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驚鴻 第四十八章 無依魂,闇之刃

作者 ︰ 鷹過滄海

「生有涯,道無盡,想不到你竟在最後一刻突破,雖然經脈幾盡全毀,身體中的生機卻比以往任何時候更加強烈,因為無意之間,你竟然激發了身體中生靈之氣的潛能,若不是確定你未修習過隱靈訣,孤幾乎要懷疑你了。」看著依照過後重傷之軀仍傲然挺立的百里恨,女王贊嘆道。

百里恨感受著體內生機已平常數倍的速度修復著受損的經脈,感受著這玄妙的情形,原來自己已經發覺了生的潛能了,難怪身體似要朽敗,人卻不覺衰朽。

「隱靈訣不是吸納別人生機為己用的功法嗎?」

「笑話,僅如此,怎成鎮界之寶,吸收卻無法運用,生機何用?」夜追魂冷笑一聲,「遵守信諾,你可以出去了。但是,你要記住,出了靈界那一刻,你就要開始流亡,靈界與你不死不休,盡你最大的可能,去逃吧。」

可惡,到底是被騙了。百里恨暗自惱怒,此時才明白女王話中之意,放她安全離開靈界,好一個「離開靈界」,上位者的城府心思到底不是她一個武者能猜中的,小小的文字游戲,就將她陷進圈套。

感受著不遠不近綴在身後的目光,百里恨暗暗發愁,只要她一腳踏出靈界,便算是完成了與女王之間的成虐,那麼在下一秒,她就會重新面臨死劫,以她重傷之軀,如何面對即將襲身的危機,那個女人有著僅次于女王壓迫感,和更甚于王的殺氣,如影隨形的跟蹤之術,那是個純粹問殺之人,只要看上一眼,都會覺得靈魂已經被鐵索絞緊。

再遠的路也有盡頭,踏出靈界的一瞬間,強烈的殺機瞬間鎖定。空間倏然凝固,百里恨只覺得生機流瀉,本已半毀的筋脈雪上加霜。

「我的櫻血刃只飲高人之血,百里恨,你當瞑目。」櫻血平板無波的聲音不帶高傲,冷陳著事實。

「百里恨豈是束手就擒之人。」百里恨一字一頓咬牙說出,怒雪霜氣四溢,準備放手一搏。

正在此時--

「飄零,生之始也;消亡,死之終也;一生痴一念,一恨誤一生。」低沉陰冷的聲音完全不受空間術法的限制響起在兩人耳邊,隨即一個黑色的身影攜帶漫天死氣出現在空間之中。濃烈沉重的負面氣息壓迫之下,百里恨越發覺得呼吸困難。

「你!你還活著。」魅櫻沉靜的目光驀地爆發出強烈的冷色,警惕,驚訝,還隱藏這一絲懼意。

「錯了,我早已死去。多年已過,你們,丑陋如昔。」黑衣男子手上忽現比夜色還黑暗的長刀,刀現那一刻,尖利呼嘯之聲響起,似是欣喜渴飲人血。

「嗯?這柄刀。」百里恨早已是強弩之末,此時再難抵制兩人的真氣威壓,昏迷前茫然一眼,看穿刀上被特殊咒法束縛住無數翻騰掙扎不得解月兌的怨靈,「不會才出虎穴又入虎口吧。」帶著深深的不安,百里恨終于完全失去了意識。

****

月色皎然,與一帶銀溪交融成一片迷濛,四周有青草的香氣,彌散著勃勃生機,月下,黑石旁的男子靜默而坐,身前一把黑色長刀,整個人散發著濃重的絕滅死氣,幾欲吞噬這片美好。

百里恨幽幽而醒,看見的就是月色中最濃重的一抹黑暗,仿佛失侶的絕地蒼狼,生生將一片美好月色染成了黑白荒原。

「刀者,你的刀刃上覆滿嚎哭哀泣的絕望孤魂。」望向不祥的長刀,百里恨靜靜陳述道,用非常手段束縛應該輪回的魂靈,有違天道,就算這人看著生無可戀,但一念之仁救了她,她也應該提醒。

「嚎哭哀泣,哈哈哈哈,」刀者手按長刀,縱聲慘笑,聲音淒厲如鬼嘯,「生已是鬼,焉懂何為悲哀,無心冷血之魂,只配在這刀上飲盡惡血,以惡制惡,說不得還能為他們積累些功德,縱入不得輪回,也免得天譴魂消。絕望,哈哈哈哈,你知道這世上最絕望者為何嗎?不,你是懂得,否則,我也不會救你。」

重重陰霾掩蓋的面容,尖利絕望的目光,迷亂囂狂的氣質,這是個困鎖心靈拋棄了自我的瘋子。百里恨幽幽一嘆,又是個有著悲慘過往的「死人」,她又要說什麼呢,又有什麼立場說什麼呢?

「絕望,我已深藏,想不到竟被你察覺,互相吸引的絕望特質,可悲的感應,帶來的卻是我的生機,也許,絕望里本就蘊藏希望,只是你我已經無能去尋。」

男子怔了怔,神色平靜了些許︰「或許吧,超越絕望的存在也許生命真的會有另一片天空,可惜。」可惜你我都都寧可在絕望中淪亡。

「先生何名?」

「同是天涯淪落人,何必問名。」

嗯?「那能否冒昧一問先生因何會到靈界外?」

男子仰望皎白月光,默然半晌道︰「你就當是宿命的牽引吧。我只能告訴你,靈界,鬼蜮之地,活人止步,而我,亦是無間之人。」

說罷男子忽的起身黑風卷起,人已消失不見。

百里恨眉凝深思,無間之人,原來他也是靈界的人,是了,否則魅櫻怎會露出駭然之色。背叛故鄉的人,將滿腔的憎恨給了出生之地,不祥之人,吞噬之刃,必會帶來殺戮血禍,給危機暗伏的靈界帶來更不可預測的危機,但那又與她何干,也許,這人會成為自己乃至臥雲子的擋箭盾牌,哈,自己也是無恥之人,想著利用自己的恩人,雖然他不在乎被利用,但這不能抵消自己的卑鄙。

****

「魅櫻,你受傷了。嗯?這個傷口,是他!」王宮之中,夜追魂看著魅櫻臂上散發著黑色死氣的傷口,鎮定不再,神色劇變豁然起身。

「是飄雲殘風。」

「哼,可恨的叛徒,這麼巧合的出現在靈界入口,也許靈界劇變也與他月兌不了關系。好好好,好個飄雲殘風,叛國的逆賊,竟成了人類的奴才。魅櫻,傳令幽靈部隊,本王要不惜一切代價,誅此國賊。」

「是。」

「飄雲殘風,你當真連故鄉都不要了嗎?」魅櫻領命出去,女王卸下滿身怒火,鷹目中竟是盈滿疲憊憂傷之色,頹然坐倒在黑梟雕飾的華麗王座之上,「這片土地真正不值得你留戀嗎,已經付出了那麼多的鮮血,還不夠嗎?僅僅為了那樣一個賤人!你何其殘忍,何其讓人失望!」

作者生病進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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