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不要放棄你真正想要的東西。等待雖難,但後悔更甚!
————梨子
「這些小魚多可憐啊,本來就沒有自由的活在這小水缸里,現在還快被你淹死了。」白媽媽悠閑的刺著剛買回來的十字繡,眼也沒抬,聲音帶著夸張的惋惜。
「啊!」白離下意識的收回自來水龍頭,還沒來得及關掉的水撒了一地。
白媽媽放下繡活,跑過去關掉水龍頭,看到水沒有濺上白離身上,才放心的坐回位置上。
「我說白太太,你是閑著沒事干,來消遣我呢?」白離反應過來,才知道媽媽話中的調笑。哪里會有淹死的魚,分明是自己心不在焉的樣子估計是讓她看不下去了。
自淺言園回來,腦子里滿是雪兒那句,「不早不晚,發現原來是他就夠了!」
不得不說,二十年來,白離才真正了解到,所謂的「醍醐灌頂」為何意。
她對許增,何不是這樣的情結?無關時間,只是真的心動了!
但,話說回來,理解是一回事,認可又是另一回事。坦白說,她始終無法接受哥哥和雪兒在交往這麼一個事實,盡管,今早在淺言園,雪兒已經完全把自己說服了。
可是,現實畢竟不是小言,雪兒對哥哥那個世界一無所知,而哥哥,看慣了鶯歌燕舞,對雪兒這小清新,誰能保證他又不是涂個新鮮?
他們兩,誰傷了誰,都是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場面。
「你這死丫頭,倒反過來說你媽媽了。也不知是誰在那里一下午都心不在焉的想些什麼呢!」
「思春!」白離抓起桌子上的一個隻果,狠狠地咬了一口,用她的話說這叫「借物咒人」,因為,這隻果正好是白子濤剛剛帶過來的。
「你還真不矜持。」白媽媽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做你白太太的女兒,矜持頂個毛線用啊!」白離轉身,對著客廳的鏡子隨意捋了捋飄散在腦後的卷發,「我出去走走。」
「我的小祖宗,不會是真的吧?」白太太想到剛剛白離那句玩笑的「思春」看著她的背影嘶喊著,「你這是要去約會的節奏嗎?」
「矜持些!」白離頭也沒回,聲音里有股幸災樂禍的愉悅,她最喜歡的就是老媽那種八卦不了的抓狂樣。
「這孩子,這闖天闖地的樣子,誰敢要啊!」白媽媽不負白離所望,果然在碎碎叨念,「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受不受得了她這性子,應該是淺安鎮的吧?應該也還在上學吧?什麼時候交往的,連我都瞞上了?小楓應該是知道的吧?唉,這姐弟兩是合著騙我這老媽子呢!回來真要好好教訓了!」
而正在同學家奮戰題海的白楓毫無預兆的打了個噴嚏,順便也碎碎念了幾句,肯定是我家那位漂亮的媽咪想我了。
漫步于鎮上石板路,涼風習習吹過,微微攏了攏身上的大衣,似乎要變天了,也該變了吧,熱了這麼多天,都不像冬天了,白離無聊的想著。
有好幾天沒有見到許增了呢,從那天車上的不歡而散,便再也沒有見面了。手機上他的號碼依舊會不斷的被調出,又不斷的被按下。坦白說,她是沒有勇氣的,她承認她喜歡許增,但是讓她再一次放下矜持去求證一個她等了這麼久都沒等到的答案,她是卻懦的。
那天的電話里的她說得很清楚,可是,許增到現在也沒表示什麼,她不知道,她這樣的執著在許增那里,是不是就成了死纏爛打?
這個意識,讓她心慌!
「許增,你知道,我在等你嗎?」白離目光飄遠,喃喃自語。
許增的腳步明顯的一怔,滿臉震驚的看著身旁這個有些失魂落魄的白離。
早從不遠處,她就看到白離悠閑的在路上晃蕩著,沒有看路,只是神色有些飄渺的望著路邊摘種的植物。他以為她沒有看見他,他沒有想到的是,他會叫住她!
不得不說,這樣毫無預兆的偶遇是他措手不及的,他有意回避著白離,就連送藥關心也做得偷偷模模。接到她電話那刻,更是懸著一顆心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幸好,白離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可是,也更是因為沒有這個機會,反而,讓他進ru了一個更大的難題,他知道,一直都知道,白離在等他的一個答復。
白離伸手扯了路邊的樹枝,覺得無趣,只要想到許增,她心中就會有中陌生的壓抑感,那是她這二十年來,從沒有過的難過。
「我不值得你等!」許增看著與他擦肩而過的白離,有瞬間的錯愕,心里的某根弦就像斷裂了一樣難受,這是他必須看到卻又不想看到的結果,他不容許白離就這樣輕輕松松的從自己身邊走過,可是,事實總讓人抓狂。
白離整個神經有種僵化的感覺,霍的回過頭,滿臉的不可思議。許增,怎麼會在旁邊?而且,還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語,最重要的是,他還是狠心的拒絕了她。
近乎絕望的失落感,難以言說的尷尬充斥著白離每一根神經,他,竟然再一次拒絕了自己!
白離那一臉的不可置信終于讓許增明了,她這分明是沒有看見自己,只不過在自言自語罷了。而他卻因為害怕失去,再一次的傷害了這個單純的女生。
許增伸手,想替她抹掉臉頰上那晶瑩的液體,白離反手打掉他的關懷,轉身,跑得比什麼時候都快。
這算什麼,打了一巴掌,再給個糖吃嗎?每次都這樣,許增,我再也不會掉進你的溫柔,再也不會讓你控制著戲路,再也不會,想你!
她是喜歡他,但,不代表要他卑微的施舍她愛情。
許增看著被白離打下的手,知道,這次,是真的不會有什麼了,她的美,她的笑,她的哭,她的率真調皮,都與自己無關了。
如果,就這麼放開白離了,他,真對不起這麼一段純淨的時光。
這麼一個認知,讓許增感覺從未有過的凜冽氣息,他不容許自己就這麼放手,至少在這花一樣的年齡,不讓自己留有遺憾。
看著白離受傷的背影,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他和白離,似乎總是這樣,兜兜轉轉,白離留下的永遠是背影,初遇時,那個蹦蹦跳跳的背影;淺憶閣里排練節目時,舞姿妙曼的身影;每晚,送她到家門口,那個疲倦的背影;當然,還有他永遠也忘不了的,那日下車過後,那個近乎絕望的背影
「我再也不會讓你給我留下背影!」許增似乎堅定了某種信念,拔腿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