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儂 第四章 鬼婆

作者 ︰ 老白正命

話說姬山捧著幾個玉米棒子回到家中,冷鍋冷灶,家徒四壁,婆娘被拐走了,兩個女兒認賊作父,連平時驅寒的唯一破棉襖也被哥哥拿走,最後連老父親都往大哥那跑了,不禁牙齒咯咯響。

姬山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解下褲腰帶系在房梁上……。

呼啦!呼啦!

隨著一陣灰塵滾滾。

在姬山了結生命的一瞬間,那早已破損不堪的房梁忽然折斷,正好要在身上。

姬山灰頭土臉掙扎了半天,硬是怎麼也爬不起來。

正當姬山感到絕望時,忽然發現不遠處一雙哀怨的眼神在注視著自己。

只見老水牛慢吞吞的走過來用角拱起壓在身上的木頭。

哈哈哈哈!

姬山抱著老水牛痛哭了一夜,終于想明白,忽然仰天大笑。

也許是自己命不該絕,也許是閻王爺認為自己還沒有報仇,讓小鬼把自己放了回來。

父親的背叛對姬山心里造成的傷害遠比婆娘出走來得深,他對父親和老祖宗也失去了最後的期望。

既然哥哥改名轉運,自己也不能落後這個狗雜種。

姬山一開始見老黃牛救了自己,想取名牛山,但後來又覺得自己這樣不是和畜生一樣一輩子做牛做馬。

遂四下打听,得知壯族以韋姓居多,就更名韋山,這樣背靠一個大家族日後也好有所照應。

後來又覺得對不起救自己的老水牛,就又加了一個字。

韋山牛,一個亮堂的名字正是誕生。

至此,姬姓在經歷一段荒謬的歷史後,終于消失在南坡鎮的大地和群山之中。

依靠著樹皮、草根,韋山牛總算熬到了第二年開春。

在饑荒時各家各戶早已把牲口殺光填肚,還好周濤還有一點人性,給韋山牛留下老水牛。

韋山牛的老水牛在這個春耕的季節里成了搶手貨,依靠幫別人犁田逐步回到了正常生活。

兩年後,韋山牛娶了同村黃母氏的女兒李君君為婆娘。

李君君雖然個頭只有家里的老水牛高,長著也和老水牛一樣大的鼻孔,但有兩大優點。

一是壓在身下時,李君君比李嵐蘭叫得歡,終于讓自己又有了老爺們的自信。

二是李君君生育能力特別強,幾年下來居然給自己生了六個娃,而且個個帶把。

韋山牛這輩子受夠了哥哥和鄰里的欺壓,一定要給自己後代取個響當當的名字。

韋山牛沒上過學堂,斗大的字也不識幾個,更不知道給後代排個字派。

怎麼弄,轉了幾趟豬圈,有了靈感。

憑著自己比較害怕的動物給六個娃取名。

老大韋大龍、老二韋大虎、老三韋大豹、老四韋大蛇、老五韋大鷹、老六韋大豬。

所謂槍桿子里出政權。

韋山牛撫養這六張嘴過程艱辛自然不用多說,兄弟幾個時常因為一碗稀飯打得頭破血流。

但隨著六個娃的漸漸長大,韋山牛一家在南坡鎮爭水灌溉、鄰里打架中逐漸佔了上風,在小小的南坡鎮居然也有了一定的話語權。

再說另一邊的周文正自從成為富甲一方的地主後,日子雖然過得舒坦了,但有兩個心病一直壓在心里。

一是自己饑荒時不勤洗澡,手上、腿上的爛瘡一直沒有痊愈,一到熱天就流膿,伴隨著陣陣惡臭,嚴重時甚至連走路都一瘸一拐,四方尋醫無果。

二是四個婆娘肚子不爭氣,沒有生一個帶把的,一大家子產業後繼無人。

更讓周文正氣憤都是鎮上沒有沾上周家富貴的人在背後說那是他壞事做得太多,老天爺注定要讓周家絕種。

周文正整天活在醉生夢死之中,每天最大的期盼就是天黑,然後像戲文里的皇帝,輪流著睡不同的「妃子」。

雖娶四個婆娘,但周文正最喜歡和李嵐蘭嘿咻,既因為李嵐蘭更風騷和勾魂,在那個保守的年代里真是另類。

還有另一層感覺是將李嵐蘭壓在身下能听見弟弟的痛苦,足以滿足自己的虛榮。

一日,周文正早上醒來,忽感**陣陣瘙癢,去茅舍尿尿時像尿道火燒一樣灼熱,低頭一看長了「豆芽」。

周文正趕忙派人請來鎮里赤腳醫生。

一番診斷,醫生說是周文正每天忙于不同婆娘之間,不衛生所致。

幾天下來,服了幾服藥依然沒見好轉,而且要命的是小家伙從此再也不舉了。

三媳婦黃秀麗有個姑婆是巫婆,人稱黃卜婆。

鎮里凡遇到治不好的疑難雜癥,只要黃卜婆做一場法師,保證「藥到病除」。

這天早上起來,黃秀麗帶著個豬頭、兩斤糯米、一只雞、兩個紅雞蛋和周文八字趕忙往姑婆家趕做法事。

黃秀麗回來當晚,周文正的病居然好了,下面的家伙也舉了。

黃秀麗還捎了姑婆的話給周文正,李嵐蘭是克夫命,早晚要克死他。

周文正這才一細想,李嵐蘭跟了弟弟,把弟弟給坑成什麼樣了,昨晚見她在身下時的申吟,听起來真像貓叫,想想毛骨悚然。

再一細看,李嵐蘭前額光禿,牙齒不齊,一副鬼婆樣。

從此,周文正再沒有讓李嵐蘭進入自己的被窩,並不時找各種借口打罵。

李嵐蘭從此被打入「冷宮」。

李嵐蘭搬出周文正房間後,黃秀麗鑽進了周文正的被窩,從此成了「正房」。

夜里,周文正在油燈下審視黃秀麗,皮膚光滑如脂,胸前兩個肉包堅挺,兩顆小黃豆點綴其間,直讓人流口水,**小巧,兩個小手像兩條蛇纏得透不過氣。

過門近十年,原來這個女人是這樣的銷魂。

再想想李嵐蘭**大得像家里的水牛**,兩個**像後院的木瓜,關鍵是還害得自己一身病。

自己怎麼找了這麼一個婆娘,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七月初七,鬼節。

早上,黃秀麗在豬圈旁小解,卻感覺格外的安靜,側目一看,只見幾頭豬病怏怏的躺在那里,大聲的喘氣,估計是停水(注解)了。

這可是大事,黃秀麗趕緊提起褲子,往房間里走。但路過李嵐蘭房間窗口時,忽然一股邪念涌上心頭。

黃秀麗︰老爺、老爺!快起來。

周文正︰怎麼啦,一大早的,**癢了還是怎地?

黃秀麗︰不是,家里的幾頭豬都停水了。

周文正︰啊!怎麼回事?昨晚還跳欄。

周文正趕緊起來,欲穿衣服往豬圈跑。

……。

「我姑婆說,李嵐蘭不僅是克夫命,還是鬼婆,昨晚半夜我見李嵐蘭曾經到豬圈跟豬說了幾句話,肯定是把豬給克了,要不然幾頭豬好好的,怎麼說停水就停水」,黃秀麗拉著周文正在耳邊說道。

周文正听到這里,頓時火冒三丈,克自己還不算,還這麼敗家。

在當天夜里喝了二兩紅薯酒後,周文正提著一根燙得火紅的鐵鉗踢開了李嵐蘭的房門。

注解︰在壯話里,「停水」意為豬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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