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眠,你是我女朋友還是戚森昱女朋友?」
說這話時電梯門剛打開,何以眠一只腳已經踏進去了又踏出來,兩個人看著電梯門關上都沒動,面面相覷。
何以眠伸手扯著崔子瑜的腮拉了拉,「你怎麼了?喝醉了?」
崔子瑜用力的偏頭躲開了她的手,「我沒喝醉,我覺得你對戚森昱關心的有點過了吧?」
何以眠不想理他的瘋言瘋語,按了上升鍵,電梯一直停在一樓呢,她先一步上了電梯,看著門外的崔子瑜站的跟塊石頭似的不動彈,生氣的按了關門按鈕先上樓了。
氣氛這種玄妙的東西,就是這麼瞬息變化的。
兩個膩歪起來一個比一個溫柔的人,卻能同時就爆發出身體里的暴躁脾氣,比如眼下。
崔子瑜拿著那盒車厘子進門時看見何以眠已經盤著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了,本來還想去給她洗了水果吃,這會兒只覺得喝的微醺的腦子疼。
動作挺大的把皮鞋甩了門廳里,車厘子隨手扔到廚房的桌子上,一邊往浴室走一邊把衣服月兌了一地。
何以眠雖然眼楮盯著電視,耳朵卻是直愣愣的听著他的動靜呢,直到他消失在過道了,才無語的發現他制造的一地狼藉。
想著自己跟個醉鬼計較什麼呢,嘆了口氣關了電視,先去把鞋子放到鞋櫃里擺好,又把車厘子拆盒裝袋放進保鮮室,再把他扔了一地的衣服一件件撿起來,手洗機洗的分別裝好了打算明天再洗。
听到浴室嘩啦嘩啦的水聲,心疼他應酬也不容易,又跑到廚房里給他沖了杯蜂蜜檸檬水端著等在浴室門口。
崔子瑜腰間圍著根浴巾,頭發濕漉漉的就出來了,身上沒擦干的水珠滴落在赤著的腳背上。
看見何以眠乖乖的舉著個杯子等自己,原來的火氣消了大半,把蜂蜜水喝了以後沒話找話說,「褲子挺漂亮的啊,什麼時候買的?」
「晚上小戚給買的。」何以眠沒考慮就說了實話。
才覺得消氣的崔子瑜那火兒又騰的上來了,喝完水的杯子重重的放在了洗手台上,不高興的盯著何以眠看,「呵,又是小戚。」
何以眠這種人吧你順著她她也順著你,可你要是沖她不爽她立刻百倍的換回來,「什麼叫又?呵,我也就能找找小戚了,哪像崔總揮揮手就大把女人貼過來,不帶重樣的是吧?」
說好了不計過去,不怕將來,好好把當下的日子過好的。
她卻非要提他荒唐的舊事,來跟她現在的做事不妥當相比較。
晚上那點子酒意一下子上了頭,崔子瑜打橫把人抱上床,不夠溫柔的懲罰了她-
第二天說好要去莊園燒烤趴的,崔子瑜起床卻發現自己的小姑娘不見了,沒留條,也沒留飯。
打電話一直關機。
這什麼毛病啊?兩個人昨天也不算吵架吧?這就離家出走了?
手機短息提示聲在他郁悶的當口響起,是戚森昱發的,「何以眠在我這,一會兒我送她過去。^^」
笑你xx啊,崔子瑜心里爆了句粗口。
其實他對何以眠一直挺有信心的,他也相信她對自己的愛,相信她對戚森昱真的只是好朋友的關心,可是知道了許沐晴是戚森昱的親姐姐以後,李崢是松了一口氣了,他卻覺得哪里不對味兒,他有點害怕。
他害怕他的小姑娘跟一個心里沒了愛慕對象的單身男人靠太近了,會不會一不小心就不要自己了?
畢竟她還年輕,年輕人的想法總是朝令夕改的不是?
習慣了醒來就有健康營養美味又飽含了愛意的早餐的崔子瑜,黑著臉在出發去莊園的路上在茶餐廳買了份早點,聞了聞味道就嫌棄的扔在了餐廳門口的垃圾箱里。
饑腸轆轆的男人到達自己的莊園時才發現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自己的女朋友緊隨自己後邊從戚森昱的車上下來。
不對,那輛保時捷不是自己的麼!
整個聚會氣氛都還算好,只是何以眠始終沒跟崔子瑜說話。
下午幾個人分組玩沙灘排球時,何以眠因為搶球悲劇的摔了個狗啃泥。
崔子瑜急的跑過去看她時差點摔個趔趄,把人橫抱在腿上,確認她人沒事還沒說什麼呢,就听見何以眠對著站在一旁的戚森昱說,「小戚,你扶我去帳篷里坐一會兒吧。」
在場的人都裝作「我什麼都看不見,我什麼都听不見」的樣子,努力去忽視血管崩起,氣的要爆了的崔子瑜和看向李崢求助的戚森昱。
李崢仰頭看天,發現沒什麼雲彩好數的,又低頭看腳,撥拉著腳邊的沙子。
崔子瑜抱著人的手一點沒松,像是沒听見何以眠說的話一樣,動作輕巧的起身,橫抱著她直接進別墅里去了。
窩在崔子瑜的懷里,何以眠還是不高興,撇著嘴一言不發。
本來更不高興的男人,此刻抱著軟軟的女朋友,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低頭看她一臉的不情願,把人輕輕往上一拋,嚇得她趕緊摟住了他的脖子。
听見他得逞的輕笑聲,又松了手,誰知剛松手又換來他往上拋自己。
「崔子瑜!你幼稚不幼稚!」何以眠低低的聲音滿是氣憤。
「我幼稚啊,幼稚死了,居然跟戚森昱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家伙吃醋。」崔子瑜心情好,不在意她怎麼說自己,抱著人一步一步的往自己臥室走。
听到他那麼坦誠的說自己在吃醋,何以眠也沒什麼氣生了,有氣無力的捶他的胸膛,「你以後能不能控制一下你的間歇性神經病啊!昨晚那樣子討厭死了!」
「昨晚哪樣子?你是說在床上那樣子麼?哎?我怎麼記得某人最後舒服的跟什麼似的……哎,我錯了我錯了,不說了……」-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十一月份。
吃過晚飯,崔子瑜猶豫了一下,抱著看電視的女友試探著問,「眠眠,你想嫁給我的吧?」
何以眠斜眼看他,「您剛才那要是求婚的話我肯定會拒絕。」
崔子瑜低頭吻她唇,一踫就分開了,「你要不要跟我回家一趟,我是說我爸那。他後天生日,我得回去,你跟我一起吧。」
何以眠听到這話震驚的看著他,「現在就回去會不會太早了?起碼要等你跟齊萱姐的事先解決了吧?」
提起齊萱崔子瑜就生氣,本來明明是計劃好了先讓何以梵爬到高位了,然後讓她去跟她爸提打消聯姻的念頭。
結果何以梵才剛嶄露頭角,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齊萱就跟她爸交了底,還上演了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樣的無賴戲碼,說著此生非君不嫁求她爸成全。
到底是唯一的女兒,齊父心疼她,想著招一個上門女婿,對女兒好、又有能力撐起齊氏,也是不錯的選擇。
只不過,先提出取消聯姻的這一方不應該是齊氏。齊父听齊萱講崔子瑜看上的是自己女婿的妹妹,眉開眼笑的告訴齊萱︰只要崔家提出來不聯姻了,他就不反對女兒自己選的親事。
當然,不聯姻沒關系,還得簽幾條「守望相助」的條約,約定未來二十年,齊氏跟崔家要共進退。
崔子瑜按著太陽穴頭疼著齊父那老狐狸提出來的要求,親自跟他談過一次了,答應他會先說服自己的父親,不過「守望相助」這事,他不能保證崔家和齊氏共進退,但是就憑著何以眠、何以梵這親兄妹的關系,他可以確保寰宇和齊氏不會大難臨頭各自飛的。
恰好趕上崔振亭的生日,崔子瑜想著就趁這次人全乎,帶著何以眠跟大家見個面,表達一下自己的立場吧。
其實這次見面,他別的不擔心,最擔心的倒是何以眠是不是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像齊萱那樣「非君不嫁」,畢竟兩人正式戀愛也才半年。
他不知道二十三歲的她的心定下來沒有。
何以眠經過了開始那一陣的震驚、恐慌,卻是很開心的撲到他懷里去蹭他,「是不是見了家長以後,咱們的事就算定下來了?」
崔子瑜陪著她一起慌張了幾分鐘,這會兒看她開心了,也跟著笑意上臉,「對啊,見了家長你就跑不了了,就只能嫁給我了。」
何以眠抬起頭來親他下巴,「好啊好啊,那我跟你回去啊~然後我們就可以結婚了~」
此刻的兩人,還不知道有些話說的太輕易,實現起來卻那麼難-
直到車子已經飛馳在去往崔家大宅的路上,反射弧比常人慢半拍的何以眠才開始緊張害怕,「寶生,一會兒見了你家人,我要說什麼啊?」
男人抓著她的手輕輕拍著安撫,「你什麼都不用說,他們要是問你話你就回答,覺得不好回答的就笑笑不用說就行了,有我呢。」
何以眠安靜了沒有五分鐘又開始緊張,「要是他們不喜歡我怎麼辦?要是他們不讓你娶我怎麼辦?」
崔子瑜把人攬在懷里,「我喜歡你就行了,就這麼一面,他們哪里就會談上喜不喜歡了,就算真不喜歡也絕不是因為你這個人,而是一些別的因素吧,你別想了好麼,我說了有我呢,嗯?」
何以眠點點頭,心里還是忐忑,卻不再問「怎麼辦」了,她記得以前老師說過,越說緊張越會緊張,她得給自己積極的心里暗示,不管怎麼樣,還有崔子瑜呢。
不論前方的路如何,至少這路上有你陪著我。
作者有話要說︰大宅里等著何以眠的會是神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