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前輩，你也講兩句！」肖雨控制住被張博宣染起來的情緒說。
「…，好，我就講兩句，崔顥大哥在《黃鶴樓》寫過一首詩︰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余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日幕相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舒緩背誦詩一首，大家不解其意。
張博欲言又止，想說下文，欲有謙虛之意，舒緩制止。
「後來，李白游黃鶴樓，想趁酒題一首，當看到崔大哥寫的得後，渾身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幸好沒題，若提了，非出丑不可，于是，對同行的人說了一句話，那句話正是我想說的。我想大家都知道。」舒緩站起，合上筆記本。握住張博的手久久不願放開。
「舒前輩太客氣，太抬舉了。」張博說。
「今天就到這里，回去百度《臥佛謠》，說句真心話，我還沒看你的書，明天大家再聚，再開茅塞。大家散會吧！」舒緩臨走，才放開張博的手。
大家的情緒都在亢奮中沉默，還在張博講的思想線路上飛跑，連那友好的握手，都變得十分械，大家都不願散去，但也戀戀不舍，都與張博握了手，用一種從沒有過的目光，審視著這位農村大夫作家。告別。大家還是散了。
人去樓空。不，人去樓沒空，還有肖雨，張博，周光，那個走出去的女佣，清潔工。
「同學，李白說了兩句什麼話？〞看來周光是孤陋寡聞。問。
「是，張老師，舒老留了個謎，說說吧。〞肖雨火辣辣的目光象在燃燒。
「我已經說了。在和舒老握手時。」張博說道。提示道。
「那不是原文，原文怎麼講，你能猜得到。」肖雨玩皮的笑著說︰「徒弟，老師還是知道這些小問答的。」
「那你就說吧。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張博笑著說。
「其實，我真不知道，有印象，但不知怎麼說。」肖雨沒耍。
「其實不是謎語，是一句詩，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顥題詩在上頭。這就是說，李白有自知之明。」張博說出舒緩要說的下文。
「舒老那意思，張博都說盡了，我沒可說的。」肖雨突然明白過來。
「就是這層意思。明天還要來的，土坷垃也成了黃金做的。」周光大笑著說。
「其實，他們的才能都很好，他們不應當在城里寫鄉土小說，寫出來的東西不是鄉土氣息。而是貴族氣息。要到當年插隊落戶的地方去，重新感覺，回味，興許能拿出一兩篇真正的鄉土味大作來。如果坐在城里寫農村，時不時就要受到城市氣息的干擾，記憶會變得模糊，推拉不動作品的主線。造成不是驢不拉，就是磨不轉，朱八戒穿走秀衣，沒有s型。」張博依照自己的觀點說。
年輕的女佣進來打掃衛生，動作變得遲緩，低著著頭。還好象听著張博的講話。周光見了，過來邦忙。
「周先生，她是我這里的鐘點工。」肖雨提醒到，意思是你不用去管，她會盡力的。
「這不是你們的工作。先生。」女佣說，那聲音里哭哀哀的。她提了拉圾走出去。周光只好收手，還是摻與到張博同肖雨的談話中來。
「你對他們這麼看？」肖雨說。疑望著張博。
「對。」張博看了肖雨，眼光沒回避，發現肖雨的眼楮里，似有故事。
「他們為什麼對那個年代含糊其詞，很多作家不都抨擊過那個年代嗎？」肖雨不明白。
「還是心有余悸吧！〞張博推斷著說。
「舒緩和我爸都是老知青，我爸委托他寫一部知青到農村去的書，可他總信心不大，與是，我就招集各派寫手來座談，沒曾想，還是收效甚微。
「伯父是干什麼的。」張博問了另一個問題。
「出版家，在美國。他想要一本有關知青插隊落戶的書。〞肖雨說︰「這也有關系。」
「如果伯父在中國搞出版，舒前輩肯是會寫出來的，那怕是到當年插隊落戶的地方住下來，當然，並不是說有什麼家丑，可文字里會透露一些國民當年的生活信息，鬧不好怕弄個叛國的罪名．」張博分析著說。
「噢，問題在這里。那好辦，我的出版社出版。」肖雨來了精神，眼楮里閃著光亮。
「有區別嗎。」張博說。
「爸的願望就難以實嘍。」肖雨有些哀怨，大美人。
「人生總有一些無奈。」張博說，他的眼神里好象也很無奈。
「我沒經歷過那個時代，要不然，我來寫。」周光說，他想替肖雨分憂。
「舒前輩肯是也在寫，只是默不作聲，也許他想另闢一條思維之路，來完成這個題材，順其自然吧！」張博說于無奈中走出。無奈的思想中走出。
「阿彌陀佛，沉默的背後，也許就是激情萬丈，海納百川。」肖雨情緒又好起來。
「信佛了？〞張博笑問。
「佛法無邊嗎！」肖雨說︰「它能用樸素的哲學方式，指導著亙古以來的人生。」
「沒想到，一個出版家，競是佛門弟子，還是女的。」周光笑了，他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香茗。
「情緒不高？我給你講個故事。〞張博朋友似的說。
「有的是時間，講唄。」肖雨說，她好象來了精神，只要張博講話，你就是從睡眠中，也能把你拉出來。
「你知道歷代大家為什麼要寫情緣，那怕是大自然的描寫，都是傾情的？」張博問肖雨。
肖雨迷茫不知，搖了搖頭。
「講一講，開開眼界。」周光來了興趣。
「在渾沌的世界的時候，有一座山，叫九頂蓮花山。蓮花山有四泉，南泉北泉和東泉西泉，相通相流，環繞在整個蓮花山，那時候沒有太陽，全靠泉水在渾沌中散發著光明。蓮花山上有個蓮花洞，蓮花洞內有個蓮花姑、自名為一方。按照宙母老人的宙表算，一宙秒等于現在的十萬八千年，一方姑娘在十萬八千宙秒後，由自然老兒的邦忙，聚渾沌之精氣，所謂精氣，就指那時的錳鐵曬鎂鍶的等眾多元素，延變成現在的人形，又不知徑過多少個十萬八千宙秒，一方有了現代人類的動作。有了生理功能，具備生殖器官，有了種種奇妙的思維，即有了感情，即感情。她心靈手巧，受宇父宙母的委托，養了一種有情的蠶，名叫情蠶。情蠶夜夜吐絲，一方夜夜織網，此網網遍蓮花山渾沌的上空。一旦時機成熟，她會把這張網撒向人間，讓情網來管理人間…。〞
張博講著一個遠久的故事，抬頭看大廳門口時，那個鐘點工換了一身師燕的學生裝，出現在眾人的面前，張博很愕然。
「張燕，你今天的工作時間到，可以走了，不用一直那麼禮節。來打招呼。」肖雨說。
姑娘站在那里，凝望著張博，仿佛沒听見肖雨的話。心想︰爸爸，才幾天，就認不出您的女兒嗎？您的女兒沒有變啊！本想回校給您打電話，免得您知道我做鐘點工，惹您傷心，可我忍不住啊，那怕再有一刻的時間…。
張博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這不是那個女佣，那個沖荼斟水戴口罩的姑娘嗎？怎麼變成了師燕，不，是師燕，我的女兒，他迎著師燕走了上去，喊了一聲︰「燕子，是你嗎！」
「爸爸，我是您的女兒燕子。」師燕催心裂肺的一聲呼喊，接著便撲到爸爸的懷中，沒羞澀，毫不掩飾的大哭起來。
「好女兒呀，爸爸也想你，為什麼不回家趟，那怕見幾分鐘，或著打個電話咳嗽一聲。」張博難言的心酸，難言的苦痛，那種種思念，藏在增加的根根白發里。
「我想念您，不打電話是因為我怕悲傷，您也就會悲傷，因為我媽的影子始終在您心里抹不掉，只要一打電話，就會想起以往，從幸福的回憶，走向悲傷。」師燕的淚打濕了張博胸前的衣裳，孩子氣的哭著絮語。
「傻呀，燕子，爸爸會堅強。」張博撫著女兒的肩說。
肖雨呆在那里，周光呆在那里。
「這是父女？」肖雨心想︰「怎麼姓師還姓張，感情的超越，是真情流露出悲傷。」
「這爺倆耶！」周光到是明白，心想︰這家里的故事，看來也很長耶！
末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