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彎彎 20

作者 ︰ 熊崽比

20

回憶的開始是皎陽似火,那是馬邵悅的誕辰,束發之年的少年兒,已擁有俊美的五官,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發冠,身上藍衣長袍,腰間瓖寶腰帶。少年的不羈,在現下的馬邵悅身上體現得淋灕盡致。

身為太子,當今帝位的繼承者,有誰敢與他作對。長相生得相貌堂堂,有誰不會對他側目。這些優越的條件都是天生的,父皇都自己贊賞有加,功課了得,騎術功夫無一不精,如此的一名天之驕子當然是不可一世的。

「悅哥哥,今天你生辰我送你顆雞蛋吧。」

馬邵悅在長廊里走著,往心中的目的地走去,絲毫沒有理會那稚氣的話語,甚至還帶著一些喘氣聲。

「悅哥哥……」

那是個女孩,比馬邵悅稍微年幼了些,小腳的步伐想盡快跟上,可是再怎麼盡力,小腳上的殘疾還是沒辦法戰勝。

馬邵悅突然一個轉身,止住了前去的腳步,而身後的女孩顯然是沒有料到這一遭,腳步踉蹌,幸好身後的宮女及時扶住,避免了她的尷尬。可是手中的物體卻沒有那麼的幸運,掉在了女孩腳旁,里面的蛋液飛濺到了女孩的裙擺和小鞋上。

那是女孩特意為他畫的一顆有五官的雞蛋,女孩是照著馬邵悅的樣子畫的,先別說相識度有多少,就看女孩為他徹夜作畫,而且畫上了好幾盆雞蛋的份上,那心意也已經足夠了。可是現下雞蛋粉碎一地,金黃與透明的蛋液混合著蛋殼,一切早已面目全非。

女孩尷尬地站穩,臉上還是一派樂天的笑容。

「原來它還沒有熟,哈哈還好沒有給悅哥哥吃。」女孩自個自說著,笑面依然。而馬邵悅沒有回話,俊容沒有什麼表情,依然瀟灑。

「悅哥哥我再給你做一個,可是你得等等我。」女孩好像已經習慣了用熱臉貼冷**,自個說個不停也不理會眼前男子的臉色。「啊!等等我啊悅哥哥……」

馬邵悅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走,而女孩也依然跟隨,當然女孩的聲音也一直伴隨著。

眼前宮殿是一股書香氣息,里面是皇族子弟讀書的地方,書本是宮殿里唯一的擺設品,其余的就只剩下文房四寶。馬邵悅來這里當然不是為了听先生嘮叨說書,那些東西自己看就能明了,何必糟蹋自己的耳朵呢。

女孩步履蹣跚地跟著,忽略了衣裙上的污漬,眼楮里只有男子的背影。

馬邵悅走進宮殿里正中央的房間,那是供自習的地方,先生有時會進來指導,當然現下先生是不會來的,因為馬邵悅知道現在只有一個人會在這里。

宮殿里有一名少女在練字,芊芊玉手觸踫著墨黑狼毫,臨摹著。宮女在旁侍奉著,見太子到來剛想請安,卻被阻止,還被令退出到門外侍候。

少女沒有留意到周遭的變化,專心致志地寫字,每一筆每一劃錯落有致,力道也恰到好處。馬邵悅也到一旁的桌椅坐下,那是少女鄰座,距離正好能與少女更近一步,少女身上的芳香沁人心脾,給人清新爽朗的感覺,這也是令馬邵悅喜愛少女的其中一個原因。當然,少女樣貌生得楚楚動人,雪白鵝蛋臉吹彈即破,品貌端莊,娉婷可人,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無缺。

拿起筆馬邵悅也開始練字,墨筆在他手上就像是兵器找到好主人,筆墨之間發揮得淋灕盡致。他的思緒根本不在于紙上,能陪伴在一旁一起,與她做同樣的事情,感受著同意的情緒,那就夠了。

片刻一旁的少女終于注意到身旁的動靜,抬起美眸與一旁的男子對視。沒有半分驚訝之色,少女露出淺笑。

「悅兒什麼時候來的,想嚇唬皇姐嗎。」

馬洛尤,排行最大的公主,當今皇後的唯一獨女,當然也是馬邵悅唯一的姐姐。話中帶著些寵溺,馬洛尤還是挺寵愛這位弟弟的,穎悟絕倫下筆成文,年紀輕輕對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獨特的見解,相信以後坐上帝位也是為明君。

「皇姐今天怎麼沒與母後請安。」馬邵悅自小就喜愛與這位花容月貌明艷動人的馬洛尤待在一起,以為她會到母後宮中,早早趕去請安等待,可是卻遲遲不見倩影。

馬洛尤沒有回話,繼續臨摹,雙眼專注地看著紙上的字跡。

「今日皇弟有長一歲了,不再是跟著皇姐身後的小孩童了。」馬洛尤看著自己臨摹的字跡,顯然不盡人意,臨摹著別人的作品卻帶著自己的情緒,那便是失敗。

「禮物。」

馬洛尤從懷里拿出一香包,那是她秀的送給他的生辰禮物,每年也如此。馬邵悅迫切拿到手上,立即湊到鼻前,那是與少女身上的氣味相似的味道,當然每年的味道也是有所不同的,那樣每年的生日禮物才不會重復。

其實他們兩姐弟年紀差距不大,相差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可是馬邵悅的生母在生產是香消玉殞,自小就在皇後宮里,與姐姐的感情自然深。

門外女孩依然站立著,沒有進去打擾的意思,只是一雙鳳眼卻從縫隙里觀察著,細听著里面傾談間的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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