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佛風醫淚香 第四十二章 一種難以言傳的心酸

作者 ︰ 閆柯君

臥佛鎮醫院的規模,在鄉級醫院中堪稱優秀,影像學ct都已具備。醫資源都是專科或正規醫學院畢業的學生,並歷練多年,呂志在位的七年並不是沒有成績。

苗象只表那樣,喜歡站在窗前看大院里的一草一木。雪掩蓋了綠色的生命,掩蓋了綠色生命的語言,顯現出寒冬的冷酷,沒辦法,這是季節更換,自然規律。兩顆石榴樹在院中路的兩個世界里站著,從雪停後到現在,它完全批掉了身上的積雪,露著生硬的枝骨,橫三堅四的相互交編,在編織著來年五月石榴花紅的夢。其實,在那硬枝硬杈里,在它枝杈的縴緯液里,卻孕育著來年的石榴花開,石榴果紅,透晶的石榴心,雖無語,情未了。

苗兒想到了張博,今天,他該出院了,昨天為了出院手續,本想到病房里再去看看他,可朱榮相伴左右,不得近身,說有話也要處處譴詞造句,倒成了林黛玉進賈府,不能多說一句話,不能多走一步路。當然,也沒那麼嚴重。走的時候他會告訴自己一聲的,合適的時間再敘吧。

苗兒又想起呂志。呂志被革職查辦,苗兒暫代理院長,對呂志本人來說是個悲哀。歷經多年,對于這個院的付出是真誠的,並且對院也是有感情的。他剛來的時候,這里的房子是繡在砌成的牆壁,是他,截留了個醫的公共衛生款,防疫費,上面播下來的諸多款項。再加農會款,鄉醫補助,完善了這家醫院。當然,項目中他沒少撈到好處,比如說,花八元,報十元,再加上鄉村醫生為爭奪所長這個小位置,每年的送禮進貢,可算得上中飽私 。他向組織坦白了,交待了。當然,這是由于苗兒及時向組織反映問題而產生的效果。

「你贏了。」呂志臨行前,也是在這間房里,對她說。

「昨天在臨仙樓吃飯,你不是幡然醒悟了嗎,你和張博怎麼交流的。這沒有什麼贏不贏,人,不能太虛偽。」苗兒直視著他說。

「看對誰,誰是最可愛的人。」呂志沒有正眼看苗兒,他也不願意正眼看。」

最可愛的人,你也配講這句話,還是自我醒醒吧!」苗兒唇譏相鋒。

「那,我借你的三十萬,怎麼解釋?」呂志的目的想討回錢。

「從我覺醒的那天起,我就想方設法要教訓你一下。」苗兒冷冷的說。

「怎麼教訓?」呂志總想明白,

「假如在有半年的時間你不滾走,不止是三十萬的問題,可能就是六十萬,讓你明白,卑鄙的人有什麼不場。」苗兒憤憤的說。

「但,你買房我借你三十萬。」呂志總是談到錢。

「本院長苗兒,你听清楚了,從沒向任何人借過錢,優其是**的錢。」苗兒斬釘截鐵地說。

「可你還是借了。」呂志並不會餒,沒想到她是院長。

「有什麼證據,有什麼憑證,我是血債要用血來還,區區幾十萬,便宜你嘍。」苗兒坐回曾經是呂志的位置上。

呂志總算明白,這是上邊埋在他邊的一顆炸彈,當初不動,是因為沒有時機。假如,當時不睡她,不招惹她,也不至于落得個丟官罷職。

「你悄悄的走吧,免得丟人顯眼,我相信,全院除了齊數以外,沒有一個人為你送行。」苗兒控制住自己。

「謝謝你的提醒。」呂志慘然一笑,只身一人朝辦公里外走。

「快滾,越快越好。讓人好惡心。」苗兒象勝利者那般氣勢。呂志搖了搖頭走了,穿過院子,真的沒有人送行。苗兒也很辛酸,但也沒有辦法,很無奈,兩年前來這里的時候,就是管農合的小科長。表面上看去,一個很陽光的女孩,沒想到陽光被陰雲吞吃,被呂志這個豺狼給遭踐了。使自已**于他,為了討回公道,所謂的公道,以買房為名,在呂志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狠很地敲了呂志一筆。那三十萬,是不干淨的三十萬,那里邊有血有淚。是誰的你,淮的淚。有病人的血,醫生的血,男人的血,女人的血,國家的血,還有苗兒自己的淚和血。看上去道貌安然的呂志,卻是一個吸血的鬼。

不論公與私,苗兒都要去敗他。苗兒知道,呂志並不真正了解自己的背景,只知道與上邊的領導層有點小關系,但不知道有親屬關系,如果不是有親屬關系,扳倒呂志,卻是個未知數,是個時間問題,就象當年抗日戰爭,論持戰了。當然,自己也是衛生局安插在下邊的一只耳朵。

極為可笑的是,呂志革了職,罷了官,還沒有忘掉徐志摩,他站在臥佛山鎮醫院的大門前,用一種委屈的哭音,向醫院作了告別︰我悄悄的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揮一揮衣袖,不曾帶走一片雲彩。吟哦完,兩下淚兩行,鑽進二妻的奧a里,車在雪地里無聲無息的走了,那排氣管昌出的白煙,溶化在寒冷的空氣中,留下一串遺憾,就他的死黨齊數也沒到大門前告別。

「苗院長,掉魂了。」進來的是一位女醫生不到三十歲,長得和苗兒差不多,是藍真真。

「哦,是藍醫生,你個死妮子,嚇我一跳。」苗兒回到現實中,她慎怒。

「張博今天出院,精神狀態很好,我問他是不是到辦公室喝茶,他說謝了。」藍真真是苗兒的鐵姐們,是苗兒手下的地下工作者者,也是閨友。

「什麼意思,謝了。」苗兒心煩。

「也許,他考慮到影響。」藍真真推敲著說,

「什麼影響,舊觀念,他就一個老頭,我的下級,有什麼影響,腦子進水了,我是她老妹。」苗兒幾乎要喊起來,藍真真趕緊並上門。

「院長,注意形象。」藍真真提醒她。

「我這破形象,值得注意嗎,哦,對了,我失態了,誰在張博那兒。」苗兒象六月天,說變就變。

「朱榮陪他。」真真回答。

「坐誰的車走。」苗兒問。

「朱榮家的奧托,」真真在病房時,有意這樣問的張博。才知道坐朱家的車走,什麼關系,還結婚,雙棲雙飛起來。

「哦,她的女兒放假了?」苗兒象是問,又象是答。

「倒象一家人。」真真無意的說。

「可不,張博未醒之前,朱榮那個哭噢,夜里也不睡,睡的時候就伏在床邊上。張博醒過來的時候,她高興的象個小孩,?張博講狼和羊的故事,張博的臉永遠是晴的。」真真又說。

「她姑娘是否高興。」苗兒問。

「看那樣子很高興,好象她找了個對象要結婚似的。」藍真真也為苗兒吃醋。

「唉…。」苗兒長嘆。

「是不是沒戲了。」真真看著苗兒說。

「是,張博一輩不會缺漂亮女人。」苗兒說了一句不著邊的話。

「沒辦法?沒戲?沒戲也要上去咬一口。」這個主意有點餿。

「你不了解,他是正人君子,他做人很成功,誰都可以容,但是,在德的問題上,他是有原則的。他不是呂志,貓見肉不吃還要撓兩爪子。」苗兒把自己的這個比喻弄笑了。

「到嘴的櫻桃一點也沒嘗。」真真好象若有所決,為苗兒若有所失。

「愛這個東西很難說明白。你說它是半陰天的大陽也行,你說它是深冬里的陽光也可,弄不明白是潮濕是干爽,是冷是暖和,就象春節,走著走著走近了,走著走著走遠了,一切都在心里,又好似一切都在心外,」苗兒很感嘆。

「快成愛情專家嘍。」藍真真多少對苗兒的事情知道一些,尤其是她跟張博之間,也沒少動了腦筋,出了主意,但,結果就是今天這個樣子。

「走,我們去送他一下。」苗兒很大度起來。

「舊情難忘。」真真說。

「就算是,還有兄弟做。」苗兒最後一點愛的希望。

二人下了北樓,上了南樓,來到張博的病房。人去床空,連告別一聲都沒有就走了,一個值班護士在整理張博睡過的床鋪。

「人呢?」苗兒酸酸的問。

「那個人?」護士莫明其妙。

「這床上的張博。」苗兒明知走了,還在問。希望是什麼。

「她的女兒把他接走了。」護士說,是女兒嗎。

「他那來的老婆女兒,…,算了,你不知道。」她揮了揮手,示意護士出去。護士走了。苗兒去整理床上的被子,還沒有換掉的被手,手觸上去還有潤潤的余溫,肯定是張博的,還散發著男人味。

手機響了,毛寧的濤聲依舊,苗兒急忙打開,是張博的,真的是張博的。

「苗兒老妹,別生氣,臨走的時候忘了給你道個別。」

「道什麼別,又不是不在相見。」

「我知道,改天請你吃飯。」

「隨你吧,我有的是時間候你。」

那邊電話掛了,這邊掛了電話,鏈接的,又斷開了。

苗兒一下癱坐在床上,她又好象看到一點感情的火花,那火花就是希望,就是永遠剪不斷的友誼。

藍真真看苗兒,表情好多雜,就象一張亂了線的蜘蛛網。

「沒事吧,院長。」

「死不了。」

苗兒鼻子酸酸的,眼淚欲流,強壓意念,是一種難以言傳的心酸,象醋酸,剌鼻,象烏梅,酸胃酸心…,假如沒有藍真真在場,如果是在自己的臥室里,肯定是大放哭聲,讓整個醫院都浸泡在淚水里…,這一切,都是因為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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