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請你別放肆 結局7

作者 ︰ 淑哦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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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你沒有在單位呆幾年,當一個男人在這里,沒有後台沒有經濟做後盾什麼都沒有的情況下,而又不甘心這樣屈居人下,就會想辦法突圍!厚顏無恥到極致?那又如何呢?學不會當孫子,一輩子也當不了老爺!我想當老爺,這是我的願望,我為我的願望而奮斗,我大膽的說出來,我不覺得我虛偽。而你們,每個人用道德枷鎖要求別人的時候,又有幾個人真的要求過自己?」

「夏溪你,你干淨嗎?你問心無愧嗎?你看看這大街上的每一個人,他們的內心也是骯髒的,只是他們不願意去承認。說別人厚顏無恥,憑什麼?道德標準是你制定的嗎?你自己又遵守了多少呢?沒有路遇琛,你能進信訪局嗎?你高尚你怎麼不看著你妹妹出事?你救她做什麼?」

「夏溪,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別把自己標榜成神,你不是!此刻,你就是一個被大領導包的小人。他在玩你,玩膩了丟掉,不如一件衣服。你高尚什麼?你不是死也不去做人家人嗎?你現在敢說你跟路遇琛是干淨的嗎?他沒睡你會把我和夏悠然弄出來嗎?」

夏溪看著何啟然,一言不發。

是呀!

何啟然說的似乎也有道理!

她不是干淨的!她也不是高尚的,她早已沒資格說自己干淨了。趟了這趟渾水,怎麼能再干淨呢?

厚顏無恥,似乎每個人都會這樣,都有過某個瞬間厚顏無恥。自尊,又有誰能絕對的擁有?

話不投機半句多,道不同不相為謀!

她看著他,只是可憐他,也可憐自己,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看上這個人,而且一下就是六年,人性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了嗎?復雜的讓人還敢去信任誰?

夏溪要站起來,何啟然卻突然伸出手來,一把摁住她的手。

「放開!」夏溪低喊,並抽手。

何啟然伸手緊握住她的手,「听我把話說完再走!」

她掙扎了下,坐在椅子上,淡淡的看著他。「放手!」

何啟然依然不放,目光投向她,然後他說︰「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會認同我的想法,你不是那樣的女人,對不起。之前的事情,我認真地向你道歉,我會盡力對悠然好,我不能保證什麼,我只能盡力。小溪,還有,我是真的愛過你,很愛很愛,如果不愛,我不會一直遷就你,我有多少次機會可以把你給睡了,但我沒有。也許我內心世界也是渴望一份真愛的。當然你可以取笑我,嘲笑我!」

听到這句話,夏溪的心里無比苦澀,澀澀一笑,真愛?誰會對真心愛著的人做出那種勤獸不如的事情來呢?而這個人到今天還這樣大言不慚,听著這種話,夏溪覺得過去六年,真的是浪費了光陰,而浪費光陰,再沒有什麼比這個更讓人難受。

「小溪,我知道你生氣,但我還是希望你記住,過去六年種種,好的壞的,遷就的,沒遷就的,我對你的愛是真的。」

夏溪冷冷的抽回手,起身,「何啟然,別傷我妹妹太深,或許她真的適合你,你們真是絕配,天生一對兒!我的三觀,比不了你們!但,我們真的是道不同!」

她起身離去,卻在一抬頭,看到了不遠處站在櫃台前的路遇琛。

他手里提著兩盒茶葉,像是來買茶的,就在一樓大堂,似乎,他站在那里很久了。

夏溪一呆,看到他眸色隱匿的暗沉,想到剛才何啟然握住了她的手,路遇琛大概是看到了吧?

他此刻只是淡淡的看著她,那樣的眼神卻讓夏溪感到如此無力和感傷。他銳利的眼神,他的身上,那股煙草的香氣,似乎都在她鼻翼邊盤旋。她發現,和這些人比起來,路遇琛真的還算是個好人!

而這時,何啟然也起身走了過來,一眼看到路遇琛,微微的訝異了下,竟面帶笑容,一臉的奴才相,朝路遇琛走去。「路主任,你好你好!在這里遇到你真是我何啟然三生榮幸!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環保局污控科的何啟然,我想您應該有印象,我是夏溪的一遠房哥哥!您跟夏溪應該很熟悉了。」

夏溪一下子羞得無地自容,她的遠房哥哥?她真是佩服何啟然不要臉的奴才相了。

看著這樣一幕,夏溪尷尬的不知道如何辦了。

何啟然不要臉,她也早已無地自容,最窘迫的一面都被路遇琛看到了,而且不止一次。她想轉身離去,腳底卻似乎是生了根,竟然挪不動,或許是太震驚的緣故吧。

就這麼一躑躅,她听到了路遇琛開口︰「對不起,我不認識你,更不認識什麼夏溪。先生,你認錯人了吧?」

他此刻狀似慵懶,眼中神色卻極清明,修長的眉挑了挑,銳利的眸微眯,眸中墨靄似乎深了一層,目光灼灼地從夏溪臉上逡巡而過,似要將她的反應盡收與眼底。

不知為何,夏溪一看到他那深幽審視的眸光,一顆心緩緩沉靜下來。

何啟然一點也不覺得尷尬,上前一步,徑直說道︰「路主任是大領導,貴人多忘事,現在啟然在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何啟然——」

「哦!何先生,是吧?知道你是環保局污控科的,你剛才說過了!」他轉頭對著櫃台里面的老板道︰「老蔣,打電話給市南醫院,確定一下,是不是有病人跑了出來!通知一下,過來帶人!」

櫃台里的老板撲哧一聲樂了。「好 !我這就打!」

「走了!」路遇琛跟老板打了個招呼,轉身提著茶葉盒離去。

市南醫院?!

虧他想得出來,那里是j大市精神病醫院。

路遇琛寥寥數語,卻讓何啟然這樣厚臉皮的人都啞口無言。

看著路遇琛走了過來,眼神看著她,眸中似有風雲際會,令人琢磨不透,卻是擦肩而過,一個字不說,離去,仿若他們從來不認識。

他的背影挺直,仿若天地間,只有他一人,偉岸挺拔!

夏溪看了眼何啟然,他的臉色很不好。

她不屑一笑,也走開。

「小溪——」何啟然追了過來。

「勸你不要自作聰明,尤其是無權無勢的人,還是踏踏實實的好!有句話送你,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好自為之,何啟然!」夏溪再度說道,出了茶社,四下看了眼,沒看到路遇琛的車子,而她也不打算再找,他們兩人朝小區走去。

夏悠然不走,夏溪也勸不了任何一位,只能帶著媽媽離開了!

張晴一下子老了好多,整個人安安靜靜,夏溪帶著她離開何啟然的公寓,去了商場。「媽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你別太在意了,改變不了的事情,順其自然吧!」

「媽媽是個很失敗的人!」張晴嘆了口氣,口氣是那麼的悲涼。「媽媽若是不失敗,又怎麼會有今天呢?」

「媽媽,別想了!」挽住張晴的手臂,夏溪道︰「何啟然跟悠然都很執拗,這種人總要踫壁後才知道什麼是對是錯。我們說什麼都沒有用!現在開心點,我帶你去買衣服。媽媽,你有多少年沒買新衣服了?」

「你去年不是給我買了嗎?」

「可是今年冬天不是沒買嗎?」

「小溪,你賺不來幾個錢,又是剛調動過去,年紀也大了,需要存錢,不花錢了!」

「媽媽,我這張購物券還有五天要過期了!不花就成了廢品了!」終于帶著張晴去了指定商場,買了一套新衣服。

張晴什麼都不讓她買,可是她卻還是硬買了。

「小溪,給你自己買吧,你上班,不能穿的太寒酸,尤其是這個年齡,還得好好打扮!」

「媽,我有衣服,剛買了不少!」那是路遇琛給她買的,她這個冬天的衣服都不要買了。

路過二樓的時候,夏溪看著男裝專櫃,微微的晃了下神!

她在想要不要給路遇琛買件衣服什麼的,可是她能買什麼東西?她買的他會穿嗎?他可是一直穿著限量版的衣服,雖然最近好像沒看到那個衣服,但是他那樣的身份,隨處可見名牌,她又能給他買什麼呢?

「小溪?怎麼不走了?」張晴看著女兒望著二樓的男裝發呆,不由地問道。

听到媽媽得聲音,夏溪心中一緊,頓時回神︰「媽媽,沒事,我們快回去吧!」

「嗯,回去吧,明天一早,我搭第一班車回去。」

「媽媽,其實你可以在這里呆一天的……我還沒帶著你轉轉呢!」夏溪小聲說道。

「轉什麼啊,有什麼好轉的?」張晴笑了笑。「j大就是j大,跟宿縣一樣,沒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是,這里比宿縣豪華點。媽媽趕緊回去,還給人家補課呢!」

「媽媽,你別這麼辛苦了不行嗎?」都要退休的人了,還給人補課,雖然不收取任何報酬,但是她就是害怕媽媽辛苦。

「忙點好,忙點人踏實!」母女兩人說著上了公車,給張晴買了一堆東西,臨出商場時,夏溪看到賣煙的專櫃,還給夏江凱買了一條煙。

當時張晴嘆了口氣︰「小溪,給那個人花錢不值得!」

夏溪卻笑了笑︰「媽媽,他終究以前對我們好過。也因為他,我小時候在學校里沒有被人看不起,所以只要他對你好,我就不會恨他。給他買煙,是我的一片孝心,也希望他以後對你好點!」

張晴終究沒再說什麼。

晚上母女兩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看的是省台新聞,剛好播放的是一個省wei速記接待國家一部長的畫面,張晴看著電視,微微的怔忪了一下,視線跟著悠遠起來。

「媽媽,你什麼時候也開始看新聞了?」夏溪看到媽媽在看新聞,遞過去一杯茶,卻發現媽媽在發呆,看著電視發呆,而她也轉過去看電視,看到了新聞上張速記跟那部長級人物會議時地現場新聞。

張速記,那是省里的一把手,是這里的天。

而那個部長,他姓路!她心里驀地一緊,有點疑惑,那張臉,隱約間透著一股熟悉。他不會是路遇琛的什麼人吧?

一時間,母女兩人都各懷心事。

夏溪不知道媽媽怎麼就發呆了,甚至不知道她看的電視里的哪一個人。

夏溪仔細一看,竟有點莫名的熟悉,夏溪笑了笑︰「媽媽,這個張速記倒是干的不錯呢!我們科室的人都說他要提拔進京了!媽媽,你怎麼了?喝茶呀!」

「呃!」張晴終于回神,神色是奇怪的。

「媽媽?」夏溪不解。「你怎麼了?」

「沒事,沒事!」張晴搖搖頭,什麼都沒說,然後又把視線轉向了電視上。

這時的電視,只給了路部長鏡頭,那是個儒雅俊逸的高大中年男子,張晴盯著這個人,半天還在怔忪。

「媽媽?」

「小溪,別吵我!」張晴說了這麼一句,又看了一眼鏡頭里的路部長,起身進了夏溪的臥室︰「我想自己呆一會兒!」

夏溪不解,看著緊閉的房門,久久沉默。

她不懂,也看不透。似乎,這一切都跟電視新聞有關系。媽媽認識那個領導嗎?

張晴第二天一早堅持要走,夏溪送她去了車站,臨走的時候,張晴看著女兒,嘆了口氣氣︰「小溪,媽媽對不起你!」

「媽媽,你怎麼又說這個了?」

「是媽媽的錯,媽媽對不起你!」張晴再度開口,眼神里透著一股悲涼,那是她時常在媽媽眼里看到的一種悲涼。仿若天地間,只有她一個人,孤獨,寂寞!

直到車子遠去,夏溪都不知道媽媽的道歉到底是因為什麼,她也沒多想,坐上公車回去,路過商場,夏溪想起那張購物券,還沒有花完,于是下車去買東西。

二樓男裝處,她徑直到了一家專櫃,看了無數衣服,最後只敲定了一件白色的襯衣和一條暗色條紋的領帶。

路遇琛沒打電話來,都中午十點了,剛好是元旦,夏溪想著閑來沒事,還是包餃子吧!于是去了超市,又買了點肉餡和小茴香苗,打算回去包餃子。

夏溪剛進小區,就接到了他的電話,她心里莫名跟著緊張,電話一通,那端傳來他低沉的聲音︰「在哪里呢?」

「呃!我剛進小區,你在哪里呢?」她看看時間,十點半。

「快點上樓!」他砰地掛了電話。

難道他回來了,她立刻加快了腳步,都不知道自己的唇角是上翹的,臉上也是飛揚的神采。到了門口,她暗暗深吸了一口氣,拿鑰匙開門。

打開門後,果然看到他坐在沙發上,沒有換鞋子,因為他的拖鞋,被她藏起來了。

「你來很久了嗎?我給你拿鞋子!」她急匆匆把襯衣和領帶盒子放在櫃子上,又把食材放進廚房,然後去洗手,這才邊走邊月兌外套,然後進臥室拿他的東西。

路遇琛就坐在沙發上,手里捧著一本書,也不看她。

她忙碌了一陣子,走來拿著拖鞋,放在他面前。見他不動,她親自幫他月兌掉鞋子。他這才抬起頭來,看她一眼,眼神涼涼的。

見到他這眼神,夏溪就感到惶恐,而且,在惶恐之外,更多了一些柔情在心中蕩漾。

他倒是顯得很平靜,只是眼神微涼。

「你來了很久了嗎?」她幫他換下鞋子,然後把皮鞋放在門口的鞋架子上。

「你干什麼去了?」他終于開口。

「我送我媽去了!」她老實地回答道︰「然後又去了一趟商場,再後來又去了超市!」

「沒再去見何啟然吧?」他終于聲音有點變化了,有了溫度,卻是很冷。

「哦……沒有!昨天……」她本想說昨天是有事,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看著夏溪,突然問︰「昨天怎麼回事?見那個瘋子做什麼?」

「我——」

「夏溪,你總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他急速打斷她的話,似乎不願意听她的解釋。

他突然站起來,走到她身邊,他的大手撫著她的臉龐,忽然的親吻她的唇,狠狠地帶著懲罰的吻,漫天席卷而來。

她嚇得哆嗦了一下,想要躲避,可是,他有力的手握住她的長發,讓她無法掙月兌他俯下的臉。

接著,他冰冷卻帶著恨意的吻落在她的臉上與脖子,胸口……然後,用力堵住了她的唇!

過後,用著低沉沙啞僅是她能听見的聲音說︰「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和他糾纏不清,你該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一愣,終于找到了開口的機會兒,飛快地說道︰「昨天是我媽媽找他的!」

「你媽見他做什麼?不會是讓你跟他結婚吧?」

她想說,妹妹愛上了她的前未婚夫,可是話到嘴邊,她無法出口,僅有的一點尊嚴和驕傲,讓她說不出口,只是道︰「說清楚一些事情!」

路遇琛凝望著夏溪,幾乎是目不斜視,沉默了良久,終于冷笑著開口質問,「給我說清楚!昨兒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溪默默地低下頭,也不看他,最後也只是輕聲說道,「說清楚一些事情,過去的,未來的,就這樣而已!」

她說得那樣漫不經心,仿佛真是如此,可是卻讓路遇琛怒氣上涌,「不是見你媽媽嗎?你媽媽找他?那怎麼沒看到你媽媽?你們私下見面?我準了嗎?」

夏溪依舊低垂著頭,不再回應。

「呵!」路遇琛冷笑一聲,握緊了拳頭,「真是好樣兒的!沒完沒了啊?背著我和那畜生糾纏不清!我真是好奇了,那畜生給你下蠱了啊?那樣不擇手段的一個賤人,你居然還跟他沒完沒了了?」

夏溪默不作聲,只是低頭望著自己的腳尖,白色的襪子前方,一個可愛的卡通蠟筆小新,都在嘲笑她的可笑。是啊,那個人。何啟然,他真的是個爛人!

只是,那過去的六年,她怎麼就沒發現呢?

如果早一點發現,或許她能抽身,或許到今天,又是一番新的人生了,可是一步錯,人生就步步錯,如果沒有何啟然,她還會認識路遇琛嗎?

見他不說話,路遇琛盯著她的頭頂,終于煩躁的抽出煙,點燃了一只。

夏溪聞到了好聞的煙味,深呼吸,終于開口,平靜的聲音,如死寂一般。「不是給我下蠱了,是給我妹妹!」

路遇琛立刻收了聲,不禁側目瞥向她。「你妹妹?」

夏溪不再說話,走到沙發上,坐下來,背靠在沙發椅背上,腿也全了起來,將下巴擱在自己的兩個膝蓋上,默默地盯著地板的一角,不再說話。

她那樣可憐的樣子,頭發垂下來,都貼著臉頰,襯得她那張臉愈發嬌小。她的神情很是平靜,淡淡的,無關緊要的,不似方才那樣茫然恍惚,只是那樣安安靜靜的。

可是這樣的她,忽然就讓他感到了一絲易碎的脆弱,像是一尊玻璃女圭女圭。

路遇琛眉宇一皺,也坐了下來。扭頭掃向她,口氣沖沖地道,「以後不要見他了!那種不擇手段的男人,沒什麼好留戀的!」

「……」她沒有留戀,她只是覺得過去六年有些遺憾,有些荒謬,想起來心里很是蒼涼而已。

路遇琛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說!你不會再見他!」

她蹙眉,有點無奈,機械地重復著︰「我不會見他!」

「再說一次,你不會再見那麼一個人渣!」

夏溪扯扯唇,「我不會再見那麼一個人渣!真的!他的事情,再也與我無關!」

他也看著她,而後默不做聲。

過了一會兒,他說︰「你媽媽走了?」

夏溪低垂著頭,「嗯!」

「那個何啟然,就是那個男人,你差點嫁給了他?」他又是沉聲問道。

夏溪不知該說什麼,遇人不淑,也只能用這樣的句子來形容吧?

「遇人不淑?」他說出了她想說的話。

她抬眼看他,此時,他卻把目光轉向了窗外。

片刻後,他回望夏溪,緩緩地說︰「其實年少時候,誰都會有看走眼的時候,要不也會被人稱之為年少輕狂了。重要的是,人都要學會糾正自己的步伐!」

她看他,他離她一步之遙,她不懂他這些話,是開導她,還是說的他自己。

她下意識地說了聲「我知道」,然後她起身,去了廚房,要到中午了,她該煮飯了。

夏溪在廚房和面,準備妥當,正要準備包餃子,路遇琛在外面問道︰「對了,你上次說你爸下崗了開始變得酗酒是不是?」

「嗯!」夏溪低聲應了一聲。

「下崗多少年了?」

「七年了吧!」夏溪小聲道。

路遇琛已經走進了廚房,看到她包餃子微微的訝異,「要包餃子?」

「嗯,不是說元旦是小年嗎?北方人喜歡這麼做!」她隨口解釋。

「嗯!」路遇琛點點頭,只是奇怪她什麼都會做,轉眼,她已經包了一個胖嘟嘟的餃子放在了案板上。他一時好奇,也洗了手,「我跟你一塊包!」

「你會嗎?」

「沒包過!」路遇琛如實承認。

「那你試試吧!」夏溪遞給他一個面皮,和小勺子。

路遇琛的手太大,她 的面皮太小,放在他的大手心里,那面皮顯得太滑稽了,夏溪忍不住笑了,卻又沒敢大笑,怕他生氣。

路遇琛學著她的樣子,把餡兒放在面皮里,然後斗在一起捏了捏面皮的邊。餃子是包出來了,可惜不太漂亮,扁扁的,邊角也沒全部捏死,煮的話會進水。

夏溪看著他的第一個成品,心里有點高興,也有點平衡,看來聰明人也有搞不定的東西,她終于有點比他強的地方了,盡管是在廚房里。

「算了,我包的不好看!」好歹他算是認清了現實,也坦然面對自己的失敗︰「我 面皮吧!」

「其實,其實也不算很失敗,起碼沒有露出來餡兒,是個餃子!只是有那麼點縫隙,你沒捏到!」夏溪又檢查了一遍,沒好意思打擊他的積極性。

「算了,你要笑就笑吧,憋著很難受!」他瞅了他一眼。

「呵呵……」她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呵呵,其實,其實真的很不錯了!」

「臭丫頭,居然真的敢笑我!」他覺得這女人的真是越來膽子越大了。

「哦,不笑了。你來 皮吧,要把皮 得圓一點哦!」抿了抿嘴唇,夏溪止住笑。

路遇琛開始 皮,這個還不算難,盡管他也會做飯,在部隊和英國幾年,他都是自力更生的,但包餃子不是他強項,以前也沒做過。

「對了,你爸以前做什麼的?」路遇琛又繼續剛才說了一半的話題,覺得終于有空兩個人可以安靜下來好好聊聊天了。

「之前是我們那卷煙廠的職工,後來因為卷煙廠倒閉,沒了工作,然後人似乎找不到位置了,覺得被社會拋棄了,脾氣就開始變了!再後來染上了毒癮,賭輸了又酗酒,就越來越脾氣不好了!」夏溪說的輕描淡寫。

但是,路遇琛卻還是感受到那種小市民丟了工作後無計可施,又不肯下力,一時面對不了人生落差的悲哀。要知道,之前他是端著國家飯碗的,一下崗,他什麼都沒了!

「你老家哪里的?」

「宿縣!我在宿現長大,算老家那里吧!」

「嗯!」路遇琛挑挑眉,想起什麼。「哦,把你爸爸名字等下給我寫下來!你家的具體情況,還有你媽媽的姓名!」

「做什麼?」夏溪不解。

「別管了!」他說。

「你查戶口?」她可不想這樣告訴他。「你不說我就不告訴你!」

「給你爸安排個新工作,也許他會收斂點脾氣!」路遇琛沉聲開口︰「既然不能揍他一頓,或者教訓教訓他,就不如解決掉他的心理落差,也許能緩和一下!」

「啊?!」夏溪完全沒有料到,路遇琛會主動提出來幫夏江凱安排工作。「你說真的嗎?」

「我說得話還有什麼好懷疑的?」路遇琛很滿意夏溪一臉的驚訝與欣喜,然後很玩味地笑了笑。

夏溪心里一下溫暖起來,怔怔地看著路遇琛,眼中浮起一層感動的霧氣,「阿琛——其實不用這樣的!」

「隨手解決而已,宿縣有我的戰友!」他抿嘴一笑,「讓你爸爸有個正經事做,就沒時間打你媽媽了。當然,更重要的是,我不想下一次再見到你渾身是傷!」

「阿琛!」夏溪低喊,快速的低下頭,把感動的眼淚吞回去,搖搖頭。「還是算了,我只怕他會辜負了你的一番美意,現在的他,和之前不一樣了!」

「我過了春節就著手這件事!安排個工作不是什麼難事!」年前工作太忙,他也沒時間,過了年再說,也不差這一時了。一個大男人整日沒事做,在家打老婆孩子玩,實在是不成體統。

「阿琛!」夏溪再度抬起頭來看他,怔怔地問道︰「我不知道如何感謝你,我只是不想影響你,我怕他不爭氣,影響了你和你的戰友!」

「既然感激我,以後就對我好點!」他邊 皮邊說。

「哦!我會!」對你好!她在心里說道,也同時深深地覺得,他真的對自己不錯,超越了一個男人對情婦的好。只是,她該如何報答他?

「我 的皮如何?」他岔開話題。

「嗯!說實話,比你包的餃子好多了,呵呵!」

也許是因為他說到為夏江凱找工作,她內心一下子說不出的感謝在心底激蕩,說話也柔和了許多。

包好餃子,煮水的時間里,夏溪突然想起自己買的禮物,然後興沖沖地走到門口的櫃子上,拿來盒子打開。「阿琛!」

「嗯?」路遇琛也跟著走出來。

「我買了件襯衣給你!」她有點不好意思,因為不知道他喜不喜歡。

路遇琛微微的訝異了一下,「給我買的?」

他完全沒想到。

夏溪微微的點頭,把盒子打開︰「我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

路遇琛微微的挑眉,似乎很高興的樣子。「打開看看!」

夏溪已經打開了,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白色的,我看你老是在開會的時候穿白色的襯衣,所以——」

「嗯!不錯!」他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地點頭。「哦!好像還買了領帶,是不是?」

「嗯!」她又是扭捏地點點頭,像是被抓包的孩子,又是打開盒子。

「嗯!等下洗了,明天回去就穿這件了!」

「你不覺得難看?」她有點訝異。

「白襯衣有什麼難看好看得?」他反問。「而且這種領帶最好配衣服了,開會時候不能穿的太花哨,哦!有點貴,這個牌子有點貴了,以後不要買這麼貴的!」

「貴?」她錯愕了一下,襯衣算是中檔的,五六百,那家專櫃有上千的,要是平時她一定覺得貴,可是給他買,她還怕便宜了。倒真的是沒想到他會說貴!

「我一個欠發達縣的現長,穿那麼好,老百姓會怎麼想?盡管我這錢都來得干干淨淨,不偷不搶,不受賄,但別人未必這麼想!所以,形象還是該注意點時候注意點好!以後襯衣,二百到三百的就行,領帶一百以內,就像這件襯衣,棉質的就可以了!」

「哦!」她傻傻的點頭。「那吃了飯我洗好熨燙好,明天你回去穿!對了,你明天就回去嗎?」

「嗯!」他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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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路遇琛一大早就起來回吉縣了,走的時候跟夏溪說,「這周我要是回不來,你就去吉縣,帶著鑰匙和通行證了嗎?」

「帶了!」

「嗯,到時自己開門進去!」

他走了,夏溪去上班。

周五又去了吉縣,相處了兩天,路遇琛在周一那天早晨送她回來上班。

因為事後避藥用的次數多,夏溪的經期出現了紊亂,三周多一點,就來了例假。

今天正好是月經的第一天,時間是周二,路遇琛在吉縣,夏溪上班後想起了那天去醫院的事情,然後請了半天假,去了醫院,找陳博然。

這種事情真的很尷尬,但是她真的不想多吃藥了,這對身體一點不好。

陳博然自然明白她來做什麼,立刻帶她去著大夫。然後,大夫開了單子,夏溪按照單子在護士小姐的帶領下,去做了常規檢查和體格檢查。

檢查做好以後,拿著單子回到了大夫那兒,開始做小手術。

陳博然不放心,要全程陪著她,夏溪覺得實在不好意思,不由得羞紅了臉,還是讓他出去了。

她躺在手術床上,左臂伸直,平放在托板上,護士幫她消毒左臂內側,接著,打麻醉藥,局部麻醉。

完成麻醉以後,夏溪覺得那個手臂處,木木的,不多時,柳大夫在她的手臂內側的肘彎往上的地方,割開一個小小的切口,用套管針穿入切口,呈扇狀分布,逐一埋入幾枚火柴棒大小的 膠囊管。

整個手術,只用了五六分鐘就完成了。

在那個切口處貼了一個創可貼,並告訴她做完手術的當天,手臂不要使勁,五天以後可以撕掉創可貼,一周以內傷口要保持干燥,不能進水。

最後,夏溪填了一張月經記錄卡,留了自己的聯絡方式,確定日後的復查時間,並且,手術後的第二天要來復查,一個月以後再復查一次,以後是每年一次復查,一旦發現疾病問題,可以及時治療。

做完手術,從私人醫院出來,局部麻醉消失,手臂開始隱隱作痛,夏溪想著想著就感覺怪虧的,為什麼總是女人擔負這種責任呢?

生孩子是女人,避yun也是女人,為什麼男人不主動承擔呢?

男人和女人從生育方面的事,就體現出了本質的不平等,所以,也造成了社會對男性和女性不同的要求?

只是,如果不這樣,懷了孕,造成的傷害,更大,無論是精神還是身體,她可不想像上次夏悠然那樣,嘆了口氣。

恰巧,這時,電話在大衣里震動了起來。因為胳膊有點痛,夏溪拿出電話看都沒看就接起來,喂了一聲。

「夏溪。」

她听見路遇琛的聲音,心中一緊,「嗯?」

「在那兒了?還在醫院里嗎?怎麼才接電話?」

「咦?」夏溪一時之間思維空白。「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里?」

「博然給我電話了,疼嗎?」他問。

原來他是問這個,本來想說疼,可是卻還是沒說,只是道︰「不疼了,明天要來復查!一個月後還要復查!」

「嗯,這周末我還是不能回去,你來吧!」他說。

她有點意外,路遇琛似乎越來越黏她,她都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哦,好!周末我去找你!」

「嗯,別踫水,知道嗎?」

「知道了!」

掛了電話,突然覺得這疼也不是那麼疼了。原來他也會打電話關心人!這種感覺真的還不錯!

下午,回到了單位。

高陽要在晚上請客,因為之前當了副科長,一直沒請客。說周五請客,可是夏溪因為做了這麼個小手術,胳膊隱隱痛著,實在不想去。

「夏溪,別掃興嘛!」

「不是,我是有事,這周不行的!」夏溪也很尷尬。「你們去吧,我不去跟去了一樣嘛!」

「可是你不去,就不是全科室了!」

高陽轉頭看她,「那算了,既然夏溪有事,我們去,下次,下次再叫她!」

感激高陽的體貼,夏溪笑了笑。

第二天,又去醫院做了個復查,一切都好。走出檢查室時,夏溪看到了陳博然的辦公室出現了一位美女,而陳博然見到夏溪從檢查室出來,一下有點神情詭異。

「夏溪,檢查的怎樣?」他先起來,走到夏溪身邊。

而夏溪的視線卻莫名的落在那個女孩的身上,因為她看到了她衣服上的那個標志,先前路遇琛和趙明生身上都曾穿過的那限量版衣服的神秘標志——q。

而這個女孩子,有著一頭烏黑閃亮的長發,就像是拍洗發水廣告的美女,那樣亮麗的長發,細致的臉蛋白里透紅,櫻桃般的雙唇,自然呈現如玫瑰般的紅潤,那股美而不艷、嬌而不媚的純真美麗,就像粉女敕女敕水蜜桃般地又人采擷。

雖然她的表情看起來淡淡的、靜靜的,但那反而為她增添一股清靈。她本來挺平靜,後來卻在听到陳博然喊夏溪名字時,微微的怔忪了一下,開口︰「博然,這位美麗的小姐是?不介紹一下嗎?」

「呃!」陳博然沒想到安如靈會問,她一向不多事的,可是這次居然莫名地問了他,他看了眼夏溪,又看了眼安如靈,只好介紹道︰「夏溪,這是安如靈。靈靈,這是夏溪!」

lingling?!

夏溪一下怔住。

安如靈含笑點頭,伸出手。「呃!你好,夏小姐。我是安如靈,剛從英國回來,認識你很高興!」

夏溪微微的一呆,繼而反應過來,點點頭,也伸手握住她的手,禮貌的開口︰「你好,安小姐。認識你,我也很高興!」

這位,就是送路遇琛那本英文版《簡愛》的女孩子吧?長得真漂亮,真有氣質!她都感嘆這個女孩的氣質了,真美!美得空靈幽幽,美得不食人間煙火。

這樣的女子,看《簡愛》,這樣的女子,向往著美好的愛情!

她從英國回來,她會英文,會德文,她必然是多才多藝,又長得這樣漂亮。

陳博然的表情很是尷尬,「那什麼——」

安如靈打斷了陳博然的話。「博然,不如我們一起吃飯吧。我正好剛回來,好久沒吃家鄉的飯菜了,也不知道哪里好吃,夏小姐也在,我們一起去吃飯好了!我剛約好了明生!」

陳博然本來想說送夏溪下去的,可是卻被安如靈給打斷了,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看向夏溪。

而夏溪,淡淡一笑,自然看出陳博然的反應,她本來不願參與這種尷尬的場面,但不知道為何,她突然開口了。「好啊,剛好我也沒吃飯呢!」

「呃!那好吧!一起吃午飯!」陳博然多少有點頭疼,可也只能答應了。

到了樓下,剛好,趙明生開著他的豪華車到了醫院門口,見到夏溪跟安如靈站在一起,旁邊立著無奈的陳博然,他的表情也是奇怪的。

「明生,我們去哪里吃飯啊?」安如靈先打開副駕駛的位置坐上去,又招呼夏溪和陳博然上車。

趙明生半天沒反應過來。

「明生?」

「呃!你想去哪里?」他看著安如靈的眼中劃過一抹心疼。

安如靈在趙明生那雙黑眸的注視下,淡淡的笑著。「去哪里都好,我剛認識了新朋友,夏溪。明生,你跟夏小姐也是認識的嗎?」

趙明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安如靈。「靈靈,你想吃什麼?」

夏溪上了車子,視線看著前面的趙明生,她似乎明白了什麼,這個安如靈小姐,就是路遇琛的lingling,而趙明生必然告訴了她自己的名字吧,不然他此刻也不是這個反應了。

「吃辣的!」安如靈說道。

「那我們去吃火鍋吧!」陳博然在後面說道。

「好啊!我就愛吃鴛鴦火鍋!」安如靈笑著說道︰「以前跟路哥一起經常……對了,路哥在吉縣當現長是不是?」

果然是知道了!

夏溪心中本來對這位安如靈很是欣賞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卻有點說不出的滋味,而趙明生和陳博然的反應,讓她更是覺得好笑。

其實,她真的沒覺得怎樣。只是,他們或許都不知道,自己早就猜到了。

她沒資格說什麼,因為,她只是路遇琛的晴人,這位安如靈小姐才是正主吧,她只是在想,路遇琛什麼時候跟自己攤牌!也許她的自由的日子不遠了!

安如靈一開口,趙明生就皺眉了。

陳博然大概是怕尷尬,說道︰「對,去了兩個月了!對了,靈靈,你這次回來是久呆,還是探親?」

「久呆,我不打算回去了!」她回答道。

「真的打算回來了?」趙明生開口︰「你事業不是在英國和法國那邊嗎?」

「明生,我突然發現,擁有事業,即使再輝煌,人的身邊沒有了那個可以與自己肩並肩一起分享的人,一切都毫無意義了!所以,我回來了,打算找那個最重要的東西!」

趙明生一頓,只是嘆了口氣。

陳博然把視線轉向窗外。

夏溪淡淡的笑著,心里想,那個最重要的東西,是路遇琛吧?!

在一家肥牛火鍋店停車,四個人要了個寶箱,大家一起進去。

夏溪一直淡淡的笑著,趙明生的眸光不時地落在安如靈的臉上,又不時地落在夏溪的臉上。

陳博然也一樣,他只是不時地看向趙明生,兩人眼神一直交匯,無聲的交流。

安如靈進了包房後,去洗手間,趙明生也跟著找了個理由出去。

包房里只剩下了夏溪和陳博然,陳博然似乎不知道夏溪已經猜出什麼,沒話找話︰「呃!嫂子,靈靈是我們發小,小時候一起玩大的!很活潑單純的女孩子,是不是?」

「嗯!很漂亮的女孩子!」夏溪輕輕一笑︰「陳醫生,請別叫我嫂子,叫我夏溪吧,我比較喜歡叫我名字!」

陳博然微微的訝異了一下,狐疑地看向了夏溪,她只是淡淡的笑著,沒有任何不妥,陳博然想也許是他多疑了,夏溪可能是有點害羞而已。

而再回來的趙明生和安如靈臉上的表情似乎有點僵硬,趙明生更是,視線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夏溪,而夏溪沒有任何的表現,一直不動聲色。

她想,趙明生一定不知道她知道靈靈的存在,他只是擔心這個女孩子,他這樣擔心靈靈,是為了路遇琛,還是為了他自己呢?

她的神色帶著點探尋的意味,突然,像是感應到她的眼神,趙明生回首看了夏溪一眼。

夏溪正顧盼流轉,一雙杏眼像是審視一般望著他,僅僅是一眼,卻讓他心底突然泛起一種念頭,同樣犀利的回望著夏溪。

夏溪微微一笑,轉了視線。

服務員送來了底料,是鴛鴦鍋,不過是每個人一個鍋,很干淨衛生,酒精爐子,上面坐著一個鴛鴦小鍋。

煮開的時候,安如靈在她的鍋子里加了好多的辣子。

「靈靈,太辣了!」趙明生提醒她。

「沒關系!」安如靈傻傻一笑︰「好久沒吃過這麼辣了!真是懷念呢!夏小姐,你不吃嗎?」

「我喜歡清淡點!」夏溪笑笑。

趙明生終是無可奈何,任由安如靈加了很多辣椒。

而當她開始吃的時候,因為太辣被嗆住,發出咳嗽聲︰「咳咳咳——」

「小心點,就說不能吃太辣!」趙明生邊喂她水,邊說道。

「沒事,沒事!」安如靈被辣椒嗆出了眼淚。

夏溪同情的看著她,不知道是被辣椒嗆出來的,還是被別的什麼傷害到的,只是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同情安如靈的同時,也同情自己,她不是第三者,路遇琛才是游戲規則的制定人,而她,沒有資格說退出!

那一餐,吃的很是詭異。

陳博然跟趙明生不時得眼神交匯。

趙明生擔心的看著安如靈,溫柔款款的關切,讓人感動。

而夏溪,至始至終都像是局外人,看著他們演戲。

大家吃的很快,四十多分鐘,夏溪看看表,說︰「我下午還要上班,不能呆太久了!」

「我也是!」陳博然趕忙說道。「我送夏溪回去,你們兩個吃吧!」

「呃,這樣啊!那好吧!」安如靈有點惋惜。

趙明生卻立刻道︰「去吧,你把夏溪送到單位!」

于是,夏溪跟陳博然一起離開了火鍋店。

他們剛一走,趙明生就開口︰「你這又是何必呢?」

「明生,為什麼?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就去找他,親自要他的話,無論是繼續還是結束,你都該問他找答案,而不是在這里自虐!」

「我不敢找他,我怕得到的答案是結束……」

「總要面對,而這一切,跟夏溪沒關系。決定這件事的是路遇琛,不是夏溪!」

「我知道!夏溪她是個好女孩。她看起來那麼淡定,路遇琛喜歡淡定的女孩子,喜歡空靈幽幽的女孩子,她話不多,她看起來很安靜,她不會亂來,她應該不是事業型的女孩!路遇琛喜歡的應該是這樣的女孩!」安如靈一口氣說了好多,猛地吃了一大口蘸著辣椒的青菜,嗆得滿是眼淚,卻還是道︰「看!我明明吃不了辣,卻還是想吃!」

趙明生只是嘆口氣,無言地遞上了紙巾。

陳博然打車送夏溪到了信訪局門口,「夏溪,路哥哥很關心你!」

「呃!我知道!」夏溪笑了笑,點點頭,沒說什麼。

「那我先走了!」陳博然開口。

「謝謝你,再見!」夏溪禮貌的跟他招手,計程車調頭離開。

只是,下午回到了單位,夏溪一下子感冒了。不知道是不是在火鍋店太熱了,出來閃了汗,還是因為做了個小手術,抗生素打得不夠,整個人一下子抵抗力好差。

下班的時候她就蔫蔫的,沒了精神。

「夏溪,你怎麼了?」高陽先是注意到她的反應。

「呃!可能有點感冒!」夏溪只覺得有點冷,臉也跟著紅撲撲的,只是越來越覺得冷。

「去醫院吧!」

「沒事,回去找點藥就好了!」

「最近天冷,感冒的多,你自己多注意點!」高陽囑咐了一句。

「嗯!謝謝!」夏溪道謝。

下了班,夏溪下樓,只覺得暈乎乎的。

出了信訪局大門,有人騎車經過她身邊,許是騎得太快,輕輕地撞到她的胳膊,那條做過小手術的胳膊痛了一下,她站在那里,只感覺傷口處更痛了,是那種蝕骨的痛!

痛暈得更厲害了!

冷風一吹,更冷了!

回去後,她吃了點藥,早早睡下。

******************************

第二天一早,還是沒見好,進了辦公室就不停地咳嗽︰「咳咳。」

「夏溪,你生病了啊?」

「感冒了!」夏溪更是有氣無力。

「我看你臉色不大好,小心點啊。」吳佩慈關切地說了一句。

「嗯!」夏溪點點頭︰「咳咳咳——」

又咳嗽了起來。

「不行去醫院吧!」

「沒事,有吃藥!」

中午,呂科長讓去統計去年的檔案,要把檔案原始卷搬到庫存處。

高陽抱了一大堆資料先走了,夏溪跟在後面,也抱了一箱子,可是人剛起來,一下子跌到了。啪得一聲,箱子掉落在地上,高陽一回頭看到她倒在地上,一下把資料放下,奔過來。「夏溪?怎樣?你怎麼樣?」

「我沒事!」她搖了搖頭,坐著休息了一會兒,補充了些體力,「你去送資料吧,丟了原始檔案,我們可負不了責任!」

「吳佩慈,我去送資料,你先把夏溪扶著下樓,我回來送她去醫院!」高陽自然知道這些原始卷的重要性。

「我和高陽搬吧,你們先下去!」秦樂樂也走了過來。

「不用!」夏溪搖頭。

「什麼不用!」高陽怒吼一聲。「先下樓!」

這一下,吳佩慈到感激高陽這公子哥脾氣了。

他這一吼,把夏溪給吼得整個人呆了下,任憑她扶著下樓去了。

也許是因為這次的病毒太厲害,而她有剛一個開口的小手術,身體因為咳嗽到了崩潰狀態。先前好不容易止住的咳嗽,又開始發作,干澀難過,喝水都會疼痛。

高陽幾乎是火急火燎的,在她們剛到了樓下時,他就如旋風一般卷了下來。「吳佩慈,跟科長請假,我帶夏溪去醫院,這幾天都給她請假!」

「呃!好!你自己行嗎?」吳佩慈有點擔心。

「沒事,年底了,我們不能都請假!」高陽說到。

「嗯,我知道!我和秦樂樂盯著,你們去吧,要是住院的話,你打電話告訴我,我去陪護!」

「先替她謝謝你了!」高陽從吳佩慈手里接過咳嗽的發瘋的夏溪。

吳佩慈笑得很是曖昧。「放心,你們的事,就是我的事!」

她一直覺得高陽對夏溪過于關心,只是夏溪一直沒上心,但高陽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對象,她一定好好勸勸夏溪,以後好好對待高陽。

醫院,高陽沒經過夏溪的同意,直接帶她去了內科住院處,找了大夫,辦了個住院。

因為前面門診處打針不舒服,他擔心她再染了風寒,更厲害了,于是帶她去了後面住院處。

空氣里充滿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高陽去交押金。

住院處醫生的辦公室里,醫生替她做了全方面的身體檢查,而後從抽屜里取出了一本病歷卡,提筆在卡上刷刷書寫,低頭說道︰「身體情況現在很不樂觀,營養不良,貧血,發高燒,月兌水,需要補充營養和解熱,去病毒。」

「醫生,需要住院打針嗎?」夏溪終于是忍不住問道。

「暫時不需要住院,但是你男朋友不放心,給你辦理了,你先打針,打完針再回去,明日再來這里打。你要掛幾天營養藥水,補充一**力和身體里缺乏的水分。」醫生已經喚來護士,前去取藥。

她想說那不是她男朋友,可是咳嗽的太厲害了。她只能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咳嗽,高陽的體貼和照顧,讓她心存感激。

「去病房躺著掛吧。」醫生又道。

夏溪默然起身,配合地跟著護士走出辦公室,前往病房。去了之後,才發現是個單間,高級vip病房。

這得多貴啊?

高陽已經交費回來,看到她正發呆,立刻道︰「怎麼了?還不快躺上去!」

「這里太貴了!」夏溪說道。

「不貴,我讓我爸報銷!」高陽隨口說了句。

「可是這不對!」

「這有什麼不對的,又不是什麼大錢,好了,躺上去!」高陽直接霸道地推著她走到床邊,掀開潔白的被子︰「來,快打上吧!」

夏溪終于還是拗不過高陽的好意,乖乖地躺在了病床上,任由護士替她扎針吊水,她十分安靜。這樣的安靜,偶爾的咳嗽幾聲。

護士扎針的時候,她也沒喊疼。

倒是高陽在一旁有點擔心,提醒護士︰「輕點啊!」

夏溪搖了搖頭,手背有一瞬尖銳疼痛,針尖扎進血管,隨後有冰涼的液體滲入身體,她對高陽笑了笑。「沒關系,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怕打針的!」

高陽無奈地搖搖頭。「要是昨天你就來打針,興許沒這麼厲害呢!」

「我也沒想到這麼厲害!」夏溪可憐兮兮的笑了笑。「今天謝謝你,要不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我給你看著針,看你眼圈有點黑,昨晚沒睡好吧?現在可以睡了,我保證不會讓你血液倒流!」高陽保證。

許是太過疲勞,又有點虛月兌的感覺,夏溪不過多久就睡著了。

她睡得很是香甜,睡著了也不咳嗽了。

點滴一點點輸入,高陽一直幫她看著藥水,打完了一袋,高陽叫來護士來換了藥。

這時,夏溪放在一旁的包突然傳出鈴聲,高陽怕吵到她,立刻拿起包,人快速的朝病房外走去。

到了外面,他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阿琛」兩個字。

他微微的皺眉,接了電話︰「喂!」

「你是誰?」一听到男人的聲音,路遇琛懷疑地看了眼自己撥的號碼,沒錯啊,是夏溪的號碼,怎麼是個男人接的?

「哦!夏溪在睡覺,等下她醒了我讓讓給你回電話!」高陽說道。

砰地一聲,電話掛斷了!

高陽看著電話,把她電話調到了靜音,然後放入包里,又回來病房。

輸液了三個小時,直到拔了針,夏溪才醒來。

掛完水高陽送她回到供電局宿舍,有點擔心她,「你自己能行嗎?」

「沒事!」夏溪笑著道︰「我感覺好多了!」

「要是有事,給我打電話,我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

「好的!我要是不打電話,就是沒事!」夏溪說道。

高陽又把藥給她︰「記得吃藥,點滴是點滴,藥還是要按時吃的!」

「嗯!」

送她到門口,高陽才離開。

夏溪進屋子後,也沒洗澡,就換了衣服,她這幾日都不能洗澡,怕踫水,傷口感染。從冰箱里找了點東西,加熱後吃了點就回房里睡下了。

*******************************

第二天,她一早醒來,覺得好多了,只是依然咳嗽。

翻開手機,發現好幾通電話,都是高陽的。

她按了回撥鍵,給他打電話。「高陽,我沒事!」

「我中午時間接你去打針,給你請假了,不用去上班,按時吃藥!」他囑咐道。

「謝謝!」她感動地掛了電話。

之後,她都在家中休養。她沒有再去上班,中午高陽帶她去打針,下午五點送回來。

她這幾天除了吃就是睡。

轉眼到了周五,她卻突然想起路遇琛說讓她去吉縣了,她模出電話,這幾日,她沒有接到他的電話,因為生病,她也沒有給他發信息。

因為周六還要打點滴,她也沒有去吉縣。

想著他沒打電話,她發了個信息過去——阿琛,我這周過不去了!

信息發出後,沒有收到信息,她不禁有些悵然。

下午和高陽剛進住院處,就遇到了陳博然,見到他們在一起,陳博然驚訝的問︰「怎麼了?你們怎麼在一起?」

「陪夏溪來打點滴!」

「怎麼了這是?」陳博然驚訝的說道。

夏溪只說有點感冒。

「幾天了?」

「有幾天了。」

「在什麼地方打?要不要我給你調個房間?「陳博然關切的問道。

夏溪搖搖頭︰「高陽幫我辦了個住院,謝謝陳醫生!」

「陳博然,改日我們聚聚啊,上次聊的暢快!」高陽開口。

「呃!好!」陳博然點點頭。「你們先去,等下我過去!」

夏溪跟高陽告別了陳博然,打了點滴,陳博然就過來探望,看到她在單間里,放了心。「怎麼沒給我打電話,我隨時給安排的!」

「早知道真的找你了!」高陽也笑,這時他電話響了,他說了聲失陪出去接電話。

病房里剩下夏溪和陳博然,陳博然問︰「路哥哥不知道你感冒了?」

「沒事!」夏溪搖頭。「他工作忙,你不要告訴他了!我只是個小感冒而已!」

「最近听我哥說,那邊真的很忙,尤其是到了年底,他一直再開會,強化安全問題!」陳博然說道。

「嗯!」夏溪點點頭,她知道的,那邊的確很忙,她有在新聞里看到他,這幾日他看起來很是疲憊,眉宇都是皺著的,也許是工作不順心吧!

陳博然看了眼外面的高陽,若有所思的開口︰「高陽對你不錯啊!」

「呃!我們是同事!」夏溪輕聲道。

陳博然笑笑,這時,高陽回來,陳博然又呆了一會兒,離開了。

************************

周六晚上。

陳博然接到了趙明生的電話,說是要聚聚。

只是讓人沒想到的是,路遇琛來了!

而安如靈沒有來。

陳博然預感到,也許,趙明生根本沒有通知安如靈。

陳博然看到路遇琛時,只是問了句︰「路哥哥,你最近不是很忙?」

「明天回去!」路遇琛說道。

「沒見夏溪?」

「來瓶伏爾加!」他似乎不願意提夏溪。

「這麼說你真的沒見到夏溪?」陳博然問。

「你煩不煩啊?」路遇琛皺眉。

趙明生推門進來,看到兩人,直接道︰「靈靈回來了!」

路遇琛一下怔住,整個人豁得看向趙明生,錯愕了半晌。

他的表情,讓陳博然有點無奈,他轉頭看了眼趙明生,開口︰「明生,你總是這麼多事,你若是為安如靈抱不平,干脆把她拉來!」

趙明生自嘲一笑︰「我他媽真的是多事,我上輩子一定是個娘們兒!」

「難得你有自知之明!我看著你也是個娘們兒!」

「伏爾加!」路遇琛只是開口。

「她現在在喝酒買醉!跟你一樣,喝得是伏爾加!」趙明生開口道。

路遇琛的手微微一緊,抬頭看他,久久不語。

「既然還關心她,就去看看她!」趙明生又是說道︰「你欠她一個結束!」

路遇琛眸子一凜。

陳博然卻開口道︰「路哥哥,今天我見到夏溪了!」

路遇琛整個人更是一僵。

「她住院了!」陳博然看著路遇琛和趙明生悠悠吐出四個字。

路遇琛整個人瞬間呆住,噌得站了起來,就往外走去。

趙明生和陳博然對視一眼。

路遇琛走出去,一下撞到了陳之言。

陳之言好像是帶著火氣來的,一開口就語氣不善︰「靠!冒冒失失地,怎麼了?誰他媽死了啊?」

路遇琛這才想起,回轉頭,問陳博然。「她在哪里住院?」

陳博然得意的看了眼趙明生,他賭贏了,路遇琛心里的人是夏溪!

趙明生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變,卻終究什麼都沒說。

「路哥哥,別急,夏溪只是感冒!」陳博然這才開口。

路遇琛聞言,一下子松弛了下來。他略一沉吟,又走了回來,然後坐在沙發上。一雙深邃的眸子里是高深莫測的神情。

服務生剛好將伏爾加送來。「先生,您的酒來了!」

陳之言倒是不客氣,一**坐在沙發上,倒了一杯,自己兀自給自己倒了一杯,加了冰塊,就一飲而盡。

「路哥哥,你的酒!還喝嗎?」陳博然幫他倒酒,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路遇琛反而不喝酒了,瞅了一眼陳博然,沉聲說道︰「看著有人比我更需要,算了,我現在不是很想喝了!喝酒傷身。」

陳博然和趙明生也不知道路遇琛這反應到底怎麼回事,只是玩味的笑了笑。

而陳之言這又是怎麼了?

「哥,你怎麼了?」陳博然問。

陳之言猛地喝了口酒,咒罵道︰「孔夫子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怎麼了?」

「路安晴!路安晴她對不起我!」陳之言突然吼著哭了起來。

一個大男人吼著吼著哭了起來,眼淚順著他的指縫流出來,一下子嚇壞了三人。

「怎麼了?」路遇琛問,「陳之言你個熊包,你慫不慫啊?哭什麼哭?把事情說清楚!」

「路遇琛,你姐不是人,你姐是武則天!你姐他媽心太狠了!」陳之言怒吼著,說出的話又是讓人一愣。

「我姐又怎麼你了?」

「你姐她居然殺了我的孩子,她殺了我的孩子!」陳之言哭得鼻子眼淚一大把。「我剛知道她懷孕,她就給我做了,她簡直是武則天,她怎麼下的了手?我跟她解釋了,我沒有對不起她,她不听,她不听!」

「……」一下子,所有人都呆了。

「什麼時候的事啊?」陳博然問。

「前天!」

「天哪!安晴姐她——」陳博然徹底呆住︰「她在哪里做的啊?」

「還有哪里啊?當然是在北京了。我去的時候,她剛走出手術室,臉色慘白!醫生還囑咐我,要照顧好她!我他媽好心照顧她,不計較她殺了我孩子,她居然把我趕出來,讓我滾。路安晴她不是人!」陳之言眼淚鼻涕一把地低喊著,突然抓起來酒瓶,對著一瓶伏爾加吹了起來。

「天!這是什麼事啊?」陳博然低呼。

路遇琛也有點懵了。「你們到底怎麼回事?不是和好了?」

「誰他媽知道啊!」陳之言怒吼著,「我要知道,我孩子現在還他媽在,什麼都沒了!沒了,她心咋就那麼狠呢?」

趙明生的電話突然響了。原本,他讓人幫忙照看安如靈,那人打來電話,「林哥,安小姐被幾個流氓調戲,我一個人怕是招架不住,你快來!」

「呃!」趙明生臉色一變。「她沒事吧?」

「被人帶走了,我正要去追,先打個電話,我們在酒吧街,我先拖住,你快來!」

「托住人,千萬別被人帶走了,讓酒吧的人托住!」

「是!」

「怎麼了?」

「靈靈被人調戲,我得趕緊去!」

路遇琛一怔,「一起去!」

當幾個人感到酒吧時,看到了這樣一幕。

一身白衣的女孩,手里捧著一個啤酒瓶,那啤酒瓶碎了一半。

酒吧里場面混亂。

那個白衣女孩,那樣突兀的映入眼簾,路遇琛的眸子還是忍不住緊了緊。

趙明生都懵了,陳之言和陳博然也懵了!

安如靈喝了很多酒,手里抱著玻璃瓶,對著人,狂亂地吼道︰「別過來!別過來!」

大廳里亂成一團,尖叫聲、吆喝聲、搏斗聲、東西碎裂聲聲聲入耳,趙明生看到自己的人正跟人打斗在一起。

路遇琛怎麼也沒想到,再見安如靈,會是這樣的一幕!

那個曾經笑得甜美的女孩子,那個曾經溫柔的如水一樣的女孩,撒起嬌來像個小賴皮一樣的可愛女孩,怎麼突然間就這樣了?

她居然在酒吧里酗酒打架!

「靈靈!」趙明生低喊了一聲。

「別過來!」安如靈依然很是狂亂。

趙明生見她那酒瓶對著自己,也不敢輕易上前。

路遇琛微微定神,看了眼四周,又看向陳博然。這時,酒吧里的保安也都出來了,制止斗毆。

路遇琛見情勢穩定,這才走了過去,低聲︰「靈靈!」

許是听到了熟悉的聲音,許是太思念這個聲音。安如靈突然抬起頭來,梨花帶雨的小臉上,眼淚鼻涕一大把,她看著人群,視線定格在恍惚的人身上。

「路哥!路哥,是你嗎?」

路遇琛突然心中說不出的酸楚,他朝前邁了一步,看著她手里的啤酒瓶子,放低了聲音︰「靈靈,把手里的東西放下!」

安如靈一怔,恍惚的視線里,那個身影清晰起來!

三年了!

他們分開三年了!

手里的東西,在看到路遇琛時,嘩啦一下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趙明生看著這一幕,臉色瞬間慘白!

早知道她愛的是路遇琛,一直都是,從來都是!

然後,路遇琛松了口氣的同時,突然,安如靈撲了過來,一把摟住他的脖子,「路哥,是你,真的是你,我不是做夢!」

他感到了她的鼻涕和眼淚,就在自己的胸口,匯集。那樣灼熱的眼淚,還是那個縴細柔軟的身軀。

路遇琛微微的怔忪了一下,伸出手,僵在半空,終于還是伸手扶住了她,拍拍她的後背,輕聲安撫︰「先離開這里!」

出了酒吧,凜冽的北風吹得人從頭冷到腳,安如靈醉的幾乎走不了路,路遇琛干脆抱起了她,她抱著他的脖子,不撒手。

趙明生看著這樣一幕,沉默不言。

陳之言目光有點呆滯,剛喝的伏爾加開始上頭了,胃里沒東西,酒勁兒一上來,就想吐,撲在停車場一處,嘔嘔地吐了起來。

陳博然去照顧陳之言。

路遇琛把安如靈抱上了車子,她不撒手,他只能哄著坐進車子里。

等到幾個人帶著她離開,回到了她的公寓。

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了。

把安如靈弄到臥室里,路遇琛看看時間,已經快要深夜十二點。

幾個人坐在安如靈的客廳里,陳之言躺在沙發上,頭疼加醉酒讓他難受的要死。

路遇琛又深深地看了眼趙明生,也不多說,轉身要走。

「你去哪里?」趙明生問。

「回家!」路遇琛開口。

趙明生想說什麼,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路遇琛沒有做任何留戀,起身離開,走到門口,對陳博然道︰「博然,照顧好你哥!」

「知道!」陳博然點頭。

路遇琛來到了醫院內科,感冒應該是在內科住院,可是卻沒查到人。因為他不知道高陽登記的名字根本不是夏溪。

路遇琛無奈,又掏出了電話,打陳博然的,直接問道︰「她在哪間病房?」

「呃?誰?」陳博然裝傻。

「你說呢?」路遇琛耐著性子。

「呵呵,路哥哥,我討厭吃回頭草的男人,幸好你不是!夏溪在內科病房……」說了地址,陳博然又道︰「她晚上可能打完針回去了!你去看看吧,沒有就是回家了!」

沒有回話,路遇琛直接掛了電話,去找人。

這日夜里,不知道怎麼回事,夏溪又突然發起高燒,只感覺渾身難受,腦子里嗡嗡地想,還一陣惡心,說不出的惡心。

有點迷迷糊糊的,很是難受,半夜好冷,只覺得蓋著好多被子都不行了。

她害怕自己這樣突然睡過去再也不行了,她要是睡過去,死在屋子里,只怕都沒人不知道。她只是感覺很難受,一遍一遍告訴自己,她還有媽媽,她不能死,她死了媽媽怎麼辦?

于是,她撐起實在不願動的身體,迷蒙里下床穿衣服,她想趁著自己還腦子清明直奔樓下。

她抓了包包和羽絨服,都沒來得及關燈就下了樓。

打了車子,昏昏沉沉的,等到到了醫院,她下了車子,頭疼的已經不行了,人扶著牆壁站穩。

「小姐?你沒事吧?」有人走上前來問。

夏溪迷迷糊糊的道︰「我要去住院處——」

話沒說完,人就跟著暈過去了!

路遇琛在樓下見到夏溪的房里亮著燈,松了口氣,馬不停蹄地趕上去,打開門,一股很濃郁的煤氣味傳來,路遇琛一下大驚。

「小溪?」他敞著門,先是跑到了廚房,發現液化氣果然是泄露了,飛快的擰好開關確定不泄露了,趕緊開窗戶。

然後人跑進臥室,卻發現沒有人了!

「小溪?」他急喊了一聲,四下都找了,洗手間也找了,沒人,被子里像是剛睡過的,伸手模了模,還熱著。

于是,他拿出電話,打著她電話,可是鈴聲卻是從臥室里傳來,他一下慌了神,打開她所有的窗戶,讓煤氣跑出來。

關了門下樓,她沒在房間里,說明她可能沒中毒!

可是她去了哪里?

找不到人,他立刻去了門衛處,看門的老大爺看到他,很熱心的調取了錄像監控,他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踉蹌著抓著一個包,從小區里走出來,一路踉蹌著出了門口,打了車子。這個監控只有門口有,里面都沒有,所以只看到這樣。

「同志,她看起來像是病了!也許是去醫院了!」

「謝謝您,大爺!」路遇琛道謝後立刻開車離開。

***********************************

醫院急救處。

夏溪被送進了急救室,因為沒有電話,聯系不到人,醫院接收了她,先排查了,確定是一氧化碳輕微中毒,夏溪後來醒來還在嘔吐,干嘔著。

等到路遇琛找到她時,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陳博然也被叫到了醫院,從醫院監控室里調取錄像,才發現夏溪昏倒在醫院門口,然後被好心人送進了急救室。

人已經轉到了病房,陳博然看著路遇琛俊魅的臉龐淹沒昏黃的燈光之中,又看著他松了口氣,他也松了口氣。

他走至床畔,低頭一瞧,只見夏溪虛弱地呼吸,路遇琛又是湊近了些,模模她的額頭,似乎在確定什麼,此刻的夏溪,在路遇琛眼中是那麼弱小。

她呼吸孱弱,小臉慘白,雙眼雖然閉著,卻因為不安所以眼皮一直在跳動,睫毛也輕輕顫抖著。小手也是緊緊地抓著被子一角,像是害怕什麼,非要抓著東西才能入睡。

忽然,心就那樣莫名地痛了!

路遇琛伸手,握住她的手!

當著陳博然的面,緊緊地握住夏溪的手。

似是察覺到有人動了她,夏溪立刻縮回去,懊惱地輕呼,開始掙扎反抗,嘟噥著喊︰「走開,別抓我,se狼!」

路遇琛微微一愣,哭笑不得,還是抓住了她的手。

她有點惱,又猛地抽回去,把手藏在被子里,雖然很累,但看起來還有點意識,盡管她這意識看起來很薄弱。

「防備心還挺重!」陳博然看著夏溪那樣子突然笑了。「哥,嫂子沒事了,你也睡一覺吧。馬上天亮了!我回去,8點查房,你還可以休息幾個小時!」

「謝了!」路遇琛回頭看他一眼,沉聲說道。

「跟我還客氣!」陳博然揮揮手,走了出去,幫他們帶上門。

路遇琛月兌掉鞋子,上了床,將夏溪小小的身體,收在自己的懷里。

夏溪開始扭動著身體,痛苦地睜開眼楮,頭很昏沉,眼前的身影那麼模糊,她瞧不清,可是那熟悉的味道讓她明白來人是誰,她吃力地揪住他的衣襟,「阿琛!我在做夢嗎?!」

「不是!」他搖頭,沉聲道。

「我好困!」

「睡覺吧!」他說。

「你別走!」她小聲道,此刻整個人軟而無力,在他懷里找了個位置,睡著了。雖然皺著一張小臉,十分難過的樣子,可是卻不久就安穩的睡著了。

路遇琛一言不發摟抱著她,牢牢圈著她的身體。

******************************

清晨七點半,路遇琛的電話震動了,他也被驚醒,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夏溪,她睡得很香甜,還沒醒來。

路遇琛輕輕起床,幫她掖好被子,抓起桌上的電話,下去接電話。

「好!我馬上回去!」是吉縣的電話,有急事。

他只好打陳博然的電話,「博然,我單位有事,你幫我照顧一下夏溪!」

「沒問題,我這正過去呢!」陳博然在電話里說道。「你睡得少,回去可要注意安全,不行就打個車子過去,得!我讓人送你,你在車禍上在補眠!」

「四個小時夠了!」路遇琛道。

「太少了,路哥哥,你等著啊!」陳博然直接打了個電話。

到了病房,很快來了個小伙子,陳博然抓了鑰匙給他,「小李,送路現長去吉縣,人送到,你再回來!」

「是!二公子放心,我一定會安全把領導送到!」小伙子很是激靈。

「博然!」路遇琛沒想到陳博然會這麼堅持。

「你看你,好幾天沒睡好了,上車睡覺,身體要緊,難道你沒听說過最近流行的一種死法嗎?叫過勞死!你兄弟我還想跟你玩一輩子,不想你累死,所以這事听我的。不然你家夏溪,我不管了!」

「好吧!」路遇琛又看了眼沉睡中的夏溪。「我走了!對了,她醒了告訴她,回去的時候讓物業去修煤氣管道!」

「好 !」陳博然答應的很痛快。

路遇琛又看看夏溪,咬牙,終于離去了。

夏溪在早晨九點才醒來,微微的睜開眼楮,就看到旁邊的陳博然,有點錯愕,似乎想不起來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看著陳博然,半天低聲道︰「陳醫生?」

陳博然看到她醒來,笑了笑,他穿著白大褂,玉樹臨風,溫文爾雅,「餓了吧?夏溪,你可真夠命大的,昨晚一氧化碳中毒都能跑出來,真是服了你了,好在沒事!」

「一氧化碳中毒?」夏溪搖晃了一下頭,說不出得感覺,有點頭痛。她什麼都不記得了,腦子里有點亂哄哄的。

「是呀!」陳博然端了一碗熱騰騰的稀飯。「來,喝點稀飯。」

夏溪只覺得口中苦澀,實在沒有胃口,怎麼也吃不下去。只是喝了幾口,她就放下了湯匙,「我不想吃了。」

「這碗粥一定要喝完的,你感冒還沒好,吃了東西還得吃藥,空月復吃太多藥不行!」陳博然輕聲道。

夏溪蹙了下眉頭,強忍著又喝了兩口,然後安安靜靜地如吃最苦的藥一般把稀飯吃完了。

「你怎麼知道我住院了?」夏溪終于想起來問了。

「不是我,是別人發現了你!」

「誰?」夏溪問。

「你猜!」

「我猜不到!」夏溪老實回答,突然想起什麼,她忘記帶電話了。

「是路哥哥,他回來了,不過守了你半夜,人走了!」陳博然平靜地說道。

「啊?」夏溪完全錯愕,她沒想到,完全沒想到,昨晚她好像睡得很熟,可是卻不知道路遇琛來了。

「他開會很忙,不得不回去!」陳博然又是說道。

夏溪點點頭,覺得好了很多。「我好像好多了,沒想到是煤氣中毒,我可能給忘記了,居然忘記關了煤氣。」

「你回去的時候讓物業去檢修一下,路哥哥走的時候交代的!」

「哦!好!」她怔怔的回答,他回來了?她腦海里一直飄蕩著這句話。

夏溪在中午打完感冒針才回去,找來物業,檢修了線路,確定沒事,她才發現,屋子里窗戶都開著呢,是路遇琛開的吧!

昨晚他來過了!

他來找她嗎?

她關好門窗,回到臥室,找到電話,發現上面好多電話,路遇琛的,高陽的,還有路遇琛的信息,他說︰回去後,給我回電話!

她先給他發了個信息,告訴他︰我回來了,很好!

放下電話,等待著,她怕他現在開著會,或者不方便接听電話,她想著還是發信息比較好。

然後等了五分鐘,電話沒來,也沒信息,她想著他可能是忙著呢,于是打了電話給高陽,剛一接通,高陽著急的聲音就傳來了︰「夏溪,你怎麼搞的?我打你電話不接,去你住處也敲不開門,你沒事吧?」

「高陽,我很好,我已經打過針了,醫生說明日不用去了,給我開了藥!」

「哦!怎麼自己去打的?」

夏溪沒說什麼,只說老麻煩他不好意思,高陽見她客氣,恨得直咬牙。「你這女人有把人逼瘋的本事,虧我還擔心你,沒想到你根本不拿我當棵菜!」

「好了,高公子,別鬧脾氣了!我休息休息!」

「對了,準你三天假,周四再來上班,我負責跟呂科長說一聲!發福利時,我幫你領了送過去!」

「這樣不好吧!」夏溪低呼。

「好吧!你千萬別忘記吃藥!」高陽再三囑咐,這才掛了電話。

夏溪放下電話,路遇琛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嚇得一哆嗦,趕緊接了電話。

「跟誰通話呢,這麼長時間?」那邊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哦!是高陽,我同事!」她老實說道。

「感覺怎樣了?」他問。

「沒事了,好多了!」她小聲道。

隔著電話,听著他的聲音,說不出的感覺,然後她問︰「阿琛,昨晚你回來過嗎?」

「嗯!」他沉聲回答。「我很忙,自己照顧自己!」

「好!」她點頭。

「修管道了嗎?」

「修了!」她答。

「嗯!掛了!」他說。

「哦!好!」她怔怔的看著電話,直到那端傳來嘟嘟聲,她的心里還是說不出得滋味,她去浴室確定了自己胳膊上的傷口已經愈合,然後去洗澡,例假也過去了!下午,她一個人百無聊賴,突然就很想見到他。

于是,她收拾了一點行禮,帶著感冒藥,穿的厚厚的,去了車站。

請來的三天假期,她還是想著去吉縣吧!他昨晚要不來,她是沒勇氣去吉縣的。

坐著公車去了吉縣,下車後,她買了一些食材,提著進小區,門衛這次查了她。她出示了通行證,這才放行。

路遇琛的房間很亂,衣服丟在沙發上,像是很久沒有打掃了。她在想,難道這一周多的日子,他都沒打掃衛生嗎?

她系上圍裙,開始幫他打掃,衣服清洗,一一熨燙好了,又把房間打掃了一遍。因為剛感冒,身體還不是很好,沒多少力氣,只忙活了兩個小時,就累得不行了!

好在擦了一遍地,屋子里干淨了好多。

去了臥室,發現被子也是沒有疊,可憐兮兮的兩個枕頭摞在一起,倒像是個臨時住所,很是可憐。

她真的不知道這一周他是怎麼過的,她又換了床單,被罩,然後把被罩床單丟在洗衣機里清洗,人去了廚房,煮了幾個小菜,擺放在桌上。

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了,不知道路遇琛是不是回來吃飯!她累得不行,走到沙發上,坐下來,竟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路遇琛晚上八點多離開市征服直接走著從側門進了小區,當他習慣性的看向三樓的方向,突然發現原本一直是漆黑的住處,今天突然莫名的亮了燈!

他的心猛地提起來,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他不敢想,到底是不是她?

可是現在除了她,誰還有他的鑰匙?

當他打開門的時候,她聞到了飯菜的香味,而沙發上穿著黑色毛衣的夏溪蜷縮在上面,听到開門聲,她一下驚醒,人跟著站了起來,睜著惺忪的大眼,站在沙發前,略帶著一絲羞澀,小聲道︰「阿琛,你回來了?」

他穿著薄薄的西服,很是修身,烏黑的頭發垂落而下。

夏溪側目一望,竟覺得他異常高大。

他愣在了那兒,並不說話,只是認真的看著她,好像要從她的臉上看清楚她的靈魂一樣。

這種狀況讓她始料不及,兩個人沉默了很久,誰也不開口,最終還是夏溪皺著眉問道︰「是不是我不該來?」

他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唇角抽了下,人走了過來,一把抱住她,低頭就吻上了她的唇。

「感冒!阿琛,我感冒了,別傳染你!」她急喊,手捂住他的唇。

他卻拉下她的手,「不會,我一年只感冒一次,上次感冒過了,不會再感冒!」

他還是低頭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她居然一個招呼沒打就跑來了,她給他的這個驚喜,讓他真的有點措手不及。

直到他吻得她氣喘吁吁才放開她。

「阿琛!」她低喊,伸手環住他的腰。

他的身體還帶著外面的冷氣,她卻感覺不到般,緊緊的環住他的腰。

「怎麼突然跑來了?」他用沙啞的聲音慢慢地問道。

「有三天假!」她說!

「只是因為有假。所以才來?」

「嗯!」她其實想說,我想你了!可是,話到嘴邊,她卻開不了口,說出那種話,仿佛不是她夏溪可以做的。但,她的行動卻又是這麼大膽,她居然自己跑來了。

「感冒多久了?」他又問。

「好幾天了,這不都好了嘛!只要繼續吃藥,鞏固一下就好了!」夏溪小聲說道。

「這幾天都是自己挺著嗎?」

「同事有幫我!」她說道。

「高陽?」他挑眉。

「嗯!」她點頭。

他突然不說話了。

「他有幫我住院!」她淡淡的說道,在j大,她沒有多少朋友,高陽真的幫了她很多。

「小溪……」他的呼喚那麼低沉,眼楮看著她,里面依舊盛著讓人心醉的柔情。「要是我在j大就好了!」

他一直那麼驕傲的一個人,這時突現的脆弱,讓她一陣心疼,她幾乎就要問他︰這一周,你好嗎?

可是話在出口的那一刻又被她咽了回去。

他看起來也不是很好,他面容憔悴,眼袋很重。她從廚房看到了很多的方便面,這一周她懷疑,他都在吃方便面。

她心里突然酸酸的,他一個一縣之長,自己那麼有錢,卻還吃方便面。

「這周,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他的話讓她渾身的血液都凝固起來。

這是她應該對他說的話才對呀!

「我打了你的電話,該死的,高陽是不是,那個爛人說讓你給我回電話,結果一直沒有消息了!」他皺著眉說道,一邊還在不停地埋怨自己,「該死!我不該氣你,我以為你跟人逍遙快活呢,沒想到你住院了!」

夏溪小手貼上他的唇,止住了他喋喋不休的話語。

「你打過電話?」夏溪抬眸凝視他,那半掩星眸里,晃過一絲詫異的微光,也許高陽忘記了,而她根本沒看通話記錄。

路遇琛看向她,四目相接,溫柔地凝注著她,「你覺得我在開玩笑?」

夏溪望著近在咫尺盈滿溫柔的眼眸,突然眼底浮現一抹邪惡︰「如果我說我看到了電話,故意沒有給你回呢?」

「那你就等著接受懲罰吧!」他的眼神雖帶著幾分黯淡,語氣卻透著堅定,還有一絲霸道。

乍聞此言,夏溪焦躁繚亂的心似漸被平撫,只剩下淡淡的漣漪一圈圈的向外漾開,輕輕柔柔、舒人心魄。可隨之蘊生出的驚恐不安,席卷而來,激起滔天駭浪,他的靈靈回來了!

他知道嗎?

她不敢想!

「阿琛,你吃飯了嗎?」她淡然的口氣有著些許冷漠和疏離,「我煮了你愛吃的菜,紅燒排骨,不過這次是賣排骨的老板幫我剁好的,我實在沒力氣砍了!」

路遇琛望著她的略帶著蒼白的小臉,突然惡狠狠地道︰「沒力氣了,還打掃衛生!那些放著不就行了,真是活該!怎麼就沒累死你!」

呃!路遇琛,你關心人的方式還真是可愛!

也許是有點了解他了!

夏溪發現,他根本是在氣她多干活了,氣她病著還打掃衛生。他呀!

剛要走去餐桌邊,又被他一把抱住。

她的臉貼在他的懷中,掙扎著抬起頭來,深深看著他︰「不是吃飯嗎?」

她的嘴邊綻開了一絲笑,有點討好的意味︰「不打掃,你洗衣服,你是不是快沒衣服穿了?」

他身體一僵,皺皺眉。「我可以自己洗!」

「路領導,你還是把你的時間留給我們的吉縣百姓吧!他們更需要你,多給吉縣搞點基建設施,多關注一下民生吧!洗衣服,太浪費時間了!」夏溪深深的嘆了口氣,對上他的眼楮,認真的告訴他︰「我不累,活動一下全身倒是舒服了很多!」

她望著路遇琛,他的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眼底含滿了憐惜。她果然是通情達理的,不愧是他路遇琛看中的女人!

「小溪,辛苦嗎?」他突然開口,聲音里滿是溫柔。

「不——」夏溪還來不及反應,他的嘴唇便罩了下來。

他強迫他的唇緊緊的貼著她的,她沒有準備,驚訝的剎那間,他的舌頭便已經闖了進來,那麼用力,掠奪著她胸中所有的空氣。

而他的一只則更霸道的攥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則緊緊的扣住她的後腦。

他的吻好像狂風驟雨般讓她的血液莫名的升溫。唇齒緊密貼合的那一瞬間,她忍不住渾身一陣陣戰栗。

心劇烈的跳動著,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而他的整個人也因為她的顫抖而極近瘋狂。

不知道被他吻了多久,他的嘴唇離開了她的,移到她的耳邊,在那里輕輕的啃噬著,像咒語一般的聲音從他的嘴邊溢出︰「聰明的女人,已經學會讓男人離不開你了!」

「?什麼意思?」她不解。

「不懂就自己想!」他朗聲道,換了衣服,洗手吃飯。

和他坐在一起吃飯,因為屋子里的暖氣很溫暖,飯菜也不需要熱,兩人坐在一起吃飯,她給他盛湯,她炖的羊骨頭湯,擱了點香菜葉,味道甘美,沒有一點羶味。

路遇琛吃了好多好多,吃完飯,抱著肚子坐在椅子上,曬肚皮,還故意掀開衣服,給夏溪看。「看我的肚子,鼓鼓的,吃的太飽了!」

夏溪輕笑,他有時候就像個孩子!很……可愛!

當一個男人十分喜愛你煮的菜,吃的一點不剩時,那也是那個女人的幸福!

「你喝湯太多了,等下就消化掉了!」

她收拾碗筷,他起身,接過她手里的碗筷。「我來洗碗!你去休息!」

夏溪微微的訝異,可是他還是堅持,然後他自己在廚房洗碗筷,把她趕到了客廳里。

她後來去看他洗的碗筷,很干淨。

「怎麼樣?干淨吧?」他問。

「嗯!是很干淨!」

「我還得處理個文件!」他說著擦手去書房。

「好!我給你泡茶!」她去燒水。

夏溪泡好茶來到書房時,路遇琛正埋首在筆記本里,她把茶杯擱在桌上,然後自己坐在旁邊的桌上,開始用筆寫一寫東西。

她陸續寫了幾篇稿子,沒事的時候寫點小散文什麼的!投了出去,都還沒有消息!

這個縣征服大院真是好,暖氣居然有二十四度那麼暖和,穿著單薄的睡衣睡褲就可以。

路遇琛處理完文件看她一眼。「想什麼呢?」

「在想當現長真好,住在政……府大院里,這里的房子幾乎是吉縣最好的吧?」

「嗯!」路遇琛瞅了她一眼,用一種很凝重的神色對她說︰「這大院,是中心位置,設施都很好,但是這里可不知死了多少人,冤死了多少鬼魂呢。」

倏地,夏溪瞪大了眼楮,好半天沒說出話來,只感覺後背一陣發麻。「什、什麼意思?」

「這政……府大院是歷代縣府,以前的青石上不知道鍘刀鍘死多少人!或許我們住的這下面,就死過很多人!」他隨後用眼神示意了下的身後說︰「據說以前還鬧鬼。」

他話音未落,夏溪騰地一下,跳起來,撲到他身邊,揪住他的袖子,一下子就覺得好像刮來了一陣陰風。

卻不想,他倏地就笑了。「嚇你的。你不會以為真有鬼神之說吧!

「你也太壞了吧!」她低叫著,還是覺得全身都跟著冷颼颼的,好似旁邊真的有鬼魂,盡管她一直不信。

「這麼膽小啊?」他順勢摟住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喜歡這樣的投懷送抱,賊喜歡。「我逗你玩呢!」

可是她手腳都沒了溫度,一下手變得冰涼。

而他,笑意已經渲染到他的眉梢。

「大半夜的,你居然講這種,根本是故意的!」她委屈的指控。

「呵呵!」他只是笑。

後來,他起來,說要去廁所,她小手拽著他的袖子,「我跟你去!」

「小溪,我要去廁所,你確定你要跟著我?」

「我在外面等著!」她只覺得好怕!扯著他袖子,跟在他身後。

路遇琛唇邊溢出一抹笑,如此的得意。「好吧!我就發揚一下人道主義精神吧,勉強帶著你過去,你可別亂看啊!看了我的寶貝兒,進了眼里可挖不出來了!」

她懊惱,還是扯著他的袖子。

直到他進了廁所,她在門口,屋子里很安靜,她還是好怕!只感覺滿屋子都是鬼魂似的。

等到路遇琛出來,她呼吸急促,似乎屏息了好一陣子了!

他好笑地看著她。「丫頭,你太不經嚇了!我要洗澡,你要不要一起?」

「我在這里等著!」她說。

「那你給我拿衣服!」

「不行,我不敢!我今晚都忘不掉了,我只想快點睡覺,忘記,明日就好了!」她是听不得鬼故事,因為一听,一整夜都會嚇得忘不掉!晚上睡覺都得蒙被子。

路遇琛有點哭笑不得,他設計的投懷送抱,沒想到竟變成了她的粘人。

他樂此不彼的拉著她手去臥室拿浴衣,看到換了床單,心里很是開心,他就喜歡睡新換的床單,尤其是luo睡!

他洗澡的時候,夏溪同樣守在外面,這次趕都趕不走。

洗好澡,路遇琛走出來時,她的臉色還是蒼白,小手更是沒有溫度,他一把抱起她,呵呵的笑著︰「還沒反應過來啊?」

「還不都是因為你!」她白他一眼,小臉白白的,驚嚇過度的樣子,那怯弱的神情,驚恐的大眼,好似半夜見到了貞子。

他抱著她進臥室,關上門。

「別關燈!」她低喊。

「呃!」以前親熱都不讓開燈的女人,這次居然主動不讓關,呵呵,看來以後得多講點鬼故事了!

剛把人擱在床上,夏溪就哧溜一下鑽進被子里,蒙住了頭,徹徹底底的蒙住,完全不露一點。路遇琛錯愕。「小溪,會悶壞的!」

「不要管我!」她悶悶的聲音傳來。

沒辦法,路遇琛只好月兌掉浴衣,整個人鑽進了被子里,抱住她。

她靠在他懷里,才發現他沒穿衣服,臉紅的不行,卻也顧不得撒手了。

「小溪,我看看胳膊上的傷口!「他說著,解她的衣服。

她的手不受控制的環住了他的腰,把臉埋進了他的懷里。

「以後可以不怕了!」他低聲說道,唇親了下她胳膊的傷口。

她心里卻一酸,他是不想她懷孕吧?!

而他們現在,這種關系,如漂泊大海的孤帆,何以為家,不知道!

或許此刻,只有肢體語言把她的想法表現得淋灕盡致。

她也終于累極,閉上眼楮,小聲道︰「路遇琛,以後不要講鬼故事,我害怕!真的害怕!」

「知道了!」頭頂傳他來一聲低低的嘆息聲,感覺到他伸出手臂把她緊緊的擁在懷里。「其實都是虛構的!假的!」

「反正我不要听!」她嘟噥著。身邊多了一個人,活動了筋骨,被嚇走的暖意終于回到了身體,便會不覺得那麼冷了。

原來一切真的就可以這樣簡單嗎?

他溫暖的身體就像一個火爐般,在她的身旁,很快她便沉沉的睡著了。

沒有噩夢,一夜竟然過得那樣的快。只記得自己那麼用力的抓著他的胳膊,好像是怕在夢中丟掉什麼一樣。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陽光從窗外透了進來。感覺有人用胸口貼著她光luo的背,伸手繞過她的身體,順著她的腰漸漸地上滑,然後緊緊的抱住她。略帶胡渣的下巴,不時摩挲著她光潔的脖頸。

她心里一下子驚醒,才覺得嬌羞,意識也逐漸恢復了清明和理智。

想起了昨天發生的事情,暗暗氣惱自己,連忙掙扎起來。可身後的人卻將她抱得更緊。

兩具貼合在一起的身軀火熱滾燙,夏溪很是嬌羞的嚶嚀了一聲︰「放我起來,到點了!」

「不用起,你感冒了,我早餐喝點牛女乃就好了!」他在她耳邊呢喃道。

「可是——」他已經把她翻過來壓在身下。

「什麼可是?」在那雙黑眸的注視下,夏溪知道自己根本就躲不過他的強勢。

他就是這樣的需求無度,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吸引了他,反正在床上,她們身體的契合是如此的完美,一次又一次,他霸道強勢,卻又溫柔到極致。

路遇琛大手來回的模著眼前嬌美的臉蛋,「你真的愈來愈美了,丫頭!」

「阿琛——」面對他突來的贊美,夏溪白皙的嬌顏飛上一抹紅暈,特別是她現在姿勢曖……昧地躺在他身下,與那張俊美臉龐是這麼樣的靠近。

本來她早就打定了主意要隱藏自己內心的情緒,希望在他們的這種關系里,保持一貫冷靜的表情,而且不多話,但事與願違,她根本做不到。

他對她……是不是多了那麼一點點的在乎呢?

夏溪一覺睡到日上三竿,中午十一點了,她起來,煮了點吃的,然後起來寫稿子。

到了下午兩點,她出門去超市買東西。

縣政……府辦公室。

路遇琛正在听副現長的匯報。

他的秘書敲了敲門。

路遇琛皺皺眉。「進來!」

秘書進來,恭敬地匯報道︰「路現長,一位來自j大的安小姐說是您的朋友,她要見您!」

路遇琛微微蹙眉,眼神望向秘書。

副現長一看這情形,立刻站起來道︰「路現長,我該匯報的也都基本匯報完了,先去忙!」

「嗯!」路遇琛點點頭。

副現長走出門後,路遇琛這才道︰「請她進來吧!」

「是!」

不多久,辦公室的門口走來一個縴細的身影,白色的大衣,白色的帽子,黑色的皮靴,立在門口,略帶著一絲猶豫和緊張,低聲︰「路哥!」

果然是安如靈!

路遇琛從辦公桌後,抬起了頭,看向安如靈。

「靈靈,你好!」他的語氣禮貌,人也站了起來︰「你回國了!好久不見!」

安如靈低頭又緩緩地抬頭,「路哥……」

她鼓起勇氣回國,也鼓起勇氣來吉縣,只是想為自己的人生再奮斗一下,她發現,舍棄不掉的,永遠是愛情,兜兜轉轉幾年,她還是忘不掉他。

可是再回首,他的身邊,已經有了別人!還來得及嗎?

「請坐。」低沉好听的男聲就這樣不急不徐地響起,路遇琛示意她坐在沙發上。

可是,她卻沒坐。

路遇琛走過去關了辦公室的門。

私人問題,他不想被外人听了去。

「路哥!」安如靈一雙大眼楮泛著一層薄薄的霧氣,那樣看著他。「那天我喝醉了,明生說你去了!」

「對!我去了!」他說的很平靜,仿若沒什麼不妥。

她就是一下子慌了,因為他去見了她,居然很快就走了。他不再留戀她了是不是?而這張容顏,暌違了太久,太久,卻雕刻在她的心底,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清晰。「路哥!我回來了,再也不走了!不回英國了!」

路遇琛神情一僵,繼而垂下眼瞼,走到了辦公桌前。「哦!」

他只是「哦」了一聲。

但,她還是心里猛地一提,因為她听出了他的情緒。只要他還有情緒,她就有希望,不是嗎?

安如靈不自覺地抿緊了唇,眼楮燃起一種希望,目光對上了路遇琛,只這麼一眼,依然是莫名心悸。可是,他不說話,一下子這樣冷場了,她不知道再說什麼。

而且這里是縣征服現長辦公室,所有的話,都不知道怎麼說。她也怕對他造成不利影響,畢竟她這麼冒然來找他已經很冒失了。

好半晌,路遇琛望著眼前的女人,她的臉色蒼白,像是長期營養不良一樣,人看起來很憔悴,依然有著楚楚可憐柔美。

多年不見,彼此都似乎很尷尬,半天找不到話題。

「回國那也很好,你父母不也是挺希望你回國嗎?!」他終于開口︰「對了,你怎麼過來吉縣的?」

「我——」安如靈一怔,道︰「我坐公車來的!」

他看看時間,「回去吧!靈靈,現在坐車也還來得及!」

「路哥?!」她低呼,錯愕地看著他,眼中開始聚起霧氣。

路遇琛想再說回去吧,可是看著她這樣子,話到嘴邊,竟開不了口,他欠了她一句話結束!當初回國,沒有說出口也舍不得說出口的結束,其實早已該說的都說清楚,只是沒有直白的說結束而已!他以為三年,早該結束了,但現在看來,安如靈並不認為是結束!或許,三年前離開時他心底也從來沒有希望真的結束過!

他看著安如靈,那雙他曾經愛極了得無暇清澈的水靈鳳眸,因為他可以清楚地在她眼中看見自己的縮影。可是如今看著,說不出得滋味,滄海桑田,再從心底翻出來,依然悸動不已,可是,有些愛,錯過了,還回得來嗎?

安如靈深呼吸,走到了他面前,微微抬起小臉,盯著路遇琛。

可能是她的目光太過炙熱,路遇琛回視于她。

停頓半刻,她終于鼓起勇氣,開口之言道︰「路哥,我以為我們從來沒有結束過!我回來了,三年,也終于知道我到底需要的是什麼!我有信心做好路遇琛身邊的那個另一伴!我想,沒有人比我更適合你,也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敢說,你完全忘記了我了嗎?如果你說你完全忘記了我,我會離開!但我篤定,你心里還有我,你沒有忘記我!明生說,你的家里,還留著我們在英國同居時候的一切東西,當初你帶著那些東西離開,現在還留著!我不信你完全忘記了我!」

聞言,路遇琛眼神僵怔,吃驚,有絲狼狽,仿佛被人戳穿了心事。

他已經很少回那個家了!

他在j大的家,聲威宿舍。這些日子,他一直跟夏溪在一起!

呃!夏溪!

「那只是我沒來及丟掉的!」他說道,聲音低沉。

「三年都沒來得及丟掉的嗎?」

路遇琛霎時面如死灰,注視著她,眼中凝著傷痛,隨之緩緩地別過眼。

「我很想你,路哥!很想很想!」

路遇琛只是呆呆的望著她,只能看見她嘴唇的蠕動,卻無法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他終于還是別過臉去。「我送你回j大!」

他說著不容拒絕,就往外走去。

她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腰。「路哥——」

路遇琛脊背一僵,嘆了口氣。「靈靈,我們結束吧!」

「不!我不要!」她搖頭。

「三年了,我等了你三年,可是現在,晚了!」他說。

「你身邊有了別的女人?」

「這與你無關!」他語氣理智而平靜。「我們的問題和任何人沒有關系!」

「不!路哥,我真的知道我該要的是什麼了!你身邊的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知道你真正的要的是什麼,而我知道了。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嗎?路哥?」

他後背一熱,感覺到有水漬滲入脊背,那是她的眼淚吧。

她從來不哭,可是她來找他,卻哭了!

「靈靈——」他抓過她的手,回轉身,對上她慌亂中奔流而下的眼淚,突然感到心疼。「我們回j大。這里不可以哭,不可以談話!ok?」

他帶著她,從縣征服側門進了縣征服宿舍,讓她等候在樓下的車庫外,他去車庫拿車。

等到車子開出來,她上車。

車子緩慢的拐出,從左側的道上駛向門口。

而他們誰都沒發現,右側的樓口,剛剛買了食材回來的夏溪,剛好看到了這一幕,她看到了安如靈站在車庫門口,看到車子,路遇琛的車子駛出來,看到安如靈上了車子,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當一下,她手里的袋子跌落。一瞬間回神,她才發現,不經意地掉了袋子。

夏溪深呼吸,只覺得呼吸都有點疼,莫名的!他,已經不需要她了嗎?

站在空蕩蕩的陌生的吉縣縣征服大院里,夏溪有種被遺棄的感覺。

昨晚她不該有所迷惘,甚至揣測路遇琛他是不是有那麼一點點在乎她的,從剛才看到的一幕,她知道自己又做夢了!

自嘲一笑,她拾起來袋子,上樓。

也許,她真的想太多了。一個情fu,想太多有什麼意思?她該做的是,得過且過!

回去後,夏溪依然安靜的寫稿子,寫有點感傷的散文。文思泉涌,一個下午,洋洋灑灑寫了一篇幾千字的散文。

這個時候,感覺有點餓了,她收起來,開始準備為饑腸轆轆的自己做飯。因為他沒回來吃飯,她想他晚上也不會回來吃飯了。她也沒做飯,她餓了一天,狼吞虎咽地吃了一碗面。接著,她去洗手間洗臉,看到鏡子里的自己怔了怔,臉色有點蒼白,感冒了,還沒好流落吧。

她又回到了客廳倒了水,然後吃了藥。

她怔怔地站在偌大的客廳里,驀然就想知道,此刻,他是不是還跟安如靈在一起?

她驀然就想問,此時的他在干什麼?

她回到房間拿電話。

她寫了一行短信︰你還回來吃飯嗎?

輸好以後覺得別扭而且假惺惺的,就像自己以什麼特別的身份來詢問對方此刻為何不回家,搖搖頭便刪了。

想了想又寫︰我們的交易是不是該結束了?

自己端詳了下,覺得這句更槽糕。當做不知道吧!鬧別扭說一些話都沒有意義,不如裝傻的好!

她搖頭又刪了。

第三句,讓她琢磨了半天︰「注意身體,別忘記吃飯!」

這一次,她也徹底被自己打倒了,她才發現自己骨子里就是賤!關心他做什麼?

刪了刪了。

最後她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寫︰「阿琛,開車注意安全!」

在鍵盤上輸到那「開車注意安全」六個字的時候,她想起了那場車禍,他雖然有驚無險,那是命大,最後她突然想起若是她寫開車,他一定會奇怪她看到了他開車,索性把開車兩字去掉,只說了阿琛,注意安全!

她的臉上掛起了微笑,然後下定決心選了這條,按了發送鍵!

消息提示,發送成功。

他是開機呢!

可是,消息發送成功後,她等待的時間里,

沒有回電話,也沒有回信息。

一秒、兩秒……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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