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穿成荻野千尋 44戰國風華

作者 ︰ 狂洌姬

暈倒了麼。『**言*情**』是太累了吧。

眉眼妖冶的少年臉上風流快活的笑一收,只信手一揮,玉色肌膚上就有血色深衣似罌粟般驀地綻開;他身形一瞬,衣袂舒展如夜之流火,姿態輕盈地把人攬住,就如接住那風中蹁躚而落的蝶——

「嘰嘰嘰嘰嘰!」金子驚得整個叫了起來,瞪大了蜂蜜色的眼楮淚汪汪地拼命想伸小爪子撓他;酒吞只冷眼一瞪,小金子就被嚇得可憐兮兮地倏一下鑽到了千尋的衣袖里,只露出一條細細的小尾巴露在布料外搖晃著——

討厭的家伙。以前搶自己的食物,現在還要搶自己的大朋友!討厭他!討厭他!小猴兒委屈地在女孩的衣袖里嗚咽著,拼命拿尾巴努力抽向「討厭鬼」的手,力道卻比搔癢癢還不如。

這可笑又可憐的一幕並沒有讓酒吞笑出來——金子能作為她的寵物得到全心全意的疼愛,他看起來卻是永遠都不可能了。紅衣的神明只是怔忪著,連像以前逗弄小姑娘時那樣去吃吃她的豆腐的**都沒有了,像座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地看著懷里的人,任她的寵物不疼不癢地抽著自己的手臂。

她大概,是不會原諒自己的吧。男人神色淡淡。他知道的,這樣善良脆弱得仿佛一捏就碎的女孩子,一旦下定決心卻是比誰都決絕呢——

是啊,無法長存的一時情動只能被稱作愚蠢。上個五百年之終,她選擇不听解釋便離開不正是告訴了自己,她已徹底從他一手捏就的虛假美夢里醒過來了麼?而捏出這個夢的自己反倒作繭自縛了,這真可笑。

「……噗。我說啊,酒吞。搞出剛才那麼一出驚悚的鬧劇,只會讓女孩子更討厭你吧?」

即便不計那戰國年間的幾十年,也算得上是久未出現在千尋生活中的天狗突然搖著扇子從虛空里跨出;秀麗的少年忍笑側身往神社的神樹一靠,異色雙眸里閃過戲謔的光,「再加上以前的事情,你是硬生生把好感度刷到負了呀。」

「哼。又是你這小矮子愛說的蠢話。本少爺怎樣還輪不到你來評論吧?」酒吞聞言,仿似瞬間活過來般瞬間月兌離了死氣沉沉的狀態;他的眉極戲謔地挑了起來,左手抱著人,右手只在夜風中憑空迅速一抹,就見電光樣虛影一閃過後啪啪兩聲,異色雙眸的少年就開始滿地亂跑,委屈地捂著頭慘兮兮地叫了起來,那向來如淨水之蓮般優貴氣的形象全都被這好一番上躥下跳跑沒了——

「喂你這變態!我身高哪和你過不去啦!還有我說的是實話吧?別敲了,別敲了!嗷,不許敲!」可憐的天狗少年狼狽地躲避著酒吞毫不留情的爆栗,清秀的面容憋得痛紅,「再敲長不高我可唯你是問!還有紅葉,別躲在一邊看我笑話了,」他急道,「快阻止你家情商負的主上,讓他別老犯傻啊!」

「為何要阻止?你活該呀!」柔媚得能讓人渾身酥軟的女聲嘻嘻笑著應了話,「我倒是能理解主上大人,與其被人從此視若無物,不如讓她惱恨自己。疑惑得多了,記掛得多了,感情也許就慢慢變質了呢。」隱在黑暗里的紅葉言罷抿了抿唇,眼里卻並沒有笑意——

是啊。她了解自己的友人。愛的反面可從不是恨,而是不愛不恨,從此再不投予半分目光,半分思緒呢。

酒吞聞言連稍微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也不曾,只是用修長而蒼白的手輕撫著懷中女孩雪一樣慘白的臉,在嘴角舒展出了極輕極緩的一笑——她睡得可真香啊。『**言*情**』為什麼方才的眼神里沒有露出對他的恨意呢?他倒真寧願事實是那樣的,而不是那種讓人痛恨的,就好似他和一棵樹並沒什麼區別般坦然的眼神。

終于自夜色中撥開繁茂枝葉帶著螢火出現的艷麗女子見此,不禁露出了不忍而又嘲諷的神色。

這是何必?做都做了,如今倒擺出這幅姿態?

紅葉心底不屑著,可最終仍沒說什麼。她只是以袖掩唇掩去了那些不願吐出的話語,一雙春水也似的眼含著復雜的情緒覷向酒吞和他懷中的人——她那不懂憐香惜玉的主公大人啊,不正是如此丟了心麼?每次他都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只除了她那可憐的被當做犧牲品的友人。而後一個五百年過去,兩個五百年過去,所有的謀劃最終都只留下一個遺憾,那個連她都受其感動與之交好的女子。只不知他當初到底是從哪來的底氣,覺得阿蘭會願意等他听他解釋諒解他做下的一切行為,而後最終能把天下美人都攬于懷中——她紅葉還是織田家家督的時候,可是始終不曾有過這樣的奢望呢。

要得到什麼就必會失去什麼,這本是再公平不過的事了,當初的他怎麼會還那麼天真,認為總有個人會在那里等著自己呢?現在這可是現世報了。當然,她的報應也早就來過了。

阿市轉世後再認不得自己。那個男孩對自己無怨無恨,即便擦肩而過時她撞掉了他手中物件,她致歉後得到的也只是一個禮貌而疏遠的「沒關系」。他病的時候,自己也沒有勇氣去對他說「我能治愈你」,只是默默地守著他,直到他康復為止。

啊啊,算了。本就殊途,強求無益。

紅葉自嘲地笑。現如今那個孩子過得很好,自己也沒必要再去打擾他。

夜風涼了起來。沉默的空氣壓抑得簡直讓人窒息。

「咳咳!」天狗少年轉轉眼,單腳往後退了半步,尷尬地把扇子一揮遮住半張臉清了清嗓子,「好啦,小小姐已全須全尾地回來了這一點,在下已確認完畢,可向父親大人匯報了。那麼,鄙人就先行離開……」

千尋感覺自己做了一個非常、非常長的,讓她筋疲力盡的夢。

她明白這是夢,卻沒法從里頭月兌出身來,只感覺有溫熱的水滴不停地落到她臉上,一滴接著一滴,卻既沒哭泣的聲音,也沒哭泣的抽動,那個人只是一直抱著她,安靜得簡直讓她開始疑惑那些落在臉上的是不是只是天氣驟變落下的雨了。

好後悔……

那個人的心跳在這樣悲鳴著,像是一再也無法高亢起來的挽歌,又像石頭落在空寂不見天日的谷底所蕩開的沉悶回音,極緩慢又極鑒定地逐步邁向著那死寂的終結。

是誰呢。千尋想要睜開眼卻不能,只能本能地在心里勸慰對方。

她已經……不想再看到誰流淚了啊。無論遇到什麼事,總會有希望的不是嗎。

所以,不要哭。至少,不要一個人躲起來哭……多個人商量總會好些的啊。

——答應我,好嗎?

第二天上午千尋醒來的時候,整個日暮神社簡直稱得上雞飛狗跳——

「犬夜叉!!!坐下!坐下!坐下!!!」黑黑眼的少女才剛半睜開惺忪的睡眼,耳里就鑽進了這家的女兒戈薇中氣十足的怒吼聲;那分量十足的怒火夾雜著某些讓房子出簌簌搖擺的動靜,簡直要把房子都掀起來了,「我叫你安靜不要吵到客人,你沒听見嗎!!!」

「嗷!喂喂戈薇,太陽都曬**了還遷就她干什麼啊!再說了那家伙當初可是把我嚇得暴走了——喂!別揪我耳朵!」那個听起來就精力過于旺盛的男聲嗚地嚷嚷得比對方更凶,「我可是整整五十年沒見到你了,就不能對我好點嗎!」

「……那也給我閉嘴!」戈薇的聲音帶上了鼻音,音調忽是低了下去,「安靜一會吧,你就是能安靜地就這麼讓我抱一會兒也好啊…………」

好吵,這是什麼……

女孩睜著黑色的大眼楮迷茫地望著天花板上貼的石膏線疑惑地看了好一會兒,在榻榻米上用力眨了一下眼,然後不可置信地從被子里彈坐了起來——她看見穿著睡裙的東久世正捂著嘴抽泣著抱著腿把臉埋在里頭坐在她身側。金子在打著呼嚕肚皮朝上做著香甜的夢,從窗口處鑽入的太陽的味道又暖又清新,還有這久違的,屬于現代的裝潢——

她回來了!她是真的回來了!

千尋喉嚨里嗚咽出了破碎得不成調子的低泣;神經繃得緊緊的東久世听到動靜一激靈抬起頭來,她睜大眼楮捂著嘴定定地看著千尋好一會兒,終于憋不住哇一聲哭了出來——

「千尋你這笨蛋!笨蛋笨蛋笨蛋!」這個明顯憔悴了的漂亮女孩子大聲哭著,綠眼楮瞪得老大,淚水從里面掉出來,把眼底下睡眠不足所導致的青黑一片沾得更加狼狽,「你這個大笨蛋!」黑綠眼的少女哽咽著抱著友人哭得上氣不接,「為什麼要招惹那種危險的家伙,我擔心死你了!」

啊,是小晴。真的是她……

千尋眨眨眼,伸手模模友人手感很好的黑,含著淚回抱住對方開心地笑了起來︰「我回來了,小晴。見到你真好。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

東久世哭得更凶了。

「混蛋……你不知道我有多怕你像荻野目那樣……」東久世斷斷續續地著說著,嗚咽突然和哭聲一起卡了個殼;然後她帶著驚嚇的表情觸電一樣掙開了千尋的懷抱,跑到洗手間開著水龍頭嘩啦嘩啦地洗了好一會兒臉。再回來時,這個有著碧綠貓眼的少女已經不再抽噎了,她只是紅腫著一雙眼帶著睫毛上沾著的潮濕水汽,撒嬌一樣把千尋拽起來往洗手間推去——

「快洗漱一下!」綠眼楮的女孩子臉紅紅的,頭一扭,努力想要伸手遮住自己狼狽的模樣,「你還沒吃早飯呢,肚子餓了沒?」

「等等,小晴……」千尋被推得有點踉蹌;她回過頭,遲疑片刻終于還是地喚過了友人,「我昨天的衣服是誰幫我換的?」按這一覺的舒適程度,應該是一開始就……

「是我啊。」短頭的友人說著,一雙綠色的貓眼兒突然興奮地亮了起來,「話說你到底是跑到哪里去啦!那件衣服好漂亮~足夠隆重不單止,還綴了只有皇族才能穿的禁色,但款式又比那些個常見的禮服都要繁復得多啦。就算是我,也不得不說那簡直是件無價之寶,有錢都求不來的寶物呢,居然還是全新的!」

「全新的,沒被磨壞?」千尋愣了愣。怎麼可能?明明……

「沒呢,真的很漂亮!」綠眼楮的女孩子眨著眼看她,「好啦快快快!」

牙刷和牙膏都被塞進了千尋的手里。黑黑眼的少女低頭看它們再抬頭看露出了催促表情的友人一眼,終于無奈地听話刷起牙來。

洗漱完之後的早餐很好解決。

因為千尋起來的時間實在是太晚了點,別人早就吃過了,所以她只隨便吃了個飯團喝了牛女乃就好,並不必和其它人同桌,這是她獨自享用的一餐。可等到了午餐的時候麻煩就來了,千尋簡直不好意思看戈薇和犬夜叉還有神社眾人的臉色——

風暴中心之一的戈薇一雙秀麗的眉高高豎成了倒八字狀,另個風眼犬夜叉則臭著臉頂著一個通紅巴掌印扭過臉去︰這倆又吵架了!

「哎呀……大家吃飯吃飯!」草太尷尬地向千尋和小晴點點頭,朝日暮媽媽和爺爺擠了擠眼楮,然後才轉向白的犬妖,「犬夜叉哥哥你也是,多吃點啊,別生氣了,姐姐這兩天可擔心你了,晚上都睡不好,脾氣自然就爆了點……」

「擔心的是荻野小姐吧。」白少年偷瞄了一眼妻子的臉色,賭氣似地怪聲怪氣地哼了一聲,「她可不擔心我。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天沒見而已,至于我一個人過了五十年這種事,她才不在乎呢……」

啪!陰沉著臉的戈薇抓過菜鏟子賞了他一下,眼里含著淚狠瞪了他一眼。白的犬妖疼得當時就嘶了一聲,他張了張嘴頂著腦袋上的大包一拍桌子就要站起來說些什麼,看見妻子垂淚的模樣終于還是又坐下來低著頭老老實實啃戈薇給他的雞腿——這犬妖愛啃有骨頭的肉類,這點今天的菜倒是很合他意,而且還是戈薇的手藝呢,太久沒吃到了。

千尋和小晴交換了一下眼神,低著頭尷尬地加快了進食的速度。

怎麼過了五十年還是這個脾氣呢?千尋有點想笑。這犬妖也是的,明明當初後悔得不行的,結果還是一見面就吵架了。不過他們能重新見面真是太好了,真的。

這一餐飯,千尋覺得自己吃得前所未有地幸福。菜都是極普通的家常菜,同桌的夫婦還相互瞪得像一對斗雞,小金子藏在桌子底下小肚子撐得滾圓,好友則坐在自己身邊朝自己擠眉弄眼……這是普通的,平靜的,安逸的,她所喜歡的生活。雞毛蒜皮,油鹽醬醋,卻讓她打心底里感到了踏實。

還有幾天就能回家見到父母了,然後開學日是幾個星期之後。自己需要開始好好想想以後想從事什麼職業,大學的時候讀什麼類型的專業才行了……啊,還有,現在的她已經到了法定結婚年齡了,按悠子媽媽的意思,是可以開始留意這方面的年齡了。未來的人生必須得好好規劃才行,她可不想做個主婦……當然,排最前面的,是這幾天她要好好玩才行!

面容清秀的少女笑著夾一筷子青菜放進嘴里。

這才是,對現在的她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呢!

—第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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