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請你別放肆 第116章

作者 ︰ 淑哦巴

「為什麼我會那麼恨女乃女乃?」他們到了後面的花院?厲幕嵐說道?「不僅僅是她曾傷害過我最愛的人?我親眼看過她怎麼對媽。言蕖錒 瞱蠂在你結婚的那天?她求過女乃女乃想要參加你的婚禮。她為什麼自殺?是女乃女乃逼的。」

「別說了?我不想听。」厲幕陽深吸一口氣?轉身就要走。

「小陽?為什麼你總是不願面對現實?」厲幕嵐在他身後叫住他?「我清楚的記得母親是如何求她?求她對你仁慈一些?成全你和白欣榆。你知道女乃女乃說什麼嗎?她說?除非你死?永遠不用看到這張討厭的臉?我就考慮成全他們。」

厲幕陽緩緩的轉過頭︰「這麼多年?為什麼現在跟我說這些?」

「當年?我告訴你有用嗎?」厲幕嵐冷笑?「那個時候的我們?沒有一個人是老太婆的對手。我們敵不過她的?敵不過。」

「其實你知道的?不是嗎?」厲幕嵐看著弟弟復雜的神色?「你心里清清楚楚?那個老太婆是什麼人?我一直以為你是為了女乃女乃情願讓媽不明不白的死掉?你知道嗎?小陽?比起你恨我?這些年我更恨你。你明明可以把那個老太婆折磨的很慘?可是你卻養著她?讓她還活的那麼舒服。」

「恨一個人真的那麼痛快嗎?」厲幕陽冷冷的反問?「這麼多年?你抱著恨過日子?很舒服嗎?」

如果是別人對她說這句話?厲幕嵐只會斥之以鼻。可是這會兒听到弟弟說這句話?她心里竟有幾分難受。她強笑出來︰「你不會也被白欣榆感染了?說出這種天真白痴的話。」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大家相安無事?那麼你也會相安無事。」接下來他已經不用多說?也不想再多說。

「現在我才知道?我誤會了你。」厲幕嵐追上弟弟?「你之所以不追究媽的事?不是因為你要保住那個老太婆?而是你還不想讓人知道?媽還活著。你情願讓白欣榆的母親去坐牢?也要守著這個秘密?我有沒有說錯。」

厲幕陽緩緩的再轉過身?看著眼前和自己流著相同血液的女人︰「厲幕嵐?你是不是認為我真的不會動你?」

「你不會動我的!」厲幕嵐得意一笑?「因為媽不僅需要你?也需要我。」

厲幕陽有時候恨自己的心軟?就像對這個唯一的姐姐?明明當年她做那些事?他仍無法心狠。而此時?他也不會真的對她做什麼?無論是父親還是母親都不會希望他這個唯一的姐姐做什麼!

「還有?如果白欣榆知道你其實也是那個放任她媽坐了八年冤獄的人?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厲幕嵐在走到門口時?再轉頭對他眨眼笑了笑。

厲幕陽氣極︰「你盡管試試!」

次日厲幕陽醒來推開窗戶時?便看到厲幕嵐推著席思蘭在花園散步?母女極是親昵。不過厲幕嵐對母親還是極好的?體貼照顧?席思蘭的身體也好了許多。

白欣榆也開始拆紗布?她的恢復的不錯?第一次下床的時候露出笑容?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只是在溫天擎再來找她時?她說她和要天賜去美國時?溫天擎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是厲幕陽的安排吧!」

「是?是他的安排。」她點了點頭?

「我猜到了?你去吧?你離開這里也好。」溫天擎對她一笑?「欣榆?把身體養好。」

她點了點頭?感受到了久違的太陽?她無比的沉醉。坐在長椅上閉著眼楮?感受到陽光落在她身上?很是舒服。

「有件事?我在想要不要告訴你。」溫天擎坐在她身旁問道。

她睜開了眼楮?轉頭看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我不是在查花詠琦的底細嗎?」他說道?「我查到她曾經在美國生過一個孩子?她生產的地方在天使育幼院。」

欣榆並不意外?這些花詠琦都對她說過?她等著溫天擎說後續。

「我應該跟你說過?我是在一件黑幫火拼案收養的青青?那對死亡的老夫婦就是在天使育幼院收養的青青。我查過記錄?如果沒錯的話?青青應該是花詠琦的女兒。」溫天擎艱難的說出這個事實?都不忍再看欣榆的反應。

白欣榆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怎麼也沒法去想?青青會是花詠琦的女兒!這麼可能呢?天大地大?在那一件出生的女孩兒那麼多?怎麼偏偏就會是青青。她的手掐進手心︰「你確定嗎?」

溫天擎點頭︰「我也很震驚?沒想到我一次心軟收養了青青這丫頭?她竟是花詠琦的女兒!」

「你打算怎麼辦?」她想起花詠琦說起自己找女兒的心酸經歷?她猶豫要不要告訴她。當年?花詠琦並沒有錯?她失去了女兒是她一生的痛?她明白這種痛?根本是常人難以去想像的。

「我還沒告訴青青。」溫天擎苦笑?「我還答應了那對老夫婦幫青青找她的親生父母?只可惜育幼院那邊守口如瓶?始終不肯說出青青的父母是誰?可是現在?知道了青青的母親是誰?我反而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告訴青青吧?讓她自己選擇。」白欣榆低低的說?「花詠琦一直在找青青?她並不是故意不要青青?當年大家都太年輕?很多事情根本都由不得自己選擇。」

「你說的對?我沒有資格替青青決定什麼?只能讓她自己去決定。」溫天擎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他眉頭還皺著說道?「但是有另外一件事?讓我又猶豫了。我發現一件更驚人的事情?花家的蓮花集團跟夏家在澳洲的澳夏集團有非常緊密的合作?這個合作已經長達四年了。另外?花詠琦也在曾澳洲工作過一年?她很可能認識夏允浩。」

這的確是一個極大的沖擊?花詠琦和夏允浩!這件事比她是青青的母親更加驚要甚至是可怕。「厲幕陽不可能不知道的!」

「其實企業和企業的合作很正常?你也知道花家現在主要業務就是花卉業務?夏允浩在澳洲在大片的種植園?那里氣候宜人?他給花家提供成品並不稀奇。」可是他們都知道?這其中肯定不是這麼簡單的。「至于厲幕陽知不知道?誰知道呢!」

「花詠琦是要找厲家報仇的?不過她主要對象是瞿文斌?她為什麼要跟夏允浩合作?她應該知道夏家和厲家的關系。」白欣榆慘白著臉?想到厲幕陽還把這個女人帶在身邊?她就不寒而栗。

「這也是為什麼厲幕陽這個時候要把你和天賜送出去的原因?他肯定沒有提過要花詠琦跟你們一起去?對不對?」溫天擎說道。

他是沒這麼說過?白欣榆是懂了?厲幕陽是要一個人打這場戰?所以要把她和天賜送出去。

「我們都低估了厲幕陽!」溫天擎嘆道?「只是現在他是什麼打算?誰也不知道。厲幕陽怎麼就敢把這麼一個可怕的女人帶在身邊?還帶回了家!」

「誰知道呢!」她輕吟?「青青的事?現在怎麼辦?」

「先緩緩再說?我不想青青受到傷害。」

她當然明白?青青從小在他們這些人中間長大?是非正義分的非常清楚?她的夢想就是成為像他們這樣的保全人員。她點了點頭︰「天擎?你先回去吧!我想想一個呆著?再曬曬太陽。」

他應了一聲?再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轉身離開。

她靠在長椅上?歪著頭看湛藍的天空?一眨眼?眼楮酸了。剛轉頭要回房間?便看到坐在旁邊的詹姆斯。

他對她露出大大的笑容︰「今天的太陽真好?不是嗎?」

她沒有說話?反而定定的看他。

「今天一大早醒來?突然腦子一片空白。等清醒了一些?發現自己特別想見你。」詹姆斯的雙手放在長椅背上?「耳邊好像听著外婆在叫我們的名字︰你們兩個又不好好在家里睡?也不怕被螃蟹咬斷了你們的腳丫子。一听到這句話?我就迫不及待想要見你?一秒都呆不了。」

她的眼楮越發的酸了?她幽幽的說道︰「我決定回來的時候就抱著三個想法?見天賜一面?看他過的是不是好好的。把媽媽從監獄里救出來?帶著她過點平靜的日子。找到你?希望你不要再錯下去。我現在才發現?我一樣也做不到。」

「我已經回不去了?欣榆。」詹姆斯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的小手緊緊握住?「從我進入夜色那一天開始?我就回不去了。」

「一切都是你自己選的。」欣榆淡淡的說?抽回了手?「你有選擇權?只是你自己放棄了。」

「跟我走吧?姐!」這一刻的他已經是白桓榆?他將她的手放在唇邊?「跟我走?我會照顧你?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對我來說?現在想要救出媽?我還做不到。把你拉回來?我也做不到。可是我要天賜好好的?只要我還有一絲力氣?我就要做到。」她的手觸到了他的唇?冰涼刺骨?「桓榆?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的弟弟。如果我想要別的?只會逼瘋我?也逼瘋你自己。」

白桓榆握著她的手收緊,眼眸里閃過一抹有狠厲︰「對你來說,厲幕陽真的就那麼重要?」

「厲幕陽?」她輕笑,「一切都不關厲幕陽的事,我只是不明白,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你們緊抓著不放呢!」

白桓榆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又笑道︰「難道你認為厲幕陽就真的那麼好?」

欣榆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讓她很不舒服。言嘎錒疙鑀燁「我沒有認為厲幕陽有多好,我甚至不認為我自己有多好。仔細想想,我也做過很多的錯事,我不想指責你什麼,桓榆!命運對我們本來就有很多不公,你受過的苦我也知道。可是桓榆,那個老太婆真的值得你做那麼多去恨,你去報仇嗎?」

「不是報仇,而是已經沒有選擇。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來找你,你不跟我走,你會後悔的。」

「也許,可是我知道即使將來我真的後悔,讓我重來一次,我一樣不會跟你走。」說完,欣榆靜靜的抽回了手。

「原來你真的不想要我這個弟弟了!」白桓榆眼眸里難掩的是憤怒和受傷。

她笑出了聲來,她看著這張臉,極其陌生的一張臉。而這張臉里面,藏著一個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靈魂。可是此時,這個靈魂也讓她陌生的根本無法去辨別。「是你放棄了你自己!外面風好像大了,我要進去了!」說完,她環抱著自己往回走。

「欣榆,很快你就會知道,厲幕陽他是一個比任何人都虛偽的男人!」桓榆在她身後留下了這句話。

她頓了頓,想到天賜病房時,看到厲幕陽跟著醫生從天賜的病房出來,她急忙走過去。

「厲小少爺最近病情穩定了下來,剛驗了他的血指數,發現居然有下降,這是一個好現像。」醫生這麼對厲幕陽說,「由此可見,病人的心情也是極重要的,讓病人一直保持樂觀開朗的心情,對他的病情有好處。」

白欣榆在一旁听了,松了口氣。

醫生也看到了白欣榆,對她笑了笑才離開。

她轉頭看厲幕陽,神情有些不自然︰「天賜沒事就好。」

「你恢復的不錯!」他能從她的臉上看到一抹紅暈,氣色也好了許多,「所以一拆紗布就到處亂逛得瑟!」

什麼都亂逛得瑟?白欣榆本來的好心情煙消雲散,她冷冷的道︰「我去看天賜!」

「天賜現在睡了!」他抓住她的手,溫熱的指月復觸到了她的肌膚,的確恢復的是不錯的,軟軟的女敕女敕的。

他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懷孕了!」

白欣榆怔住,小嘴微微張開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你說什麼?」

「你懷孕了,我剛從婦產科那邊拿到你的血檢報告,你懷孕三周了,這麼看來我們第一次做的時候就中獎了。」厲幕陽說完,將她勾到自己懷里,摟著她的腰往前走。

「你確定嗎?我、我懷孕了!」這個消息太刺激了,雖然她一心是想懷上孩子,可是突然听他這麼說,她有強烈的不真實的感覺。

「是,我不需要拿這個騙你。」他按了電梯,再抱她進去,「現在天賜的病情也穩定,你把護照給我,我給你們訂了明天的機票。那邊的醫院也安排好了,你好好在那邊養胎。」

「需要這麼急嗎?」白欣榆腦子里盡是懷孕這個振奮的消息,絲毫沒察覺她和厲幕陽有多親密。听他說明天就要走,不由的皺眉。

「難道你不認為天賜的病可以不急嗎?」厲幕陽冷冷的回應,出了電梯帶她回病房。

白欣榆沒話說了︰「那醫生有沒有說,我的寶寶現在怎麼樣?我之前還在泰國受傷,又被困在密室幾個小時,對寶寶會不會有影響?」

「這個要等孩子過了八周之後才能確定,你現在胡思亂想也沒有用。」厲幕陽自己又何嘗不擔心,但是醫生給不了他答案,他當然也給不了她答案。

「那……」接下來她問不出口,她想問,那還用做代孕手術嗎?可是始終沒有問出口,只是有些不安的看他。

「你的身體現在根本不可能做任何手術。」厲幕陽不用猜也知道她要問什麼,「那件事情,以前再說。」

她松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竟還在他懷里,她忙推開他︰「那我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東西,你跟天賜說了嗎?」

「等他醒來,我會跟他說。」他的眉頭皺了一下,「你只需要把身份證和護照給我就行了。」

「那些還是不在身上不是嗎?我還是得回去拿。」白欣榆突然覺得他的態度怪怪的,感覺這會兒的厲幕陽有點不一樣。

「我打電話讓溫天擎給你送過來。」厲幕陽說完,已經在拔溫天擎的電話了。

白欣榆狐疑,他在干嘛,她不過是要回家拿個東西,他好像很緊張似的。難道他害怕她回家嗎?

她伸手過去按住了電話說︰「厲幕陽,你在擔心什麼?既然我答應接受你的安排去美國,我就會做到。我不過回家收拾一下東西,不會跑掉,你需要這麼緊張嗎?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

「你認為你哪一點值得你相信,你什麼時候做過讓我覺得可以信任你的事情!」厲幕陽毫不留情的反駁她。

很好,她很清楚自己在厲幕陽心目中的地位。不能氣,不能傷心,最好什麼情緒都不要有。她說道︰「厲幕陽,我答應給你生孩子不代表我要受你控制,你更沒有資格干涉我的人生自由。明天去美國的飛機我一定會坐,可是今天下午我也一定會回去一趟收拾東西。」

厲幕陽知道,白欣榆根本就不是一個會乖乖听話的主兒,她除了跟自己做對,挑釁他,耍些小心計,她就沒做過一件可以讓她省心的事情。這會兒被她這麼嗆著,他火氣也冒出來,心想那天他怎麼就那麼瘋的救了這個女人出來。他應該上她在那個密室,凍死算了!

他本來是想給她一點教訓的,手一踫到她時想起她肚子里有了寶寶,只將她帶到了自己懷里,唇便印了上去,狠狠的吸住。

她是真的一下子傻了,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吻她,他們還在吵架不是嗎?可是她的唇舌被他佔著又吸一咬,卻隱隱的又帶著霸道的溫柔,她腦子還發著熱,手本來推打他的,不一會兒又軟了。只將手擱在他肩上,他坐到了沙發上,而她真的就跨坐在他身上,已經在回應他的吻。

許久許久,他們才放過彼此,互相看著對方。她的臉紅著,微微喘著氣。意識到不應該和他有這麼親昵的動作,想要起來又被他緊緊的摟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肩上說道︰「厲幕陽,你先放開!」

「你別動!」他的聲音沙啞低沉,手箍在她的腰上將她固定住,再深吸了幾口氣。

她馬上意識到他為什麼讓自己別動了,因為在自己的腿∼心處,熱∼燙的東正隔著薄薄的布料抵在那兒。她一身僵硬的大氣不敢喘一下︰「厲幕陽,不可以這樣,別忘了有寶寶。」

「該死的,我知道。」要不是因為她有寶寶,她身上的衣服早沒了。可理智是一回事,身體的反應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無法控制的渴∼望她的身體,甚至自己毫無知覺的就著這樣的姿勢在摩擦。

「你個瘋子!」意識到他在做什麼,她的臉火辣辣的。「你放開,听到沒有。」

他根本听不見她說什麼,只看到她微微紅腫的唇一開一合,水眸盈盈竟有幾分魅∼惑。他喉頭一緊,再次拉下她的頭吻上。白欣榆力氣敵不上他,其實反抗之心也不大強烈,當她的手被他抓到他褲∼內給他弄那東西時,她也只是象征的掙扎了一下。便真的順著他的手上下的弄起來,她微微咪著眼,能看到這個男人的反應。她發現這個男人即使身體到了極致的歡愉的時候,一雙眼眸仍深沉陰郁的讓人心顫。

也不知道哪里來勇氣,她也吻上他的唇,沒有他的幫助,她也利落的在弄著。很快她听到他粗∼喘的聲音,原來她也是可以學控他的情緒的。一股莫名的虛榮意氣充斥著她,她想看到他失控,而且是在她的掌控之下。她發現自己也是變∼態的,就這麼看著厲幕陽的反應,她不自覺的加快手上的速度,呼吸也跟著粗∼重起來,她感覺自己跟他一起爬上了高峰!

事後,他抽了紙給她擦手。她始終紅了臉,連看也不肯看他一眼。

他將她抱回病床∼上,蓋好被子︰「一會兒溫天擎會把你的東西拿過來,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記住了嗎?」

「厲幕陽,你怕什麼?」她有躺好側著頭問他。

「你認為我會怕什麼?」他淡淡的反問。

「那你有沒有騙我什麼?」她抓住他一手再問。

「你覺得我需要騙你什麼嗎?」他冷靜的不像話,只有黑眸中有一閃而過的慌亂。「有時間胡思亂想,不如好好想想把身體養好一點,生一下健康的孩子才能救天賜。」

白欣榆隱隱的,總有些不安,直到她听到手機嘀一聲是短信的聲音。她將手機拿過來看,這是一封彩信,沒有主題沒有內容只有一張照片。當看到照片時,她的眼楮睜在大大的,手微微的還在發抖。她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的血色,手顫抖的連手機都拿不穩。

當溫天擎進來的時候,白欣榆愣愣的將手機給他︰「你、你說你在夜色看到的女人,是不是就是這個女人?」

溫天擎拿過手機,這張照片拍的是厲幕陽送夏思蘭回家時,厲問天在門口接他們的情景,連花詠琦都被拍在里面。他點點頭︰「沒錯,就是這個女人,怎麼了?」

她突然笑了,笑了兩滴眼淚從眼角滑出來︰「這個女人是夏思蘭,厲幕陽的母親,那個應該在九年前已經死了的女人!」

溫天擎皺眉︰「夏思蘭?怎麼可能,這個女人看著也就三十多歲,怎麼會是厲幕陽的母親。你確定嗎?」

「我見過她,當年我見她的時候她就是這個樣子,一點也沒有變。」她跳下了床,顧不得換衣服就要出去。

溫天擎急忙追上︰「你要去哪兒?」

「我要去厲家,我要親眼看一看,那個女人是不是已經死了的夏思蘭。」說著,她已經跑到了電梯口,不等溫天擎人已經進了電梯。

溫天擎也急了,追到醫院門口才追上她,他一把將她拉回來︰「欣榆,你冷靜一點,不要沖動。」

「送我回厲家!」白欣榆根本沒有辦法冷靜,那個女人的臉對她的沖擊太大了,若不能親眼見到,她怎麼也無法相信那個女人還活著。

溫天擎將車開過來,白欣榆急忙上車。「你知道我媽是為什麼坐牢的對不對,你知道的對不對?可是大太太沒死,她根本就沒有死,而我媽還在坐牢。」

溫天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最重要的是當年夏思蘭的死,是不是厲幕陽一手安排。如果是,那等于他故布了一個煙霧彈,讓所有人都以為夏思蘭死了,然後送她出國。

「我終于知道為什麼他這麼急著要送我出國了,因為他怕我會知道夏思蘭其實還活著。而他還打算這麼繼續讓我媽蒙著不白之冤,繼續坐牢。」白欣榆要被這個事實逼的瘋了,她受不了這個,一點也接受不了這個!

「先什麼都不要結論,這個彩信是誰發給你的?為什麼會發給你?」溫天擎邊開著車邊安撫她,「欣榆,你要保持冷靜,不然很可能被人利用。」

她點點頭︰「你說的對,發彩信給我的這個人居心的確險惡,估計你就算查也查不到。」

「那也不一定,先到厲家再說吧!」溫天擎已經將電話發到另一邊去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到了厲家,他們先按了門鈴,當大門開了,溫天擎開著車進去。他們一下車,便看到花詠琦。

「溫先生,小陽不在家,你們有什麼事嗎?」花詠琦看他們來,微微的皺眉,跟他們說話不自覺的有幾分女主人的姿態。

「我們來是見大先生的。」溫天擎說道,「有點小事要跟大厲先生說。」

「厲伯伯現在不在家,你們有什麼事情可以透過小陽來說。」花詠琦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今天是不會放他們進去的。

白欣榆當然是非進去不可的,她要見夏思蘭,她走到花詠琦面前︰「听說大太太回來了,我想見見她。」

「大太太?」花詠琦疑惑的皺眉,「白欣榆小姐,你說的哪個大太太?厲伯伯自從蘭姨死後,就不曾再娶,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位?」

這個女人可真會裝,說起謊來眼楮也不眨一下。她看了溫天擎一眼,現在如果硬闖絕對沒意思,可是那個照片清清楚楚的顯示夏思蘭是回了這個家,當時花詠琦在場。她將照片翻出來給花詠琦看︰「那這張照片呢?別告訴我這個女人不是大太太夏思蘭?」

花詠琦看了看照片,她恍然一笑︰「白欣榆,你應該也見過大太太。這個女人跟蘭姨是長的有幾分像,可是她不是蘭姨,她不過是夏家一位遠房的佷女,她恰好回國,想念過逝的姑姑,來厲家住幾天罷了。你看這個女人的年齡就知道了,一看這個女人只有三十多歲的樣子,她怎麼可能是蘭姨呢?」

花詠琦說的有條有理,連一旁的溫天擎幾乎都要信了。可是白欣榆不信,且不論夏家有沒有什麼佷女,她都不認為厲幕陽會把夏家人帶回家。

「琦琦,發生什麼事?」突然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那邊花園入口處傳來,後面推著她的是厲幕嵐。

白欣榆站在那兒動也不能動,她見過夏思蘭也不過幾面,可是這個女人的面容牢牢的刻在她的腦海里。她美麗高雅的面容,這般溫和細軟的聲音。錯不了的,這個女人分明就是夏思蘭。她睜大的眼楮一步步走過去︰「大、大太太!」

夏思蘭目光落到她身上,眼眸里浮現出疑惑,然後緩緩的說︰「你、我見過你?」

「白欣榆小姐,你不覺得你自己太失禮了嗎?」花詠琦擋在面前,「這位不是你說的大太太,你請回吧!你有任何疑問可以去問小陽!」她明明叫佣人注意不要推大太太出來,厲幕嵐竟還把她推了出來。

「我是白欣榆,大太太,你還記得嗎?」白欣榆推開了她,她走到夏思蘭面前,半蹲體,「那個懷了小陽的寶寶,要和小陽結婚的白欣榆。」

夏思蘭眼眸里的疑惑一點點的散開,她的手突然落在她的臉旁︰「惠香?」

白欣榆笑了,她抓住夏思蘭的手說︰「惠香是我媽,我是白欣榆,惠香的女兒白欣榆。」

「惠香的女兒白欣榆?」夏思蘭自己默默的念了一遍,「你是惠香的女兒白欣榆,你有寶寶,你要生小陽的寶寶?」

「對,惠香的女兒白欣榆,我是白欣榆。」白欣榆的眼淚落下來,眼前的夏思蘭看著精神不太正常,她鼻頭發酸。

「你媽呢?」夏思蘭溫柔的一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哭。「惠香在哪里?」

她這麼一問,欣榆控制不住的全身發起抖來,她要怎麼回答。她的母親在牢里,所有人都以為你死了,她成了凶手,她因為你而坐了牢。

「白欣榆小姐!」厲問天走了出來,他站在夏思蘭身邊,握住夏思蘭的手對她溫柔一笑,才對她,「思蘭對過去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現在精神狀態也不太好,她不能受任何刺激。」

白欣榆站了起來,她看看他說道︰「我只想知道真相。」

「請進來吧!」厲問天讓厲幕嵐推著夏思蘭進去,他哄好了妻子帶欣榆到了他的書房。

「當年是我求你媽那麼做的。」厲問天緩緩的道來,「思蘭服毒之後,我也以為她死了。當時很是絕也絕望,我抱著思蘭離家,是想跟她一起死的。或許是夏家父子一早就安排好了吧,他們幫我甩掉了我媽的跟蹤,要帶走思蘭。夏文豪突然出現,他說思蘭沒死,他喂了思蘭另外一劑藥,思蘭果然有了氣息,只是當時她身體非常虛弱。夏文豪要求帶思蘭走,當時的情形為了保住思蘭,我沒有任何辦法!夏文豪帶走了思蘭之後,我就裝作去跳海自殺,被我媽帶回來。」

「就算是是這樣,也不用說是大太太被人謀殺,讓我媽來頂罪。」白欣榆帶著憤怒的質問。

「是我母親一定要你母來頂罪的,那個時候誰也阻止不了她做任何事情。我怕這件案子會拖下去,所以有讓你媽直接承認。事實上,你媽也知道思蘭沒死。」厲問天回答道。

「我媽知道大太太沒死?」欣榆根本無法相信,她明知大太太沒死,還要承認殺了人。

「你忘了嗎?你媽跟在思蘭身邊這麼多年,思蘭的每一件事都逃不過她的眼楮。在我住院的時候,她就有委婉的問我,思蘭的尸體在哪里?她說,思蘭服的見血封喉不是真的見血封喉,思蘭只是一時的休克假死。我這才想起來,思蘭在制藥的時候大多都是你媽在旁邊幫忙,你媽在這方面也相當于半個專家,她當然能猜出來,只是藏著沒說。」

白欣榆仔細想當時母親的反應,那個時候總覺得母親總是欲言有止,眼眸里閃爍著別的東西。

「後來思蘭又被認定為謀殺時,為了不再讓人對思蘭這件案子查下去,她就認罪了。」厲問天對惠香是有愧的,她為自己付出很多,這麼多年他不曾去看過她一次,到現在還要她為思蘭承受牢獄之災。

「你太過分了!」白欣榆對這個人還有幾分尊重,現在卻是滿滿的恨意,「你明知我媽對你是什麼心思?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她?她現在還在坐牢,背負著殺人犯的罪名,你卻和你的妻子活的這麼心安理得。」

厲問天眼眸里也浮現出痛苦︰「我沒有活得心安理得,思蘭現在過的並不好。前幾天小陽從美國請來的醫生給她檢查過,她有很嚴重的精神病,記憶常常出現錯亂,不能受任何刺激。當年我以為把她將到夏文豪手里,他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妹妹,沒想到的反而是讓她受很多很多苦,你根本無法想像的苦。欣榆,我們現在不公布思蘭還活著的消息,實在迫不得已。只要思蘭的病情好轉,我會讓小陽把你媽救出來。」

「你們太自私了,為了一己私欲可以毀掉別人的一生。」白欣榆怎麼也沒辦法去原諒這件事,母親的入獄是她最痛苦的事情,她以為母親不過是被陷害而已,她想像不到的是,這根本就是這些人的蓄意為之。

「我不會讓我媽白白的坐這九年的牢的,我一定要救她出來。」白欣榆眼眸里閃過一抹不容動搖堅定,她再也無法忍受母親再在那個監牢里多呆一天。

「你什麼也別想做,明天你必須跟天賜去美國。」厲幕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陰沉著臉走進來,對父親說道,「爸,媽在找你了。」

厲問天點了點頭,看了厲幕陽一眼才出去。

「我就奇怪,你為什麼這麼著急的讓我和天賜去美國。」白欣榆走到他面前,「原來你還藏著這麼無恥的心思,厲幕陽,當年你就知道你母親還活著,對不對?」

「是!」他回答的很干脆,「當年的決定,是你母親心甘情願,沒有任何人勉強她。」

「好一個心甘情願!」白欣榆冷笑,「是不是厲家人都這麼無恥,這麼冷血無情,利用了別人,傷害了別人,還可以冠冕堂皇的說是人心甘情願。厲幕陽,為什麼你們可以這樣來欺負別人!」

「你先冷靜一點,你不要忘了,你現在有了身孕。」厲幕陽對她的指控不置可否,反而擔心她因為太激動而傷到肚子里的孩子。

「哈,我現在對你厲幕陽唯一的利用價值大概就是孩子了吧!」白欣榆冷笑,「不對,這也是我心甘情願的,天賜是我的孩子,我要救天賜。呵呵,呵呵!我媽也是,因為愛著你爸爸,所以任何犧牲也是心甘情願的。這就是厲家父子的厲害之處,真讓人佩服!」

「白欣榆,你在污辱你自己。」他的冷然掛不住了,所有的情緒僵著也有崩塌的危險。

「厲幕陽你放心,明天我會乖乖的去美國的。我還是太天真了,我天真的還想回來查明真相,還我媽一個清白。厲幕陽,我第一次跟你說這話的時候你是不是在心里笑我。白欣榆這個女人,當年那麼蠢,沒想到現在仍然這麼蠢。真相是什麼,就算知道真相又怎麼樣?我媽還是要坐牢,她是殺人犯,我是殺人犯的女兒!」她說著,神情渙散的出去。

走到門口,她又停下來回頭看他︰「在我們最相愛的時候,在我為我媽坐牢而痛苦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了你媽沒死,是不是?」

他回頭過看她,回答︰「是!」

白欣榆醒來的時候餓的慌,而且外面漆黑一片。午濾尕瘕好一會兒她沒弄明白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定楮一看,才發現是在天擎的家。她坐了起來,一開燈已經是晚上九點了。興許是今天下午發現的事情太多,她也累了。這一覺睡的特別有扎實,深吸了口氣,開始起床。

穿衣服的時候發現手機黑成了一片,她猜想是天擎給她關的。開了機之後,嚇了一跳,有十幾通的電話,全是從醫院打過來的。欣榆想起自己回到這里睡都沒有跟天賜說,一下子大驚,忙按通了天賜房間的坐機。

「終于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兒子了?」電話那頭是厲幕陽的聲音,譏諷的聲音隱隱的還含著怒氣,「你知不知道天賜一個晚上都在找你,他害怕的都哭了。」

她心一緊,握住電話問︰「天賜呢!」

「剛睡著,我哄了他很久,告訴他你們明天要去美國的事情,你回家整理東西。」厲幕陽也冷靜了不少,「白欣榆,我希望你以後做什麼事情,能有進有退,和條有理。無論你要去哪兒,消失多久,至少你得讓天賜知道。」

「我知道了,我馬上回醫院。」她現在不想跟他多說話,聲音也冷淡了不少。

「不用了!」察覺到她的冷淡,他的口氣更加惡劣,「今天晚上我會在醫院陪天賜,明天你直接去機場就行了。」

「好!」白欣榆還想說什麼,可是實在不想跟他分辨糾纏,所以很利落的答應。

一時間兩個人都安靜下來,厲幕陽胸口緊緊的,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沒什麼事,我先掛了!」白欣榆說完,把電話掛了。她胸口還壓著一口怒氣,一提厲家,一听到厲幕陽的聲音,胸口就堵的慌,實在是難受。穿好衣服出去,她餓了,打算下樓給自己煮碗面吃。

「醒了!」溫天擎正坐在樓下,溫柔的微笑看她,「青青給你煮了粥,還濕了菜在廚房,你應該餓了吧!」

「青青睡了?」想著讓青青給她做飯,她小小的有些內門外。雖在以前在天擎的時候青青就常給他們做飯。

「嗯!」溫天擎看她下來,他在走廊留了昏黃的壁燈,這樣的她這麼走下來,寧靜而美好。「我想讓青青跟你一塊去美國。」

白欣榆有些費解︰「你讓青青跟我一塊兒去美國?」

「是,欣榆,相信我青青跟你們一塊走是有好處,至少她極少會需要我們來照顧,對不對?」溫天擎看她皺眉,便說道。

「是她自己提議的嗎?」白欣榆苦笑,「或者你也想支開她,避免她跟花詠琦接觸?」

「被你看穿了!」溫天擎無奈的笑了,「我在想,我們查到的事情說不定花詠琦遲早也會查到。先讓青青避開一陣子,讓我想想該怎麼做,該怎麼跟青青說。」

「最終還是要跟她說的,她有權知道。」白欣榆從廚房去拿吃的,溫天擎也跟了進來。

溫天擎不應話,算是認同她說的了。

「厲幕陽打過電話給你,說天賜急著找你。我看你睡的沉,就沒有叫醒你。」他幫著她拿熱的菜出來,到客廳一一擺上。

「我給她回過電話了!」欣榆的臉色不變,表情淡淡的,顯然不想再談這個話題。

「我等一下收拾東西直接回醫院,早上你送青青有到機場跟我們匯合,好嗎?」喝下一碗粥,她這麼對他說道。

「好!」溫天擎還是很擔心她,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欣榆,放輕松一點,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緊。」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現在唯一想的事情,就是快點把天賜的病治好。」她用力的吃著東西,主要是真的餓的不行,而且她想到了寶寶。她都這麼餓了,寶寶肯定更餓,她得我一點。于是她把把菜全部吃掉,把粥也全都喝掉。深吸了一口氣,很滿足。

「我來收拾吧,你去收拾東西。」溫天擎從她手里拿過碗筷對她說道。

她感覺的點頭,這才緩緩的上樓。

她不知道,在厲家正經歷一場風暴。

瞿文斌的書房在一天之內就全部處理完,隔牆被敲掉。放了她的床和梳妝台還有一個大衣櫃。她在夏思蘭住進厲家之前就已經被請進了這個裝修過的書房,以至于她是晚上還能聞到一股裝修的後的香氣,還有那個在這里睡了幾十年的男人的味道。

她覺得很安心,睡的非常踏實。

可是第二天,她房間的門被推開,給她端飯進來的是厲幕嵐。厲幕嵐極少進這個書房,看到老太婆戴著眼鏡坐在窗前看書,她笑了笑︰「女乃女乃,這麼悠閑,看什麼書呢?」

瞿文斌知道這個孫女恨她入骨,現在她被小陽軟禁在這里,她會來示威得意非常之正常。她表情淡淡的,只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到厚實的書上。

「紅樓夢?」厲幕嵐看到她在看什麼書,笑的更歡實,「女乃女乃,你是想再溫習一下王熙鳳那些整治人的手段麼?嘖∼嘖,現在恐怕是遲了!你沒想到吧,你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被我哥軟禁在這里,就是會再多的手段心機已經沒有了。你注定要老死在這間房子,永世不能翻身。」

瞿文斌仍不理她,在她看來,厲幕嵐跟她不是一個級別的,跟她說話是浪費口水。

看她仍不動聲色,厲幕嵐怒氣一涌而上︰「女乃女乃,我來是想告訴你一個消息。」

瞿文斌抬起了頭看她︰「小嵐,從一開始你就沒有資格跟我做對,你說什麼,做什麼都不可能影響到我!」

「是嗎?」厲幕嵐湊到了她耳邊說道,「你知道昨天下午誰回來了麼?是我媽,我哥把我媽接回來了,我媽沒死!」

這個消息對瞿文斌來說確實強大而震憾,因為她的臉色馬上變得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她睜著銅鈴大的眼楮看著厲幕嵐︰「你在胡說什麼?」

「怎麼,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厲幕嵐看到瞿文斌的反應,極是得意的笑了,「我哥沒有告訴你嗎?我媽當年根本就沒死,你還費盡了心思冤枉白欣榆她媽殺死了我媽,你上當了,上了大當。」

瞿文斌的手握著扶椅,一臉的失神︰「你騙我,不可能,我親眼看到她死了的,她不可能還活著。」

「女乃女乃,你太意了!」厲幕嵐的手落在她的肩上,一副為她不甘著急的模樣,「你忘了我媽是做什麼的嗎?你忘了你把她關在她房間這麼多年,讓她為你做的事情嗎?調制一點假毒藥,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難,女乃女乃,你說是嗎?」

瞿文斌咚的傻住了,她沒死,那個女人居然沒死。而且現在還住在這個房間里,怎麼會這樣,她不信,絕不相信。

「怎麼,女乃女乃,你害怕了嗎?」厲幕嵐等這一刻等的太久了,她真的要牢牢的記住這一刻,「別怕,我媽不是你,她連一只螞蟻都不忍心傷害,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信?」瞿文斌很快恢復冷靜反問她,「我親眼見她死的,驗尸的還來驗過,她的心髒停止了跳動,她不可能還活著。」

「到這兒來,女乃女乃!」厲幕嵐將瞿文斌一把拉起來,這個老太婆現在身體虛弱的根本掙扎不了,就被她拖到了窗邊。她一把將厚重的窗簾拉開,外面的陽光照進來。「看看下面,看看下面跟我爸在一起的女人,是誰?」

瞿文斌習慣了長年將書房的窗簾拉的嚴實,這麼一拉開許久不見陽光的她只覺得一陣刺眼。她下意識的別過了頭,緩緩的才睜開眼楮。她真的就往下看,在那一邊白亮的光線下,她看到一個女人,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女人。瞿文斌整個人都僵硬住,她對識人有驚人的本事,有些人只要一個影子她就能認出。比如樓下的這個女人,只需要這麼一個朦朧的影子,再不需要看太多,她就可以確定她真的是夏思蘭。

「認出來了嗎?」厲幕嵐感受到她身體的變化,在她臉上的笑意更深,「看清楚了嗎?那個人是誰?我告訴你,她現在很開心的在家里生活。她和我爸住在樓下,非常的恩愛。昨晚上我經過他們的房門外,發現他們房間還亮著,我媽和我爸耳鬢廝磨,有無數的悄悄話要說,非常的幸福。」

瞿文斌的眼楮緊盯在樓下,她看到兒子在對著那個女人笑,那個女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兒子突然蹲下了身,親了那個女人的臉頰。那個女人馬上笑的很燦爛,親了兒子一下。她甚至感覺那個女人分明在看著自己,那笑容非常之得意。

「女乃女乃,你很冷嗎?你怎麼全身在發抖?」厲幕嵐臉上露出的笑容是瘋狂的,她太清楚這個老太婆有多麼痛恨厲家人的幸福。她破壞了父親的幸福,破壞了她的幸福,破壞了小陽的幸福。在她以為她成功了之後,她最不能忍受的便是看到自己的兒子重回了她痛恨的女人身邊!

她緩緩的轉過頭來,看到厲幕嵐瘋狂的笑臉,然後她緩緩的也笑道︰「她回來一定是另有目的,難道你認為他們可以幸福很久嗎?小嵐,你太不孝了,你爸這些年受的苦已經夠了,你們居然還讓這個女人回來折磨他!」

「是不是他們的幸福閃到了你的眼楮,別擔心,以後我會天天來看你,告訴你他們做了什麼,有哪些開心的事情。午濾尕瘕」厲幕嵐一把將她松開,看她沒站穩摔在地上,她一點也沒有扶的意思,「你就慢慢享受吧,老太婆,你的報應已經來了。」

厲幕嵐出了書房的門,厲幕陽新請的女佣面無表情站在門口︰「大小姐,少爺不喜歡有人去看老夫人!」

「沒關系,你可以跟他匯報,就說以後我打算天天跟女乃女乃請安。」厲幕嵐根本不把這個小女佣放在眼里,「對了,老太太剛才摔倒了,你可以進去看一下,但願她沒有摔斷腿。」

厲幕嵐從書房出來,一轉角便看到花詠琦正看著這邊,花詠琦只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回房間去了。

從那天以後,厲幕嵐天天都會到瞿文斌的房間,跟她說會兒話。

就連今天白欣榆來跟厲幕陽對質,她都一一告訴這個老太婆。

「告訴你哦,原來當年我哥,我爸都知道我媽沒死,是我爸把她送出國的。王惠香的認罪,不過是他們騙放的煙霧彈而已。想想看,你平生最在乎的兩個男人,居然聯合起來騙你。這種感覺,是不是很棒。」厲幕嵐知道這幾天瞿文斌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她要看著這個老女人一天天瘋掉,一天天崩潰。她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瞿文斌呼吸急促,現在厲幕嵐每天都會進來,強迫她看兒子和那個女人在花園恩愛的樣子。她每次都會挑好時間,在厲問天推夏思蘭出去散步時,她就會進來強行拉開窗簾,將她拖到窗邊逼她去看。

「對了,我現在才知道,原來在這間房曾經發生過很美妙的事情。听說你曾經在這里殺掉了我們的祖父和他的小女佣,你把小女佣扔在後面的花園,把祖父囚在這書房的後面。怎麼樣,現在你天天睡在這間房,爺爺和她的小女佣晚上有沒有來看看你呢?」厲幕嵐看她連嘴唇都發白了,身子瑟瑟發抖,一時間非常之暢快。

這一句話就扣在瞿文斌的痛處,她突然臉色變得紫紅,眼眸露出前所未有的凶狠。午濾尕瘕也不知哪里來撂氣,她拿著手邊的拐杖就打在厲幕嵐身上︰「我告訴你,死丫頭,沒有人可以贏得了我瞿文斌,你以為她現在回來就能贏嗎?我讓你跟我對對,我讓對我放肆!」

厲幕嵐完全沒有想到,老太婆居然有力氣推開她,而且有力氣打她。她這一棍又一棍的打在身上,疼的厲害。她在一扭頭,看到瞿文斌眼眸里的陰霾狠厲,天生對她的懼意涌上來,她下意的閃開來逃了出去。

趕走了厲幕嵐,瞿文斌精疲力盡的坐在地上,她突然笑起來,這麼笑著笑著,眼角竟還笑出了眼淚來。小陽是故意的,他把他母親接回來,就是要告訴她,她已經不能掌控一切。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之下,小嵐天天來找她他肯定是知道的,可是他放任小嵐這麼做。他這是在報復她,原來連她最疼愛的孫兒現在也在報復她。

晚上,瞿文斌一直在噩夢,冷汗滲滲的。等她一睜開眼,便看到了一個白色的影子立在床頭。那影子穿著的是厲家有以前白色的女佣服,一頭長發垂下來,看不清她的臉。她猛的坐起來問︰「你是誰?」

「我也不知道我是誰?」那影子幽幽的聲音傳來。

瞿文斌如遭雷擊的睜大眼楮,她死死的盯著那個影子︰「誰派你來的,讓你來裝神弄鬼!」

「我也不知道,有人引我來這里,說我就死在這里,說我在這里可能以找到老爺!」那白鬼的影子竟開始移動,頭微微的抬起來,露出一張極其蒼白的臉。

瞿文斌在看到那張臉時臉一下子蒼白如死灰,饒是像她這種見慣了大世面臨危不懼的人也開始發抖。她聲音越發的尖厲︰「別以為這樣裝神弄鬼可以嚇到我,是誰派你來的,花詠琦?厲幕嵐?還是白欣榆?」

「你是老夫人?」那個影子移到了床頭,「老夫人,你變了好多!老夫人,你可以告訴我老爺在哪里嗎?二少爺呢?二少爺在哪里?」

「你是人是鬼?」瞿文斌死死的盯著這個影子,「我根本不認識你!」

「老夫人,你怎麼不認識我了呢!我是影兒啊!二少爺好嗎?老爺在哪里?」那個影子一臉不解的持著她,「你怎麼不認識影兒了呢?老夫人,我不是要見老爺,也不是要見二少爺,我答應你不見他們的,我不會見。」那張臉突然移她越來越近,「我只想知道他們在哪里?老夫人,你知道嗎?我漂蕩了太久太久,我進了閻王殿,閻王說我是無主的鬼,不可以投胎。我從那兒逃出來,有人告訴我在這里可以找到我的主,你告訴我,老爺在哪里?」

「你听著,有我在你永遠都別想見他們!」瞿文斌死白的臉變得極是可怕,「像你這種賤人,活該無主,活該永世不得投胎。勾引主人,私懷孽種,人神共憤!」

那個影子的臉色突然也變得極是開怕,眼楮里布滿可怕的血絲,臉色蒼白的近乎猙獰︰「老夫人,老爺說,每次看到你都倒足了胃口,他討厭看到你這種虛偽丑陋的臉。你看你,現在滿臉的皺紋,就算老爺看到你,也不會認識你!」

「你根本就不是影兒!」瞿文斌伸出手要去抓這個影子,卻被有那個影子躲開來,「快說,你是誰?誰派你來的!」

那個影子笑了︰「你怎麼不知道我不是影兒,老夫人,你已經害死了我一次,還想再殺死我一次嗎?」

「如果可以,我一定殺死你。」瞿文斌已經毫無懼意,她穿著睡衣下了床,「像是你不是影兒,影兒那麼怕我,她就是變成了鬼也不敢來見我。更不用說,她根本不是叫我老夫人。你到底是誰,你穿著她的衣服,這裝成她的樣子,連聲音都這麼的像,你到底是誰?」

「你猜猜我是誰?」影子一會兒移到窗邊,「你說我不是影兒,那我到底是誰呢?或許我可以從這下面找到影兒?」

瞿文斌追了過去︰「我告訴你,無論是人是鬼,我都不會怕。你敢進我這個房間,今天我就讓你出不去。」

「你確定我出不去嗎?」那個影子突然已經移到了門邊,突然門被打開,她馬上消失了。

瞿文斌毫不猶豫的跑了來,追了上去。她步履狼狽,臉色蒼白。下樓時只听到咚咚的聲音,她一路追出了門口。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影子進了對面的房子,她抬起拐杖指著對面,嘴唇發白瑟瑟發抖。

「媽!」厲問天听到了動勁,披著衣服出來,看母親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你在這兒做什麼?」

「有個人裝神弄鬼,跑到對面去了。是白欣榆,是白欣榆搞的鬼。」她說著,已經跑了出去,她一個要找到那個裝神弄鬼的東西。敢嚇她瞿文斌,她絕不會輕易的饒過。

「媽!什麼裝鬼!」厲問天也跟到了門口,一回頭厲家的整個屋子的燈亮了。厲幕嵐嘴角含著得意的笑容看他,壓根是看好戲的樣子。

花詠琦也穿了衣服下樓︰「花叔叔,發生什麼事?」

「我媽跑到對面去了,馬上給小陽打電話。」他說著也跟著出去。

白欣榆後來一直睡不著,她本來是收拾好東西要去醫院的,後來青青睡醒了,抱著枕頭來找她,想找她睡覺。她一時沒忍得下心,想著厲幕陽在醫院,應該沒事,便抱著青青睡。可是當感覺到有人進了屋子,她和青青就睜開了眼楮。

「欣榆媽媽,你感覺到了嗎?有人進來了。」青青在她的懷里輕輕的說。

「我知道,你繼續睡,別怕我有在。」欣榆在她耳邊輕輕的說。

青青才不會怕,她自小跟在他們身邊,很多大場面都見過。只是她睜開眼時,便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站在床頭。她坐了起來︰「你是誰?干嘛跑到這里來?」

「我是鬼,你不怕嗎?」那個影子笑了,輕輕的說道。

「其實我也是鬼哦!」青青失笑的跳下了床,「我在只有三歲的時候就死在一場爆炸里,是欣榆媽媽看我無可歸依,把我養在身邊呢!」

白欣榆也早就醒了,她也笑了︰「青青,別嚇壞了人家。」她听到了外面有聲音,似乎有人在按他們這邊的門鈴,「身手不錯,這麼精準的就找到我的房間,還能把對面的人引過來。」

「姐姐,你今年多大啊!」青青走到影子面前,「你怎麼影子呀?鬼是滑影子的,你看我就沒有影子?」

那個影子看著這個小小的身影,看她笑的極燦爛,卻讓她莫名的有寒意。一看青青真的沒有影子,一下子臉色大變,很驚恐的看她。

青青的開心的對白欣榆笑道︰「欣榆媽媽,原來鬼也會怕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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