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之傲骨亡靈 魔獸之傲骨亡靈(114)姐妹倆的清晨

作者 ︰ 阿德隆杰克

溫暖的陽光透過五彩斑斕的窗戶,照在百世碧瑤那紅彤彤的小臉上,她緊了緊眉頭,似乎刺眼的光芒擾亂她的美夢,她緩緩的把頭挪到了另一邊,避開了清晨的那一縷光線。

不知何時,窗外的大樹上落下了一群嘰嘰喳喳的小鳥,它們好像正在為嶄新的一天而歡聲歌唱,一只愣頭愣腦的小松鼠從樹干里鑽了出來,它東張西望,似乎正在尋找著早餐,不過可惜,它在樹枝上轉悠了半天,最終還是失望的回到了茂密的葉子中。

突然,一陣喧鬧的馬蹄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血精靈,看他的穿戴,應該是一位地位顯赫的貴族,而他後面的那些隨從,則列著整齊的隊型,緊緊的跟著他。

他們在與莊園的護衛交涉後,集體下了馬,那些健壯的馬匹各自打了幾個響鼻之後,便溫馴的被馬夫們牽到了後面的馬棚中。為首的貴族掀起長袍,帶著他的那些隨從,快步朝著莊園里走去。

「哎呦,您的駕臨讓我感到萬分驚寵,布拉瑞德將軍。」一個婦女看到了這些不速之客,急忙放下了手中正在漿洗的衣服,恭敬的迎了上來。

「真是很抱歉,這麼早就打擾了您。」那個貴族微微的彎下了腰,說起話來反倒非常客氣。

「快,快到屋里坐,讓我為您準備一些可口的早點,我想,您一定還餓著肚子吧。」婦女一邊開著玩笑,一邊用圍裙擦干淨手,並欠身為客人們讓出了路。

布拉瑞德將軍並沒有拘謹,似乎與這戶人家顯得很熟悉,他輕輕的推開了門,與那個婦人一起走了進去,而其他人卻在院子中分散開,各自找到了合適的位置站好,顯然,他們是得到了布拉瑞德將軍的命令,在將軍進到房子後,保護著整個莊園的安全。

這座由橡木制成的房子很有精靈種族的建築特點,寬敞的門廊,高高的屋梁,四邊雕刻著美麗的圖案,不過由于年久失修,牆壁上很多地方已經開始泛黃,甚至一些花紋之間的縫隙中已經落滿了灰塵,不過盡管如此,整棟房子依然散發著迷人而又古樸的氣息。

布拉瑞德將軍與婦人來到了餐廳里,他選好了一個靠近樓梯的椅子坐了下來,那個婦人端起了一個青銅的茶壺,並為對方滿滿的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黃油女乃茶。

「真是難得,你還記得我喜歡喝味道濃郁的熱飲。」布拉瑞德舉起了茶杯,並在嘴邊輕輕的吹著。

「我覺得我們還是開門見山吧。」婦人拿著一盤松仁脆餅,放在了餐桌上,然後坐在了將軍的對面。

「米歇爾,我一直喜歡你這樣直率的性格,既然這樣,我就實話實說好了。」布拉瑞德抿了一口茶,他的眼神開始變得犀利。

婦人笑了一下,然後雙手拄著尖尖的下巴,擺出一副傾听的樣子。

「你知道的,討伐巫妖王的戰爭已經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而整個銀月城的士兵幾乎都已經派遣到了前線,不過不幸的是,即便這樣,我們依然很難取得一場值得慶祝的勝利,這也直接導致了我們在戰爭中的劣勢,目前,在整個部落的陣營中,血精靈的地位岌岌可危,我們已經漸漸失去了其他種族對于我們的尊重,在他們眼里,我們只是一群虛張聲勢的娘娘腔,所以,這所有的一切讓我感到非常的憤怒。」

布拉瑞德越說越激動,他用那只長滿了厚繭的大手用力的拍著桌子,那結實的橡木餐桌居然開始微微顫動起來。

「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米歇爾用抹布擦了擦從杯子里溢出來的茶水,她說話的時候並沒有抬頭,好像不太情願去配合布拉瑞德自言自語的泄憤。

「還有一件讓我難堪的事情,銀色盟約的那些法師們並不接納我們,他們寧願獨自守在晶歌森林,也不願意去協助我們攻打與他們近在咫尺的天譴之門。」布拉瑞德繼續說道,他的情緒好像平靜很多,不過語氣依然顯得很憤慨。

「那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米歇爾面無表情的問道。

「我們必須找到一個可以證明我們能力和尊嚴的機會,不過這看起來卻很艱難,薩爾酋長手下的得力助手—加洛什所帶領的戰歌遠征軍已經開始重振旗鼓,他們和讓我惡心的巨魔們緊密的聯合在一起,而牛頭人的近親犛牛人也正在為下一次的進攻做著必要的偵查工作,同時,他們那冷傲的性格讓我根本無法接近,所以,我們現在只能倚靠著另一只強大的部落力量,那就是曾經偉大的游俠隊長所率領的亡靈大軍。」布拉瑞德認真仔細的分析著戰況,他甚至已經不在意坐在他對面的米歇爾會不會對他所講的事情而感興趣。

「你準備去幽暗城,尋求黑暗游俠的幫助?」米歇爾沉默了許久,然後看著布拉瑞德問道。

「沒錯,我想她是不會對血精靈此時的困境袖手旁觀的。」布拉瑞德自信滿滿的說著。

「如果我沒听錯的話,你打算借用亡靈的力量去改變本該屬于血精靈種族的失敗?」米歇爾笑了,笑容中透著一些譏諷。

「本該?這個詞用的不是很合適,我們為這個世界付出了太多,我們不應該被世人所嘲笑,高貴的‘掠日者’是應該得到所有人的敬佩的!」布拉瑞德顯然是對米歇爾的言論感到了不滿,他的情緒再一次失控,他幾乎用嘶吼的聲音在斥責著米歇爾。

「進攻天譴之門的失敗讓你變得歇斯底里,我的將軍大人,我不想讓你的壞脾氣影響了這個美麗的早晨,如果您來到我這里,只是為了進行毫無意義的抱怨的話,那原諒我無法奉陪。」米歇爾將身體靠在椅背上,雙手平放在腿上,淡定的看著布拉瑞德。

「好吧,我對我的失態感到遺憾。」布拉瑞德搖了搖頭,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不過他那張本應該典雅高貴的面容已經有些狼狽,看來,這個將軍對于血精靈在此次戰役中無法獲取具有決定性地位的糟糕情況而感到無可奈何。

「那麼……您還有其他的事嗎?」米歇爾站了起來,依舊滿臉微笑的看著對方。

米歇爾的逐客令讓布拉瑞德有些尷尬,他嘆了口氣,然後用手慢慢的梳理了一下頭發。

「不出意外的話,看來你是不打算幫助我了?伯爵夫人。」將軍忽然改變了對婦人的稱謂,而與此同時,他的眼神也變得凶惡。

布拉瑞德的話讓米歇爾有些意外,正打算收拾餐具的她愣在了原地。

「這個稱呼已經不再適合我了,這您是知道的。」她低下頭,默默的說。

「不過那件事卻讓所有血精靈的人民無法忘記,也無法原諒。」布拉瑞德話語佔了上風,他也站了起來,走到了婦人的身邊。

「您為什麼要提起悲痛的往事?將軍先生。」米歇爾有些氣憤,但是礙于某種原因,她沒有輕易的爆發出來。

「為什麼?因為那是整個奎爾薩拉斯永遠的痛?」布拉瑞德把那張惡狠狠的臉湊到了婦人的面前,並且硬生生的說道。

「我听說,您收養了兩個孩子。」布拉瑞德一邊說,一邊走到水池旁邊,並打開了水閥。

「 當」一聲,婦人手中的銅盤忽然掉在了地上。

布拉瑞德瞄著正在地上打轉的盤子,然後繼續說道。

「有人說,他們是叛徒達克漢的孩子,這件事,您知道嗎?」將軍說完,挽起袖子,伸出雪白的手臂,並認真的洗起手來。

米歇爾的臉漲的通紅,一言不發,看樣子,布拉瑞德的話準確的擊打在她心中最脆弱的部分。

「或許她們本人還不知道吧,她們的父親曾經引領著阿爾薩斯闖進了美麗的奎爾薩拉斯,並用短短的幾天時間,就把這個富饒秀麗的地方變成了人間地獄,如果對這場災難進行一個審判,那麼她們的父親應該比阿爾薩斯更有資格站在絞刑架上。」

布拉瑞德說完,用白色的手巾擦干了手,然後轉過身,看著米歇爾。

「這些回憶就好像手上的細菌一樣,無論你怎麼洗,它們還會從某些地方滋生出來。」

「你想怎麼樣?」米歇爾冷冷的看著對方。

「孩子們都長大了,是時候去面對現實了,我真想看到當她們听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是一個令人唾棄的叛徒時,她們那稚女敕的臉上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你真卑鄙!」米歇爾咬著牙,看著布拉瑞德那丑惡的嘴臉,不禁的罵了一句。

「當然,你也可以改變這樣的結局,不過前提是,你必須實心實意的幫助我。」將軍並沒有生氣,反而笑著說。

「幫助你什麼?」米歇爾極力的控制著情緒,她閉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

「看來,您是答應我了?我猜的沒錯吧,伯爵夫人。」布拉瑞德的笑容很夸張。

「說吧,你想要我干什麼?」米歇爾仰著頭,她的眼楮始終沒有睜開。

「送給我一件禮物。」布拉瑞德把自己的臉貼在米歇爾的耳邊,然後輕聲說道。

「什麼禮物?」米歇爾好奇的問著。

「您丈夫的遺物,奧蕾莉亞的項鏈。」

米歇爾幾乎張大了嘴巴,她怎麼想象不到,對方的要求竟然如此過分。

「你做夢,誰也不能把那個東西從我身邊帶走!」米歇爾大聲的叫道,她激動連身體都有些站不穩。

「那好吧,那我就把那兩個孩子的身世在議會上公布出來,反正,這也是事實,沒有人會去懷疑我在說謊。」布拉瑞德也喊了起來,他故意把聲音提高,整個屋子都響起了回聲。

「你知道嗎?如果你那麼做了,碧瑤和妖精這一輩子都會生活在冷眼和嘲笑中的,她們只是孩子,那個錯誤不應該重新歸咎在她們頭上!」米歇爾突然伸手拉住了布拉瑞德的衣領,她瘦弱的手臂上隱隱約約的顯出了青筋。

布拉瑞德猛地一甩手,毫無準備的米歇爾差一點摔在地上。

「省省你的憐憫吧,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我能付出的價碼就是會管住我自己的嘴巴,現在主要是取決于你,血精靈種族在這場戰爭中的狀況,我之前已經和你說過了,我必須要扭轉這種不利的局面,我們辛多雷的榮譽是否可以重新在這個世界上得以發揚和傳承,就只能寄托在希爾瓦娜斯的身上了!」怒吼中的布拉瑞德已經失去了屬于貴族的姿態,此刻的他,就好像一個蠻不講理的莽夫一般。

「這是你們的事情,為什麼要強迫我們做出選擇,為什麼戰爭會把事情變得那麼復雜,為什麼會讓無辜的孩子承受不必要的痛苦……」米歇爾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她抽泣的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布拉瑞德沉默了,他慢慢的走到米歇爾身邊,低聲的說道。

「把項鏈交給我,只有看到它,希爾瓦娜斯才能喚醒曾經的記憶,這樣,我才能得到黑暗女王的信任,以及她的協助,況且,那個項鏈對于你來說,也沒有什麼意義。」

「不,這是費德拉斯伯爵的戰利品,它見證著我的丈夫浴血沙場時的悲壯……」

「我能理解你對費德拉斯的懷念,我也知道那條項鏈代表著你對費德拉斯伯爵的愛情,不過,親愛的米歇爾,從現在開始,它已經有了新的價值,一個可以拯救血精靈種族的價值,它遠遠高于每個人對于自私的欲念,雖然,我完全可以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最終,它應該放在它主人的妹妹的手里,這是這條項鏈最終的歸宿。」布拉瑞德語重心長的說著,並且伸出手,平攤在米歇爾的面前。

一個紅色頭發的小女孩躡手躡腳的推開了碧瑤的房門,當她看到碧瑤還在睡覺時,細女敕的額頭擰在了一起,接著,她輕輕的走到了碧瑤的床前,雙手插著腰,然後瞪著水汪汪的大眼楮盯著她。

顯然,半夢半醒中的碧瑤發覺了身邊的異常,她迷瞪的睜開了眼楮,直直的看著這個女孩。

「陽光都快要把你的臉蛋蒸熟了,我的姐姐。」紅發的小女孩看到碧瑤醒過來,撅著小嘴,說道。

「哦,天啊,妖精,你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又是米歇爾嬸嬸叫我吃早餐呢。」碧瑤不情願的坐了起來,並且用手擦著一雙睡眼,同時,又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

「哎,姐姐,剛才來了一個城里人,而且還帶了很多隨從,我想,他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來找米歇爾嬸嬸,所以,她現在正在應付這些事,根本沒有時間來管你這個懶蟲。」妖精一**坐在了碧瑤軟綿綿的床上,像蕩秋千一樣的來回擺動著雙腿。

「听到他們在說什麼了嗎?」碧瑤一邊穿上襯衣,一邊好奇的問著。

「我躲在衣櫃的後面,沒有听清楚,我只听到什麼希爾瓦娜斯,項鏈,以及戰爭之類的詞語,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個城里人和米歇爾嬸嬸在爭吵,而且很厲害……」妖精裝模作樣的敘述著,就像是一個完成任務的偵察兵。

「希爾瓦娜斯?!」碧瑤驚喜的叫了起來。

「怎麼了?你認識她?」妖精爬到碧瑤的身邊,看著她。

「當然了,我听過關于她的傳說,她曾經是這里的游俠隊長,可惜最後成為了一個亡靈,不過,她的事跡激勵著每一個人,尤其是我們公會的那些年輕人,他們簡直把她當成了心目中的偶像!」碧瑤繼續興奮的說著,完全顧不上在一旁一知半解的妖精。

「哎,如果有機會,我真想親眼見見這位英雄。」碧瑤望著天花板,感嘆著。

「好啦,哈雷隊長已經在村口等著我們呢,他今天準備教我們如何使用奧術,如果你不抓緊時間,我們很容易就錯過了這次難得的好機會哦。」妖精有些不耐煩,急忙從床上跳下去,跑到了門口。

「真的?那我們快點啦,哦,對了,我還沒有梳頭和洗臉呢,喂,你等等我……」

姐妹倆的喧鬧聲很快就在這間小小的臥室里消失的干干淨淨,瞬間安靜下來的房間里,只留下那滿床狼藉的衣服,以及照在上面那五彩的陽光。

此時的米歇爾,正站在廚房的窗戶前,望著活蹦亂跳的姐妹倆,一行熱淚順著她那布滿皺紋的臉上流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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