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商人在明末 214滿桂夜襲

作者 ︰ 屠神龍

袁崇煥回營之後,先是慰問受傷士兵——這次關寧軍走大運擊敗滿洲,控制了戰場,大部分傷兵被救了回來,雖然很多重傷員其實還是負擔,但為了士氣也不能拋棄,就在袁崇煥作秀慰問士兵的時候,卻見周文郁一臉陰沉的走了進來,偷偷的在袁崇煥的手心寫了一個曹字,袁崇煥就立刻明白,是崇禎的親信太監曹化淳來了.

袁崇煥雖然性格有問題,本質上卻是一個聰明至極的人物,這次回到北京,和自己聯系的人從文官逐漸換成了太監,雖然可以用皇帝重視自己作為解釋,但是崇禎對自己的猜疑也是明顯的越來越重了.

不過只要袁崇煥不造反,這種事就得忍著,雖然作為文官的袁崇煥非常反感太監這種陰陽不分的存在,卻是不得不對崇禎的親信太監曹化淳露出一張笑臉:

「曹公公,你來了!快請快請!不知道馬料什麼時候撥下來?還有今天大勝,賞錢如果不發下來,將士們的心可都冷了.」

袁崇煥笑呵呵的問道,曹化淳卻是半笑不笑的回答︰

「這個不急,不急,都是早早晚晚的事情,有些事情,卻是要對督師你問個清楚.」

這句話味道就不對了,袁崇煥的笑容猛然凝固下來︰

「曹公公,你問的這些是是陛下要你問的,還是你自己好奇?」

「陛下好奇,我也好奇,一起問!」曹化淳笑眯眯的回答,仿佛尋常人在拉家常一樣,他那是什麼人,內宮的宮斗專家,回答的自然是滴水不漏,讓袁崇煥也無可奈何.

「那請曹公公問吧!」

「呵呵,督師不要介意,我有個疑問,周文郁作為旗鼓官是很重要的人,為何戰前你要他回去?」

袁崇煥听了之後,臉色有點難看,其實這個層次的人都知道,上級對你信任,是不會問一些瑣事的,如果上級對你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問,那就是對你相當的不信任了,和你這件事做的好壞其實沒什麼關系.

只是雖然如此,袁崇煥如果不回答或者回答的不合理,卻是更加糟糕,袁崇煥只好立刻回答︰

「周文郁是文官,當時情況危險,不想連累他,我軍饑寒交迫三天又要與後金軍隊大戰,這戰實在迫不得已,但是靠著皇帝英明,大家拼死戰斗才獲得這場勝利,實在意外,現在敵軍遭到挫敗必然沮喪,讓我軍休整幾天,再出兵奇襲,必然能擊破他們…….」

袁崇煥還要再說下去,卻被曹化淳笑眯眯的打斷︰

「袁督師,我問的是周文郁的事情,你就事論事即可,至于其余的事情,咱們一點一點說.」

雖然曹化淳說話的時候語氣客客氣氣,表情也是笑眯眯的,袁崇煥卻是渾身冰冷,上司對你就事論事,根本不想听你的功勞和苦衷,這意味著什麼,他自然不會不清楚︰

「曹公公,總之這次關寧軍將士奮勇殺敵,還請陛下賞賜……」

「嗯?袁督師!我倒是問你,這次是勝了還是敗了!」

「自然是大勝,首級可以為證!」

「可是那些首級雖多,真滿洲卻是沒有多少,就是真滿洲也是老弱病殘居多,不是真正壯夷,是不是!」

曹化淳說道這里,已經連禮節性的笑容都沒了,對著袁崇煥拉下臉來.

「沒錯!但是建奴的真正壯丁都是白甲精銳,不徹底擊潰,斬首會很難…….」

「督師說的沒錯,不過這漢人包衣這次滿洲入關想抓多少,抓多少,而蒙古人,也是有女乃就是娘的貨色,滿洲這次在關內搶了這麼多東西,隨便拿出點都能雇佣無數的蒙古流民了,這些邊事,皇上不知道,難道大臣們也不知道麼?只不過很多事情,皇恩浩蕩,裝不知道罷了.」曹化淳一針見血的說道

「但是現在滿洲兵臨城下,還請陛下從寬撫恤……」袁崇煥無奈的說道.

「這是自然,陛下還是看著督師的,這次撫恤,關寧軍可以是其他邊軍的兩倍,再多就算了,各地的勤王軍都看著呢,也不是陛下一個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事?對麼?袁督師?」

曹化淳又換了一張笑臉,一會軟一會硬的辦法,拿捏的袁崇煥無話可說.

「那是自然,但是……」

「就這麼定了!雖然關寧軍殺傷的建奴最多,可是關寧軍餉銀也最多不是?而且要不是袁督師出的主意,天下裁兵餉銀給關寧軍,這建奴還未必進得了關不是?」曹化淳不陰不陽的說道,搞得袁崇煥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愣在了那里

「不過既然袁督師說出兵奇襲,必然能擊破他們,那麼何時出兵,勝算幾何,能給個準數麼?咱家也好給陛下回復!」

「兵凶戰危,這事怎麼能做的了準?」袁崇煥有些受不了了,出言頂撞曹化淳.

「袁督師說的五年平遼可是做的準的!呵呵呵,袁督師不要在意!我會據實回答給陛下的!」曹化淳笑了兩聲,假的不能再假,仿佛夜貓子進宅子一樣.卻是轉身走了.

曹化淳袁崇煥自然是不怕的,袁崇煥知道只要自己被崇禎信任,那就是無所畏懼,但是這次袁崇煥從曹化淳的態度來看,卻是發現崇禎對自己的不信任極為深重,讓袁崇煥寢食難安了.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祖大壽忽然來報︰

「督師,滿軍門滿桂在在安定門戰敗,部隊不知所蹤丟棄的輜重,和小山一樣……」

「怎麼可能!滿軍門一向敢戰,而且進攻滿軍門的也是建州的偏師!」周文郁驚得差點跳起來,他心里清楚,本來滿洲因為天災失敗造成的士氣損失,在其他各路勤王軍潰敗之下,只怕又會高漲,只剩下關寧軍獨自在城外防守,日後的戰局就更是艱難了.

「怎麼不可能?!滿軍門一路上和建奴死纏爛打,部隊精力損耗的厲害,陛下又不讓進城休整……唉.不可輕舉妄動,出去只怕遭了建奴的埋伏!」

袁崇煥也不知道說的是滿貴還是他自己,嘆息了一聲,不過轉眼之間,袁崇煥忽然眼楮一亮,滿貴留下大炮沒有,可一定要搶來,不可為建奴所得!

「不,祖將軍,這次組織操兵和親兵一起出擊,一定要把大炮搶回來!」

「對了,大炮一定要搶回來,但是其余的物質要燒掉,不可資敵!」袁崇煥特意強調到.

就在此時,北京安定門的關帝廟中.滿桂卻是志得意滿,大手猛地一拍︰「弟兄們,給我沖,建奴果然中計了!」

原來白天建奴用蒙古流民和漢人包衣對拼滿桂的宣大軍,用炮灰對耗精銳的辦法要磨掉宣大軍,滿桂在參將的提議下,決定在傍晚時撤退用軍資誘敵,反正蒙古流民窮的眼藍,見了值錢的東西就忘記了風險,和草原上的發情餓狼一個德行,漢人包衣作為炮灰,又是被滿洲人訓練的只會前進不會後退,更是好騙.

當然,滿洲的督戰隊是感覺到不對的,只是下午滿洲的主力因為天災大敗,而滿桂軍堆積如山的物質又是相當誘人,自然也就忽略了這里面的風險了.

畢竟戰爭就是賭博,如果什麼風險都不冒,那就是類似袁崇煥打消耗戰的主意,這種辦法就是殺敵一千自己損失八百,代價實在太高,大明耗得起,可是本小利薄的滿清耗不起啊!

滿桂的奇襲利用的就是滿洲主力不在,蒙古流民和漢人包衣紀律地下的特點,半夜用家丁突擊——其實這個時代的人都用大魚大肉來供養家丁,原因之一也就是脂肪足的人免疫夜盲癥,可以用來夜襲,只是因為財政不允許,養不起那麼多罷了…

「好多糧食,武器,盔甲,搶啊!」蒙古流民和漢人包衣沖進了滿桂遺留下的輜重之中,爭著搶著,滿洲軍紀森嚴,蒙古流民和漢人包衣又往往作為消耗品使用,多一副盔甲就多了一條命,所以也不嫌棄盔甲沉重,不管自己身體能不能受得了,不少人都不管自己不是騎兵,穿起了兩層盔甲,走路都困難,互相擠成一團了.

至于糧食,那更是剛鬧饑荒的滿洲和蒙古的硬通貨,為了爭奪糧食,蒙古流民和漢人包衣推推搡搡都是文明的,甚至有人下黑手互相用短刀捅,反正現在太亂,死了都不知道是誰下的黑手不是?

「都給我停手,停手!等貝勒爺過來決斷!」一個滿洲章京急沖沖的走了進來,負責進攻滿桂的是多爾袞,其實因為年紀小,不過是掛個名字罷了,遠沒有其他人貝勒的威望,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之輩如何壓制住的人?

再說了,滿洲紀律再嚴明本質也是個強盜集團,各自的小團體利益高于一切,無論多爾袞決定的如何正確,各個牛錄的首領還是讓手下包衣多搶一些物質,互相之間也是推推搡搡,哪里在意多爾袞怎麼說?

而且滿洲牛錄之間的矛盾還好說,蒙古流民和漢人包衣之間的矛盾卻是無法調換的了,蒙古流民覺得自己是被皇太極拉攏的,滿洲人也要客客氣氣,漢人包衣不過比滿洲人養的牛高一點,算是半個畜生,自然該讓著自己.

可是漢人包衣卻是覺得自己怎麼也是在旗的人,蒙古流民和自己相比,還沒在旗,所以還不如自己,加上身後的滿洲主子逼著自己搶東西,于是也不想退讓.

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總之就是一聲慘叫響起,蒙古流民惡人先告狀︰

「尼堪造反了,要和明軍里應外合,殺尼堪啊!」

「主子爺!蒙古韃子造反了,要給林丹汗報仇啊!」漢人包衣身後有滿洲主子撐腰,惡心人的本事也是和蒙古流民不相上下!

先給對方一個叛逆的帽子,說成是敵我矛盾,就可以大殺特殺,這在任何組織中內訌都是打著類似的旗號……

「成吉思汗的子孫們,殺尼堪啊!」

「蒙古韃子造反了,護衛主子!」

當然,嘴上說的狠,其實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雷聲大雨點小,雖然地上倒下的蒙古流民和漢人包衣比比皆是,但是實際上大多都是被打的鼻青臉腫罷了,沒有真正拼殺的意思,不過還是亂成一團,讓滿洲徹底由一只軍隊變成了一群分贓不均的強盜在拼殺!

「這可怎麼辦?怎麼辦?」年幼的多爾袞哪里見識過這個,居然高高在上的貝勒都禁止不足這些瘋狂的家伙們了麼?一時間居然愣住了.

「貝勒爺,你的想個辦法啊,再不禁止,那立刻就是一場大亂子啊!本來咱是大獲全勝的,結果出了這種亂子,不被處罰都難啊!」多爾袞身邊的貼身奴才哀號道

「都給我住手,誰不听話用鞭子抽!」多爾袞下定了決心,把自己的親衛撒了出去,去制止蒙古流民和漢人包衣之間的火並!

就在此時,滿桂親自率領的親兵偷襲到了,滿桂祖上是蒙古人,身邊的親衛蒙古血統的也不少,換做蒙古打扮和發型根本看不出和蒙古流民有什麼區別,夜里用這些人作為前衛,亂成一團的後金軍根本無法發覺!

滿桂的蒙古血統親衛發現後金在巨額物質誘惑之下,比自己想象的還要不堪,頓時按照計劃,一邊喊著和蒙古流民一樣的口號,一邊分散開來,要去熄滅燈火,讓滿洲人陷入更大的混亂之中!

「你要干什麼?為什麼熄燈?犯軍法要砍頭的!」一個滿洲頭目發現了不妥,只是現在蒙古流民和漢人包衣沖突的緊,為了怕引起更大的沖突,不得不懷柔起來,否則按照滿洲嚴格的軍法,都可以直接一刀砍了.

「是貝勒爺讓我熄燈的啊!」那個蒙古流民憨厚的笑道,似乎覺得自己相當冤枉的樣子?

「哪個貝勒?這里做主的是多爾袞貝勒!」滿洲頭目急沖沖的走了過去,猛地拍了拍這個蒙古流民的肩頭︰

「哪個貝勒會下這種違反軍紀的命令,你是不是被人……」被人騙了四個字還沒說出口,滿洲頭目就渾身癱軟了下去,卻是心口被人正正的刺了進去,刀尖都從後心露了出來,自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被人騙的其實是你!建奴!」這個蒙古流民于漢語在滿洲頭目耳邊低聲咒罵著,聲音

滿洲頭目身體軟在地上,雙眼滿是不甘的看著,他是戰場上不可一世的巴圖魯,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是這麼個死法,只不過現實不是小說,一片混亂中,這戰場上不可一世的巴圖魯倒下之後,就被無數的人踩過頭臉和身體,變成了一灘誰都認不出來的肉泥……

這種事情,在不同的地點同時發生了,很多在戰場上不可一世的滿洲巴圖魯都稀里糊涂的死在了滿桂親衛的刀下,整個輜重大營逐漸失去了光輝.

人這個東西,離開了光明陷入黑暗之後,就會被恐懼充斥心靈,加上這里本來就是蒙古流民和漢人包衣混戰一團,一個個口中喊打喊殺的,調節的滿洲士兵又大多被干掉了,秩序徹底崩潰!

被恐懼驅使的人之中,不知道誰為了自保對周圍的人抽出了刀子.剛開始還有人用蒙古韃子,尼堪包衣這種口號分辨敵我,可是當他們發現黑暗中誰想出聲就會被沉默的敵人一刀殺死,就出于自衛的本能對著周圍的人不分敵我的攻擊了,反正為了自保,把周圍的人都看成是潛在敵人攻擊是沒錯的!

當然在邊緣也有少數清醒的,偷偷的逃了出來,卻又被高喊著「尼堪造反了,要和明軍里應外合,殺尼堪啊!」「主子爺!蒙古韃子造反了,要給林丹汗報仇啊!」之類口號的蒙古流民和漢人包衣裹挾,對著滿洲的本陣沖了過去!

「怎麼回事!亂哄哄的!這是炸營了!?」皇太極被天災坑了,滿洲的貝勒們卻都覺得皇太極得意忘形,沒有查看好地下,皇太極例行的檢討,卻是連一個給皇太極下台階的都沒有,搞得皇太極生氣不是,不生氣也不是,私下又吐了兩口血,正閉著眼楮養神的時候,又出了這種屁事!

「是哪里出事了?快去彈壓,鬧事的都砍了!」

「陛下,不是本陣炸營了,是多爾袞貝勒的人炸營了!正要沖擊我們的本陣呢!」一個貼身護衛稟告道.

「多爾袞那里不是大勝,繳獲無數麼?」皇太極喃喃自語道,然後就是猛然一個激靈,頓時猜測了個**不離十!

「是滿桂的圈套,輜重只怕是誘餌!」

「傳我命令,先用弓箭射,然後騎兵準備,對沖過來的人格殺勿論!」

「多爾袞貝勒還在那里呢!」豪格趕了過來,听了皇阿瑪的話,大吃一驚

「這種時刻就是我在那里也不能放過來,否則就是全軍崩潰了!」皇太極惡狠狠的喊道,然後裹了一個羊毛毯子,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嗦,親自出去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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