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之傲骨亡靈 魔獸之傲骨亡靈(107)夢(二)

作者 ︰ 阿德隆杰克

夢境永遠都是光怪陸離的,沒有人能夠預測下一秒將會夢見什麼,就像我一樣,就在我靜靜的目送著過去的我漸行漸遠的時候,我周圍的環境突然發生變化,這一切就好像發生在一瞬間,等我回過神來,身邊的事物已經徹底的變了樣子。

原本晴朗的天空變成了昏黃色,茂盛的樹林被熊熊烈火燃燒著,綠色的草地上被腐臭的泥土所覆蓋,一群落魄的小鹿從渾濁的河水中奔馳而過,而水面上正飄著幾具四肢殘缺的骸骨。在陰沉的半空中,幾只哇哇亂叫的烏鴉在胡亂的飛著,烏雲遮住了太陽,死亡的陰影此刻正籠罩在這片土地上。

一道強勁的閃電從我的身邊劃過,緊接著,轟隆隆的雷聲在我耳邊響起,我警覺的四下巡視,但後來我才發現,我只是一個局外人,我的任何舉動都影響不了這個世界,同樣,這個世界也影響不了我。

我忽然感到了孤獨,我盼望這場怪異的夢趕緊醒來,不過它好像正在遵循著某一種力量的安排,為我一幕幕的展現出關于我的過去,而這時,我的思想里好像闖進來了什麼,並引導著我觀看的進程。

畫面又一次定格在那座城市,我不知道這場夢想要對我傾述著什麼,但是我卻實實在在的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由那些殘牆破瓦而組成的城市讓我不敢相信它曾經繁榮過,搖搖欲墜的城牆證明著這座城市經受過一次殘酷的戰爭,富麗堂皇的建築物已經成為了一片片的廢墟,嗆人的煙霧彌漫在曾經喧鬧的街道上,一面面即將被火焰吞沒的旗幟在風中無助的飄揚著,那上面的圖案早已經變得面目全非……

整座城市,放眼望去,充滿著絕望和悲傷,就好像一個臨終的病人,正在用最後的生命來演示著即將到來的毀滅和終結。

一些在戰爭中存活下來的人們躲在城市的角落里瑟瑟發抖,從他們的表情上看,他們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但是又顯得無能為力,于是,恐懼和消沉慢慢的爬上了每一個人的心頭。

此時,我的心緊緊的收縮著,胸口像被一塊石頭堵上了一樣,壓抑的讓我無法呼吸。

我忽然想起了什麼,于是趕緊理清自己的思緒,開始在這座破爛不堪的城市中尋找著。

父親,我,還有妹妹,我想知道,他們現在正在經受著什麼樣的折磨。

我還依稀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們時的位置,我的視線順著濃煙滾滾的街道不停的前進,我的視線越過了一些正在哭泣的婦女,也越過了一些唉聲嘆氣的男人,最終,我在一群殘余的士兵中找到了他們。

那個中年男子已經不見了,只有男孩和女孩,他們似乎已經長大了,男孩擁有著一副強壯的身體,而女孩也披上了戰甲,他們摻雜在一些殘余的士兵中間,他們蓬頭垢面的臉上帶著憤怒,而在他們的面前,正站著一個高聲吶喊的軍隊長官。

我附身下去,然後漂浮在一個士兵的身後,我知道,他們並不知道我的存在,但是我還是屏住了呼吸,不發出任何的聲響。

「戰爭奪走了我們的一切,但是絕對不能讓我們屈服!」

軍隊長官慷慨激昂的喊道,所有的士兵都目不轉楮的望著他。場面儼然,氣氛悲壯,雖然我置身事外,但是我依然能感受到這些士兵那種視死如歸的氣魄。

「你們每一個人都曾經擁有幸福的家庭,親密的愛人,他們往日的歡聲笑語仍然回蕩在你們的心中,可如今,可怕的入侵者改變了我們的生活,蔚藍的天空和清澈的河水已經不復存在,它們讓我們無家可歸,它們讓我們流離失所,它們把恐懼裝進我們的心里,但是!我相信!每個人都不會就此妥協,長時間安逸的生活也許讓我們遺忘了反抗的精神,也許我們在面臨末日的時候都會選擇沉默,然而,昔日的號角聲依然會響起,我們在此刻必須學會堅強,我們要拿起武器,挽救那已經瀕臨滅亡的國度和家園,為了那些無辜的人們,我們應該擔負起保衛正義的責任,讓我們手中的長矛和利劍,去刺穿那些惡魔的身體,並讓它們惡心的鮮血染紅洛丹倫的大地吧!」

長官那激昂的講話讓在場的所有人熱血沸騰,他們高呼著屬于聯盟的口號,聲音一次比一次整齊,一次比一次強烈,那氣勢甚至連我都被深深的感染。

我看到杰克和瑪麗兩個人也隨著其他士兵一樣忘我的呼喊,如果我沒有弄錯,他們的父親應該在這次戰爭中犧牲了,因為我看到他們兩個人的眼中含著淚水,那不僅僅是由于悲傷,我更加認為那是因為可以即將奔赴戰場而過于興奮導致的。

接著,那個長官走到了士兵當中,一個看似副官的人類緊跟在他的後面。

「听著,充滿著勇氣的同胞們,由于戰略的原因,我必須把你們劃分成兩個部隊,而其中的一支,將留守在這座城市里,記住,無論你們遇到什麼困境,你們都要用自己的生命來捍衛城市的尊嚴,我希望等我們歸來的時候,能夠看到你們站在城門上為我們的凱旋而歡呼。」

長官說完,示意他身邊的副官拿出名單,並接過來,然後莊重的宣布起來……

我躲在人群的後面,心情很復雜,我預感到杰克和瑪麗將因此分開,無論誰留下,都將是他們倆最後一次分別。

果然,駐守城市的士兵名單里出現了杰克的名字,而瑪麗則要隨著部隊,前赴戰場。

兩個人在得知這樣的結果後,冷靜的讓我感到驚訝,他們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失望和難過,反而彼此看著對方,並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們在這個時刻強迫著自己接受命運的安排,並用簡單的方式祝福著對方,或許他們不知道,等到他們再見面時,關系早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

「好的,時間已經不允許我們舉行告別的宴會,你們要即刻出發,同時,我將與留守的士兵們一起,抵抗者外敵的攻擊。」

長官的決定讓不少將要奔赴戰場的士兵感到驚訝,他們原以為會和這位他們心目中的勇士並肩作戰,但他卻選擇將自己留在城市里,而把戰爭的指揮權交給了他的副官。

「你們要和哈德威上尉一同殺敵,如果我在他的口中得到任何關于臨陣月兌逃的消息,我都會在城門上支起一把強弩,然後把目標對準那些恥辱的逃兵,我會用我的人格擔保,我絕不會留下一個活口的。」

「哈德威?我覺得這個名字非常的熟悉。」我盯著那個滿臉胡渣的強壯男人,心里嘀咕著。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清脆的號角聲,這應該是部隊前進的信號,接著,瑪麗像其他人一樣快速的騎上了戰馬,然後拿起明晃晃的戰刀,她抬頭望著一片狼藉的城市,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你會永遠記得家鄉的味道的。」杰克走到了她的身邊,用手輕輕的撫模著戰馬的鼻梁,眼神很溫暖。

「你要等著我,我會在父親的墓前擺上一顆敵人的腦袋的。」瑪麗咬著牙,惡狠狠的說著,不過她的目光馬上又變得溫柔,然後看著杰克說道。

「你要小心,一定要活下來。」

「你也一樣,我等你回來。」

「哦,對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你要答應我。」瑪麗的表情突然變得調皮,她吐著舌頭,輕輕的說。

「恩?」杰克愣了一下。

「別忘了幫我喂萊西,它老了,需要人照顧。」瑪麗說完,流著淚,笑了起來。

「包在我身上。」杰克低下頭,我看到他正在用手背擦拭眼楮。

我的眼楮有些朦朧,那種心碎的感覺太逼真了,我甚至覺得自己並不是在夢中。

這時,那個長官月兌下了自己藍色的戰袍,然後用力的撕開它,很多人不解的看著他的舉動,不知道這位首領此刻到底想要干什麼。

很快,那戰袍被長官撕成了一條條,接著,他走到了哈德威上尉的面前,親自把布條綁在了他的胳膊上。

「分給每一位勇猛的戰士,願聯盟的精神與你們同在。」

長官的話音剛落,即將出發的戰士們又一次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那聲音在我的腦袋里來回的蕩漾,我忽然覺得天地之間開始急速旋轉,我再一次因為失重的原因飛向了天空……

不知過了多久,我勉強的睜開了自己的眼楮。文字首發。

我面前的景色又一次發生了變化,原本黯淡的天空變得更加黑暗,狂風席卷著腥臭的氣味,在我身體的周圍肆意的呼嘯著,陽光徹底的被厚厚的雲層所淹沒,大地上寸草不生,樹木就像受到了詛咒,褪去了鮮艷的綠色,露出了爬滿蛆蟲的軀干,一只只如同獵犬一樣的怪物在地面上無所顧忌的奔跑著,它們的身上遍布著紅色的裂痕,就像是剛剛從地獄烈焰中逃出來一樣,不知在何處傳來一陣陣幽靈的哀嚎聲,那空洞的聲音好像在述說著這個地方那淒慘的往事……

這個世界墮落了,這是此刻給我的第一感覺。

就在這時,一個孤獨的身影出現了我的視線中,那個人搖搖晃晃,每走一步都顯得極度的疲勞。她來到一座污跡斑斑的墓碑前,單膝跪地,然後把手中的百花放在了地上,接著,她又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腐爛的頭顱,並輕輕的放在了白花的旁邊。

「杰克,我回來了。」她的聲音有些哽咽,身體也在微微發抖。

忽然,一道刺眼的閃電劃過天空,緊接著,那光芒瞬間映襯出墓碑後面的景象。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座充滿著頹廢與死亡的城市。

「那是……幽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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