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弦 第72章 借酒消愁

作者 ︰ 一半是天使

感覺到南華傾有些探究的眼神,莫瑾言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很不舒服。

其實從南華傾走入屋中,莫瑾言就已經感覺到了他掩藏在冰冷目光下的慍色,說話的語氣也含酸帶刺,夾槍帶棒的,弄得自己和沈畫都有些尷尬。

瑾言自己倒無所謂,畢竟南華傾是她名義上的夫君,他給自己氣受,自己也只能乖乖地受了。但沈畫何其無辜,他本是好心讓自己暫時在清嵐齋休息,如今這樣的狀況,反而叫他為難,令瑾言生出幾分愧疚。

別過眼沒有看南華傾,瑾言只朝著沈畫有些抱歉地頷首道︰「多謝沈太醫留飯,不過我還在孝中,又是清修的身份,是用不得葷腥的,只能茹素,更無法飲酒。留下來,怕是會影響了侯爺和沈太醫的興致,我還是先行告退吧。」

說完,瑾言垂著眼,還是沒看南華傾,只禮節性地行了行禮,轉身就準備叫綠蘿來扶自己離開。

「你茹素可以,本候也管不著。」

誰知南華傾竟開了口,叫住了已然轉過頭去的莫瑾言︰「但之前,你曾說要為岳父守孝三年,本候卻不能答應。你已經嫁入南家,是南家的媳婦兒,更是南家的人了。南家長輩無喪,你也沒有理由守孝。不過,本候可以額外開恩,許你服一年的齊衰孝吧。」

眉頭一蹙,听完南華傾的話,瑾言這下沒有再回避,只用這有些難以置信地目光回頭看著他,因為她實在沒想到他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的確,按照規矩,自己已經嫁入南家,三年的斬衰孝只能為公婆服,娘家父母至親若是亡故,身為已出嫁的女兒,哪怕是戴孝,于夫家來說都是晦氣的。

當時乍聞父親遇難,瑾言月兌口而出要守孝三年,她沒有細想其中不合規矩之處,但南華傾那會兒也沒有阻止,只是不許她回去守靈罷了,卻沒有對自己守孝的事情提出任何異議。

可為什麼到了現在,他卻計較起了這些俗禮呢?

莫非,是他看到自己在此與沈畫「相談甚歡」,想要借此事懲罰或者警告自己?

越想,瑾言就越是覺得可笑,看向南華傾的目光也逐漸變得平和起來。

無所謂守孝幾年,自己如今在清一齋住著,府內的下人都知道她在清修禮佛,吃穿用度其實和守孝沒什麼區別,生活上甚至也和守孝一樣,無欲無求,不可能作樂尋歡。

所以守孝不守孝,只是說法而已,實質上,對于莫瑾言來說並沒有需要去恪守的規矩或者改變的地方。

南華傾也察覺到了莫瑾言眼神的變化,一開始,她听見自己提出這件事,眼底的慍怒是難以掩飾的,可很快,她竟然收斂住了,眼眸深處透出來一股淡淡的自如若素。

明知道在莫致遠這件事情上,自己對莫瑾言有所虧欠,但南華傾還是選擇在這個時候提出不許她守孝三年一事,連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要為難眼前這個看起來嬌弱清瘦的小女子。

但莫瑾言的反應,能夠這麼快地自行平息怒氣,轉而變得溫和從容,卻也是南華傾沒有預料到的。

同樣地也將南華傾神色的變化收入眼中,莫瑾言發現他似乎並非是要為難自己,再加上先前已經想通了,更不想和他有任何沖突,所以徐徐地屈身施禮,用著從容地嗓音道︰「侯爺有命,妾身不敢不從。一年就一年吧。」

說完,瑾言就直接轉身,招呼了綠蘿過來,仿佛剛才的事兒根本就不是個事兒,然後經由後門直接離開了清嵐齋

看得出南華傾有些不悅,沈畫什麼都沒說,讓竹心取了埋在外間竹林下的酒壇,然後又讓竹心去通知廚房多送幾樣小菜來,說是侯爺要在清嵐齋用飯。

看著面前的酒盞慢慢注滿微微泛綠的酒液,南華傾竟不等飯菜端來,直接一口就空月復下肚。

「莫非,你是在喝悶酒麼?」

沈畫看著南華傾有些發紅的臉頰,無奈地甩甩頭︰「你從來不勝酒力,也不喜歡飲酒,你讓我拿了這壇子竹葉青出來,是為了趕走夫人吧?」

「你像個狐狸。」

南華傾斜斜地睨了沈畫一眼,也不否認︰「上次她扭傷腳,你不顧男女之防扶她,又替她上藥包扎。今次我無意來了,又撞見你們私會其實你若收了她做弟子,身為老師,教授徒弟也算不得什麼。但偏偏你否認收徒,她也一副拜師不得的埋怨語氣。既然如此,那你和她之間的交往,又算什麼呢?」

沈畫見南華傾竟有幾分認真了,更覺無奈,也用著嚴肅的語氣道︰「南華傾,你放心,我沈畫這一輩都不會和你爭任何東西,特別是女人,你記住了我這句話,下次再看到我和夫人相交,你只當我愛才惜才,願意指點她罷了。別的,不要胡思亂想。」

「你是說我以小人之心度你的君子之月復麼?」悶哼了一聲,有些撒氣的感覺,南華傾將杯盞一推︰「滿上!」

「我是怕你心存芥蒂,以後對夫人會更刻薄!」

沈畫嘴上對南華傾毫無敬意,但行動上卻提了酒壺,幫他斟滿了杯盞︰「我知道你的顧忌,你不願意再和任何女子有牽連。但莫瑾言的路,不是她自己選的,而是你們南家強加到她身上的。她的命運,同樣也因為你而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她何其無辜!其實,我倒覺得你應該向你這個小媳婦兒好好學學。」

「學什麼?學臉皮厚?學膽子大?」

說著,南華傾想起了新婚那一夜,莫瑾言一身嫁衣,鮮紅地那樣明媚,可臉上卻不施粉黛,干淨地不像話,看起來雖然奇怪,卻是極美的。

「她不是普通的女子,她身上的特質不用我說,你也能看得出來,看得明白。」沈畫見南華傾滿眼的嘲諷,知道他只是不願意承認和正視事實罷了,也懶得多費口舌去說莫瑾言的好。

「若是之前,我可能會慢慢去接受這一段既成事實的姻緣,可現在」

南華傾收起戲謔的表情,緩緩地搖了搖頭,口氣竟帶著幾分認真︰「南家已經被人盯上,這背後,不是沈家就是東方家,但無論是哪家,南家的處境都十分艱難。現在我借由陪莫瑾言回娘家奔喪,向世人宣告了景寧候南華傾又回來了,更是向那幕後主使之人‘宣戰’,你說,這樣的情況,我若是對她好,豈不是害了她麼?」

沈畫卻反駁道︰「人各有命,她的命運已經和你,和南家完全牽連在了一起,你以為,你這樣是為了她好麼?」

「將她疏離,總比讓她被人當做把柄來制衡我,要好太多了。」南華傾十分堅持,因為沈畫並不知道「五年之約」這件事,更不知道莫瑾言早已表明她有去意,自己也沒有必要說的太清楚。

瞧著南華傾似乎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對于莫瑾言他也不可能最終接受,沈畫想起那一張我見猶憐的小臉,總覺得可惜︰「若是你真這樣想,不如放了她吧。」

眉頭微微皺起,南華傾總覺得沈畫對莫瑾言的關心有些超出了常理,抿抿唇︰「難道你想讓她成為後門棄婦?她才多少歲?十三還是十四?這麼小的年紀,她又不可能回娘家,莫非真的出家當尼姑去?」

「現在她還小,將來呢?而且,她現在和棄婦有什麼區別呢?」

沈畫卻不依不饒︰「你是南家唯一的嫡系,早晚要為南家延續香火。她年紀雖小,但過幾年你身子好了,她也就大了,到時候,你好好考慮該怎麼辦吧。」

說完,沈畫自顧將一口悶酒飲入月復中,卻沒想喝的急了,這清冽的竹葉青竟也火辣辣地嗆喉嚨。

干咳幾聲,只覺得自己費力不討好,何必插手南華傾的家務事,沈畫沒再多說一句,提了酒壺又是一滿杯,仰頭,杯子又見了底。

說了這麼多圍繞莫瑾言的話,南華傾也心頭郁郁地,極不暢快,看到沈畫的牛飲,也不客氣,奪過酒壺在手,也是一個滿杯,然後舉起來一口就飲了個一滴不剩,有種借酒消愁的意味。文字首發。

別說南華傾身體剛剛痊愈,五年不曾飲酒,根本不勝酒力,喝了這幾杯竹葉青,眼看就要醉過去了。

沈畫同樣如此,三五杯酒下肚,也紅了一張關公臉,看到南華傾眼神已經有些游離,干脆丟了杯盞,將酒壺提到嘴邊,就這壺嘴兒直接灌了一大口。

就這樣,飯菜還沒上,一壇子竹葉青就已經去了一大半。

等廚房好不容易送了熱乎乎的飯菜過來,竹心帶著幾個下人一推門,滿屋的酒氣清甜入鼻不說,再一看,南華傾和沈畫竟雙雙撲倒在矮幾上,竟都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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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困,直接覺覺。沒有捉蟲,明天再來修文,哈哈,偷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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