上兩個華貴寶石的戒指,金燦燦的手鐲套在白女敕的手臂上,錦緞的對襟繡盤花衣裳,那做工,那針腳,精細入微。
再看看自己的頭面,自己的手,賀氏還有兩個像樣的金簪子,蘆花頭上光禿禿的插著一根,上次從王氏首飾盒里偷來的金簪子,別的再無一樣裝飾,那勞作的手指,指甲縫里還嵌著黑色,粗糙的手掌手背,讓蘆花都不知道把它往哪里藏,心里越發的覺得自己找錯了男人,憎恨自己當時怎麼就沒堅持,要不王氏那一身,早就是自己的了。
其實蘆花頭上的那根簪子,王氏早就看到了,祥裝沒看到一般,沒多吱聲,但是心里暗記,飯後提醒熙兒和四兒把首飾盒藏好些,以防家里人多,丟失財物。
賀氏的手也如蘆花一般粗糙,她抬頭看看孫氏,再看看王氏,孫氏頭帶褐色繡花抹額,額前瓖嵌翠綠色寶石,這還是王氏親手做的。
因為常年不做家務,不干家事,孫氏雖沒王氏皮膚白皙,但是也是白白的,身上的肉越發的多了起來,此時的她,正夾了一塊肥多瘦少的紅燒肉,往嘴巴里送,在孫氏看來,肥肉永遠比瘦肉美味,她說自己牙口不好,只能咬的動肥肉。
孫氏的頭上只點綴了兩根簡單款式的簪子,但是配上抹額,和孫氏下巴上堆起的肥肉,還是顯得富態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