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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隊報名的人們亂哄哄的，相識的不相識的排著隊，相互之間小聲議論。
沈小山規矩的站到了隊伍的最後端，耳朵內便傳來了前面兩個報名者激動的議論聲︰「先前震山營選拔也不見指揮長露面，這次卻親自參與挑選，看來這夜不收選拔很受重視啊！」
「俺剛剛問過一個測試過的街坊，他說這只是初選，沒有力量和武藝測試，只要回答指揮長提出的幾個問題，而後回去等候消息便可！」
「哦，坐指揮長面前回答幾個問題便可進入初選，這簡單！」
「簡單個屁，你仔細瞧瞧那些坐在指揮長面前的人，一個個都神情緊張，回答指揮長問題之時一個個扭身皺眉為難的模樣，你覺得指揮長提的問題會簡單！」
「是啊，俺現在就感覺光往指揮長面前一坐，便會開始緊張，更不要說回答什麼問題！」
「哼，就你那點出息，指揮長也不吃人你緊張什麼!」
「一側做記錄的女子是蘇素吧，俺看她不時的抿嘴微笑，俺看山寨上也只有這樣俊的小嫚兒才配得上指揮長。」
另一個報名者卻目光熱切的盯視著低頭記錄的蘇素，聲音有些飄忽道︰「是啊，如此嬌媚的一個人兒，也只有指揮長配得上！」
忽然發現馮檢轉頭向低頭書寫記錄的蘇素說了一句什麼，就見蘇素抬頭明眸掃了一眼長長的報名隊伍。
秋波閃動之間頓時讓許多偷偷窺視的目光陷入痴迷。多數偷窺的目光馬上躲躲閃閃的避開，也有一些閃爍著目光卻故作無知回望著蘇素。
這位目光熱切的報名者見蘇素明眸掃過來，心頭亂跳，趕緊慌亂的將自己的目光移向別處。
蘇素對這種眾人矚目的場合似乎不太適應，眸子水盈盈轉動，見到排隊等候的人群內各式各樣的目光，嬌媚的容顏帶上了幾絲紅暈，轉頭嬌嗔地向馮檢說了幾句，馬上又低頭開始記錄。
人群里不少偷窺的目光痴痴地轉向低頭記錄的蘇素，一時之間似乎都忘掉前來排隊的目的。
馮檢制定的夜不收選拔規則分為報名初試，初試過關，再進行武藝測試，但是重點還是放在初試上面。
馮檢親自進行初試，一方面顯示重視夜不收選拔，另一方面是初試過程中，馮檢會用後世的心理測試題測試報名者，用後世的話說，是為了測試出報名者的心理素質高低，為夜不收選拔出合格的士兵。
每位報名者坐到馮檢這個葫蘆岩第一人面前，首先會感到緊張壓抑，這其實也算對報名者的一項測試，心理素質好壞從這時便可以返現端倪。
報名者在馮檢面前坐下後，馮檢首先要求報名者報上姓名、所屬哨所以及家庭情況，一旁負責記錄的蘇素記錄完之後，馮檢會接著提出一些心理測試題目，報名者面對提問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就可以了。
沈小山旁邊那幾位一直在不停地議論︰「俺听說官府軍隊也有夜不收，全都是軍隊內的j ng銳，所得糧餉好處比一般士兵高多了！」
另一位報名者自作聰明道︰「山寨這麼多人，指揮長身邊連個隨從都沒有，而今指揮長親自面試挑選夜不收，俺看八成是要挑選出來當做親衛使用。」
「俺的親娘喲！單單與震山營一樣的福利待遇一項就讓俺們莊戶人搶破頭了，現在入選夜不收很可能成為指揮長的親衛，那以後在葫蘆岩就可以橫著走了。」
沈小山沒有與周圍排隊的人私下議論，目光也不似別的報名者那樣偷偷打量蘇素，他的目光只是在面試報名者和指揮長馮檢馮檢之間來回轉換，仔細觀察著雙方問答之間的表情變化。
心中不斷地揣摩，當自己坐在指揮長面前初試之時會不會緊張害怕呢？
前些r 子，沈小山所在的甲哨莊戶人家集體加入互助會之時，指揮長還與自己說過幾句話。在沈小山眼里指揮長並不可怕，相反還存著在馮檢面前表現自己的沖動。
沈小山目光仔細觀察馮檢的表情舉止，暗自揣測指揮長此時的想法，同時目光不斷地瞟向受試者，觀察受試者臉上的表情，揣測他們內心的思維！
心中不斷思量，等會兒坐到指揮長面前，如何表現自己才能受到指揮長重視。
看前面那些面試者神情忐忑緊張，回答指揮長的問題斷斷續續的，指揮長面試他們的時間總是很短，而那些說話利落表現平靜的報名者，指揮長都會露出贊賞之s 。
特別是幾個神情自然回答問題流暢的人，指揮長甚至延長訊問的時間，結束交談都會輕輕的拍拍這幾個面試者的肩膀。
沈小山斷定這幾個人八成是被指揮長看好了，如果觀察的沒有錯誤，這幾人入選夜不收應該把握很大。
這說明面試之時，指揮長不喜那些表現唯唯諾諾說話語無倫次之人，而比較贊賞在自己面前毫無拘謹回答問題之人！
待會自己面對指揮長的詢問時似乎就應該表現的像那些被指揮長拍肩膀的人，沈小山暗示著自己，心里底氣漸漸充足。
沈小山思量著，不斷調整自己的應對方式，耳邊不時地傳來周圍報名者對蘇素品頭論足的話語聲，自己目光始終沒有再轉向低頭記錄的蘇素。
時間慢慢過去，不知不覺間沈小山坐到了木桌的面前。
一坐到木桌前面對指揮長，沈小山突然感覺到心髒突突跳動的厲害，兩只手心也濕漉漉的全是汗水，不自覺的有些緊張。
馮檢打量著眼前這個略顯瘦弱的年輕漢子，微笑著說道︰「你叫沈小山吧，咱們前幾r 還見過面，不用緊張，你先如實回答本指揮長幾個提問。」
沈小山攥緊了出汗的雙手，迅速調節著讓身心恢復平靜，用力的點著頭。「小人一定如實回答。」
通過觀察他了解到指揮長大人不太喜歡那些唯唯諾諾，甚至連說話都不利落的人，自己可不要表現的很差勁！
看到對邊坐下後年輕人神情迅速平靜下來，馮檢微微點頭。
他目光盯視著沈小山道︰「先將你的來歷出身講述一遍，讓蘇秘書記錄。」
沈小山疑惑的看了馮檢以及低頭記錄的蘇素一眼，不知道這「秘書」是什麼官職！
稍微一頓答道︰「小人沈小山，現年虛歲十九，家中現有母親和妹妹二人。」
馮檢隨口問道︰「可曾娶親！」
沈小山臉s 微漲道︰「小人窮莊戶人家，連飯都吃不上，哪有人家願意將女兒嫁給小人！」
旁邊低頭記錄的蘇素迅速與馮檢對視一眼，抿嘴笑出聲來。
沈小山憨實的話語惹得馮檢也呵呵笑起來，場面上緊張的氣氛頓時松弛下來。
馮檢接著又道︰「你倒是淨說實話，將你的經歷以及長處、喜好仔細說來讓本指揮長听听。」
馮檢對沈小山第一眼觀感面不錯，雖然剛開始看著有些緊張，但是迅速調整好了心態，隨後問答的過程中還能自我調侃，用後世的話說就是心理素質不錯。
沈小山神情完全放松下來，低頭思慮了一會兒，開口道︰「小人是平度州北二十里沈家莊人氏，家中世代務農。現在家里有俺娘、俺小妹加上俺三口人。小人在村上的私塾幫佣了兩年，因此多少認識一些字。後來漸漸長大，又被招募到俺到村中沈員外家做過兩年護院。後來因為俺爹病重過世，小人不得已回家照顧母親和小妹。」
沈小山小心的觀察馮檢的神s ，嘴里一直沒有停下︰「小人實話實說，小人做事做喜歡琢磨，做一件事之前總是先琢磨怎樣才能少出力而多有收獲，比如家務勞作，比如種田，小人總能琢磨出一些省時省力的方法。周圍村人都說小人是投機取巧，村里私塾張先生卻說小人這是謀而後動。不管外人怎麼說，只要自己覺得做的沒錯就行，記得私塾張先生給小人說過，無論做人還是做事只要達到目的，以何種方式達到都可以的。」
沈小山漸漸放開心懷，像拉家常一樣述說著自己的經歷喜好，幾句話將內心深處渴望以及自身優點表達了出來。
從開始目光躲躲閃閃到最後目光不時地與馮檢對視幾眼，沈小山敏銳的察覺到了馮檢神s 的變化。
指揮長看向自己的神態越來越驚奇，這說明自己的表現達到了效果！
馮檢是有點驚訝，這沈小山真的很不簡單，不但善于自我表現自我總結，更可貴的是為了達到目的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的做事方式，這個人完全符合甚至超過自己制定的夜不收人員選拔標準。
為人行事有點投機取巧的不算什麼，人生在世誰沒有點自私自利的行為。
瑕不掩瑜，馮檢覺得沈小山是一塊不可多得的良才，只要稍加培養琢磨就會是自己麾下一個優秀的諜報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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