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山寨農民 第二百一十六章 崇禎的怒火

作者 ︰ 一味海

三位彈劾周延儒的大臣一直跪伏在文華殿平台之下,听到皇上不留情面的駁斥,態度鮮明支持維護周延儒,都是羞愧無比。

陝西道試御史衛景元嚎啕大哭道︰「皇上如此袒護周延儒,此乃養虎為患,此等貪鄙蛀蟲不除,我大明亡國不遠矣。」

話一出口,整個文華殿突然變得鴉雀無聲,眾大臣都震驚的盯著這位語出驚人的陝西道試御史。

崇禎面上青筋急速跳動,一霎時面龐猙獰的可怕,忽地一下子站起來,抓起御案上的玉制鎮紙,「啪」的一下子摔倒衛景元頭上。

仰頭干嚎的衛景元猝不及防,頓時頭破血流,立時止住干嚎,痴呆呆仰望崇禎。

整個文華殿充斥著崇禎咆哮的聲音︰「奏報別人貪污受賄,溺職不軌,首先要自身端正,沒有卑鄙貪賄之舉才可彈劾別人。」

崇禎目光惡狠狠的盯著衛景元道︰「薊遼總督曹文衡送給你東珠一百顆,貂皮三百張,人參五十斤,紋銀三千兩,請你彈劾西協監視太監鄧希詔貪贓枉法,濫殺無辜,可有此事?新安衛指揮使楊光先賄賂紋銀五千兩,請你彈劾新安銅礦監視太監萬有鞏侵吞礦稅,殺害礦工,可有此事?」

崇禎一拍御案,繼續咆哮︰「有,且是有據可查。正人須先正己,而你這奸鄙之人有何面目彈劾別人。」

一項以平和面目出現的皇上,今日竟然變得伶牙俐齒尖酸刻薄,給人一種喜怒無常之感。文華殿眾臣個個膽戰心驚,小心的屏住呼吸。生怕皇上將怒火轉向自身。

崇禎的話語向一只只利箭射中衛景元的內心,自己以為做的最隱秘之事。皇上卻掌握清清楚楚,一霎時衛景元像跌進了冰窖,渾身哆嗦個不停,全身癱軟臥倒在大殿。

崇禎視若無睹,繼續咆哮道︰「大明是朕的天下,萬事由朕來做主,誰人有罪,誰人無罪,由朕來裁定!你一個小小的試御史竟敢口出逆言。枉論興衰,誰給你這麼大膽量。傳旨,將陝西道試御史衛景元革職拿問,收入錦衣衛鎮撫司審查。」

進入鎮撫司之人,十有**是死路一條,即便僥幸活著出來也會變成廢人,癱在地上的衛景元頓時昏迷過去。

看著衛景元像死魚一樣被錦衣衛緹騎月兌出大殿,另兩位彈劾周延儒的言官趴在地上渾身發抖,深怕崇禎將怒火轉發到他們身上。

發泄了一通崇禎似乎恢復常態。俯視仍舊跪伏的兩位言官道︰「風聞奏事乃是言官職責,但是有意曲解誣陷卻是大明律所不許,是非曲直自有朕來裁決,再有口出逆言者。絕不姑息,二位好自為之。」

余應桂、馮元飆、路振飛等幾位言官,今日是被人暗中授意。集中彈劾首輔周延儒,到頭來卻是偷雞不成……

听到崇禎皇上告誡的話語。顯然不準備繼續追究此事,馮元飆、路振飛二人如逢綸音。匆忙叩首謝恩退回班列。溫體仁站在班列中觀察著事態的進展,今日朝堂一系列彈劾,明面上眾多言官御史彈劾周延儒,與自己毫無關聯,實際上此事乃是自己籌劃多時暗中使力促成,目的當然是企圖一舉扳倒周延儒。

現在看來,周延儒充分利用皇上的寵信,巧妙的反將禍水潑向自己一方。

此事非但沒有起到扳倒周延儒的效果,反而差點引火燒身,雙方這一回合較量,自己一系敗下陣來。

溫體仁知道周延儒不會罷休定然會制造事端,反咬自己一口,說不定自己一系的大臣就要栽跟頭。

今次朝會,皇上似乎對周延儒寵信依舊,哼,來日方長,就讓你囂張一段時日,最近還是暫避鋒芒為好,溫體仁皺眉暗思。

溫體仁將目光轉向吏部尚書閔洪學,示意他不可輕舉妄動,靜觀事態變化。

閔洪學是經溫體仁一力推舉成為才成為吏部尚書,因此對溫體仁唯命是從,是溫派嫡系人馬。

在吏部每事收買人心以歸溫體仁,有過錯都推諉到周延儒身上,將吏部變成溫派拉攏各級官吏的橋頭堡,一時間官僚中皆足先登者無不奔走于溫體仁門下。

周延儒的黨羽像給事中王績燦、御史劉令譽、周堪庚對閔洪學恨之入骨,先後上疏彈劾。

基于同樣道理,崇禎皇帝對這位溫派嫡系大臣也是采取包容的態度,以使周、溫兩派能保持均衡對壘狀態。

溫體仁擔憂果然應驗,班列中兵部員外郎華允誠出班跪倒在平台之下大聲奏道︰「萬歲,臣要參奏東閣大學士內閣次輔溫體仁與吏部尚書閔洪學朋比為奸,驅除異己。」

崇禎臉上看不出喜怒,目視著華允誠道︰「華愛卿盡管奏來。」

「閣臣溫體仁兼操吏部之權,吏部閔洪學唯願接受溫體仁之意,線索呼吸,機關首尾,造門請命,夜以為常,而下轄大臣甘作承行之吏,黜陟大柄只供報復之私。兩日之前,平度知州與平度州汛營聯名奏捷,孔有德亂兵攻陷登州之時,州汛營守備馮檢奉巡撫孫元化之命,炸開水師冰面,將登州水師戰船轉移。但溫體仁為一己之私,擱置此報捷奏本,其險惡用心不言而喻,請皇上罷免此害群之馬,以使在外立功將士功勞不致埋沒。」華允誠語態激憤的說道。

崇禎臉色又陰沉下來,從崇禎四年秋天開始,先是大凌河城被後金兵馬圍困,緊接著又發生長山戰役慘敗,陝西各地王自用、高迎祥等流賊流竄到山西作亂,現在孔有德李九成等原遼東軍將突然作亂,一舉攻佔登州城。

樁樁件件盡是噩耗,他極度渴望能有令人精神振奮的消息。忽然听到華允誠奏報登州城水師戰船安然無恙被轉移,精神的確振奮,緊接著一股無名火竄上腦門,如此軍國大事內閣都敢拖延不報,還有何事做不出來!

崇禎先將目光狠狠轉向錦衣衛指揮使駱養性,似乎將內閣拖延不報怪罪到他頭上。

這明顯是內閣兩派互斗,駱養性自然是遭受池魚之殃!錦衣衛也不是萬能,進入內閣的奏本他們無權調查,因此駱養性只能滿月復委屈暗自月復誹內閣大佬。

崇禎目光冷厲地對準溫體仁道︰「溫愛卿,朕只問你可有瞞報奏捷文書之事?」

原來陳所聞奏捷文書首先傳遞到兵部,接到這份奏捷文書,兵部尚書梁廷棟大喜。

作為兵部尚書還是有些戰略眼光的,單從戰略上看,沒有了登州水師戰船,孔有德亂軍便少了後路,一旦被朝廷大軍圍困在登州城之內,便是死路一條,而朝廷掌握了登州水師戰船便有可能通過海上對登州城亂軍進行打擊,間接打擊登州亂兵信心。

梁廷棟立即將這份來自平度州的奏捷文書遞交內閣,請內閣票擬呈給皇上御覽。

當時內閣值守大臣正是溫體仁,他自然明白這份奏捷文書所蘊含的分量,朝廷每年對登州水師將近五十萬兩紋銀投入,現在登州城失陷,而所有戰船又安然無恙,這就意味著登州水師要被重新分配,這塊大肥肉落到誰手里,誰就會擁有源源不斷財源。

溫體仁料定,圍繞登州水師歸屬,必然會有一番激烈的爭奪!因此他有意將此消息按照常規票擬後,排序進呈御覽,這樣也讓滿朝勛戚以及文武大臣各施手段。

其實這個消息他昨日便已得知,平度州陳所聞托人送上紋銀一萬兩,目的便是請求登州水師戰船歸屬平度州汛營,承諾事情若成,則每年都有一萬兩紋銀孝敬。

一萬兩紋銀賄賂,在溫體仁這樣的高官眼中也是很看重的。

溫體仁有些猶豫,本來像陳所聞以及成功轉移登州水師戰船的守備官馮檢等小官根本進入不了他的視線。

但是這二人有些不同,他記得去年第一次大朝會,皇上交口稱贊的就是平度城這位守備官馮檢,給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當時溫體仁就認為這位年輕的守備官可以交往。

現在對方主動送上門來,並且主動提出如此優厚的條件,溫體仁自然不會拒絕,親自將聯系人潘兆英送至書房門口,告訴他回去等待消息即可。

潘兆英自然明白其中意思,短時間內搭上這位炙手可熱的大人物,並且順利完成指揮長所托,自然是興奮異常。

听到崇禎語含斥責的話語,溫體仁急忙出班跪倒,惶恐道︰「皇上聖明,事涉軍國大計臣怎敢兒戲,昨日午時過後臣接到此奏捷文書,當即票擬,當天便隨眾多上疏進呈御覽,現在有人當眾誣陷微臣擱置奏捷文書,依臣看來此人才是居心叵測,專門陷害大臣……」

崇禎有些不耐煩,揮手止住溫體仁,轉頭詢問立在御案後的王承恩道︰「王大伴,可有此事!」

王承恩急忙跪倒︰「確有此事,奴婢將此奏章一並進呈在御案,只是昨日聖體欠安,奴婢不敢隨便驚擾皇上,此事都是奴婢的過失,請皇上責罰!」

崇禎嘆口氣,臉色黯淡下來,他隱約覺得此事並不像溫體仁和王承恩所說那樣簡單,看情形也不像華允誠所言那樣齷齪。

隨手從一堆奏章中尋出那份奏捷文書打開細看,陰沉的臉色很快被欣喜替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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