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難千金莫猖狂 第七十九章 死無對證

作者 ︰ 不器用

「你還知道些什麼?全都說出來!」于子霆的語氣里透著躁動不安的情緒,而陸琪卻絲毫不受這份波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抽搐般地笑了起來。

「我問你話呢!」于子霆端了端槍,警告著陸琪。但他依舊不理不睬的反應惹得白沐卿他們很焦急,忍不住一個上前,白沐卿便問道︰「我問你,當初你為什麼要說謊陷害葛飛!?」

「?」听到‘葛飛’二字,陸琪幽幽地抬起了眼皮止住了笑。他沉了沉臉,好像在回憶什麼似的,隨後突然冷冷道︰「這只是一個附加條件罷了。」

「罷了?因為你,我的朋友差點蒙受不白之冤!你竟然這麼無所謂地罷了?!」

「哼!他人的事與我何干!」

陸琪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像一根導火線,瞬間惹怒了白沐卿︰「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玉兒呢?玉兒和你是不是有關?!」

「你把她怎麼了!!」一提到玉兒,陸琪就異常敏感,冷不丁地拿槍直沖向白沐卿的腦門。幸好于子霆反應快,一把手伸過來將白沐卿護在了身後。但即使這樣,白沐卿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激動反應還是嚇得不輕。

「她不是說了嗎,我們已經派人去救玉兒了!她不會有事的!我們不是你的敵人,你把槍放下!!」

陸琪並沒有因為于子霆的強硬態度而變得警覺起來,反倒是听見了玉兒沒事的消息後,突然扔下了手中的槍,上前一把就抱住了于子霆,哭喪著臉問︰「她沒事了?你說她沒事了?那她在哪里?在哪里?」

于子霆和白沐卿都被陸琪莫名其妙的舉動嚇得吃驚不小。白沐卿遲疑地對于子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陸琪可能已經神經失常了。

「她就在來的路上,就快來了!」面對神志不清的陸琪,于子霆很難與他進行正常對話,只好無奈地垂下了手,放下了手中的槍,連哄帶騙地這樣對他說。

陸琪一听可以馬上見到日思夜想的人,就像喜極而泣的孩子一般,滿臉發光驚喜道︰「這麼說,我馬上可以見到她了?」

「對,馬上!」

「哈哈~~~~」瞬間,陸琪便松開了于子霆,一個人開始四處踱步,大笑。然後又突然轉過身表情嚴肅沖到白沐卿跟前凝重地警告說︰「小心陳遠晴!小心這個女人!」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白沐卿雖然被弄得一驚一乍,卻還是按捺不住好奇,連忙追問道。

陸琪這時一下子又沉默住了,像是在回想似的,歪著頭,眼楮大睜著。然後猛地冷不丁,躥到白沐卿眼前,有點神經質的樣子︰「是她自己往我的刀上挨過來的!就連那個六太太也被她騙了!他們是一起的!是她自己挨上來的!啊~~好可怕,好可怕~~~~」

「你是說,不是你刺傷陳遠晴的,是她自己往刀刃上撞的?」白沐卿不可置信地向語無倫次的陸琪求證,眼楮卻震詫地望著皺著眉于子霆。心中唏噓不已,陳遠晴不僅對他人心狠手辣,就連自己,也不願意放過!

顧忌太多的岳秋娥,又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

「陸琪,你能將剛才說的再重新說一遍嗎?你願意在大家面前再好好說一遍嗎?你說的他們是不是陳遠晴和顧普天?是他們合謀給六太太設下的陷阱對吧!」

白沐卿急躁地搖著陸琪,期待他能夠出面指證顧普天他們。可陸琪的心不在焉卻使得她不由得急切起來。

「喂?!你說話啊!」

「沐卿。」于子霆見狀拍了拍白沐卿的肩,示意她不要強來。

而就在這時,門口突然闖進一個人,是氣喘吁吁的老範。

「你怎麼來了?」

「哎呀,我這一個早上都跑死了!發你電報又沒反應!」

「出什麼事了?」白沐卿見是老範,連忙轉身迎上前去。因為她知道,老範一來,必有消息!

果不其然,只見老範吞著口水,神情異常難看地說︰「出事了!我們去晚了。我帶的人一到那,廖狄那小子就朝我猛開火。媽的,這個龜孫子,都不知道爺爺不是吃素的!我也帶人跟他杠上了,怎料!那個小姑娘趁亂掙月兌跑走了,廖狄一見人跑,就瞄準一槍死了。」

「你確定?!」

「我親眼看見的!尸體都拉過來了!」老範很肯定地點點頭繼續說︰「還有,剛查到陸琪早晨殺害的那幾個人就是當年目睹陸林被羅永輝活活打死的人證!所以說,他不是去暗殺陳遠晴,而是為陸林報仇。羅永輝只是其中一個而已!」

「竟然是這樣」白沐卿不可置信地抓著老範的手,瞬間就覺得蒼白無力垂了下去。可還沒等她從難耐的氛圍中舒緩過來的時候,身後就炸開了一個絕望的聲響。

「啊!!!!!都沒了!都沒了!!!都,沒,了!!!!!!」

聞聲,兩人猛地一個回頭,只見陸琪整個人好像被抽空了一樣,兩眼呆滯地望著天花板。感覺里面有什麼黑黑的東西從他的嘴里,耳朵里,眼楮里彭涌而出地流了出來。然後整個人崩潰似的成了一盤散沙,散去了。

白沐卿看得懂那種眼神。是絕望的釋然。

「不好!」

只聞于子霆大喝一聲,白沐卿立刻就從游離中回過了神。卻不想,撞見陸琪一個飛身,

朝已經扔掉了的槍撲了過去。然後,只那一瞬,將槍塞進了口里中

「不要!」于子霆飛身想要阻止,卻為時已晚。

只听‘ !’地一聲,陸琪整個人應聲倒地,眼楮睜得老大,眼角還流著兩行清淚。

「啊!」白沐卿啞聲尖叫,不敢相信地搖著頭,大喊著撲了過去︰「陸琪?陸琪!你不能死!你還要作證!你不能死!陸琪!!」

白沐卿不依不饒地搖晃著已經沒了知覺的陸琪不甘心地大喊著。看得于子霆心里難受地將她強行地從陸琪身上拉了起來︰「夠了沐卿,他已經死了。」

「不可以!他死了,誰去懲治顧普天和陳遠晴?!」

「我們輸了!」于子霆拋下這一句就往外面走去︰「老範,你把尸體送到巡捕房吧。」

「那案子怎麼辦?」

于子霆想了想說︰「顧普天和陳遠晴已經將事情瞥得干干淨淨,人也確實是陸琪殺的,就當是畏罪自殺吧。不然只會牽連出更多的人,我不想打草驚蛇!」

「這」老範看了看一臉沉寂失落的白沐卿,見她沒反應,說︰「那我回去跟林老大匯報一下。一切讓他跟上面的人裁定一下再說。畢竟這次牽連的人數有點大,羅家又是大戶人家,這件事本來就受到了上面的關注。」

「嗯。」于子霆應了一聲發動了車子。

而這時,老範又跑了過去說︰「哦,對了,子霆啊。林老大說等這件事告一段落後,你就可以回巡捕房了!」

官復原職,多麼欣慰的一件事?可現在的于子霆卻絲毫笑不出來,也打從心底高興不起來。只是點了點頭,將門一關上,車子就呼嘯而去了。

「誒~~我還沒說完呢!還有一件事!」老範似乎喜歡上了這種你追我我趕你的無聊游戲,再次出現在後視鏡里,追趕著喊叫。

「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于子霆自然又是沒好臉色地怒斥一聲,將車又倒了回去。

老範岔氣地將一張破破爛爛的紙甩了過去︰「喏!我托下面幾個人將東西拼好了!」

說著,白沐卿便接過了七拼八湊粘好的那封信。探頭一看,雖然有些字跡都被黏膠粘住了,但是大致的內容還是看得清清楚楚。

「本人所有家產的百分之十由各房平均分得;百分之十由各個子女以,子百分之三十五,女百分之十分配所得;米行的控股權,兩個兒子各佔百分之三十,其余的由各大股東每人佔百分之十控有。女兒不得擁有公司任何權利,包括米行旗下各大小公司;六太太岳秋娥為永通銀行的執行董事長。其他各房均不佔有任何股份,包括妻子陳遠晴;至于剩下的百分之十作為各個子女的嫁妝及娶妻的資金之用。在孩子還未成年之前由生母掌控,一旦成年,生母不得有任何理由霸佔不予歸還。這里的百分之十由以下分配組成︰子,獲百分之四十;女獲百分之二十。至于已出嫁的子女除了上面的百分之十內的應有所得外,其它的一律不得奪取他人的應有所得。如出現爭奪財產行為,一律失去繼承財產的資格。」

念罷,白沐卿心中生出一種無法言語的壓抑,和驚訝二姨太的心思縝密,竟然將遺囑的內容又重新復寫了一遍。

也許,她就是擔心岳秋娥看不見這份結局——譜寫著她最終勝利的證據!

而另一份驚訝,則是羅永輝居然對陳遠晴如此絕情的事實。作為妻子的她,所得的財產居然和各房一樣!

最可笑的是,一切都如同白沐卿的猜想。正是因為這份要命的遺囑,給羅永輝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也讓陳遠晴的罪孽再無回頭之日!

羅永輝竟真的信守當年的承諾,將一半的資產全部給了六太太岳秋娥!

「永通?」于子霆微眯著眼不覺驚訝道︰「我听聞羅永輝早就打算將騰祥行的資金轉移到永通去。他若真的把永通給了岳秋娥,豈不是將一半的遺產全給了她?」

「羅永輝分給所有人的財產才區區百分之十,竟舍得將大半給了六太太!」老範也難耐感慨地長嘆了一聲︰「這也不由得讓人在悲傷中感到一絲的溫暖啊。」

「等一下,」于子霆此時突然大喝一聲,拿起紙盯著右下角處一行歪七八鈕的字仔細地看了起來︰「以上所有,均要在馮彬義和本人同時簽名下,才能正式成立?」

「馮彬義?」白沐卿不覺失聲叫了出來︰「為什麼?」

「不行,被粘住看不見了!」

「為什麼需要馮老爺的簽名才能成立?」白沐卿說︰「難道羅永輝早就預料到會有人爭奪遺產?!」

「不會吧?」老範驚訝道︰「這是鬧哪門子的」

「廖狄後來去哪了?」于子霆極其冷靜,平淡地打斷了老範的話。

「哦,好像回巡捕房了。」

「你現在馬上回去盯著他,看他還有什麼動靜!」

「那尸體?」

「公事公辦!」

老範會意地吩咐了手下的人忙活起來。

「那你去哪里?」

于子霆停頓了一會兒,說道︰「我不放心,再去一趟。」

「誒?你說你去哪?話說,你是怎麼知道陸琪在面館的?」

于子霆流星大步,側著身子沉默了幾秒,這麼回道︰「辦案不是全憑證據的。有時候直覺比什麼來得都要靈驗!」

說罷,沒有再給老範任何機會,一個轉身,車子從眼前一閃而過便消失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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