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難千金莫猖狂 第三十三章 吵架

作者 ︰ 不器用

回到于子霆的老窩,白沐卿親切地稱它為雀館——兩人就不約而同地迫不及待,拿出了雷光賞賜的鑒定書看了起來。只是手還沒拿穩鑒定書,里屋就貿貿然沖出了一個人。

「你總算回來了啊!」

「子衿?!」于子霆本來沉沉的臉突然變得神情慌張起來。

只見于子衿雙手叉腰,神情不大高興地瞪著于子霆,指責道︰「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去查這次這個案子嗎?都被停了職了還這麼不安分!」

「這是我的職責!」于子霆顯得有點不耐煩,拿著鑒定書便準備避開于子衿的「騷擾」轉到書房去。

可于子衿哪是這麼容易可以糊弄的對手?早就看穿了他的動機,先一步攔在了書房前繼續嘮叨著︰「你別忘了我的職業是記者。沒有什麼情報能逃離我的耳朵和眼楮!」

「是是是。」于子霆敷衍地連連點頭回答,一邊連忙拿眼楮向白沐卿求救。

白沐卿剛開始想要裝作看不見,但想想這件事有她一半的責任。于是就硬著頭皮上前去了︰「子衿」

「白小姐你怎麼在這里?」

「額這件事說來話長。」白沐卿不好意思地使了個顏色給于子霆,哪知這個家伙以恩報怨,學起她剛才不聞不問的模樣,冷眼旁觀地將頭偏到了一側。

這個混蛋!

她狠狠地瞪了沒義氣的于子霆一眼,心里暗暗詛咒道。于子衿並不知道她住在這里。只以為于子霆是受人所托,並不知道因果也沒過問。于是便出現了這麼一番驚訝的神情!

「難不成是」于子衿突然一個轉身,詫異又氣憤地指著于子霆的鼻子大叫道︰「于子霆,你是不是貪戀人家美色,起色心了。把人家綁了過來!」

「你神經啊!我才不會對一個小屁孩感興趣,是她自己」

「啊~沒有,沒有!」眼見于子霆差點說漏嘴,白沐卿緊張地忙跑過去用手捂住了他的爛嘴,干笑著試圖將這個謊圓過去︰「其實是這樣的。我其實是巡捕房的臥底!是潛伏在劉左昂身邊的奸細來的!」

這話一說出口,連白沐卿自己都傻眼了。她真不知道下一句該怎麼收回來。而對面的于子霆更是一臉「你說什麼胡話呢」的表情。試想,還真沒有人會說自己是奸細的!

「臥底?」于子衿狐疑著眼,有過猜疑地轉身望向于子霆,尋求他的回答︰「怎麼沒听你說起過?」

「額。」白沐卿直接忽視站在于子衿身後一臉呆木茫然加驚詫的于子霆,開始了她奇思妙想的胡編瞎造︰「其實這次于探長被停職的事是故意的,只是為了混淆敵人的視線的戰略!」

「真的?」于子衿低著腦袋半信半疑地打量了白沐卿一番,又拿眼瞅瞅目光移離一臉傻笑的于子霆,很是懷疑。但見兩人三緘其口的默契,也就遲疑地算是姑且相信,點了點頭說︰「既然白小姐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暫時不管這件事了。不過!」

听到前半句話的兩人暗自使著眼色心里松了一口氣,哪知于子衿尾綴又殺了回來,使得兩人立馬又神經緊繃,嗓子眼又提了起來。

于子衿猛地抬頭一臉嚴肅地瞪著于子霆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瞬間變了臉般,轉身拉起白沐卿的手笑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一定要跟我說!我可是記者,可以的話,需要的情報我會盡量為你們弄到手的!」談話間還洋溢著蠢蠢欲動的期待,和剛剛陰沉沉的臉形成了強烈的反差,一時間讓白沐卿愣得有點回不了神,只是干笑著回應︰「到時候還得你這個大記者鼎力相助呢!」

「我早就想體驗一把當臥底密探的感覺!一定很驚險刺激!」

「刺激什麼!」于子霆冷不丁地開口打斷了于子衿兀自興奮的言語,顯得有點突兀使得原本緩和了的氛圍又重新繃了起來︰「我還沒說你上次擅自率領一幫人去白櫻公館圍堵的事,要不是安安跟我說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

「還不是你叫我給沐卿放消息的啊!」聞言,于子衿立馬白了于子霆一眼反駁說︰「再說了,這是我的職業!作為一名記者,就應該本著隨時待命犧牲的精神去挖掘事情的真相,讓大眾知道。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還是入虎穴進狼窩。我都不覺得這有什麼什麼不對!這是我的職責所在!」記者不愧是記者,說起話來都字字鏗鏘有力,口若懸河。

本來這些話听著也很是鼓舞人心般的勵志,但落在于子霆的耳里就立刻像火踫了柴,瞬間燃了起來。

「你不要太自以為是了!你所說的這些是我們巡捕房的職責!區區一個記者用得著這麼大義凜然嗎?你就好好呆在你的報社,寫你的稿子。除此之外,任何帶刀帶槍的字眼,我都不想听到與你有半點關系!」

「你干什麼啊,突然這麼凶!」于子衿被于子霆突如其來的高聲大喊給嚇了一跳,隨即就是滿臉的委屈反擊道︰「這不公平!憑什麼你在外面吃子彈喝西北風,我就不能幫你分擔一點!」

「就憑因為我是男的!我是你哥!」于子霆大叫著瞪著于子衿。滿臉通紅,脖子上的動脈連帶著心跳,搏動著。

「哼!你這是性別歧視!」于子衿也急了,漲紅了臉與之對峙著,誰都不願退一步。兩個人的脾氣可算是臭味相投!

夾在中間的白沐卿可是最難耐的一位。兩兄妹吵架沒什麼大不了,可她一個外人擱在其中對著兩邊的炮火可說不上是好受。連忙打量著情勢想要圓場。卻見于子衿撇開了執拗的視線,轉過了頭,話語听起來有絲落寞和寂寥,卻更像是賭氣話︰「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不是你于大探長的妹妹!」

「你!」

白沐卿看著于子衿眼泛淚光地紅著臉怒視了于子霆幾秒後,猛地一個轉身,摔門出去了。忙叫著想要勸說,卻被于子霆一把拉住喝止道︰「別管她!由她去。」

白沐卿無奈地搖了搖頭,擺月兌了于子霆的手像是責備的提點︰「明明是互相關心,為什麼就不能坦率地說出來呢?不要因為一些無聊的瑣碎小事,而說出一些傷人的言語。感情這東西,很脆弱的。我想這個你比我清楚吧,人生閱歷豐富的大叔。」說著淡淡一笑,往門口走去︰「我去看看她。」

白沐卿推門追了出去,只留下于子霆一個人在房間里,有點失神。

他也需要時間和空間靜下來好好審視這幾年兩人間微妙的變化。

推開門,夜色籠罩著大地,黑漆漆的一片。白沐卿舉目望去,卻意已不見了人影。

「子衿~~子衿~~~」順著大路喊去,卻沒有得到回應。

「子衿~~子衿~~」

就這幾秒的功夫,于子衿不可能走遠,白沐卿依舊不放棄地喊叫著︰「于子衿~~~~~你回答我一聲啊!!」

「于子」

走至一棵大樹下,微風吹動著樹葉發出沙沙沙的聲音。很柔和,很細膩,就像是母親撫著孩子的肚子,咯吱咯吱逗著孩子笑一樣。

白沐卿看到了樹下那個瘦小的身影。

「子衿。」輕喚一聲,白沐卿擅自在于子衿身旁坐了下來。

她深知心情不好的時候,尤其是委屈地想哭事,最討厭有人來進行所謂的「安慰」。但是此刻的白沐卿特別想雞婆一下。就算被討厭也沒關系。

「你說」于子衿沒回頭,只是低著頭,把臉埋進了黑夜中,盯著自己的腳尖像是在尋求安慰。她的聲音很輕很輕,還帶著點沙啞的抽泣。

白沐卿只能側著耳朵,靜下心來,才能分辨出于子衿的聲音和風聲。

「他是不是一直都在把我當小孩子看?為什麼從小到大,他都要干涉我的事。明明自己動不動就掛著傷回來。還總是限制我,不讓做這個,不讓做那個。為什麼?」

這兩個傻瓜,明明是吵架,卻都在為對方著想著。

白沐卿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感覺很是羨慕與欣慰︰「你為什麼不換位思考一下,站在大叔的立場想想呢?你擔心他的同時他更怕你受傷。」

「!」于子衿睜大了眼楮只一瞬的詫異,然後又黯淡了下去︰「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他總是關心我,自己卻從來不會照顧好自己,盡是讓我擔心。這就是對我好,關心我嗎?」于子衿說著說著,情緒有點激動。

白沐卿搖了搖頭,說︰「有時候,過多的關心是會讓人害怕得想要逃避。愛得太自我,也是一種傷害。你們只是犯了同一個錯誤,糾結在同一個癥結上罷了。」

「愛?」于子衿沒說話,沉默著,反復低喃著這個虛無縹緲的詞。

風撥動著她們的發絲在空中飛舞,兩個背影靜挨著,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沐卿。」于子衿似乎是想通了什麼,思索片刻後,再次開口說︰「謝謝。我知道,你們在查這個案子。我本來是想阻止的。但是听你這麼一說,我似乎有點理解為什麼每次我們提及這個問題時,總是以這種結局收場的原因了。但是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個請求!」

「什麼請求,你說吧。我能做到的話,一定!」

于子衿抿了抿嘴,說︰「萬事都多勸著點他,」于子衿說著抬起了頭,望向遠方,眼神似乎看不見焦點︰「你是不是覺得他總是莫名其妙,好像完全不把案子放在心上。明明很危險,很重要的事,他卻總是吊兒郎當的?」

「嗯。的確是這樣!」一回想被群狼追逐的畫面,白沐卿現在還心有余悸地仿佛心跳又加快了。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的他既正直又可靠。但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他才我才這樣事事擔心。」

「」白沐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听得出每個人都會有一段不願提及的傷痛。有些過去隨著時間的推移便被逐漸淡忘,而有些,卻改變了一個人的性格和原則,甚至是靈魂!

白沐卿何嘗不是經歷過呢?只是每個人的刻骨銘心不一樣罷了。

「他是大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嗯,我也是大人了。」

「那你是不是應該要做一些像大人的事呢?」說著白沐卿將眼光投向了站在遠處呆呆的人影說道。

「」于子衿順勢望去,有點茫然地點點頭微笑著起身往那邊走去

于子霆在那里一定站了好一會兒吧。

道歉,永遠不是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得到原諒,每次都能奏效。人們常常都會毫不在意地用言語來傷害最重要的人,以此來發泄自己的滿腔不快。因為意識深處認定,那些人永遠不會轉身將背對向自己。所以,人們總是將黑暗面面對著最愛的人,將微笑當做擋箭牌來與他人進行交往。可得到的卻往往只是越來越深的隔閡,和不經意的失去。在理所當然之間,後悔,總是如影隨形。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為你做任何一件事是義務的,包括,你的父母。」

望著那兩個讓人頭疼的背影,好像,這話是白沐卿在對自己說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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