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雄來戰 39白頭偕老

作者 ︰ 落蕊聞芳

曲聆與蕭峰出來已經很久了,時間一晃而過,馬上就要到立冬的時候了。♀正值秋冬交替之際,天氣逐漸變冷,連日里來陰雨綿綿,已經好長時間沒見到太陽了。

蕭峰頂著陰雨,一動不動如同一座石像一般跪在少林寺的大門前,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

雨水浸透了蕭峰全身,他從頭到腳無一處不是濕的,整個人就像是浸在水里一般。也是,任誰在雨里跪了七天七夜,也會如此的。

雨水忽然停了下來,蕭峰卻沒有覺得奇怪。他知道雨並不是真正的停歇了,而是被人用傘擋了開去。

「峰哥,今日已經是第七天了,你還要跪下去麼?」來人正是曲聆。她手中撐著背包中的油紙傘——鵑啼紅,靜靜的站在蕭峰的身旁。

鵑啼紅是劍三中的趣味道具,在游戲中的時候,玩家只要對著物品點擊右鍵,就可以撐傘了。最早的時候,這把傘是需要玩家用師徒值去購買的。那時候玩家收徒,帶徒弟刷副本,做任務升級都可以積攢一定的師徒值,等徒弟出師了,師徒值才算是真正的拿到手了。在那個神行兩個小時的cd,點了經脈也要半小時的年代,除了徒弟每升十級系統獎勵以外,想要購買戰狂牌、除滯散一類的飛機票,都必須要花師徒值。所以師徒值是相當珍貴的。

師徒值除了能夠買飛機票以外,還可以購買一些趣味道具和掛件,鵑啼紅便是其中之一。這是一把用紅色作為傘面,上繪白梅的油紙傘。當玩家撐開一把紅色的紙傘,站在煙雨朦朧的揚州,就讓人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詩情畫意之感。有些唯美,還有些寂寥。

這把傘所需要的師徒值並不少,可是那時候的曲聆還是義無反顧的買了。她已經記不清自己當初購買這把傘時的心情了,只記得當自己的秀姐撐著這把傘,站在人來人往的揚州碼頭之時,那種全世界似乎都只自己一人的淡淡寂寞感。

後來……後來自己轉了區,沒有再玩七秀,重新練了一個毒姐。這個時候的劍三已經取消了師徒值能購買東西了。所有的飛機票只要花費少少的幫貢,便可以購買了。

鵑啼紅也是。

習慣使然也好,真的喜歡這把傘也罷,曲聆又買了一把,放在自己的背包中。

老實說,以毒姐的人設來看,其實並不是很搭這把紅色的油紙傘。可是閑著無事的時候,便撐著這把傘看風景,已經成為了她的習慣。習慣,總不是那樣容易改的。

曲聆撐著傘,手指輕柔的摩挲著做工精巧的傘柄,看著雕刻在傘柄上的詩句,心中默念︰

濃妝淺襯海棠春,

疾風不敵案上樽。

笑語歡聲皆是客,

三生路上孑一身。

這詩一念完,好像更加寂寥了呢!

看著蕭峰一動不動的望著少林寺的大門,曲聆心中思緒復雜難辯,最後才化為一聲長嘆。♀

「峰哥……」曲聆嘴里叫了一聲蕭峰,卻突然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了。說你別跪了?你跪在這里是沒有用的,因為你的父親是不會再見你的?

這樣的話她不是沒有說過,在蕭峰來此下跪的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她都說過。可是沒有用。是不是蕭峰這樣的男人總是如此固執,明知道結果不會盡如人意,卻還是要去試試?不撞南牆不回頭,說的就是倔驢一般的他們。

听到曲聆的嘆氣,蕭峰心里也不好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變得听不得曲聆嘆氣,見不得曲聆皺眉,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原先那個剛毅果決的自己就變了。會有些踟躇,會有些猶豫,會有些軟弱,這一些改變,蕭峰自己也不知道好是不好。////可是,只要想到自己身邊還有曲聆這樣一個人,蕭峰又覺得這些改變,他甘之如飴。

尤其是在,自己的父親並不願意見自己的情況下。

那一日武林大會上,因為得知曲聆懷有身孕,蕭峰便沒有再打下去的心情了。慕容復和丁春秋雖然糾纏不依不饒,卻被段譽和虛竹攔了去。

段譽不愛習武,也討厭打打殺殺。可是眼見著自己的大哥被慕容復咄咄逼人到這個地步,萬沒有再放縱下去的道理。一開始他只是想用凌波微步與他糾纏一番,他也確實這麼做了。可是光憑他那貧瘠的對敵經驗,如何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慕容復的對手。不出十招,他便被慕容復打倒在地,踩在腳下,拿著劍指著鼻子,被逼叫一百聲親爺爺。

父親為了救他,被慕容復打得吐血,情急之下,一直時靈時不靈的六脈神劍突然能夠使出,他就那樣救了自己,救了自己的父親。

蕭峰雖然抱著曲聆去休息了,人卻並沒有走遠。他讓人將馬車駕到人群附近,一邊照顧曲聆,一邊關注著場中的情況。當他看到段譽的六脈神劍時靈時不靈,以至于只能仗著凌波微步飄逸精妙狼狽閃躲時,不免出聲相助,告訴段譽他的六脈神劍尚未融會貫通,不如使用一種劍法為好。

不得不說段譽雖然不喜歡習武,可他畢竟是大理段氏的後裔,天生一副習武的根骨。當他听了蕭峰的指點後,殺傷力立馬蹭蹭的上漲,直將慕容復打得不要不要的。

而另一邊丁春秋就被虛竹攔了過去。他殺了虛竹的太師叔玄難大師,又叛出逍遙派,乃逍遙派的逆徒,于情于理,虛竹都是要清理門戶的。先前有曲聆做他對手便罷了,如今曲聆去修養,自然就由他接掌。

丁春秋原先是逍遙派上代掌門無崖子的徒弟,雖然後來欺師滅祖叛出師門另立他派,可畢竟還是學到了許多功夫。二人打起來姿勢曼妙,一招一式有如行雲流水一般,明明看上去如同舞蹈一般優美,隱藏其間的卻是最為凌厲可怖的殺機。

明眼人都能看出,今日少林寺的武林大會上,所有的風頭都給蕭峰一行人佔盡了。♀且不說之前蕭峰和曲聆聯手抗敵,若不是曲聆後來動了胎氣,丁春秋那老賊恐怕早就給這漂亮的王妃收拾了去。再說後來的段譽和虛竹也是人中龍鳳,二人武藝俱是高深可怖。最妙的是,這兩個人,都是蕭峰的結義兄弟。

知道點好歹的人都在心中嘆息,想來與蕭峰有仇的人,今天是報不了仇啦!

不過能看到如此精妙的比武,也算不虛此行了。

正當慕容復因為慘敗段譽之手,無顏苟活,想要自盡之時,一個滿頭銀絲的蒙面灰衣人從少林寺中竄了出來,救下了慕容復,並與段譽動起手來。若說面對慕容復段譽還有一敵之力,可是面對這個不知來路的灰衣人,段譽就完全沒有還手之力了。無論是武功招式,所練內力還是對敵經驗,段譽都還遠遠不如,因而不消幾息的時間,段譽便要落敗。

原本蕭峰想要出手,卻見又一個滿頭銀發的蒙面黑衣人從少林寺中竄了出來,代替段譽,成為了灰衣人的對手。

二人武功在伯仲之間,見久攻不下,二人便干脆的停了手。等到二人同時拉下面巾,眾人才恍然大悟,武林大會的正戲上場了。

因為這二人一人是本該早已死去的喬峰,不,蕭峰的生父,蕭遠山;一人是原本英年早逝的慕容博。這兩人身負巨大秘密,此番二人同時在少林寺召開的武林大會上出現,難道不是因為有什麼重要的大事要公開麼?

果然,蕭遠山開口告訴所有人,這個武林大會並不是少林寺召開,而是他假借少林寺之名,將天下所有英雄豪杰都邀請而來,為的就是要在眾人面前,講述三十年前的一樁血案,同時,作為經歷這樁血案卻活下來的人,他要向帶頭的人復仇。

于是關于三十年前雁門關一役的慘案;關于兩年前江湖盛傳喬峰喪心病狂殺害養父母與恩師,並且接連殺害丐幫徐長老、單氏父子一案;關于帶頭大哥的身份;關于慕容博假傳信息一事……

樁樁件件,無不是江湖上駭人听聞的秘聞就這樣攤開在眾江湖豪杰的面前。原先還對譚公譚婆和趙錢孫的遺言心存懷疑的人,听了蕭遠山親口訴說以後,總算是相信了蕭峰的清白。

可是聚賢莊一役卻永遠無法從蕭峰身上抹去,雖然起因是因為他們听聞蕭峰殺了自己的養父母和授業恩師……

果然,一入江湖,就無法那樣輕松的抽身而去了。

江湖就是這樣,混亂無序,起因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仇怨永遠無法消散,新的仇恨總是在滋長,就好比蕭峰與聚賢莊一役,蕭遠山與雁門關一役。

這場武林大會就好像一場驚天動地的地震,將三十年前謹慎小心隱藏下來的秘密全部暴露。身為帶頭大哥的少林方丈玄慈大師,為了攪亂江湖趁勢復國的慕容博,身為方丈與葉二娘親子的虛竹……

最後的結果是少林方丈按照寺規受杖責,最終圓寂。葉二娘情深意重,殉情而去。蕭遠山與慕容博放下仇怨,雙雙皈依佛門。

無論滿不滿意,結果都已經不可撼動了。所有的人,都只能接受了。

一天之內經歷了被自己從來都看不起的人羞辱,見到早已死去的父親再一次站到自己面前,最後父親卻與敵人握手言和,出家為僧的慕容復,帶著父親留下的「復國」一願,滿心抑郁憤懣的離開了少林寺。

而心情同樣大起大落的蕭峰卻在少林寺外長跪不起,只希望能再見自己父親一面。

早先在知道一切惡行都是父親所為之時,蕭峰並不想見到他。等一切事了以後,卻是他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父親了。

綿綿的細雨不曾停歇的下著,無休無止,似乎永不停歇。

在雨中跪了七天七夜,饒是蕭峰身體強健,也有些吃不消了。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少林寺緊閉的大門,嘴唇抿得死緊。他不知道自己還在執著什麼,還在奢望什麼。他與父親,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接觸,可以說如果不是自己的生父,蕭遠山就會是自己的仇人。

可是血濃于水。

他,是蕭遠山的兒子。

「聆妹,你現在懷有身孕,二弟說你初次懷孕,胎相不穩,正是應該好好休息,你還是回去吧。」不願讓曲聆在這里濕冷的壞境中陪著自己,蕭峰開口沉聲道。

曲聆直到現在也無法接受自己懷孕這一事實,因而听到蕭峰提起此事,她並沒有覺得多麼高興,反而有些抑郁。所以她也是面無表情的撐著傘,語氣平淡的說道︰「當日你說,你會在這里等七天,若是公公始終不肯見你,你便隨我離去。如今已經是第七天了。」

「……」蕭峰沉默不語。

曲聆將傘換到左手上,蹲□來,面對面的看著一張臉快要與少林寺外的石獅子一個顏色的蕭峰。她用空出來的右手緩緩的描繪著蕭峰的臉龐,從那英挺的眉眼到挺直的鼻梁到緊緊抿在一起的嘴唇。曲聆的手上幾乎沒用什麼勁,輕柔的好像一篇羽毛拂過。她認真的看著蕭峰,緩緩將自己的頭挨在蕭峰的肩上,「峰哥,我是你的妻子,我不希望你有什麼事瞞著我。高興也好,悲傷也罷,憤怒也好,難過也罷,你的所有情緒,都不必瞞著我。夫妻一體,自然應該甘苦與共。第七天快要結束了,左右也不剩多少時間,我就在這里陪著你,直到結束,好不好?」

蕭峰身上的衣服原本全部都已經濕透了,可是在曲聆挨過來的一瞬間,蕭峰便運起內力,將衣衫烘干。只是時間倉促,衣服不免還帶了些潮氣。

柔軟的嘴唇挨著蕭峰的脖頸,似乎只要再靠近一點點,便會親上去。蕭峰覺得有些不自在,卻沒有動彈,只是定定的跪在那里,讓曲聆靠著自己。

「峰哥,別壓抑自己,我在你身邊,我會陪著你。」如同睡夢中的囈語,曲聆在蕭峰耳邊呢喃。

蕭峰沒有說話,回應曲聆的,卻是將她緊緊抱在懷里,嚴嚴密密,沒有絲毫縫隙。二人的身體幾乎要融為一體一般,簡直讓曲聆有一種錯覺,似乎在下一秒,自己就要被蕭峰身上的溫度所融化。

綿綿的細雨滴在鵑啼紅之上,沙沙作響。雨滴順著傘面滑下,墜落在地,瞬間與地上的雨水融為一體。曲聆被蕭峰抱在懷中,傘外與傘內似乎成了兩個世界。那些惹人心煩的陰雨無法落到兩人身上,那些流淌過來的地上的雨水,卻在兩尺開外,就被蕭峰烘干了去。這樣親昵靜謐的氛圍,讓曲聆有些惶恐。

越是幸福,就越是不安,生怕哪一天,這樣的幸福就會如精美的瓷器一般,輕易便會被人打碎,從此便再也拼不起來了。她在年幼之時,就一直羨慕那些爸爸媽媽都在身邊的孩子。她的父親總是在軍隊,年年月月,輕易不得見。那時候她最大的夢想,便是父親的假期能長一點,再長一點,這樣就可以與父親多呆一點了。等到後來爺爺去世了,父親也去世了,家里就剩下她和媽媽兩人了。諾大的房子,一下子便空曠起來。不論呆在哪里,都有一種揮散不去的寂寞感縈繞全身。

從那時起,她便期待著,一定要有一個家,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家里有自己愛的,也愛自己的妻子,溫柔大方就好像自己的媽媽一樣。家里要有一個孩子,一個流淌著來自父親,來自母親,來自自己,來自妻子的血液的孩子。他會是自己生命的延續,也會是父親生命的延續。他會在自己的教育下,在妻子的關愛下,在媽媽的寵溺下,健康快樂,幸福陽光的長大。

如今她有了自己的家庭,可是自己卻成了別人的妻子,即將為別人生兒育女。她一時之間有些不能接受,總覺得會生孩子的自己,是個怪物。

男人,怎麼可以生孩子呢?

可是,她是女人,這個身體從頭到腳,就是一個完完整整的女人。

對于古人而言,不能生孩子,才是不正常的吧。

曲聆有些難受,這種難受源于現實與期望的差別,源于前半生的認知與現在情況的沖突。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經最大的夢想,就是擁有一個家庭,如今這個夢想,幾乎要實現了。那些難受,都不再是問題了。

這麼一想,甚至連懷孕生子,似乎都不那麼排斥了。

蛋兒曾經說過,當她完成任務的時候,系統會強制將她帶離這個世界。可若是她還對這個世界心存懷念,便可以花相應的俠義值和積分,購買居留證,獲得在這個世界居住的權利。她已經問過蛋兒了,居留證所需要花費的俠義值和幾分的確高昂,可是她做了做麼久的任務,所存下來的俠義值和積分,刨開必須準備的身份證所需要的,剩下的已經足夠了。

只要在劇情結束的時候,蕭峰沒有死,自己的任務就不會失敗。這樣自己就不會被主神扣分,就可以回到這個世界來,與他安穩的生活,直到他們垂垂老矣,再從這個世界上一同離去。

她帶著一點點忐忑,帶著一點點期待,湊在蕭峰的耳邊輕聲說︰「峰哥,我們約定好,一定要白頭偕老,誰也不許先離開,誰也不許拋下對方,一定要一起走,好不好?」

「……」蕭峰沉默著,將懷中的妻子抱的更緊了。

他用最為堅定的語氣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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