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角的鬼門是土御門大道的安倍宅,不知是踫巧,還是安倍益材和葛葉這對夫婦專門而為之。這個表鬼門一直用結界封著,一般不會有事情發生。而鳥邊野雖說也是神門,但是因為陰氣重的原因,一天到晚不是那麼太平。
安倍晴明他們一行四人,距里鬼門——鳥邊野的距離是越來越短。
和泉國邊界上,狐仙葛ソ葉站在澱川河岸邊,微微睜開眼楮,無奈的搖了搖頭,腦海中閃過那臨時組成的一行人,不由嘆口氣。
「嗯?什麼人?!」好像有人從身後過來,腳步聲很輕。
澱川的水歡快的流淌著,葛ソ葉斜著眼用余光看向身後,面容發冷,身上感覺不來一點兒人情味。
其實,這麼說也完全靠譜,葛ソ葉本來就不是人類,哪里來的「人情味」這一說法。
小小狐仙阿媚穿著簡易式的巫女服,腰間挎著那把斬過土蜘蛛,滅了鐵鼠的小太刀,站在葛葉身後,咬著唇,一言不發,雙眼通紅,像是哭過了似的。
「葛葉姑姑!!」阿媚用盡全力沖著葛葉的背影大喊一聲,袖中粉拳緊握,臉上盡是不甘,甚至還夾帶著不滿、疑惑和憤怒,「您就那麼狠心將大人一個人留在平安京?!!!」
「大人……?」葛ソ葉微微昂起頭,高高的十二單衣領子里露出了少許脖頸的玉色,眼神迷離的望著天空,好像是在回憶,又像是感慨,「不,他不是大人,他是我的兒子。」
「葛葉姑姑!!!」阿媚皺起了眉頭,眼中只剩了不滿,奮力的怒吼。
「他是賀茂忠行的徒弟,平安京陰陽寮的直丁,沙羅和梨花的夫君,」但是葛ソ葉像是沒听見,仍然說著自話,「他是安倍晴明。沒有我這個母親在身邊,還有那麼多人陪伴,怎麼來的‘狠心’這一說?」
阿媚一听,愣了,一口氣別再喉嚨里,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吐出寥寥兩字,「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這麼多年來,晴明一直是一個在平安京生活著的,早就習慣了父母不在身邊的日子。」說道此處,葛ソ葉一直冰冷的面容上浮出了一絲笑意,那是母親對孩子濃濃的愛,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了的。
「只要沙羅這孩子在晴明身邊,不會書什麼事的,放心吧。」葛ソ葉扭頭,露出了阿媚許久不見的微笑。
「葛葉姑姑……」阿媚沉沉的低下頭,眼楮被劉海遮擋著,看不清表情,聲音很是沉悶,「抱歉了,阿媚還是放心不下大人,不能和您一起會信太之林了。」
不管怎樣,我是他的巫女,我就有保護他的責任,不管他是誰,叫什麼,長什麼樣子,大人永遠都是大人……
說罷,阿媚對葛ソ葉行一大禮,轉身沿著河道,逆水而上,踏上前往平安京的道路。
葛ソ葉看著阿媚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頭嘆氣。
傻孩子,他已經不是原來的稻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