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唐 第七十八章 長安城的一場對話(二)

作者 ︰ 暗之光灰

求收藏!

「你對蘇修的這名學生有什麼了解?」皇帝陛下臉色凝重說道。

儒服老者皺眉想了想回憶著自己看到過的一些情報,開口說道︰「我沒有見過他,劍南道那一役我只在雲州邊境阻攔了天宗掌教曉夢三天,而後重傷而回,沒有機會見到雲澈。不過虞御史對他的評價倒是很高,甚至想要親自收為學生,卻被蘇修佔了個先機,按照道理能被蘇修看上的學生,絕不是普通人,荒江之畔一拳敗皇甫五的那一戰之中,雲澈似乎表現出了一種極為可怕的天賦,其觀察力和感知能力堪稱完美,我想蘇修應該是看中了雲澈的這一點。」

「但他畢竟年幼,未能體驗到天宗掌教那種如深淵大海一般的人物,這件事交給他似乎還是不妥。」

皇帝陛下眉頭緊鎖,這的確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這個少年的天賦可以說是很不錯的,但畢竟年幼,沒有接觸過那種如深淵一般深沉,如大海一般遼闊的人物,到時候會不會出問題,會不會怯場,會不會露出馬腳,這些都是未知的,而這些未知卻是最致命的最關鍵的。想到這里,皇帝陛下的眉心緊緊的鎖住。

「這些年把蘇修安排在烏鎮,他應該知道一些什麼」皇帝陛下沉吟片刻,走到書桌之前,伸出修長的右手點在了桌面一張巨大的地圖上面,那是一張涵蓋了諸國大唐道庭所有地形的地圖,其上各種各樣的標記幾乎鋪滿了圖面,皇帝陛下的手停留在了帝唐疆域中間的雲州的某個點上,若是縱觀整張大地圖,就會發現烏鎮似乎處在了一個很特別的位置,似乎周圍所有的地形全都圍繞在這個點上,但事實上烏鎮在世人的眼中也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小鎮,即便是朝中的很多官員也僅僅知道烏鎮這個小鎮的風景環境不錯,是一個很適合養老的地方。

「五年之後的國考,讓蘇修回來吧。」儒服老者盯著這張圖,看了很久才開口說道。

「嗯!」皇帝陛下點了點頭,擺擺手說道,「這麼大的事,讓長安的那些所謂的公子哥和世家子弟都過去張長見識」

「道庭的天機處不知以什麼為根據最後選擇了重陽之日來作為七語天機的第一關的吉日,但必然有其深意」儒服老者點了點頭,然後忽然開口轉開話題說道,「據我們在道庭的密探的人秘密回稟說,天宗掌教曉夢選擇了兩根長線魚竿作為第一關,不就便會送到荒江之畔,公布天下。」

「重陽?魚竿?」皇帝陛下皺眉思索著,「有聯系嗎?」

「重陽之日的活動大多是登高遠眺、觀賞菊花、遍插茱萸、吃重陽糕、飲菊花酒等等一系列的活動,似乎與魚竿釣魚這種東西聯系不到一起」儒服老者也是露出不解之色,「那麼到底是什麼?」

翌日清晨,太陽還未升起,長安城還是一片漆黑,一隊全身穿著盔甲的羽林軍護著幾名來自禮部和翰林院的官員出了南城大門,而在出城之後的官道上,陸陸續續的多了很多馬車,一大群的護衛緊緊的跟隨在後,時辰尚早,晨風猶涼,應該是一片安靜的官道之上卻多出了很多很多的馬車和騎馬的護衛,在一旁的青樹之下,甚至有很多陌生的面孔面無表情身上露出深沉的氣息不緊不慢的趕著路。

「王大人,你這是要干什麼去啊?」一輛黑色馬車中的中年男子感覺到有些悶,于是掀開了華麗的車簾,卻第一眼就看了對面的馬車上車簾也被掀開,露出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哦,是李大人啊,這麼早的,你帶著這麼多人是要干什麼去啊?」王大人打了個哈哈,開口反問道,「喲,那不是李賢佷嗎?怎麼,一大清早的就這麼有閑心的帶著兒子出門踏青,日子過的挺滋潤啊」

「哎」李大人嘆了口氣,瞧了一眼對面昏昏欲睡的李家少爺,故意開口說道,「這小子不成器,比不得王大人你家的王公子,一擲千金啊,這不,听說蘇儒的學生和道庭定下了七語天機之關的約定,帶著這不成器的東西來學學見見世面」

王大人臉色一沉,變得有些不好看起來,自己那紈褲兒子在城中的**為搏花魁一笑一擲千金,甚至跟人爭風吃醋打了人被弄到宗人府了,後來傳到了自己的耳中,被氣了個半死,一時之間臉面都給丟光了。

「您家的李少爺也不賴啊,听說最近的考試靠的不怎麼樣啊」王大人臉上重新堆起了笑容,開口樂呵呵的說道。

「你」

「哈哈莫生氣莫生氣」

時間慢慢的過去,一路上慢慢的又多出了好多人,都在向著一個方向趕路,踫到熟人就彼此搭個話,原本安靜的路上頓時變得鬧哄哄了起來。

最不開心的卻要書城里的的那些公子哥了,好端端的在家听著小曲而吃著葡萄,因為皇帝老爺的一句話,就被自己的老爺子給弄了起來,一大清早的就得騎馬

想到這兒,頓時心中便惱火了起來。

「那什麼什麼雲澈的,自己好端端的非得整出個事兒來,害得我累個半死,回頭見到了一定得好好的罵上幾句,不然怎麼對得起我京城第一紈褲的名號呢」就在管道上某個不起眼的角落中,一名身著華麗的少年獨自騎著馬,默默的走著,身邊沒有一個護衛,嘴上卻嘀咕道。

「阿福,給我端點葡萄來,少爺我餓了」少年隨口喊了一聲,過了半天沒有人應聲,心中猶自納悶,不由得回頭一看,只見身後空蕩蕩的一片,半個人影都沒有,陡然才想到自己被自家的老子給一腳踹走,連一個僕人都沒有帶著,「哎這年頭,紈褲公子哥兒也不好做啊!」

諸國的其余地方,也或多或少的發生著類似的事情,但其中卻也有著很多青年才俊慕名而來,想要見識一番張世面「兩九相重麼?」荒江之畔的一片叢林之中,雲澈听著一名黑甲其騎士傳來的消息,沉吟道,「古老的《易經》中把‘六’定為陰數,把‘九’定為陽數,九月九日,日月並陽,兩九相重」

重陽,也叫重九,便是如此而來。

「一個開幕的日子,何必要這麼費心機呢?」

雲澈嘆了口氣,搖搖頭走到一株古老的大樹邊,這是一棵很蒼老的大樹,就像被歲月在上面刻下了無數的刀痕,深深的印在上面,永遠都無法抹除。夏日的陽光很烈,卻依舊穿不透這片濃密的樹林,只有隱約的幾絲光線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落在了地面,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斑點。光線有些暗,雲澈不由向著樹桿又走了幾步,才能清清楚楚的看清樹干上的每一條紋路。

林間沒有風,因而有些悶熱,雲澈皺眉,然後默默的抽出腰間的鐵刀,開始在樹干上刻字。

刀尖刺進了粗糙的樹皮,一股堅韌的感覺順著刀身傳到了雲澈的手心,他想要寫出那個字,那是雲澈在蘇府學會的第一個屬于儒修的字,也是那一個字,雲澈在鳳永寧遇刺的那天揮刀逼退了那人,借助于油脂燃燒產生的高溫,生成了狂風,那一天,是雲澈都一次吧自己學到的用到了打架上面。

浩然氣緩慢的順著刀尖露出,在樹皮上緩緩畫動,就像山林中的苦修者默默的搬著那一塊塊的石頭搬著那屬于心間的煩躁。樹皮很厚,所以雲澈寫的很慢,但卻很堅定,他在不停的練習著那個字。

蘇修踩著林間的落葉,慢慢的來到了林間,他要來看看自己的這個學生,他看著這片有些幽暗的樹林,林間沒有鳥叫,只有著無窮的寂靜,這樣的環境,很適合思考。

雲澈听到了蘇修的腳步聲,微微點了點頭表示禮敬,蘇修默默的盯著一株株的大樹上看,仿佛天地間變成了一片蒼茫,只剩下了這寂寥的樹林,在蘇修的眼前,是一株一株的大樹,而那一株一株的大樹表面,是一個又一個的字風.

數十個?數百個?數千個?

蘇修沒有去數,總之,有很多個字,每一個字都不同。

有的風字端正,有的歪歪斜斜,有的飄逸,有的瀟灑

「練的怎麼樣了?」蘇修開口問道。

「還行!」

蘇修點了點頭,轉身走出樹林。

第二天,蘇修再次走進樹林,開口說道︰「還有多久?」

「快了!」

第三天,蘇修走進樹林,再次開口說道︰「還有多久?」

「還有一點」

五天後,蘇修再度走進樹林,依舊開口說道︰「還有多久?」

「差不多了,等我把這片樹林寫滿,就不用再寫了」雲澈沉默片刻,回答說道。

「還有多久?」

「三天!」

「三天麼?八天換來這一林的歲月,值了!」蘇修點頭。l3l4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帝唐最新章節 | 帝唐全文閱讀 | 帝唐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