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彎彎 11

作者 ︰ 熊崽比

11

皇宮里的天氣和現代的天氣其實是沒什麼不同的,早上才和風麗日碧空萬里,氣溫舒適宜人。然也不過是幾個時辰的時間,便天昏地暗,整個天空猶如蒙上一層厚厚的棉被,遮蓋一切的光芒,仿佛世界末日般,卷席整個堇都。

杜子雛早晨跟皇太後請安後,便一直呆在宮里,百無聊賴。天氣的變化,顯然得到她的關注了,猶如夜晚的天空,長風呼嘯,樹葉落在華珠宮的小道上,又忽然被一陣狂風吹往空中,一睜眼便不見蹤影了。草叢上的小樹被疾風勁吹得東倒西歪的,可是雨點卻沒有落下的意思,天氣一直昏暗,狂風也沒有停歇。

「娘娘。」千兒從門外走入,身後跟隨著一名管事太監。

杜子雛有些茫然,這位管事太監平時是不常來找自己的,而且還位高權重,不是什麼大事是不會勞煩他老人家的,不知道來意是為何。

羅漢床上坐著的是杜子雛端莊的身影,今天特意換上了一席藍衣,腰帶上一縷縷金絲秀成了金花,披帛披在手臂上,與紗制的裙擺垂落在地板上。而發型也特意盤高了幾分,配上幾只用靛青珠子制成的珠簪步搖,還有一朵藍色的玉花,襯托得小臉更清秀,也多了幾分淡然跟冷漠。

「參見皇後娘娘。」

劉公公依然恭敬請安,可是杜子雛心里明白位高權重,自然也是跟目中無人這詞語是關聯的。

杜子雛向前走去,走到劉公公身前扶起他。

「公公多禮了。」杜子雛單手扶著劉公公手臂,而劉公公低下請安的頭也緩緩抬起,一副涂滿白粉的面容嚇到了杜子雛,可是只消一會兒杜子雛就明白到這眼前的太監是個愛美的人,而且還是一個不善化妝的愛美人士。粉涂得太厚自然是為了掩蓋那蒼老臉容的,只是那手藝實在不敢恭維。

「公公也勞累了。」杜子雛示意請公公做到椅子上,也客氣地吩咐宮女端來茶水招呼。而劉公公倒沒客氣什麼,也坐下了,一雙細眼觀察著四周,也沒多說些什麼,只是回以微笑。

「公公宮里的事務繁忙,怎麼有空來華珠宮走動。」杜子雛見他沒有回應自己的意思,也直接上正題。

千兒在一旁侍候著,為杜子雛添上一口茶,一貫從容的她也沒有插嘴的余地,只是在旁守候著主子。

劉公公繼續以回以微笑,端起茶自個喝了起來。干瘦細長的手指踫觸著瓷杯,手指不自覺翹起成蘭花指,喝茶時手指還不小心踫觸到臉頰,臉上的白粉也沾染到手上。

「公公今天的妝容甚是漂亮。」

听到杜子雛干的話笑了幾聲,終于開金口說話了。

「我這個老人家怎麼比得上娘娘你這等年輕的姑娘家啊。」劉公公說起話來酸酸的,雖說他說的是事實,但是怎麼說對老一輩的老人家還是得賠笑的。

「公公實在太看得起本宮了,公公見慣風雨臉龐依然還能保持到現在這模樣,自然是有自家的秘訣在,只是在公公的妝容上在加上本宮的胭脂,自然是錦上添花了。」

杜子雛開始自賣自夸起來,而且看到劉公公一臉的期待,自然是越攢越賣力了。

「前些日子本宮向太後娘娘討去,可是母後喜歡得要緊,只給了本宮一盒。」杜子雛示意千兒去拿,自個的小嘴也沒有停息。

「听說那是貢品,數量少之又少,而且海棠紅這只顏色是很少見的,涂抹臉上非常嫵媚嬌艷,公公不妨一試。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此時千兒正好拿著胭脂盒遞到劉公公面前,而劉公公眼楮也稱得大大的,看著觸手可及的誘惑。而胭脂盒是不似一般女兒家用的使用粉色做色調,而是用玉石做的圓盒,看起來男性化了些。

如此容易就能用一盒小胭脂便能搞定的,當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宮中公公購買胭脂水粉也是常有的事情,可是這劉公公愛面子,怎麼能忍受別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說他是老妖怪呢。前些日子,有個公公得罪了他,被他打得要死,卻料不到那被打的公公後面是有人的,硬是把劉公公從原本的職位打到幕後。名上雖然沒變可是實質握住手中的權利早已名不副其不實了,現在是仗著還有個太後娘娘,威風還是不見當日的。

杜子雛見他沒有拒絕也沒有收下的意思,話點到即止,選擇回到正題。

「公公來訪,還不知是為何事情?」

杜子雛拿起一旁的茶杯啜飲了一口,甘甜順著口頭滑到胃里,一股暖意襲來,仿佛忘記了室外的陣陣寒風。

「娘娘可知瑞琪宮三位主子的事兒?」劉公公終于出聲,那尖銳的聲音似女生卻又有男人的深沉,可說是不男不女。

天空響起一聲悶雷,隆隆的雷聲響起。不一會兒,綿綿細雨落下,染濕了華珠宮的來往道路,然而雨下了,天空可依然昏暗。皇宮里的人看見這種天氣是不敢行走辦事的,但事情是不能因為天氣而耽誤的,路上依然有人冒雨行走著。

轎子在路上行走,太監們沒有空理會天上飄下的點點細雨,只是一味抬著轎子往前走,衣衫早濕透。而轎子上的人是名女子,用手撐著頭顱,妝容依然艷麗。女子閉起雙眼閉目入神,細長的眼線,如扇般的睫毛,靜靜地,只剩下雨點落在雨傘上的細細聲音。

「貴妃娘娘。」

身旁的侍女伸手想扶自家主子下轎,而女子並沒有立即回應,眼楮半睜看了看侍女的玉手,再看看早已平穩的轎子,還有華珠宮著幾個字,心中了然,朱唇微微翹起形成美麗的形狀。

侍女依然等待著,手臂依然高舉。而太監高舉的巨大雨傘也一樣沒有離開,等待著主子的下一步行動。

忽然,伏貴妃起身,手放在侍女的手上,輕松下轎往宮門走去。此時的伏貴妃早就不是往常的那副模樣了,面具換了又換,難道不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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