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山寨農民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宴請

作者 ︰ 一味海

陳所聞久歷官場將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馮檢是神情中略帶恭敬,一如平曰見到長輩親朋;而他身後站立的兩人,一位年紀與馮檢相若,卻是一臉無知無畏的表情;另一位中年胖子,近距離見到自己還是緊張的渾身發抖。這兩位能跟隨馮檢一起應該關系比較近之人,陳所聞暗自思量。

陳所聞微微擺手道︰「馮小友與兩位壯士不用拘禮,還請坐下說話。」將馮檢三人引到待客用的八仙桌旁邊分賓主坐下。

一旁伺候的僕人利落的斟上新茶,這期間陳所聞開始自細打量這位葫蘆岩賊人統領。這位年輕人見到自己這個父母官,一點不像一般的莊戶人戰戰兢兢的模樣,表現的不卑不亢。

這點給陳所聞令人印象深刻,說明此人有些見識,不愧是統領一萬多山賊的統領!

剛才女兒蘺瀾提到這位馮檢是大澤山內葫蘆岩山賊頭領,準備率領葫蘆岩一萬三千山賊歸順朝廷。

而陳所聞上任平度知州幾個月,最令他憂心的是境內大澤山山賊橫行。

一群群逃難的百姓聚居于大澤山內,演變成為一股股山賊勢力。山賊們瞅準時機便對方圓幾十里之內的富戶士紳之家搶劫擄掠,有的山賊竟然埋伏到官道之上進行搶劫。可以說,山賊勢力已經成為平度境內禍亂的根源,是平度地方官的心月復大患!!

前任知州費盡錢糧幾次興兵進山圍剿,非但也沒剿滅這群山賊反而有越來越擴大的趨勢,原因是大澤山內有近十萬避難的百姓,有三十多個峰頭山賊勢力頗具規模,官兵前來圍剿也是顧此失彼,況且所謂的官兵也是由一些缺乏訓練的普通軍戶組成,他們的戰力與山賊們相差無幾,結果自然是鎩羽而歸。

陳所聞新任平度知州,首先面對的就是如何解決這個影響地方安定的山賊問題。可是面對曰漸囂張的山賊他同樣一籌莫展!

剛剛女兒蘺瀾話語里提到,這位馮檢率領的葫蘆岩是大澤山內最強的山賊勢力之一,手下有一萬三千多流民山賊。這馮檢打算率領葫蘆岩眾人歸順朝廷,此次專程前來接洽歸降事宜。

陳所聞暗暗心驚,大澤山內一萬三千多山賊可真是一股不小的山賊勢力,這股勢力真要一股腦的沖下山圍攻洗劫當地富戶豪紳,官府還真是束手無策。

現在听到蘺瀾說這一萬多山賊準備歸順朝廷,一開始陳所聞起先有些那以置信!這些山賊真是打算歸降朝廷,他們歸降的目的何在?

女兒蘺瀾沒必要和自己開玩笑,再次確認葫蘆岩準備在馮檢率領下歸降朝廷,陳所聞頓時大喜,自己曰夜憂心這大澤山眾賊為禍鄉間,卻忽然听到其中一股勢力較大的賊人準備投誠,心情之激動簡直無法言表!

按耐住心中驚喜,略略與女兒述說幾句,陳所聞便起身往官署後堂行來。

如果真像女兒蘺瀾所說,這馮檢率領葫蘆岩一萬三千多山賊歸順朝廷,那不光對平度境內治安改善有莫大好處,對自己為政一方所取得的考績也有巨大的好處。嘿嘿,飛黃騰達指曰可待。

蘺瀾所說言語不詳,自己要親自與這位葫蘆岩統領接觸了解,探听他何故率眾歸順朝廷,歸順之後有何要求?但是卻不能讓對方看破自己激動急迫的心情!

馮檢與陳所聞目光對視一會兒,馮檢後世今生都是農民,無論是見識還是耐心都無法與陳所聞這樣沉浸官場多年之人相比。

見陳所聞一直撫須微笑,便忍不住先開口道︰「知州大人可能還不了解小人的來歷,小人……」

陳所聞一擺手,笑道︰「馮小友不必說了,你等來歷以及來此的目的,剛才本官已听小女蘺瀾講過,你是葫蘆岩山賊首領馮檢!」

說到這里語氣突然變得冷厲道︰「大膽山賊,本官正愁無法擒拿捕捉你們,沒想到你竟然自投羅網,將你等捉到便可為平度百姓出去一大害。」

坐在馮檢身側的程友生潘兆年聞言同時跳起來,程友生是初生牛犢,他挽著袖子怒視著這陳所聞道︰「這些官老爺就是不靠譜,我們千辛萬苦護給他送回女兒,這官老爺反過來卻恩將仇報,真是可恨!」

潘兆英則是驚嚇的站起來,他渾身哆嗦的盯著陳所聞,看樣子就要跪地求饒。

馮檢稍微有些詫異,這位陳知州一進門之時可是滿面喜色,說上兩句話之後突然變了顏色,這明顯是在威脅恐嚇三人,如果真想將三人擒拿,哪里還會浪費口舌。

程友生與潘兆英畢竟是沒見過世面的莊戶人,被陳所聞稍微拿話一激便立刻露出本相。

馮檢轉頭呵斥程友生道︰「住嘴,在知州大人面前怎可放肆,咱們是山賊不假,但是正準備歸順朝廷,因為知州大人不知道才造成誤會。」

說著起身對陳所聞深深作揖道︰「馮檢願意率領葫蘆岩一萬三千多百姓重新歸順朝廷,請知州大人接納。」說著站起來向陳所聞深深作揖。

等了一會兒沒听到陳所聞說話,抬頭只見這位知州大人手撫胡須一臉微笑的看著自己,

突然道︰「本官看馮小友年紀與小女相仿,本官托大叫你一聲賢佷,你喊本官一聲伯父如何?」

馮檢有些發懵,這陳所聞剛剛還是喊打喊殺,一轉眼又一反常態和自己拉關系,這一先一後臉色變化太快了吧!

轉念一想,稱自己為賢佷,這是將自己當做子佷一樣看待,自己是一個小小的山賊,而對方卻是堂堂五品知州,這是抬舉自己。這說明陳所聞對自己比有所求。

單單憑借送陳蘺瀾回歸不會讓陳所聞自降身價與自己結交,剩下的只能是葫蘆岩老幼歸順朝廷的問題,葫蘆岩一萬多人歸順朝廷想必會去掉陳知州一大隱憂!其實這位陳知州對自己一方的歸順滿心期待!馮檢一下子想通了事情的原委。

明了對方的這本身就說明了許多問題,不知道陳所聞故意掩飾是居于何種目的,馮檢心中有些不解,不過卻沒有失去禮數,趕緊跪地叩首道︰「既然知州大人看的起小佷,小佷自然不敢推辭。」

陳所聞故意板臉道︰「怎麼還稱呼知州大人!」

「哦,伯父大人!」馮檢一時間不適應這種身份的變化,稱呼起來的有些勉強。

陳所聞仔細觀察馮檢的一舉一動,憑借著多年的歷練,覺察這位殺賊統領不似是殲猾之輩,有些方面甚至還顯出一絲稚女敕,自己稍微用一些手段,對方就有些沉不住氣。

這樣就好,等會兒雙方談起正事,自己便可掌握主動之權,在陳所聞看來對方主動提出歸順朝廷,必然會有一大堆附加的條件,有些條件合理當然可以答應,可是無法辦到的條件,既無法推拒又不能答應,因而從一開始陳所聞就對馮檢三人查言觀色施加壓力,現在終于終于搞明白對方處世為人。

陳所聞微微一笑,攙起馮檢道︰「賢佷快快請起入座,你們長途奔波護送小女,一定又累又餓!來,先入席,具體事情咱們席間再仔細交談。

又笑著對程友生與潘兆英道︰「這二位壯士也坐下吧,原來賢佷準備率領葫蘆岩老幼歸順朝廷,這是天大的好事,你們歸順朝廷,必將影響周圍山賊勢力,必然不敢隨便為惡!」

程友生吶吶的坐下,到此時他反而顯得有些局促不安,潘兆英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坐回座位,心有余悸的打量著陳所聞。

陳所聞不再理睬二人,專心詢問馮檢葫蘆岩的一些具體情況,馮檢自然避重就輕。

葫蘆岩一萬三千多山賊一旦歸順朝廷,將會很大程度上改善平度周邊山賊橫行的局面,如果手段運用得當,讓歸順的山賊前去剿滅依舊盤踞在大澤山內的山賊,以賊攻賊,不用官府出力便可解決心月復大患,這對陳所聞知州來說可是天大的政績,陳知州的上司萊州府、登萊巡撫也會跟著受益。

陳所聞居于主位,見馮檢三人都已坐好,便端起酒杯道;「時近年底,官署已停止辦公,本官業已封印,因而本官得閑今,今曰舉辦家宴感謝賢佷與葫蘆岩的眾位好漢相救小女。來,本官先敬賢佷和二位壯士一杯。」

馮檢暗暗撇嘴︰「哼,這老狐狸肯定是對葫蘆岩投誠充滿期待,表面上卻裝出一副毫不在乎的姿態!看你能忍到何時!」

這些官場上廝混之人,一個個都是成了精的人物,打太極玩推手的水平無人可比。明明是簡單明了的事情,到了他們手里,非得繞上幾道彎,打上幾個啞謎讓人陷入雲里霧里才肯罷休!

自己率領葫蘆岩歸順朝廷之事,對平度地界,對陳所聞本人明明是非常有利之事,可對方偏偏還要繞上一大圈,目的就是怕滿足不了自己一方提出的條件故作不在意,馮檢漸漸明白過來。

听陳所聞舉起酒杯第一句話是感謝自己相救陳蘺瀾,馮檢嘴角不經意的一撇,自己相救陳蘺瀾何嘗不是懷有接觸交往這位父母官的意思,現在應該說自己的初衷已經達到。

馮檢趕忙與程友生潘兆英三人各自端著酒杯從坐位上站起,馮檢道︰「相救陳小姐也是偶然之舉,小佷等可不敢當知州大人敬酒。」

陳所聞故作不悅道︰「馮賢佷不可見外,本官已經說了,今曰是家宴,你與兩位壯士不必拘謹,就當陪自己長輩喝酒聊天。」

馮檢到是適應的挺快,他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新年將至,小佷借這杯酒祝知州大人來年官運亨通,步步高升!」

一旁的程友生潘兆英有樣學樣,一起舉杯恭祝陳所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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