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公主妃 第三十七章 帶她離開

作者 ︰ 夢若可猜

等懷冷回來的時候,已經拿回了董文韜的回信,雖然耽擱了些時候,但還是不錯的。風澗澈房間桌子上的菜肴才吃了少許,他曉得今天晚上的變故太多,懷冷他們定然也是吃不好飯的,于是便叫懷冷坐下來,與他一並用些酒菜。

這樣的事不在少數,況且懷冷是打小跟在風澗澈身邊的,兩人都不是拘禮的人,風澗澈這樣說了,懷冷也便不推辭,坐下來,添了酒,執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酒足飯飽之後,天還早,懷冷便將這幾日各路的情報匯總一下,說與風澗澈听。

「殿下,太子殿下那邊兒啟用了丹香國舊朝歸順的官員,但挑大梁的還是吳珠國來的那幾位,顯然,太子殿下對丹香的官員還存有顧慮,不敢委以重任。」懷冷道。

風澗澈听懷冷說完,嘆了口氣,道︰「皇兄在丹香的這一年多時間里,自己為政,丹香國儼然就是他的國土,而他也頗有皇帝的樣兒,只可惜,丹香的臣民只求他不濫殺無辜,他做到了,卻依舊沒有得到人心。母後給他的教導根深蒂固,這輩子,除卻血緣上斬不斷的親情能帶給他信任外,恐怕,他再難信任任何人了。」

舉起一杯酒,輕輕一踫,發出瓷器清脆的響聲,風澗澈和懷冷各自飲了,擱下酒杯,懷冷接口道︰「那咱們是不是也要像對待苗疆一樣,將這些官員對太子殿下的順服也打破了?」

「不用!」風澗澈看著空空的酒杯,道︰「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是皇兄呢?西林家擁兵五十萬,臨近丹香駐扎的也有近八萬,若真是逼急了,難保皇兄不會擅自動用。母後和西林將軍因為不滿太後和董家的壓制,早已蠢蠢欲動,要是真鬧將起來,只怕皇後野心勃勃,說不定就能干出篡權奪政的事來,到時候,父皇崩殂,皇兄居太子之位,我們就什麼都沒有了。」

懷冷听了風澗澈的話,眉頭緊鎖起來︰「若當真是這樣,那皇上豈不危險?」

「誰說不是呢?好在父皇一直稱病,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這才叫母後和皇兄靜下心來,好生等了這麼幾年。父皇設立的輔政大臣,就是那個叫顏正卿的被母後收買,父皇知道了也不敢立時就將他辦了,而是以政務頻頻出錯為由,擔心幾位老臣力不從心而另加了二位輔政大臣,如此才算完。不然,你以為,好好的,父皇已經立了太子,為什麼還要頻頻重用我呢?」

風澗澈談起自己的父皇,也是滿心的無奈,政局動蕩,他雖身為皇子,卻不敢正經地拋頭露面,為父皇分憂,當真是不孝極了,所以,他常常會想,要是母後在就好了,那樣父皇和他就不用這樣手足無措了。

曾聞母後落瀠在世時,因為吳珠的將士吃了敗仗,父皇為震軍威,便親自率軍出征,討還被敵寇侵佔的國土。父皇走後,朝中空懸,原本留下來的三位輔政大臣為皇叔所收買,整日渾渾噩噩,不理政事,即便是真正做了,也是漏洞百出。母後曉得其中緣由,便以北疆流寇騷亂,而將士遠赴西疆抵御侵略為由,送那位頗有些身手的皇叔十萬大軍,將他送到北疆治亂,不日,便被軍中將領所殺。宮中的輔政大臣以及與那皇叔有勾連的官員听說那皇叔已死,一時間慌亂不堪,母後卻只用了一句「有心悔過便留下,無心悔改便告老還鄉,只不過有一件,若是留下了,卻不悔過,殺無赦!」便將這場動亂平定了下來。

風澗澈一時沉浸在母後的英勇事跡中無法自拔,等到千葉突然跑來說皇太子殿下那邊兒有異動的時候,他立刻清醒過來,竄出窗戶,一個閃身就飛了出去,懷冷和千葉皆為風澗澈如此條件反射一般敏捷的伸手驚呆了,隨後也緊跟著風澗澈飛了出去。

景寧說的不錯,風衍灝果然對她下了手,可是風衍灝不知道的是,景寧會易容術,而他叫人迷暈了扛走的人根本就不是景寧,而是前些日子晉封大典上得的「妃美人」海棠。

只是,連景寧也沒有料到的一點是,風衍灝臨行前,竟然會下密令,叫芳怡和麗彤聯起手來殺了海棠滅口。這對她們來說,是一件求之不得,頗為解恨的事,可是,當她們興致勃勃地跑去禁苑找海棠的時候,卻發現海棠不見了。這一消息引起了風衍灝的警覺,他不知怎的,猛然就想起了景一,當下就叫人掀開轎子辨認。

雖然,風衍灝對景一是陌生的,但他對海棠可不陌生,好歹,海棠也做了他幾個月的美人,風衍灝對她的體態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當燈光照在那張長著景一面龐的臉時,風衍灝一下子就笑了,沒想到,一個舞女而已,竟然還有這樣的手法,從前,他還真是小看她了。

對于自己後知後覺的覺察力,風衍灝並不感到傷心失望,這一新的發現反而讓他對景一越發地升起一股不能滅絕的興趣來。

居然能在風衍灝之前就想到他的意圖,這樣的女子還真是不多見。畢竟,風澗澈向來小心,他不若風衍灝那般,身邊有一大批可以說真話的人,凡事他都留個心眼兒,便是他最信任的李財,有許多話,他也是不見得會說的。所以,對于景一不僅曉得他的意圖,還在他動手之前就做好了應對措施,這使得他的性味就越發地濃厚了。

這事兒既然沒辦好,辦事的人必然是要受罰的。在風衍灝這里,從來將功補過好過受罰,所以,那些人見自己辦事不力,當下便跪下來,請求道︰「殿下,求你再給奴才一次機會,奴才一定把那景一抓過來!」

這一番話說完,早已做好準備挨一頓臭罵的侍從卻等來了一句︰「不用了!」

听了這話,他們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以為這一次一定是要受罰了,可不待他們再開口,風衍灝已經接著說道︰「這一次,本王親自去抓她,本王倒要看看,她還有多少本事沒有使出來。」

說完,風衍灝伸手拍案,一個斜身便飛了出去,朝著湖心小築那邊兒去了。

可是,原本以為手下在司樂坊沒有抓到景一,那她一定在這里的風衍灝,來到湖心小築,卻撲了個空。

閃身出去,直奔司樂坊景一的寢殿,本來還想著要費一番功夫尋找景一的風衍灝卻看見,景一穿了正紅的喜服,正端坐在床邊,那樣子仿似待嫁的新娘。

「你是誰?」看著景一的背影,風衍灝有些不敢辨認。

這丫頭真是奇怪,大半夜的不睡覺,穿著大紅的喜服和頭冠坐在這里,還點了滿屋子紅彤彤的蠟燭,這樣看起來甚是詭異,叫人一下子進來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哼,敢用我苗疆的蠱毒,卻不敢來認我麼?」景一冷笑著說道,那聲音像是嬰兒,又像是一個聲音尖細的老嫗,難以分辨。

「你……你是誰?」听到這話,風衍灝登時驚慌起來,他與苗疆的巫人勾連的事,他自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這只留給他一個背影的人,卻是一句話就戳破了他所有的事。

「我是誰?」景一笑道︰「你可不就是來找我的麼?怎的又來問我是誰呢?」

這會子,景一已經恢復了自己本來的聲音,她沒想到,風衍灝竟然這樣不經嚇,恐怕,是金蕨告訴他了蠱毒的厲害吧,想必他對苗疆的蠱毒也是諱莫如深的。

「你為什麼穿著大紅的嫁衣?」風衍灝瞪大一雙眼楮,看著景一直吞咽口水,可還是一下也舍不得錯開眼楮。

「你來,不是要帶我去吳珠國面見皇帝陛下嗎?我既已經給了你一個舞女,你卻又來找我,想必不是為了帶我去獻舞而來的。既是這樣,能讓我與你一同出現在吳珠王面前,並且合情合理,還能將你夜闖司樂坊的事說個清明的,只怕就只有你喜歡上了我,要納我為妃這一條了吧。」

景一坐在那里,兀自說著,卻是把風衍灝猜了個通透,這叫風衍灝有一種討厭的感覺。若是放在平時,他恨不得上前來一劍殺了她。可現在,他不能這麼做,因為,風衍灝害怕苗疆的蠱毒,方才在露荷身上使用的時候,已經叫他看的觸目驚心了,他不敢想象,那種事在自己身上發生會是什麼樣子。

見風衍灝不說話,景一忽然間轉過頭來,面上蒙著黑紗的景一在夜晚燭火的光照下,整個面孔上只有一面閃著銀色光點的黑,和從頭頂垂下來的金飾,這樣一張看不到五官的臉,著實下了風衍灝一跳。

風衍灝覺得喉頭發緊,像是被人吊著一般,心里生出一種迫切想要逃跑的想法,可偏偏他覺得自己的腳是虛浮的,像是根本感受不到自己的腳的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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