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弦 第55章 無意親密

作者 ︰ 一半是天使

烏雲閉月,夜色也越來越昏暗不明,諾大的朝露湖就像是一塊墨玉,映出迷蒙的點點星光,卻把周圍襯托地更加幽暗。

「蹣跚前行」的莫瑾言和沈畫都沒有發現,在他們的身後,一抹暗灰色的影子一直緊跟在十丈之外,忽現忽隱,正是奉南華傾之命「暗中護送」莫瑾言的浣古。

眼看莫瑾言崴了腳,又和沈畫「摟抱」,情形十分尷尬,浣古幾次想要上前去幫忙,卻謹記南華傾「不得暴露」的吩咐,只得干瞪著眼。

瞧見沈畫和莫瑾言終于進入了清嵐齋,眼不見為淨,浣古不想再繼續窺視,一個閃身,便迅速折返往西苑而回。

一邊飛掠而去,一邊暗想,等會兒自己必然得向南華傾回稟莫瑾言的情況,那自己到底提不提沈畫「這一茬兒」呢?浣古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書房中,南華傾正閉目養神,听見門上有動靜,有些意外,沒想到浣古這麼快就回來了,那莫瑾言應該沒什麼大礙才對。

睜開眼,直起身,南華傾自顧操起一杯溫茶,看也沒有看浣古一下,只等他向自己回稟。

關上門,步子慢下來,思來想去,浣古覺得還是實話實說比較好︰「主人,屬下趕上夫人之時,沈太醫已經在幫她了。」

剛說完,浣古就接收到了南華傾掃過來一抹疑惑目光,趕緊跟著就解釋起來︰「夫人好像是下山來西苑之時摔傷了膝蓋,之前匆匆離去,又在棧道上扭傷了腳踝,差點跌落湖中。幸好沈太醫跟在後面,扶住了夫人,然後又簡單用木板替夫人固定了扭傷的腳踝。屬下一路跟著,看到沈太醫扶著夫人進入了清嵐齋,怕是要在那兒耽誤好一會兒,等夫人包扎好傷口才會送夫人回去清一齋。屬下怕主人等太久,所以先行過來回稟。」

這浣古雖然竭力地輕描淡寫了沈畫和莫瑾言之間的情形,但南華傾不是傻子,他自然听得出莫瑾言若是傷到需要立刻用木板固定腳踝,那沈畫免不了要與其肢體接觸才行。

眉頭沉下,幽暗的燭光照不清楚南華傾眼底的情緒,但跪在下首的浣古明顯感覺到了氣氛一滯,一股壓力也驟然襲來,將他罩得死死的。

「你為何不上去幫忙?」

南華傾也不知道自己為何不高興,只覺得夜黑風高。那沈畫和莫瑾言又是孤男寡女。雖然兩人不可能做出什麼越軌之事。但莫瑾言畢竟是自己的妻子,怎麼能夠與別的男子靠的那樣近!

萬一叫府里頭的下人撞見了,肯定會有流言蜚語傳出去,到時候。連帶自己的面子也會受損!

這樣一想,南華傾對于自己胸口間悶悶不舒服的感覺也有了解釋,再看向浣古,見他欲言又止,才反應過來自己當時的吩咐是「暗中護送」和「不許暴露」,臉色一變,冷冷道︰「你又不是那種不懂得變通之人,看到夫人受傷,沈太醫又一個人難以顧全。應該上去幫忙才對。」

話都叫南華傾說完了,浣古嘴唇嗡動了一下,卻也什麼也說不出來,只得埋頭下去︰「屬下知罪了,還請主人責罰。」

「去湖里游足十個來回。中間不準起來休息!」

南華傾顯然不是開玩笑,目光冷峻地掃過臉色意外的浣古,冷哼一聲︰「怎麼,莫非你以為我是戲言?」

「屬下不敢,屬下這就去領罰。」

浣古仿佛看到了五年前的南華傾,決絕,冷情,毫無半點情面。

也罷,是自己猶豫了,浣古雖然覺得有些委屈,但練武之人,大冷天游朝露湖十個來回也不算什麼,便領罰而去了。

待浣古走出書房,一直守在門外的拂雲湊了過來︰「怎麼了,你如何惹得主人生氣呢?」

瞥了拂雲一眼,浣古按下聲量,極為小聲地湊到拂雲耳邊道︰「作為兄弟,我只提醒你一句話,以後涉及夫人的事兒,千萬小心。侯爺心里,恐怕已經有了夫人的位置,他雖然不承認,咱們作為下人,卻不能迷糊,得把罩子放亮點兒!」

听得雲里霧里的,拂雲還想再問,就看到浣古外袍也不月兌,就直接縱身跳入了冰冷的朝露湖中,激起「嘩啦」一陣水浪,才恍然間明白了他剛才的提醒。

「紅顏禍水,雖是個小小紅顏,也怕是個禍水喲還好剛才主人不是派我去,不然,這會兒下水挨凍的人就得是自個兒了」

搖著頭,嘆了口氣,拂雲走到西苑書房後面的小廚房,準備給浣古熬一鍋濃濃的姜湯,等他從湖里起來,也好驅寒暖身

且說莫瑾言在沈畫的攙扶下來到清嵐齋,看到諾大的院子里頭只一個小廝伺候,比起自己的清一齋還要冷清,不由得對沈畫生出幾分同情。

但看沈畫似乎沒有在意什麼,哪怕今夜是除夕,是家人團圓的時候,他也只當作是極為普通的一夜就這麼過,瑾言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至少,沈畫對他自己選擇的人生沒有過絲毫的動搖,除了醫術,他的這一點特質亦值得自己學習。

在沈畫的攙扶下坐好,眼看天色已晚,自己也已經出來了有些時候,想著萬一許婆子和綠蘿找不到自己肯定要著急,想了想,瑾言開口道︰「沈太醫,可否請您的小廝跑一趟清一齋,許婆子和綠蘿還在吃團圓飯,我沒有告訴他們就下了山,如今已有兩刻種的時間了,我怕他們擔心。」

「夫人稍等。」

沈畫明白莫瑾言的擔心,正準備吩咐一旁幫忙準備夾板和藥膏的小廝走一趟,卻听得前門有響動,竟是南懷古不請自來了。

「師父,今日除夕,徒兒帶了些酒菜來孝敬您。」

說話間,南懷古已經自顧推門而入,手里果然提著半只燒鵝和一壺小酒,看樣子是經常出入此處,態度十分隨意。

只是沒想到沈畫的屋里競端坐著莫瑾言,南懷古步子一停,愣了愣,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臉色看起來呆呆的。

本不想被人知道自己從清一齋出來,但南懷古已經進屋,躲也沒處躲,瑾言只得勉強一笑,主動招呼道︰「懷古,你來啦。」

「嫂嫂,您怎麼」

听得莫瑾言柔聲問候,南懷古總算回過神來,將手中燒鴨和酒壺放了,迎上前去︰「嫂嫂您受傷了麼?」

很明顯,南懷古看到沈畫半蹲在莫瑾言的面前,旁邊的小廝手里端著夾板和藥膏,以他不算精通的醫術,也能猜出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夫人扭傷了腳,為師替夫人包扎,你先轉過身去。」

沈畫倒是神色如常,示意南懷古回避,然後看向小廝,示意他將夾板和藥膏放下來︰「你也回避吧。」

「是。」

小廝把一應用具放在沈畫手邊,就乖乖地自動轉身,背對莫瑾言。

南懷古又是一愣,才反應過來沈畫要為莫瑾言褪去鞋襪才能包扎上藥,遂臉一紅,趕緊扭過頭轉過身,然後繼續問︰「嫂嫂您不是在清一齋麼,怎麼會扭到腳呢?您扭到腳,卻還能下山來麼?」

不想南懷古起疑,莫瑾言只說是自己昨兒個搬入清一齋時,沒注意給扭到了,本來以為沒什麼,就簡單包扎了一下,卻沒想今日就走不動了,才讓下人扶了自己下山,請沈太醫幫忙診治上藥。

雖然莫瑾言的解釋有諸多不合理的地方,但南懷古並非是個心細的,听了就信了︰「原來如此,幸苦嫂嫂了。」

「幸苦的是沈太醫。」

瑾言隨口答了一句,目光向下望去,見沈畫先用了布條將他自己的雙眼遮了,然後用手模索著,正在極為小心地幫她褪去了繡鞋,再解開了先前捆綁的木板。

「懷古,你別說話了。」

沈畫取了木板,側過頭囑咐南懷古不要打擾,然後才轉回身子,繼續手上的動作。

雖然很疼,但因為沈畫動作輕緩,瑾言倒不覺得太過難忍,只是待他月兌去自己布襪的時候,臉上不受控制地就紅了。文字首發。

算起來,自己雖然已經嫁人了,卻和未經人事的懵懂少女一般無二。這樣luo足被一個男子如此握住,還真是有些羞人!

還好沈畫遮住了雙目,南懷古和那個小廝又背對自己,無人看到自己的窘態,莫瑾言深吸一口,右腳不自覺地縮了縮。

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弄疼了莫瑾言,沈畫趕緊住手︰「夫人忍一忍,上藥的時候肯定會踫到扭傷之處。不過剛才在下仔細查看過了,沒有傷及筋骨,實乃萬幸。不然,您恐怕兩三個月都得臥床休息了。」

听得沈畫細細說來,加上右腳踝上陣陣火辣辣的疼痛傳來,又有上藥後的清涼感浮在表面,瑾言的緊張到時緩釋了許多,雖然臉上仍舊掛著兩團跎紅,但總算心跳地沒那麼快了,只輕聲道︰「麻煩沈太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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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更完成,呼,長舒了口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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