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此師 翻供

作者 ︰ 莫曉蘇

三人又經過一天一夜的奮戰,終于回到了z市,而後又馬不停蹄地向市公安局駛去——

提審疑犯司徒冉是在一個燈光幽暗的小黑屋里,薛曉南坐在審訊室,一道鐵柵欄將司徒冉和自己分割兩地。薛曉南坐定後,挑了挑眉毛,余怒未消地望著坐在對面的司徒冉,此人依然西裝筆挺,只是神色不似從前從容,滿臉的胡子茬滄桑感十足,雙手被手銬靠著,一臉慵懶狀癱坐在提審椅上,滿不在乎的和薛曉南對視一眼,而後若無其事地胡亂張望起來,全然有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感覺。

「司徒冉,態度端正點!」見此狀,提審官是一個中年男子,見此狀一臉不悅,嚴聲喝道。司徒冉听罷,收斂了幾分,稍微坐正了身子,臉上依然面無表情。

「薛曉南,是不是這個男的拐賣你?你把犯案時間地點陳述一下!」提審官將話音轉到了薛曉南身上。

薛曉南不動聲色地凝望著司徒冉,心里滿是憤怒與感慨,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腦子里不得不回想自己這兩天非人待遇,還真有沖上去海扁對方一頓的沖動。

「薛曉南,請你陳述案發經過——」提審官看薛曉南一點反應都沒有,略顯不耐煩,再次強調道。

「他沒有拐賣我——」薛曉南思慮良久,終于還是開了口,而後徐徐道來,「我跟他一同去了三亞,後來走散了,又由于人生地不熟手機沒信號,才跟外界失去聯系……」

听完這一陳述,司徒冉猛地一抬頭,一臉驚愕看著薛曉南。

「也就是說,你是走失了?」提審官一听這樣的指證,瞬時眉頭緊鎖,表情也變得復雜起來,「既然是走失,為何你的學生報案卻是掛賣婦女?」

「那是因為我的學生死活聯系不到我。南方那邊你也知道,是拐賣婦女的高發區,我正好去三亞玩,他們又聯系不到我,後來又在本市見到司徒冉,卻不見我的蹤影,所以就開始胡思亂想起來,想著我是不是也出這類事件了,被司徒冉給賣了——」薛曉南神態自若,振振有詞解釋道,這瞎話編的簡直是天衣無縫,連薛曉南都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你們師生情真深啊!」提審官一臉厭惡的瞥了薛曉南一眼,這幫子人是不是覺得公安局好玩?不知道警察每天的工作量有多少嗎?想到這里,提審官一臉厭煩,意味深長地諷刺道,「竟然老師不見了,就會迫不及待的報案,這樣的學生我還是第一次見!」

「那沒有辦法~」薛曉南輕聲一笑,故作姿態地說出這毫不知廉恥的話語,「老師師德好,自然就特別有學生緣了~」

「不過還得向您警方說聲對不起,因為我個人問題,而造成你們工作量加重,這是我作為當事人的責任。辛苦你們了!」薛曉南是一個極會察言觀色之人,眼看提審官有動怒之兆,趕忙話鋒一轉,開始給其戴起高帽子,希望以此將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倒沒有什麼,當事人安全回來才是最重要的!」提審官無奈地搖搖頭,看著薛曉南這樣的態度也無話可說,只能整理桌上的筆錄,嘴巴上卻依然不饒人,「下次出去玩注意點,別再叫你的學生再操心了!」廖啟帆在車里等薛曉南,盼到的竟然是司徒冉安然釋放,瞬時氣血上涌,推開車門,一路怒氣橫生,沖上前去拽住司徒冉領口不放。

「你個混小子怎麼出來了?」廖啟帆頓時氣紅了眼,惡狠狠地質問道。

「那得問薛曉南,要不是她翻供我也出不來啊!」司徒冉看著廖啟帆氣血方剛的樣子,卻一點也不在意,一臉挑釁的表情。

什麼?薛曉南翻供?听到這里,廖啟帆瞬時愣住了,遲疑半分——

就在這時,範哲眼疾手快,走上前來勸架,一把拉開了倆人之間的距離。

「你倆有話好好說……」範哲頓時橫在此二人中間,死死的盯住劍拔弩張的廖啟帆,生怕他再惹出點是非來。

「這里是派出所門口,在這里動手的話就等于說是在自投羅網,啟帆!控制點自己!」

「範哲你給我滾開,不揍這家伙一頓,難解我心頭之恨!」廖啟帆嫉惡如仇的眼神一刻都離不開對面的司徒冉,恨不能將其生吞活剝!

薛曉南在自己的陳述筆錄上簽字確認,漫不經心的走出派出所大門,卻看到三個男人在此僵持的場景——心頭猛地一緊,瞬時加快了腳力飛奔過去。

「怎麼了?怎麼了?」薛曉南也插到廖啟帆和司徒冉中間。

「他怎麼出來了?」廖啟帆看到薛曉南也來勸架,氣急敗壞的質問道。

「我撤訴了,他不就出來了?」薛曉南輕描淡道。

「薛曉南,你——」廖啟帆一听此,更加怒不可遏,還真讓司徒冉說對了,是薛曉南自己放的手,這個死女人為何這麼做?是不是還對司徒這個賤人余情未了。

薛曉南看出廖啟帆的心思,立馬把他拉到一邊,「我有我的想法,以後再給你解釋。現在我要處理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你能先不要干涉嗎?」

什麼?不叫自己干涉什麼意思?廖啟帆更加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緒,md!薛曉南你就是一個賤女,也不想想是誰把你從墳墓里扒出來的?一見這個混球就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吧?

薛曉南眼看廖啟帆的氣焰一時下不去,急忙給範哲使眼色,支應著對方按住廖啟帆這個倔驢,而後只身走上前去,站在司徒冉面前對峙。

「我是不是該謝謝你,放我一馬?」司徒冉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薛曉南。

薛曉南並不作聲,徑直走上前去,攢足力氣看準目標,一腳跺向司徒冉的膝關節——

司徒冉還始料未及,就挨上了這麼一腳,瞬時腿一軟,半跪在地面上。

「這一腳是你欠的!」薛曉南面無表情說道,「向來你身邊的女人遭此橫禍,肯定會一巴掌上去——而我這個人卻不喜歡打別人的臉;首先不尊重人不說;最重要是對于臉皮厚的人,一巴掌下去他只會不痛不癢,不會傷筋動骨。而關節就不同了,人體最薄弱的就是幾個關節處,想必這一腳下去,會讓你疼上一陣子的!」

果然,司徒冉頓時覺得膝蓋處劇痛不止,捂著膝蓋抬頭仰望薛曉南,「氣出了?」

「哪跟哪兒啊?」薛曉南不屑一顧地笑道,「對于你這種人我會生氣?氣大傷身,我總不至于傷完心之後還要傷害自己身體吧?劃不來!」

「呵呵……」司徒冉忍著膝關節的劇痛,緩緩站起身來,輕笑道,「隨你吧,你喜歡怎樣都好!」

「你不會不甘心嗎?」薛曉南頗有深意地看著司徒冉,「天天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跟著別的男人花前月下,心情會是如何?」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司徒冉表情突然復雜起來,趕忙躲閃薛曉南的眼神。

「明明知道她做的不對,但是還是要惟命是從。為了迎合她就是置自己于死地也無所謂。剛才看到你在看守所一副大義凜然、英勇就義的樣子,不知道是什麼力量會讓你如此無所顧忌?」薛曉南目不轉楮的盯著司徒冉的臉,定要掃描出個所以然來。

「我沒覺得她做的哪里不對,她是我的主人,主人的吩咐就是天理,無從改變——」司徒冉別過頭,不願與薛曉南對視,他真的怵這雙洞察力十足的雙眸,生怕自己在多看一眼,破綻百出。

「是嗎?那你為何要忤逆她的指示?明明自己根本沒有膽結石,卻偏偏要告訴你有此病?還有你見過哪個人販子,還會把當事人的財務留下?這樣錯漏百出,不就是你再作無聲的抗議嗎?」薛曉南將自己的分析一一道來,說的司徒冉啞口無言,無力反擊。

「還是被你發現了——」司徒冉無奈的笑笑,而後一只大手附在了薛曉南的額頭上,「你啊~就是太聰明了,我低估你的智商了!」

薛曉南撥開司徒冉的手,而後低下頭月兌下腕上的浪奇表,舉之眉梢,「這塊表怎麼看都比較符合她的氣質,不是我的東西我戴著也不舒服——還是物歸原主吧!有機會把它送給適合它的人!」

薛曉南把浪奇手表塞給了司徒冉,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司徒冉凝視著手中的浪奇表,心中極不是滋味,而後猛地一抬頭對著薛曉南的背影喊道——

「為什麼?」

薛曉南慢慢停了腳步,而後一個漂亮的回頭,嘴角略微上揚道,「謝謝你!沒有把我殺死透——」

之後薛曉南轉過臉來,繼續前行,背對著司徒冉擺動起右手呈道別狀,心里默念——

再見了,司徒!謝謝你在我最失意的時候陪在我身邊,盡管那只是一場夢,卻讓我甘之若飴——

薛曉南來到廖啟帆和範哲身邊,看著廖啟帆氣的吹豬的臉,頓時樂不可支。

「為什麼?」廖啟帆目睹了剛才的場景,知道司徒冉和薛曉南不會再有什麼,心里算是踏實了。可是一想到薛曉南這麼輕易放過那小子,便氣不打一處來。

「什麼為什麼?」薛曉南明知故,卻硬要打趣道。

「這麼輕易放過這小子,太便宜他了!」廖啟帆不加任何遮掩,怒氣沖天地嚷道。

「廢話!」薛曉南好生沒好氣解釋道,「如果我要是繼續追究下去,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司徒被拘捕不假,而我明天就成為全市名人,明日早報頭條新聞就是‘某大學女老師由于交友不慎被拐賣至xxx,犯罪金額一千元人民幣!’,你覺得我還有什麼臉活在世上嗎?」

听完此話,範哲頓時憋不住捧月復大笑起來,心中想到,就一千塊錢?!司徒也太饑不擇食了吧?

廖啟帆向繃終究也沒繃住,瞬時捂住肚子大笑起來,就差眼淚掉下來了——果然這也就是薛曉南,這樣的話來!

「高興了?」薛曉南看著自己兩個二傻子學生狂笑不止,算是放心了,總算把廖啟帆這個焦炮頭給摁住了。

「高興還不走?」薛曉南拉開了後車門,欲要上車,卻被廖啟帆攔了下來。

「等下!那也不能這樣輕易放過他!」誰知道廖啟帆竟然是個不依不饒的主,據理力爭道,「你就是太要面子!要是我,我才懶得在乎那些虛了表了的東西。他敢讓我不爽?我就跟他死磕到底!」

薛曉南甚是無奈雙手交叉與胸前,直勾勾地盯著廖啟帆,任憑他自說自演,卻也不在乎,腦子里早有對策,听完對方過激言辭後,薛曉南幽幽道來。

「你說的沒錯,我就應該活得灑月兌點!什麼都別在乎,隨便你想怎麼處置我的照片,我都無所謂,這樣咱倆就可以一刀兩斷了是吧?」

此話一出,廖啟帆瞬時語塞,這丫頭說的沒錯,真要是這樣,我倆豈不是什麼羈絆都沒有了?這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情!想到這里,廖啟帆立馬改口道。

「其實事也不是這樣說的!人要臉樹要皮,我覺得你這樣挺好!真的,不能像我這樣沒臉沒皮的!」

「噗~」听到這里,薛曉南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你也發現自己沒臉沒皮了?」

「我去~」廖啟帆方才發信自己一順嘴就禿嚕出來,竟然把自己給罵了。

「走吧——」薛曉南再次示意要離開,「我親愛的學生們,老是站在派出所門口也不是個事情,這可不是什麼好地界!」

範哲、廖啟帆兩人會意,三人邊一同鑽進了車廂里。在車上,薛曉南果斷掏出手機,撥通了趙清曼的電話,「清曼啊~半個多月不見,挺想你的——」

趙清曼這邊倒不吃驚,一如既往地和薛曉南親切寒暄,「就是親,我都想死你了~」

「你看咱倆想到一塊去了吧?」薛曉南並不急于拆穿對方,故作姿態道,「什麼時候有空一起坐坐,咱倆好好敘敘舊?」

「沒問題啊!」趙清曼滿口答應,「你定時間和地點吧!」

「好,那就……」

薛曉南約完趙清曼以後,意味深長地舒了一口氣,而後慵懶得靠向車背。

廖啟帆通過後視鏡將薛曉南的舉動觀看的一覽無雲,而後關切地問道,「怎麼?要找我姐對峙去?」

薛曉南抬頭笑了笑,「算不上對峙,只是作為朋友之間的交心而已!」

「哎~」廖啟帆裝起和事老來,嘆了一口氣,「我姐從小就被我表姨給慣壞了,做什麼事總是只考慮自己不考慮別人。怎麼說她也是我姐的,能不撕破臉嗎?看在我這次幫你的份上?」

薛曉南依然保持微笑道,「我這個人向來恩怨分明!誰對我好我都記在這里——」薛曉南拍了拍自己胸口,而後繼續道。

「誰對不起我,我會記在這里——」話畢,薛曉南用右手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瓜子。

廖啟帆審是好奇地問道,「為何對你好要記在心里,對不起你又要放到腦子里?」

「別人對你好,那是一件多麼沁人心脾的事情啊!放心里時刻能夠暖人心房,將心比心,以後別人有需時,全力將其還之——」

「反之,別人對不起你,完全沒有必要放在心上,因為這樣只會讓自己傷心勞肺,增加心的負擔。最好的方法就是過過腦子理清思路,以牙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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