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佛風醫淚香 第五十二章 美麗的斗牛

作者 ︰ 閆柯君

張博在下村從早晨和孟哥,令軍談到上午,最後的約定下午打掃診所衛生。

初一的下午,天氣晌晴,太陽給大地的積雪,渡了一層銀裝。張博打電話約了劉陽一蘭,帶領李易師燕朱榮,與下村的孟哥令軍父子開了診所的大門,涌進院子打掃衛生。還有小明子。鐵杴掃帚全部到位。每人手里都沒有空著。

「先放鞭炮再干活。」師從大門外的車里拿來一掛鞭炮。

「來,給我,這活我在行。」孟令軍跑上前來。

「來,這話我更在行。」小明跑上前來,搶過鞭炮,拆去外裝,從大門口一直滾到門診門口。點燃後,象暴風驟雨般響過,每響一次,就象講述一個故事。

張博站在院中,看著整個淒冷的院子。南牆下,曾是停車的地方,如今也是積雪累累。牆根里枯干的絲瓜秧和梅豆秧,從雪里絞纏向上,直到蝴蝶翻飛的牆頭上,如今沒有了蝴蝶,所有的秧子被積雪覆蓋著。院中的兩棵花樹面無表情的矗在那兒。大門旁的兩顆花樹也是和這兩顆花樹一樣,神情木然。那個水管己經凍住,露著喉嚨似的一點頭。西面牆下有一方草氈也沒在雪中。東面是廁所,那邊女廁所曾是孫理和胡一梅鐘愛的地方,不管春夏秋冬,只要進去,就要風光一次。在里待一個小時,在里面數一數紅色的人民幣,然後崴了腿再被人拖死狗般拖出來。如今,才二十多天的時間,象二十年沒到過這個地方,張博眼眶濕潤。他收回目光,人們都在他身後站著,轉身朝門診走過去,打開了門鎖,推開門走進去。

房間里,一股冷氣迎面而至,辦公桌上有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橙子椅子桌子諸多東西還在原位。他又走進病房,好象看到王允和李易分別搶救病人的場景…。

房間里很零亂,病榻上被子沒有疊,很多紙盒紙片。這是搶救那兩位老人時,留下的痕跡。藥房的門已經落鎖,院里收繳了孫理胡一梅拿走的鑰匙,美的空調已經停止工作,沒有熱量,沒有人氣,這里便顯得孤寂淒涼,還有些陰陰的清冷。

院中傳來師燕小明子一蘭令軍孟哥的笑聲,這笑聲改觀了殘冬的凝滯。陽光也顯得溫暖壯麗。

張博左右顧盼,空調的搖控在那兒?朱榮在他身後站著。感知他神情的一舉一動。朱榮發現搖控在配針藥的桌上,走過去拿來遞給張博。張博打開空調,溫度三十度。

「有感觸啊!〞朱榮問。

「物是人非不全非。好象過了二十載。」張博說。

「農合以後,你們診所發生的故事太多了。」朱榮說。她與張博心有靈犀一點通喲。

「我好象經歷了一生的大事情,喜怒哀樂盡在這一年中,我有一種心碎的感覺。」張博不是大賢,也有脆弱的時候。

「有這種感覺很正常,人人都有脆弱的時候,脆弱之極,便是感情的升華。」朱榮象在課堂上那樣,因勢利導學生。

「應該是吧……,老百姓會期望他的醫生是堅強的,是醫術高超的,是他們康復的依靠和保證。」張博說,這是他的感覺。

房間里溫暖了,朱榮尋來了拖布進行拖地。張博用盆盛了水,找了塊抹布,開始擦桌椅板橙。

「你休息,我來做。」朱榮很關心張博。每看一眼他,都會有一個幸福的微笑。

兩間房,六張病榻,剩下的是容多人坐的連椅,他擦完桌椅板橙,又去疊病榻上的被子。這睡臥,臨窗而放,朱榮曾在這上面躺過,那是一個近麥收的季節,因頸椎病而眩暈,當時的她,衣服很單薄,凹凸有致,象一道美麗的風景,盡顯在奇麗的山川,當時沒有什麼非份之想,只當作一件藝術品給她雕刻。手在她們背上滑動,那感覺是瞬間的愜意,沒有細細的領略,只是尋找她的病點…,想到這里,他無聲的笑了。心想,佛家講究緣,人講的是份,沒想到這美好的尤物,竟為自己而生。

「笑什麼,發神經。」朱榮抬頭時看到了張博的笑意。

「你曾在這張榻上躺過。」張博笑著說。

「哦,記得那麼深!」朱榮一邊拖地一邊說。

「那個男人不**!」張博自嘲的說,俗了一句。

「有一種男人不**。」朱榮笑著說。

「沒有細胞的人。」朱榮姑娘般「咯咯」艷笑了。

「木頭人,你說是我?」張博說。

「說別人能對得起你麼。」朱榮實話實說。

「也是,我感覺也是。」張博當仁不讓,自喻自樂唄。

「張叔,外邊院子己打掃完畢,還有什麼指示。」孟今軍進來問。

「讓孟大哥進來休息,病房里差不多了。只剩下醫生辦室。

「我來了。」孟哥走進來。

「大哥辛苦,出汗了,當心感冒。」張博搬了椅子,很關心他。

「今天還盤點藥嗎。」孟哥問,他看了看藥房。

「院里來才能盤點,這里面有六個人的股份。」「胡舌忝王允套取農合款,孫理胡一梅一定通曉,這里邊還能有多少錢。」孟哥分析著說。

「按程序辦,苗院長自有方法。」張博對苗兒很有信心,又說︰「我打掃一下外間,完畢後都去我家。」

大家又開始打掃門診室,病房和門診所一門一隔,可見天地不大。張博用抹布擦胡舌忝的桌椅,微機上也布滿了灰塵。胡舌忝面對微機做了多少小動作,動了多少歪心思,挖了多少人民的血和汗,張博無法算清,只有胡舌忝和道。現在,他幸運的躺在醫院里,國家對這種情況也無計可施。在張博的心里,還是祝願胡舌忝盡懷好起來,不要永躺下去,身體康復才是最重要的。

「傷感了吧!」朱榮看張博的臉色那麼陰郁。

「沒有,是希冀,抑或是祝願。」張博告訴朱榮。

「對這種人沒必要同情。當初你是副所長,後來怎麼又成為他呢。這事情說明了什麼問題,他如果沒有野心,呂志齊數王允會對你下手?我真佩服你寬宏大量。」孟哥說。

「與這種一樣不說明我們水平更低,質量更差。」張博解釋著說。

「危害團體,危害百姓,這種人不值得同情。」孟令軍也憤然說。

「邪不勝正,這種人會自生自滅。」張博又抹王允坐過的桌子。一個猥瑣的人好象坐在桌前,象這樣一個多疑而工于心計的人,算來算去算了自己,闖來闖去闖進監獄,他為了聲名顯赫要做所長,為了不勞而獲要做所長,為了錢和女人還要開礦,幾乎無所不能,雄霸天下,唯我獨尊。其結果,錢去財空,實屬悲哀。

張博很快抹完四人的桌椅板橙。朱榮也拖完了地。

「今晚在我家吃飯。」張博說。

「還有事?〞孟哥問。

「沒有事,過節輕松一下。」張博說。

「令軍,沒有事我們回家。」孟哥喊了令軍回下村。

「今天辛苦了老大哥。」朱榮表示歉意。

「明天到你家吃飯,明天見。」孟哥邊走邊回頭說。

孟哥和令軍走了。劉陽一是也同張博等人打了招呼回東村去。

李易走進了門診室,說醫生辦公室也行,在自已的桌前站定。唉,幾十天的時間,就象做了一個夢,在一擊重錘震動後,如夢方醒,看到的雪依然白,日光依然亮麗,眼前站著的,盡是和藹可親的人,沒有他們的邦助,自己將走向深水泥澤,難以自拔。

李易看了一眼一邊的桌和椅,那是王允的桌子,這即猥瑣貪心,又狠又卑鄙的人,一個腰纏千萬的人,一個只要有錢的地方就出現的人,沒想到會落得如此不場,不到一月的時間就成了階下囚,一無所有。

「多愁善感,想學林黛玉。」朱榮看了李易那雙深沉的眼楮,濕潤發亮,他竟意味深長。

張博看到了李易,李易臉色有些瞧悴,隆起不頤顯出了稜角,略微有了絡腮胡須的面孔有些自屑,三七發型雖然不長不短,但有些零亂,濃黑的長眉甚至壓上了眼瞼。雙眼皮,雙眼窩有點深陷。他無可不可,手觸模著筆和處方箋,愛不釋手。他熱愛這個職業,秉承老一輩人的思想,實行革命的人道主義,救死扶傷,沒想到落進王允的圈套。

李易好悔呀。此時,他想起父親,父親在姐姐那里養病,姐姐是此漂在那里以面食生意起家,如今是不大不小的老板,並早年在北津嫁人,有車有房,買有別墅,那是一什麼概念喲,要知如此,早去北漂,听了姐姐的話。

可是,自己從小就熱愛這事業,熱愛這神聖的工作,只是自己疏忽大意才讓王允鑽了空子。

「想什麼呢?〞張博走到李易面前,他親切的拍了一下他的肩,問。

「觸憬生情。就是想王允和我這件事。」李易從沉思中驚醒,說。

「想明白沒有??張博笑著問。

「好象明白了。」李易有點不好意思,象小學生。

「你年輕,路子長,等考了臨床醫師再編了,在全國範圍內都可應聘。」張博給他鼓舞。

「我能行嗎?」李易有點信心不足。

「肯定行。衛校畢業,又有了十多年的實踐,怎麼不行。」張博鼓舞之下用力朝前推一把。「對自己要有信心,你已經神經一次,不妨在來一次,象百米沖刺,拼命一搏。」朱榮趁熱打鐵。激勵他。

「行,我在你家剛買的電腦上百度了一下,三月十二至十七日是報名時間,我要把握這次機會。」李易激動了,淚不由自主的落了下來。

朱榮心里酸酸的,她把臉扭向一邊,以免陪人落淚。

張博指著窗外的南牆說︰〞你看,數九寒冬,南牆上的絲瓜秧和梅豆秧,還緊緊的抓住牆頭,沒有了生命都不言放棄。雪埋住了,等雪化了的時候,它都很然不動,它向上的精神沒有枯,它召示著冰消雪化,它召示著春暖花開。」

「是的,雪萊說過,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張博又說。

「我明白了,張哥,我不會退下去,我會向你一樣,能忍耐,有奮斗,不屈服,救死扶傷。」李易神精莊重的說。

「這還差不多。」朱榮轉過臉來笑了,很美麗的長睫毛。

院子里,師燕和崔平築塑了一頭雪中。看那樣子,穩抓了四蹄,挺著鐵一樣的脊背,尾巴翹起,兩只環角,瞪著眼楮,好象走進了斗年場上,拉開架勢,一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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