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雄來戰 54滴血認親

作者 ︰ 落蕊聞芳

滴血認親?

滴血認親!

是了,所有人都想了起來,之前曲聆說是為了報仇的時候,其中第三點,就是要為了懷中孩子的母親——胡青羊報仇!與那苗女之間的是是非非姑且不論究竟是誰負心薄幸,這孩子是不是鮮于通的,只要一驗便知。如果孩子的血能與他的相溶,那麼就證實了他在娶掌門愛女,他口口聲聲說的傾慕已久的小師妹之前,就曾與別的女人山盟海誓、耳鬢廝磨,甚至還誕下了子嗣。

這樣一來,一直否認,說自己根本不認識胡青羊的鮮于通,無疑是在自打嘴巴。鐵證如山之下,任他如何口齒伶俐,再也翻不了盤了。

「妖女,你別以為隨隨便便抱個孩子來,就以誣陷在我的頭上,什麼青羊青馬,我根本就不認識!」鮮于通早已沒了剛才的勝券在握,冷汗一滴滴的從他鬢間滑落,就連原本挺直的鼻翼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如何?鮮于通,你敢在你華山派上下的面前,敢在你中原武林豪杰的面前,與我懷中的孩子滴血認親嗎?」曲聆抱著孩子,一步步走近鮮于通,語調一聲比一聲急,語氣一句比一句狠厲,等到她走到鮮于通的面前時,這個虛偽又奸詐的男人,早已不堪重負,癱坐在地上。

曲聆將孩子遞到鮮于通的面前,柔聲說道︰「你瞧呀,這個孩子長得多麼愛。你看,他的眉毛濃密,眉型斜飛,將來一定與你一樣,是凌厲的劍眉。你看,他的鼻子多麼挺拔,與你簡直是如出一轍。你看,還有他的嘴角,是不是與你一樣,都有些微微上挑?就連臉型,都與你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個孩子,哪怕不需要滴血驗親,只消仔細瞧過你二人的臉面,便以知道,他就是你兒子,你就是他老子。是不是?是不是?!」

曲聆到底曾是遼國南院大王的王妃,當她將身上氣勢毫不收斂的釋放出來的時候,給人的壓力想而知。就連鮮于通身旁的6如煙都忍不住畏懼的退卻了兩步,更別說是首當其沖的鮮于通了。

只見他全身哆嗦,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就那麼目光呆滯的望著襁褓中的嬰孩。孩子正在睡夢中,似乎是感覺到有誰在盯著自己,不滿意的撅了撅小嘴,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的。是偏偏他砸吧了一下嘴巴,皺了皺眉頭,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看著這個孩子,鮮于通只覺得他全身上下似乎都刻滿了「鮮于通之子」這五個大字。

他即將迎娶的妻子,他唾手得的掌門之位,他譽滿江湖的輝煌之路……明明先前已經取信了所有的師長,還有在座的大部分武林人士——即便有小部分人仍然不相信他,是看在華山派的面上,也不會對他怎麼樣的。是這個孩子的出現卻再一次將他從天上打落人間,遠比方才阿娜里出現更為直觀而篤定的證據。如果……這個孩子一開始就不存在就好了……

想到這里,鮮于通眼前一亮,只要這個孩子不存在了,那麼就沒有滴血認親了。沒有這一切,他依然是華山派掌門的愛徒,只要他誠懇認錯,以師父對他的喜愛,定然會護他周全。何況……還有白垣在。雖然不想承認,是不得不說,白垣確實是華山派內公認護短的人。他把華山派看得比誰都重,這個華山派便包括所有的華山弟子。

曲聆從頭到尾就觀察著鮮于通,見他目露狠意,哪里還猜不到他想做什麼。

鮮于通驟然難,揉身上前,伸手便想將曲聆懷中的襁褓奪過來之時,曲聆直接一個化蝶,便從鮮于通,或者說堂內所有人的面前消失了。直到一息以後,才身姿優美的立于十尺開外的餐桌前,宛若輕輕顫動著翅膀的碧蝶。

「怎麼?想殺人滅口?」曲聆一面安撫因為剛才施展輕功而被驚醒的孩子,一面招呼阿娜里和青白二蛇到自己身旁來。「看來你很是害怕滴血認親啊?為什麼呢?是不是因為你其實心里比誰都知道胡青羊究竟是誰?而你也明白,這個孩子就是你的呢?」作為一個現代人,曲聆清楚的明白滴血認親究竟是一件多麼不靠譜的存在。不論是所謂的「滴骨法」,還是「合血法」,完全都是毫無根據的驗親之法。

前者是將活人的血滴在死人的骨頭上,觀察血液是否能夠滲入。如能滲入,則表示雙方有父母子女兄弟等血緣關系,反之則不然。而後者,就是影視劇中常見的將兩人的血滴在器皿內,看血液是否能夠凝為一體。如能凝為一體,就說明存在親緣關系。是事實上,就前者來說,無論是否有血緣關系,血液滴在骨骼上都是會滲入的。因為人死後,尸骨無論是路于野外,還是埋于地下,經過長時間以後,骨骼上附著的軟組織都會腐壞。而骨骼干枯以後,骨密質漸漸疏松,自然任何人的血滴上去,都會滲入。至于後者,那就更不用說了,因為所有人的血,無論是否存在血緣關系,只要滴在一處,都是會凝為一體的。

惜在場的除了曲聆,無論是鮮于通也好,還是華山派的眾人都好,所有人都對這滴血驗親之法深信不疑。

「不敢是麼?是這卻由不得你了!」曲聆將懷中的襁褓交與阿娜里,迅如閃電的朝著鮮于通欺身上前,只是一個照面的功夫,還來不及反應,鮮于通便已被曲聆反手縛住。

「阿娜里,拿碗來!」阿娜里聞言一驚,正想要四處尋找裝有白水的茶碗時,便見旁邊有人將碗遞了過來。來不及看對方是誰,阿娜里便急匆匆的將碗遞給了自家師父。

到底是正大光明的要求滴血認親,饒是華山派上下都心知不好,在眾目睽睽之下,也無法阻止曲聆的動作。只能眼睜睜的瞧見曲聆指尖真氣外放,瞬間將鮮于通的食指割出一道傷口。「吧嗒——」一下,一滴鮮紅的血液便滴在了水中。接著曲聆將鮮于通扔到一邊,又從阿娜里懷中接過孩子,動作輕柔的從他指尖取了一滴鮮血。

大堂內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往茶碗的方向擠來,惜除了華山派的掌門以及諸位長老,還有曲聆二人以外,旁的人是怎麼也擠不進去。有那腦子靈活的,也不管這究竟是不是喜堂了,二話不說便飛身竄上橫梁。正所謂站得高,看得遠麼!

這兩滴血便在眾人的眼下,慢慢的,慢慢的,合為一體!

靜。

整個喜堂內一片寂靜,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醞釀著讓人心中慌的靜謐。

雖然早已有所猜測,是當看見兩地合二為一的鮮血時,眾人還是沉默了。

也許只是過了一瞬間,也許又是過了許久,最先出聲的不是鮮于通,也不是任何一個華山派弟子,而是鮮于通今日即將迎娶的妻子——他的小師妹,華山派現任掌門的愛女,6如煙。

「通哥……不,鮮于通,原來你一直以來都在騙我!說什麼傾慕于我,說什麼不在乎我掌門之女的身份,原來都是假話!都是謊言!」這個身披大紅嫁衣的少女,往日里總是含情脈脈的眼楮里,此刻卻蘊含著令人心碎的淚水。「你根本不是因為喜歡我,才要娶我,只是因為我是爹爹的女兒,所以你才要娶我對不對?我對你而言,也不過是個工具罷了!恐怕之前你說那個苗女誣陷你的事,也是一派胡言!鮮于通,你竟然如此侮辱于我!我6如煙這一輩子,哪怕是再也嫁不出去,哪怕是死,我也不會嫁給你!」說完6如煙將頭上的鳳冠猛地擲落在地,滾圓的珍珠嘩啦啦的滾落在青石地板上,如落玉盤一般清脆的響聲,卻是那樣令人刺耳。

「煙妹……」鮮于通還想要解釋什麼,是6如煙只是紅著眼眶,又是憤怒,又是屈辱的說道︰「不要叫我煙妹,你不配!你讓我的人生變成了一個笑話,你讓我的大婚之日變成了一個恥辱,鮮于通,你真是令人惡心又害怕!」說完這一句以後,再不顧他人,6如煙飛快的朝著內室跑了進去。

「師父……」鮮于通雙唇囁嚅著。

6掌門恨鐵不成鋼的嘆了一口氣,「通兒你……真是太令為師失望了。」說完6掌門將頭扭到一邊去,似乎不願再看見這個讓自己傷心又丟臉的愛徒。

鮮于通回頭,看著素來面無表情的白垣,「師兄……」

白垣定定的瞧著他,一言不。似乎既非對他不齒,也非對他失望,只是定定的瞧著他。半晌,才語帶悵然的說道︰「你令華山派蒙羞了。」

「師兄,我知道錯了,師兄你一定要救我!」正是這一句話,令鮮于通猛然記起,白垣,其實把華山派看得比誰都重要。「我的所作所為,雖然令華山派蒙羞了,是我依然是華山弟子。華山派自有門派規矩,我雖犯錯,卻不應該由外人處置,否則便更是辱了我華山派的臉面。」

也許說鮮于通嘴里一句句的華山派觸動了白垣,只見他面色端正的看著曲聆與阿娜里二人,語氣平靜。「阿娜里姑娘,白垣自知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求你寬恕鮮于通,畢竟他曾對你犯下了如此大錯。是他畢竟是我華山弟子,白垣厚顏,望你看在我這一份薄面上,便將他交與我派處置。」話是說得平淡無奇,但卻透露出一個意思︰這鮮于通是我華山的人,就算他犯了天大的錯誤,也只能由我華山派處置,其余人,願不願意,關我屁事!

曲聆簡直要被這樣的強盜邏輯氣笑了,原本還以為這白垣是個端方君子,現在才現君子是君子,卻是一個幫親不幫理的護短「君子」!

「這樣的小人你華山派也要包庇,也不怕江湖人恥笑你華山派藏污納垢,立身不正?!」

「……」白垣垂下眼瞼,濃密的睫毛在眼眶下方映出一道陰影。好半晌他才開口道︰「只要他一日是華山派之徒,我這個做師兄的,便該護他無憂。至于是否要將他逐出華山派,那是師父和長老們需要考慮的事。」

「所以若有一日他不再是你華山弟子,那你便管他去死?」曲聆問道。

白垣不答,但其意不言而喻。

「……」曲聆簡直被白垣的神邏輯震撼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再只是江湖尋仇了。今日在場的人,只要腦子沒有進水,只要眼楮沒瞎,都會知道鮮于通究竟是個什麼貨色了。但若是一定要在今天殺了鮮于通,那勢必就會對上華山派,或者說對上白垣了。反正白垣也很光棍,表明了勞資就是要包庇護短所有華山派的弟子,只要勞資還在,那就誰都不許動他們。動了就是不給華山派面子,不給華山派面子,那我就不給你里子。瞧華山派6掌門那副痛心疾首卻又心疼的模樣,想也知道他是不忍心現在就將鮮于通逐出師門的。

曲聆倒是並不介意將華山派上上下下屠個干淨,反正她也有這個實力。江湖上的人將她看作名門正派也好,視她為邪魔外道也罷,她都無所謂。她所愛的人早已不在這個世上,那麼其他人要怎麼看她,又有什麼關系呢?

是曲聆不在乎,不代表阿娜里也不在乎。否則她也不會在現師父背著自己去華山派尋仇的時候,就急忙趕來了。甚至為了維護曲聆的名聲,阻她動手了。畢竟在阿娜里的心目中,曲聆不單單只是她的授業恩師,更是將她從所有教眾的唾棄中拯救出來的人。她永遠也不會忘記,聖女出關那一日,她被允許參加慶典的喜悅,更不會忘記,那麼多資質優異、背景深厚的弟子中,師父獨獨選了自己作為關門弟子的激動與感激。

那是她從一個罪人,變成一個眾人羨慕與嫉妒,敬佩與仰慕的時刻。

所以,師父,比她的一切,包括仇恨,都要重要的多。

「白垣,你能護著這個狗賊一日,卻護不了他一世。這樣一個奸佞小人,我不相信你華山派能收容他一輩子。除非你能永遠跟在他身邊,否則我總會找到報仇的機會。」說到這里,阿娜里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帶出一絲冷笑︰「或者不需要我親自報復,你華山派就會明白,飼養一條毒蛇,究竟是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到了那時候,你千萬別後悔!」

「師父,咱們走吧,反正中原英豪已經看透了此人假仁假義的面目,想要報仇,也不急于一時,總會有機會的。」

曲聆哪里不懂阿娜里的心思,微微一笑,便也同意了。

華山派大弟子執意要維護一個聲名狼藉的弟子,華山派掌門也不忍心將自己疼愛多年的徒弟逐出門牆。是別忘了,華山派不只有他們二人而已。今日華山派在眾人面前丟了這樣大的丑,甚至連掌門之女也成了眾人茶余飯後的談資。華山派人數這樣多,總是會有人看不慣的。到那時候,就真是一場好戲了。

只是走前,曲聆回頭沖自以為逃過一劫的鮮于通說道︰「鮮于通,不管你承不承認,你始終是盜走了我聖教的金蠶蠱。金蠶蠱被奉為我教至寶,自然不單單只是毒性劇烈而已。是再好的蠱蟲,沒有我聖教的馭蠱之術,也終究無法徹底降服,我等著你被反噬的那一天。那種滋味,一定十分美妙~」

說完曲聆便召回了自己的靈蛇,攜著阿娜里便下了山。

她還有別的重要之事要做。

將懷中的孩子,送到胡青牛身邊,不僅僅只是一個任務,更是一份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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