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仙紀 第七十七章︰安陽城內(2)

作者 ︰ 顏十丘

安陽城內一家較為隱蔽的小店里,一個衣著華貴氣度不凡的年輕男子正輕品一杯香茗,如玉的容顏略顯蒼白。長指輕扣在檀木桌面上,長長短短,似在彈奏一首樂曲。

「這麼說,他們是去了大哥名下的客棧?」男子抬眸,問向一旁站著的家僕。

「回二爺,是的。」家僕說道。

「嘖……」

男子放下茶盞,伸手捏起一塊點心,輕聲哼唱道︰「吾身吾心,君身君心,與君同身,與君同心。君心冷冷,吾心戚戚,君心不悅,吾心不安。君乃佳人,衣冠勝雪,吾為螻蟻,卑微入塵。君為鳳凰,火光沖天,吾乃孤狼,暗夜幽光。祈與君同,燃之何妨?狂縱于世,吾已為魔。」

家僕愣愣,不知自家主子這是打哪里听來的小曲,雖不太懂得是何意思,只是主子所言,必然都是極好的,連聲贊妙。

男子微微一笑,對著一旁站著的二人中的一個較為瘦弱的家僕道︰「榮連,你且來說說妙在哪里?」

名喚榮連的家僕紅了臉,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實話道︰「小的不懂這些,只是既然是從二爺口中說出,自然不會是差的。」

男子哈哈一笑,喜色溢滿臉龐,一張蒼白的臉也變得紅潤起來,男子站起身,對二人說道︰「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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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

床榻上,逝初面色蒼白,身形消瘦,正沉沉的睡著。

「他什麼時候能醒來?」彌藍問道。

落香伸出手去,把了把脈,見逝初體內的魔氣已被驅除干淨,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下,對彌藍道︰「稍時便會醒來,只不過會有些虛弱,待會去讓廚房頓些滋補的湯水加以靈芝草給他服下。」

彌藍點點頭,默默記下。

花若隱道︰「逝初既然已經無礙,你們也不必再擔心了。趕了幾天路,不如回去歇一歇。」

落香搖搖頭,走到花若隱身邊坐下,「無礙,這點累算什麼,倒是師叔,先前與遠古凶獸窮奇一番惡戰,現在又為逝初運功驅除魔氣,定是勞累了。」

花若隱輕笑,看了眼藍傾丘道︰「師叔哪有這麼虛,這時候即便是再來一群凶獸,你看師叔能不能將它們活剝了去。」

藍傾丘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看你這麼洞察分明的,若是下次再遇到那孽障,便由你出手好了。」

花若隱笑道︰「那怎麼可以,這種事情,自然是需要師叔出手。若隱的功力,哪里敵得過那遠古凶獸呢,師叔玩笑了。」

落香對明譏暗諷的兩人無奈的搖了搖頭,對彌藍道︰「你也辛苦了幾日,不如回去歇息歇息,我們在這里守著便好。」

彌藍點點頭,「也好,我去廚房頓些湯水來,等下逝初醒了便可以喝了。」

花若隱皺了皺眉,正欲開口,藍傾丘道︰「去吧,順便給我們也炖一些來。」

落香驚訝,「師叔不是不吃這些的嗎,怎麼今日要吃了?」

藍傾丘笑而不語,招呼彌藍去廚房炖湯去了。

落香見彌藍出去了,才對藍傾丘道︰「師叔是故意支開彌藍的?」

藍傾丘點點頭,對花若隱道︰「讓羽殤將玲瓏帶過來。」

不多時,白羽殤帶著玲瓏進了來。

「羽殤,你那日給玲瓏種的是何蠱毒?」落香看著玲瓏蒼白的嚇人的臉色問道。

白羽殤看了眼玲瓏,輕聲道︰「三盈三缺,蝕心蠱。」

玲瓏聞言身子一軟倒在地上,繼而爬到落香身邊,哀求道︰「不要,救救我,仙長救救我。」

落香冷了神色,伸出手去抬起她尖尖的下巴,輕笑一聲,「救你?那你倒是給我一個救你的理由。」

玲瓏怔怔,忽的想起李鈺,說道︰「仙長難道忘了大皇兄是如何對我的了嗎?仙長若是殺了我,可想過如何去面對我大皇兄?」

落香輕笑,不可思議的看著玲瓏,說道︰「你說的對,還有李鈺。」落香看著面露喜色的玲瓏,輕聲道︰「可是,你不知道,李鈺,他早已經被逐出虛彌了,為了你。」

「什麼?!逐出虛彌?!」玲瓏一下子癱軟在地,不敢相信落香的話。力道之大,長長的指甲陷進肉里,落香忍不住皺眉。

「你在騙我對不對?他怎麼可能會為了我而放棄虛彌,你在騙我!」玲瓏瘋狂的說道,一雙手緊緊的抓著落香的手臂,力道之大,以至于長長的指甲陷進肉里,落香忍不住皺眉。

藍傾丘一腳踢開玲瓏,拉過落香的手臂,原本如玉般潔白的手臂上此刻被玲瓏抓出兩道深深血痕。

輕輕抬手,藍傾丘便要施法為落香除去印記,落香見藍傾丘又要施法,連忙阻止,道︰「不必施法了,過兩日自然痊愈。」

藍傾丘搖搖頭,躲開落香的手,「在我面前,我怎麼能讓你、你們受傷。」

「可是……」

「不必擔心我的法力,就像若隱所說,即便這時候再來一群遠古凶獸,我也可以將他們活剝了去。」藍傾丘手起手落,原本兩道深深的血痕便已經復原。

落香怔怔的望著手臂出神,一時間不知是在想什麼。

花若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嫉妒,轉過身去,不去看那親密的二人。看著被藍傾丘一腳踢開的玲瓏道︰「你若是還顧念著李鈺,便不能一錯再錯,我們,更不是心慈手軟的。」

玲瓏苦笑,不似方才的癲狂,「一錯再錯,到底是我一錯再錯,還是我被逼如此,仙長素來洞察分明,難道還不知嗎?」

「你是說,是魔道的人?」落香皺眉,問道。

「仙長,不覺得我出現的時機一直很是恰當嗎?」玲瓏抬起頭,望著床榻上的逝初,「不論是之前在皇宮大內的暗中陷害,亦或是在秦國邊境的偶然相遇,仙長真的以為,這是偶然嗎?」

從最初,我不自量力的企圖進入那人的心中起,我便再沒了自由可言,如一個木偶,時刻被人牽引著,走向滅亡。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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