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佛風醫淚香 第一六一章思念與流霞

作者 ︰ 閆柯君

放下劉陽令軍暫不說,且說天堂鳥花園別墅柳玉家。

陽光照耀著碧綠的草毯,小草兒茵茵的在生長,特別有生命力。陽傘下,王辛半躺在藤椅上,身邊放著一張小桌,小桌上放著水及飲料及治療心髒病的藥物,速效救心丸之類的。

王辛比以往都瘦,可稱得上骨瘦如柴,自從柳三半被打入大牢之後,她開始走向人人都要去的那個黃泉路。

一個女保姆給她打著扇子。那保姆很胖,和王辛形成鮮明的對比,雖年輕些,總不甚好看,一笑便迷失了眼楮,兩腮鼓鼓的,黑烏鴉長發到現得好看一些,有一米七的個,體重一百八,她叫李樸兒。是王辛從鄉下家里找來的保姆。找個丑的,勾不動老男爺們的情懷。

「李樸兒,我患的什麼病?」王辛有氣無力的說,其實她知道,知道還要問。

「你,思念過度,引起的冠心病,王大夫說有點心衰。沒事的,慢慢休養就會好起來。」李樸兒張嘴一口銀牙,亮得一俊遮了百丑,顯出二十多歲人的朝氣。

「我想我的兒子,我想三半兒,他是我惟一活著的希望…。柳玉呢,你柳叔呢?」王辛很沒心勁,她流淚的目光,看著院子里的月季花一片紅,李樸兒變成兩只活動的大麻袋。

「嬸,我叔去托人辦柳哥的事,臨走時提了兩箱錢,說天黑前一是回來。」李樸兒的話挺好听,李樸兒不普,行動也挺爽快,走站象幾百馬力的推土機。王辛之所以找她來,就是因為她長得如此不美,美了管不住自己的男人。管不住保姆。絕對不能找一個年輕貌美,能說會道的美人兒,找那樣一個美人做保姆,就等于把羔羊送到老虎嘴邊上,不一定那一天就會吃掉,柳玉也是吃暉腥的貓。這麼個丑婦,他還多看幾眼的。

「哦,李樸兒,拿我兒子的照片來。讓我看一看,我想他,快去拿。」王辛用著力氣說。

「嬸,到房間里去吧,太陽都偏西了。」李樸兒雖然這樣說,但這是去她的房間里拿了柳三半的大幅照片。照片上,一個又英俊又美的小伙子,唇口女兒般桃紅,五官端正,眉清目秀,非同一般的帥氣,只是一只手放在胸前,仙人掌般分開三半。其身材筆桿條直,貌比潘安宋玉。

王辛微微的笑了。發白的唇口有了點血色,減少了青紫,干黃的顴骨上,有了兩片月季花瓣樣的紅。她和柳玉,一生中就添了這麼一個兒子,她三十六歲就閉了經。很似奇怪,人也就一天天見老。柳玉找了幾個妞兒,沒有一個能產麒麟之子,最後,給點錢打發了。兒子一天天成長。瀆完高中,也就在社會上走動,交朋交友,其間也邦柳玉跑石材生意,不缺錢,江湖上一些混子痞子,聚在他的手下,要風得風,耍雨得雨,打架有人,玩女人有法,在別墅里,挑選十個美女月兌光了做廣播體操。承襲了柳玉愛記仇,**不實現誓不罷休的基因。

「李樸兒,現在幾點鐘?」王辛心灰意冷,閉了眼楮,把照片放在胸口上,好象照片就是她的心肝寶貝。

「您手上有金表的,我來給您看。」李樸兒過步不離左右,她抬起她的手看了看表。

「五點多鐘。」李樸兒溫聲告訴她。

「你柳叔幾點回家?」王辛閉著眼楮,那眼皮好象千斤之墜,她對院中,身邊的花卉草木已失去興趣。

「嬸呀,你問過一次啦!」李樸兒耐心的說。

「噢,給一夢打電話,讓她把王醫請來,再給我做最後一次檢查吧!」王辛眼里流出了淚。

「嬸,你不會有事的。〞李樸兒說著走開,掏出手機,播通了對方的電話,說了幾句,又走回來。

「…夕陽啊,落慢一點吧。」王辛把手搭在兒子的照片上。

「嬸,您老說什麼!〞李樸兒很受感染,小眼楮有點紅,想流淚未流淚的那種紅。

「…,李樸兒。」王辛睜開了眼楮,休息了好象一萬年後。

「我在…。」李樸兒搬了個小坐,偎在王辛身邊。

「…,罪犯在刑場上,會想什麼?」王辛奇奇怪怪的問。

「會想娘,會想最親愛的人。」李樸兒回答。

「你見過槍斃犯人的嗎?」王辛來了心勁。

「我在電影里見過,先是五花大綁,宣判後,驗明正身,槍手拿著槍對準犯人的腦袋,待宣判人發出口令,扣動板機,「呯」的一聲槍響,犯人栽倒在地。當然這是演電影,真的,具說,同樣先是宣判,驗明正身,槍手拿著手槍對準犯人的腦干,待宣判人發出口令,口令一發出,槍手百發百中,‘怦’的一聲,子彈從前額斜出,犯人前傾栽倒,,再用鋼 插進彈孔去攪腦子,具說,要流出一千毫升血和腦漿,然後,法醫鑒定,確認死亡,犯罪人家屬去收尸,當然,誰也沒靠近過去看。」李樸兒口無遮攔的說。

「我等不到那一天了,…。」王辛心想。李樸兒雖是在講故事,可王辛不是在听故事,仿佛三半兒也是這種殘忍的結果。

「在電影里,這時候,天上便飛起烏鴉盤旋,想吃罪犯的肉,或者設置狂風暴雨的鏡頭,閃電雷鳴,總而言之,頭上那個洞會冒血的,冒出腦漿來。」李樸兒不經意的說下去。

「如果用東堵上那個洞,會不會死而復生呢?」王辛想到一個辦法,她流淚了,她說。

「用什麼堵呀!」李樸兒驚得睜大了眼楮。

「用金汁或銀汁什麼的,灌進去,多灌一些…?」王辛看著夕下的天空。

「這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的人被槍斃後。他會穿越到其它朝代去,或做個皇帝,或是王候,或是將軍,或是王妃,或是商業巨富。就象雪岩,當了候爺,做公子的也不例外,反正是比當代活得好。」李樸兒說。很認真。

「灌金汁銀汁也許有效果,古代人就有換頭洗腦的。」王辛對李樸兒說,又象是自言自語。

「嬸兒的學問淵博,李樸兒佩服。」李樸兒換了句話,意在引開她的不良思想。

「我的三半兒…,你在哪里!」王辛內心呼喊出一句話。那是心痛的一句,比刀子捅得還厲害。什麼穿越,什麼時間隧道,全是騙人的。

「嬸,你不要想太多。柳叔在努力,自從三半哥進了監獄,已經從銀行取了六密碼箱子錢,送出四箱了。柳叔說;只要這兩箱能送出。三半哥就可以由死刑改為死緩,以後的事情就好說了。」李樸兒說。

「真的…?」王辛一下坐了起來。她扭頭看到了西落的太陽,長嘆一聲,又躺了回去,雙手抱了三半兒的照片,生怕人搶去似的。

「這是真的。」李樸兒瞪著小眼楮說。

「這是真的…,但不會發生三半兒的身上。他殺了多少條人命,玩弄了多少女人呵!他站在刑場,那時就會想起當娘的話,早該听當娘的話,不要作惡多端。身在佛城。那時,他心里才會悲傷的後悔,而且還要害怕,還要恐懼,低著個頭,槍口抵在後腦勺上,一聲令下,子彈從後腦勺鑽進去,在前額飛出,接著就是血和腦漿外溢,那時,他還有幾秒鐘的清醒,他一百個的後悔,後悔也晚嘍,就象這西面落的太陽,你柳叔只好去給他收尸,去把他火化,在火化前,拿幾塊金磚,用爐化了,給他補上那個洞,最基本頭是完整的,完整無損的…。」王辛來了心動,絮絮的講著話。淚呀…!

「嬸,咱回房吧,天快要下霧了。」李樸兒力勸。

「不回,我要等到日落,等到刑場上的槍響,我要給我的兒子補頭,十月懷胎的時候,除了他的手之外,一切在我肚子里都是完整的。」她來了精氣神。

「吃藥吧。」李樸兒取了六粒速效救心丸放在王辛的口內,含化。

王辛含著藥,又閉上了眼楮,她要等著夕陽落盡,然後,再重整旗鼓待後生。

「嬸,你歇著吧,別想那麼多,痛苦加身,必須承受。」李樸兒還真有兩句,能勸。

「我活不到我兒槍打頭的那一天…。」王辛情緒異常,她艱難的睜開眼楮,看著天上的流彩,流動的霞。她知道,夕陽要從西山陵園公墓那邊落下,人活著,就如一天中最晚的彩,先紅後黑。

「李樸兒。」王辛說,說的不能自己。

「我走之前,你柳叔回不來,我不等他了,我走了,你給你柳叔說,他的妻子最大一個心願就是,兒子槍斃後,把三半兒頭上的洞給堵上,咱也不缺那幾根金條,用金子化成水,用溜子灌進去,我就放心了…。」她無力的垂下手,又抬起,將三半兒的照片蓋在胸口上,說︰「我可憐的三半兒,我可憐的三半兒的頭。」

「嬸,別說那多話,休息吧,攢心勁。」李樸兒心酸的說。

王辛的頭開始出現了青紫,此時的王辛突然睜大了眼楮,右手抬起,用食指指著自已的頭︰「別忘了…!」

李樸兒意識到王辛到了生命的最後,但,眼下閉,指著自己頭的手不落,看著李樸兒,甚是駭人。

「別嚇我,嬸,是不是用金汁灌頭的事?〞李樸兒猜道。

王辛聞听,眼一閉,指頭的手落了下來,唉,長嘆一息。

夕陽西下,沉沉的一天即將結束,天上的青霧,開始朝華燈上潤落,王章由于悲傷過度,咽了氣。可憐的主辛喲,看不到兒子槍打頭的那一天了…,「呯」,一聲槍響,滿天流霞,滿天飛彩,滿天叫著歸林的鳥兒…,那流霞,由紅變黑,愈來愈濃,就象子彈穿過頭顱流出的血漿一樣,由紅變黑…。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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