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他，來接齊芸兒共進晚餐的人竟然是他。
照照咧了咧嘴角，只是一聲苦笑。
這算什麼呢？機緣巧合？還是上天的有意作弄？
……
晚上方芳不在，照照自己做了一個咖喱炒飯，窩在沙發里邊看電視邊吃。
時間還早，電視依然播著地方新聞，又是關于雲騰集團的。
出鏡的人是雲君祺，雲騰集團總裁，不過——據說雲志華已經決定要退了，很快，雲君祺將成為雲騰集團董事長。那麼——許晉騰呢？會是集團總裁了吧？
雖然雲騰是渝城里為數不多的幾個超級國際集團公司，地方新聞幾乎天天有相關報道。不過——許晉騰這幾年出鏡率幾乎為零，電視沒有，雜志沒有，報紙上也沒有。
連以前偶爾會出現的采訪，也已經找不到蹤跡了。更別說任何相關的桃色新聞，或者……再婚傳聞。
再婚？照照驀然一笑，當初他們結婚離婚，信息都保密得特別好，現在——也許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已經離異了吧？
照照再抬目看新聞畫面，是雲騰集團接受國家領導視察，還是以前一樣，冷定、侃侃而談的樣子。
其實……在她和許晉騰離婚之後，雲君祺來找過她。
還是三年前。
那個時候她爭孩子的撫養權，許晉騰堅決不給，她幾乎用盡了所有的辦法，他都沒有改變主意。
到最後只能決定跟許晉騰打官司，雙方都聘請了律師，積極備戰。
就在要對簿公堂的時候，雲君祺來找她。
「照照，你真的下定決心帶走孩子？」
「是，既然是從我肚子里生下來的孩子，我就會好好照顧他、撫養他。」
「你覺得許晉騰不會好好照顧他嗎？」
照照咬唇，她自然知道許晉騰會好好地呵護那個孩子，他們不是那麼不理智的人，不會把對方的恨加諸到一個孩子身上。
只是……「我不能沒孩子，我一定要把他帶在身邊。」
「沒有他，你就無法生活嗎？」雲君祺依然鎮定地問。
他目光環視照照的家，「這里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條，廚房里有樂彤在做飯、給你準備美食，還有表妹方芳陪你一起生活。你的工作也很好，很順利，生活很充實啊。」
照照捏了捏拳頭，「雲總裁，您想說什麼？」
「可是許晉騰不一樣，這段時間，他就沒有正常過，特別是工作，脾氣越來越暴躁。只有在對著孩子的時候，他還會冷靜溫柔下來。所以如果你奪走孩子，他只會一無所有。照照，你可以想象他那種樣子嗎？你已經毀過他一次了，怎麼能再毀他第二次？」
她毀了他嗎？
照照現在想到那段對話，依然百感交集。
可是，只是時隔幾年，重新回想，才有可能理清思緒，冷靜地思考。
也許是她毀了他吧……當初是她主動追求的他，後來結束也是她主動開口。
雲君祺說得沒有錯，所以……她當時才會放棄訴訟。
不過雲君祺來找她，其實是另有目的吧？當初如果照照執意跟許晉騰在法庭上見，以許晉騰的實力，找來的律師團隊比她強十倍百倍，打贏官司不成問題！
所以雲君祺擔憂的，不是孩子被照照搶走，而是——害怕他們再這樣兵戎相見，他們兩個人都會永無退路。
可是……
後悔嗎？後悔把孩子留給許晉騰？
照照咬唇，怎麼可能不後悔？
當初如果沒有把孩子留給許晉騰，孩子就不會生病，不可能在才幾個月的時候就夭折！
她痛苦地呼出一口氣，抱著膝蓋整個人蜷在沙發里。
方芳回來的時候，照照已經在沙發里睡著了，身上只披著一件薄薄的毯子。
聞著聲響，照照睜開眼楮，「回來了？」
「啊，不好意思，姐，打擾到你了！」方芳抱歉地吐了吐舌頭。
「喝酒了？」照照聞到酒味，這個丫頭，越來越喜歡飲酒作樂了。
「是啊，我不是跟你說為了結婚，我相親也不介意的嘛——」她將手里好幾個購物袋放下，「剛相完回來。」
「看你那表情，就知道沒成。」
「是啊，也不知道我們同學怎麼回事，給我介紹了一個大胖子，我喜歡的是肌肉猛男好不好？」
「聊得不開心？」
「嗯……草草吃完飯我就準備開溜，哪知道他非得要跟著我。我借口約了朋友逛街，他說他正好也要買東西，非得陪我去。」
「結果呢？」
方芳攤了攤手，「結果你看到啦，我不得不跟他一起逛街，還買了一堆衣服。」
「不錯啊，現在願意陪女朋友逛街的男人都算可以了。」
「可就是長得太抽象啊！他一個晚上恐怕跟我嘮叨了三十分鐘要減肥，可也沒見少吃。當時我真想來一句，‘別減肥了，你丑又不僅僅是因為胖。’。可惜太善良了，還是沒有說出口。」
照照說，「人家減肥，還不是擔心別人拋棄他，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拋棄？那也得拋得動啊！」
照照覺得方芳自從當了律師，越來越毒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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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照原本以為，那天許晉騰在樓下接齊芸兒只是為了工作，或者——一個純偶然的事件。雖然她看得出來齊芸兒落花有心，可許晉騰一直是一個潔身自好的人，當是流水無情。
可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想錯了。
接下來三天，許晉騰的車每天都會出現在他們辦公的那棟樓前，風度優雅地接齊芸兒下班。
而齊芸兒呢，自然是花枝招展地一番打扮，奢華美麗貴氣，總是努力又努力地把自己的氣質提起來，往許晉騰那種貴族身份上靠。
怎麼回事？難道，許二少是對她動真情了？
才剛上班呢，照照不讓自己去細想這件事，坐下來就忙，跟律師溝通那件經濟糾紛的細節。
然後再整理資料，發現缺一份代理合同原件。
這些合同都是業務部的人去簽，簽完原件也保留在他們那里了，按理說照照這里應該保留有復印件的。
好巧不巧，這個業務當時正好是齊芸兒去談的，她根本沒有交材料給她。
于是撥齊芸兒的辦公電話，是另一個同事接的，「對不起，趙總助，芸兒今天上午請假了。」
「請假多久？」照照皺眉，這份文件要得急。
「不太清楚，她這幾天上午都沒有來上班。」
照照自然清楚齊芸兒為什麼不來上班，還不是為了見許晉騰去美容打扮了？天天這樣，不會累的哦？
她揚了揚唇，直接打齊芸兒的手機。
沒想那個女人對她說了一句，「合同嗎？合同在我的抽屜里，我現在實在回不去，在做頭發呢……下午回去拿給你可以吧？」
照照胸中一腔怒氣在涌，努力保持平靜，「我們下午就要用，請你中午之前趕回來。」
「這個……什麼時候能趕回來真的不好說啊。」
「這是工作，你想讓大家都等著你一個人？！」
「趙總助，我已經說了會盡快趕回來的呀。而且我現在在外面也是為了工作的事，兩邊都是工作，哪邊重要？」
「哪邊重要你最好自己掂量清楚！」照照只氣得啪一聲掛斷電話。
齊芸兒總像看她不順眼似的，之前一直維持著表面和氣，沒有正面爆發。自從她代她陪黃總之後，矛盾似乎已經全面激發了。
照照和律師下午要去法庭提交相關材料，她必須要拿到合同。
然而到了中午一點，齊芸兒依然沒有回來，如果再不出發，時間就來不及了。照照再打齊芸兒的手機，她竟然——關機了！
照照氣得咬牙，立即打電話給行政辦，「找鎖匠把齊芸兒的抽屜打開，我需要一份文件。」
听她語氣不善，行政辦的人立即找人去辦了。
開鎖的時候，明明是休息時間，業務部的人卻都在！
大家紛紛看著開鎖的師傅，一個個面面相覷。誰都知道齊芸兒仗著業務多脾氣大，一般人都不敢惹她。現在竟然把她的抽屜鎖給撬了，這個場面真是——太有意思了！
大家都做出一幅靜觀好戲的樣子，期待地等著。可惜趙總助趕時間，拿了文件就走了。
事情處理完畢，照照剛從法院出來，便接到齊芸兒的電話。
「趙總助，你可是厲害啊！我就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蠻橫做事，不講道理的老板助理！誰允許你開我的抽屜？那是私人空間，隨便侵犯別人**？！你真沒教養！」
「那是私人空間？辦公桌的抽屜應該是公司的財產吧？而且我只是拿了一份文件，不算侵犯**。再者，我是為了工作才這麼做，如果因為你耽誤了提交資料，讓公司敗訴，損失誰來承擔，你嗎？」
「別用你那點破事來壓我！」齊芸兒大叫，「我剛拿下了雲騰集團！趙照照，我告訴你，我光是這個月給公司創造的利潤就足以賠償你那點事！」
「是嗎？」照照慢悠悠地說，「雲騰集團的業務是拿下來了，不過到底能不能做成還得另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