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暗戀本來就是見不得人的事(5)

作者 ︰ 林晚歌

因為路西楊的腳踝受了傷,而她和百陌都還沒有吃晚飯,所以在後來,百陌只好獨自到食堂打包兩個人的飯菜回宿舍,可百陌還未來得及吃就听到了樓下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哨子聲。只要在校園里听到綿綿不絕的哨子聲,就意味著晚讀的時間就要到了,值日的老師都是以這樣方式來催促學生動作快點再快點,以提醒大家快要遲到了。

「妹的!吹吹吹!吹個毛線!」顧百陌每次听到哨子聲都會莫名其妙地感到心煩,她飛快放下勺子,蓋上自己的飯盒,迅速地將飯盒裝進了自己的書包,一邊朝宿舍門口走去一邊對路西楊說,「你一個人在宿舍好好休息,不要亂跑,我會幫你請假的。」

「喂……學校不允許帶東西到教室吃,你……」路西楊的話還沒有說完,百陌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門口處。

路西楊悶悶地吃完飯之後,宿舍樓的燈就自動熄滅了。育華就是這樣,每逢上課的時候,宿舍樓都會自動斷電。路西楊一個人坐在宿舍的椅子上,窗戶外面橘黃色的燈光照耀進宿舍,宿舍樓後面的樹木的影子投在了宿舍的牆上,有風吹過的時候,枝葉搖擺,牆上的影子也跟著搖搖晃晃。

路西楊並不怕黑,她也懶得打開桌面上的那盞小台燈。

也不知道坐在椅子上發呆了多久,路西楊終于挪了挪自己發麻的雙腿,她打開面前的抽屜,拿出一本厚厚的日記本,在桌面找了很久才找到被遺忘在桌角的那支筆。

因為要寫日記,路西楊不得不打開台燈,宿舍因為小台燈而明亮了起來,牆上的樹影瞬間變得模糊了。

路西楊正要提筆寫下日期的時候,一直放在桌面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發出悶悶的聲響。

這個時間點會有誰給她發短信?

路西楊好奇地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顯示著「一條新消息」,她毫不猶豫地按了讀取鍵。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在學校的假山後面等你。段晨亮。」

路西楊看到短信的時候並沒有驚喜,而是很冷靜地盯著那一串陌生的號碼,若有所思。

在初三那一年,路西楊就通過各種方法弄到了段晨亮的手機號碼,他的號碼一直存在她的手機里,只是從來都沒有用上,就像是一個擺飾品一樣安靜地躺在她的手機里。

路西楊是聰明的,並沒有去猜測段晨亮是不是換了手機號碼,她篤定這是一個惡作劇。

只是,這個惡作劇的人是誰?是如何知道她的手機號碼的?

路西楊才來育華上學沒多久,除了百陌,她根本就沒有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告訴過誰,就連宿舍里面的其他四個舍友,都不知道她的號碼。

那麼,到底是誰給她發這樣的一條短信呢?

難道是百陌?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百陌才不會那麼無聊。

路西楊越想越好奇,育華高中雖然挺大的,但是學校的假山在生活區,並不在教學區,而且離女生宿舍樓也近,就算是腳受傷了也不算礙事。

于是,路西楊果斷地將她那本寶貴的日記本重新放回抽屜,然後伸手關掉了桌面上的那盞小台燈,就穿著拖鞋一瘸一瘸地走出宿舍門口。

她實在太想知道是誰在惡作劇了,就算瘸著腳走路,也不會覺得麻煩。

路西楊鎖好宿舍的門之後,就轉身拖著重重的腳步慢慢地穿過長長的走廊,下樓梯的時候她不忘扶著樓梯的扶手,一步一步地走下去。雖然右腳踝還是傳來陣陣的疼痛感,但她的好奇心實在太重,根本無暇顧及腳傷。

走出宿舍大樓,對面是自行車車棚,越過車棚向左走一段距離就是學校的假山。但是路西楊並沒有直接去假山那里,而是躲在離假山最近的一棵樹後面,靜靜地觀望著假山那邊的動靜。因為校園里的路燈足夠明亮,路西楊也沒有近視,所以躲在大樹後面的她是能夠看清假山那頭的一切的。

夜里的校園很安靜,只听到悅耳的蟲鳴聲和晚風偶爾吹過的時候枝葉沙沙作響的聲音。路西楊觀察了很久,都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身影,只有幾塊又高又大的石頭矗立在不遠處。于是,她在想,那個發短信給她的人是不是站在大塊的石頭後面,被石頭擋住了,所以她根本就看不見。

路西楊咬了咬下唇瓣,決定上前一睹究竟,反正都來到這兒了,不過去看個究竟實在對不起自己的腳傷。

當路西楊躡手躡腳地走到巨大的石塊後面時,突然有點緊張,她擔心巨大石塊的另一面,什麼也沒有,落了個竹籃打水一場空,可是她更擔心看到誰站在那兒等她。

路西楊躲在石塊的後面,更加仔細听周圍的聲響,蟲鳴聲在這一刻顯得特別的聒噪,她越是認真注意周圍的一切就越是心慌,手心直冒冷汗。

突然,她的肩膀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聲音從她的頭頂落下︰「路西楊?」

路西楊被嚇得哆嗦,驚慌失措地轉身,看到眼前的人的時候,她更是嚇了一大跳,整個人往後退了一小步,後背緊緊地貼在身後的巨石上。

怎麼會是他?

英氣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楮和堅挺的鼻子勾勒出一張十分精神而俊俏的面孔,臉上還掛著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渾身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親和力。

路西楊突然想起了百陌對她說的話︰「難道你沒听說嗎?段晨亮和陸森翔兩個人簡直就是育華的風雲人物,一個沉默寡言,冷淡得要死,一個幽默健談,處處留情。是,他們長得帥,他們成績優異,但這兩種人,我們誰也不要踫。如果你是花痴的話,我不會管你。」

一個幽默健談,處處留情。

處處留情。

難道,那個陌生號碼是陸森翔的?

可是,他為什麼要用段晨亮的名義把她約出來?難道……陸森翔知道她暗戀段晨亮?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小心翼翼地隱瞞了那麼多年的秘密,一個才認識不到一天的人怎麼可能會知道?

雖然路西楊在心里極力認為陸森翔絕對不可能知道她的秘密,但她還是默默地咬下自己的下唇瓣,在心里用力地祈禱著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路西楊緊緊地靠在巨石上,疑惑而不安地望著陸森翔,猶如一尊雕像,紋絲不動。

看著眼前的路西楊,陸森翔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他奇怪地注視著她說︰「你怎麼了?干嘛用這麼糾結的表情看我?對了,你怎麼會在這里?」

你怎麼會在這里?

路西楊听到這句話的時候,緊緊鎖眉,用更加疑惑的目光凝視著眼前的男生。

難道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這里嗎?如果那個陌生號碼真的是陸森翔的,那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但如果,那個陌生號碼不是他的,他不知道也很正常啊。只是,陸森翔正好出現在這里,真的會有那麼巧的事情嗎?

路西楊經過自己仔細的分析,終于冷靜了下來。她果斷拿出自己的手機,對陸森翔說︰「把你的手機號碼告訴我。」

陸森翔驚詫地看著路西楊,以為路西楊對他有好感才問他要了手機號碼,雖然對于這麼主動的路西楊有些意外,但他還是抑制不住心里的那份欣喜若狂。于是,他以最佳的速度報出了自己的手機號碼,方不知眼前的女孩只是因為懷疑他才要了他的號碼。

路西楊飛快地按下陸森翔說出的每一個數字,緊接著毫不猶豫地按下了呼叫鍵,很快的,陸森翔的手機歡快地響了起來。

「你就一個手機號碼嗎?」路西楊不解地問道。

陸森翔一邊點頭一邊掏出自己的手機,看著屏幕上的陌生號碼,假裝不在意地問道︰「這就是你的號碼哦?」

路西楊低下頭「嗯」了一聲,她不知道她永遠錯失了在陸森翔臉上一閃而過的滿足與欣喜,就像不管多久以後,她永遠都會錯失他對她表白的機會,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在她奮不顧身地為另一個男生的時候,也有一個男生奮不顧身地為她。路西楊默默地按著手機打開收信箱,看著上面那個與陸森翔的手機號碼相差甚遠的陌生號碼,已經徹底放棄了對陸森翔的懷疑。

那麼,這個陌生的號碼到底是誰的?

那個以段晨亮名義約她出來的人,在哪里?

也許,只是一場純粹的惡作劇罷了。沒有誰知道她的秘密,沒有誰真的要約她見她,也沒有誰真的就在假山這里等她,只可惜她秘密太多,不幸被惡搞了。至于惡作劇的原因是什麼,也許是今天下午她騎在了學校里面的兩個風雲人物的背上,招來了嫉恨,也許是某個同學誤會她和段晨亮的關系,也許……

路西楊忍不住在心里面苦笑,總之,這只是一場簡單的惡作劇,只是你想太多了。路西楊這才真正地體會到什麼叫「好奇害死貓」。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怎麼會在這兒?現在可是晚自習的時間呀!」陸森翔的聲音將路西楊從萬千思緒中拉了回來。

路西楊抬頭,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陸森翔,說︰「現在是晚自習時間,你不也在這嗎?」

「我是來找人的。」陸森翔毫不猶豫地回答,繼續說道,「阿亮上課上到一半就不見人了,我過來看一下他在不在。」

阿亮。段晨亮。

今天下午在醫務室的時候,路西楊听到陸森翔是這麼叫段晨亮的,看來陸森翔和段晨亮的關系真的不一般。

陸森翔看見路西楊一臉的沉默,馬上解釋著說︰「哦,阿亮就是段晨亮,今天下午和我一起的那個男生。你應該曉得的吧?」

路西楊直接跳過陸森翔的問話,她說︰「他不去上課,你為什麼要來這里找他?」

「他不開心的時候都喜歡跑到沒人的地方。」陸森翔一邊說一邊舉目四望,假山上除了路西楊和他兩個人,再也看不見第三個人。

他怎麼了?為什麼會不開心?

路西楊差點把心里的疑惑說了出來,好在陸森翔搶在她之前說了一句︰「我出來也挺久了,待會兒老師應該會去巡邏,我得現在回教室。」

路西楊輕輕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陸森翔發現路西楊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奇怪地問道︰「你呢?不回去上課嗎?」

路西楊的嘴角微微上揚,口齒清晰地說著︰「哦,我請假了。」

「對了,你的腳怎麼樣了?好點了嗎?」陸森翔這時候才想起路西楊的腳受傷了,他本能地低下頭,看著路西楊的腳踝說,「好像沒什麼變化誒,還會疼嗎?你回去有沒有擦藥啊?」

「唔……其實好多了。」面對如此關心自己傷勢的陸森翔,路西楊覺得甚是別扭,畢竟,他們連朋友都算不上。

「好多了就好。」陸森翔欣慰地點點頭,不一會兒,他又說,「我真的得走了。」

話末,陸森翔就對路西楊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然後轉身跑向遠處。在他跑了很遠的一段距離之後,還不忘回頭看多一眼路西楊,他對她笑,可只是沖著她的背影笑,因為那時候的路西楊,已經轉身。

其實,路西楊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去哪里,要干什麼,因為段晨亮,她已經把「陌生號碼事件」拋于腦後了。自從陸森翔離開之後,她的思緒還一直停留在段晨亮的身上,他為什麼會不開心?又會去了哪里呢?

雖然育華高中是市里最好最大的高中,但是真的要在校園里找一個人並不算是一件困難的事情。除非,你要找的那個人根本就不在學校。

然而,路西楊並沒有去找段晨亮,因為,她是了解他的吧,既然他是故意躲出來的,那麼他一定不希望別人能夠找到他。更重要的是,如果她真的找到他了,她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去關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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