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商人在明末 197遵化

作者 ︰ 屠神龍

「大汗,趙率教的隊伍到了遵化,卻是直接進了縣城!不好啃了!」阿敏愁眉苦臉的走了進來,給正在召開貝勒聯盟會議的滿清貝勒們帶來了一個不怎麼好的消息.

「這可不好了,趙率教是尼堪中難得的將才,又是老軍伍了,好不容易才尋個破綻,卻被他逃進城去了,不好辦了,不好辦了!」代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蒙古爾泰卻是覺得這事情有門,最好是大家轉過身去,打掉趙率教或者袁崇煥的一部分,對滿洲來說就是大勝——而且也可以打擊一下皇太極的聲望,想到這里,蒙古爾泰就拿出一副忠臣良將的派頭︰

「深入敵境,畢竟不是好事,能贏一百次,只要輸了一次那就不可收拾,還請陛下從長計議!」

你這只會沖鋒的豬腦子什麼時候也知道從長計議了?皇太極最初還楞了一下,而後卻是知道了蒙古爾泰的心思,對著代善笑了笑︰「大哥!代善並非努爾哈赤的長子,老奴的長子是褚英,但是因為褚英犯眾怒被處死,代善又是大貝勒,所以一般滿洲貝勒都尊稱代善為長兄,非作者筆誤,五哥蒙古爾泰說的也很有道理,這次我們滿洲幾乎是傾巢而出,老家沒有貝勒主持不行,你能不能回盛京主持大局?」

「放心,關內你不來,也有大哥你一份,這份就從我那里出吧!」皇太極看到代善面有愁容,急忙補充了一句.

「那好,我這就回盛京去!」代善急忙點了點頭,半點沒有討價還價的意思.

其實皇太極也想歪了,代善還真不是為了那點蠅頭小利,而是他覺得這次入關以來,固然在軍事上獲得了巨大勝利,關寧明軍戰斗力的軟弱讓滿洲貝勒們大吃一驚,但是在政治上,代善卻感到非常不對頭!

皇太極也就罷了,代善深知皇太極想廢除滿洲四大貝勒共坐的制度,仿效漢人皇帝說一不二的制度,代善自己因為和繼母有不正當關系,被努爾哈赤廢掉繼承人位置之後,早就死了當皇帝的心,一心就想當個太平王爺.

只是滿洲的崛起就是建立在東北一片腥風血雨基礎山的,漢人如此,滿人如此,就是滿洲貴族們也不例外,努爾哈赤死的不明不白也就算了,他的正妻,多爾袞的生母也被迫殉葬,代善稀里糊涂成為了和皇太極平起平坐的三尊佛之一——代善是真的不想要這種權勢,他只是想平平安安而已,所以他不止一次的提出取消滿洲四大貝勒共坐,向皇太極行跪拜禮,只是都被皇太極以時機不成熟壓了下來.

結果時間一拖長,果然就又出了變故,蒙古爾泰那個滿腦子肌肉的家伙不知道為什麼變聰明了,不但給滿洲貝勒們大量實惠,而且很多事情上表現出了和皇太極一個檔次的能力,聲望也隱約接近了皇太極,代善認為皇太極是真命天子的感覺動搖了,謹小慎微的他自然想置身事外,得到了留守盛京這種安全的差事,哪有不高興的道理呢?

看來大多數兄弟還是挺尊重自己的,蒙古爾泰那種刺頭只是少數,皇太極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又找回了自己身為滿洲領頭人的自信︰「五哥說的也是老成謀國,只是你也太高看明軍了,如果說關寧軍沒有野戰的能力,只能守城的話,關內的明軍守城的能力也是沒有的,這一個個城鎮都是我們滿洲人的金庫,里面的漢人都是我們的羔羊,想怎麼就怎麼——」

蒙古爾泰打斷了皇太極的炫耀︰「陛下說的是,只是趙率教是少數能打的尼堪,而且他帶的五千人都是精銳的騎兵,不能……」

「哼,正是因為趙率教帶的五千人都是精銳的騎兵,才不足為懼!」皇太極蠻橫的打斷了蒙古爾泰的話,然後解釋說︰

「騎兵的好處在于機動性,進了城如何還有機動性?再說了,騎兵的戰馬都需要精細飼料,不是一般的騾馬可比,這次趙率教本來就是從山海關急行軍趕路,又是提早入遵化,哪里會帶足精料?只怕因為馬速度太快,都傷了馬力了!我們八旗圍困遵化十幾天,就是圍而不打,趙率教的騎兵的馬只怕都餓得皮包骨頭,如何還跟得上我們滿洲?也就不足為懼了!」

中原的騎兵有一個很致命的弱點,就是因為農業過于發達的關系,養馬成本居高不下,造成馬匹成了奢侈品,而游牧民族則是因為草原綿延萬里的關系,馬匹就是消耗品,比較典型的就是霍去病出擊匈奴,戰場上戰無不勝,可是因為追擊匈奴主力的關系,戰馬月兌力死了很多,結果勝利一個接著一個,戰馬儲備卻飛速下降,到漢武帝後期,不得不轉攻為守了,這就是為啥游牧民族可以動不動幾千里遠征,漢人王朝卻一次千里遠征就要大傷元氣的原因,勝負不說,馬的價值不一樣,和游牧民族拼消耗如何拼得起?

在農耕地區馬匹的消耗和草原上也是完全不一樣的,大草原上比比皆是的牧草在農耕地區可是一個稀罕玩意,趙率教帶的肯定不多,遵化城作為一個內地縣城,也不可能大量儲備牧草,一旦被圍困十天以上,基本上趙率教的騎兵馬匹就要餓的掉膘,如果圍困的時間再長,馬匹就要傷元氣,非的半年以上才能調養過來,速度根本就追不上滿洲騎兵,可以在這次滿清破口的戰爭中打醬油了.

「陛下說的沒錯,只要我們排除幾千人逼住遵化,趙率教十幾天內出不了城,這支明軍也就沒有威脅了,不過趙率教這尼堪是我們滿人的大敵,這次沒時間解決他,也是個憾事!」多爾袞想了想,發現皇太極說的沒錯,趙率教的四千騎兵看著是心月復大患,實際上卻是不足為慮.

「哼,趙率教跑不出生天的!因為這里不是關外,是大明皇帝所在的北京城外!如果說是大明朝的文官是外行指揮內行,大明朝的皇帝指揮軍隊,就是完全不懂行了.」皇太極輕蔑的說道.命人拿出了一副地圖……

這幅地圖如果被現代人看了,都會覺得滿清的形勢極為凶險——滿清的身後有袁崇煥,祖大壽的關寧軍緊跟著,仿佛是一只蓄勢待發準備撲向皇太極大軍的鷹,側後方則是滿桂將軍的宣大軍不緊不慢的跟著——仿佛牛皮糖一般,不求速度高,但求每次的扎營所在地都萬無一失,讓人數遠多于宣大軍的滿洲人根本就是無從下口.

滿洲的身後,很多堅固的小城還在明軍的控制之下,滿洲的身前,也是到處都是敵人,一旦戰敗,只怕象回到遼東都難!

但是!紙面上的力量和實際上力量的是兩回事.如果僅僅看紙面上的力量,滿洲只怕被明朝弄死十次都不止了,哪里還有滿洲破口的事呢?

實際上滿洲破口之後,近百年沒有戰事的明朝內地官員表現的束手無策,很多城市,滿洲都是派出幾個間諜就偷偷把門打開,一座城市就易主了.

少數敢戰的官兵又大多魯莽,經常被滿洲引誘出城然後用優勢兵力消滅——事實上阻止滿洲迅速入京的,主要是滿洲窮怕了,搶的太多,這壇壇罐罐什麼都要,速度能快點起來才怪……

而且因為大明朝奇葩的小財政制度,大明自己的部隊想得到補給還得和地方扯皮,滿清卻可以用搶掠的辦法,保證後勤的充足.結果理論上內線作戰部隊擁有的後勤優勢卻是根本上反了過來.

崇禎的指揮更是火上澆油,他想當然的以為可以s于謙受北京的辦法,對付滿清,一邊讓關寧軍萬里勤王,一方面則讓北方乃至全國的部隊匯聚北京,想用人海戰術擊敗滿洲.

崇禎沒有注意的是,于謙時代明朝的財政還沒有出問題,各地衛所軍能給足軍餉,是願意為國獻身的,而他自己為了支持急功近利的袁崇煥,再全國各地裁軍,減少全**餉給關寧軍,早就讓很多地方的軍隊怨憤滿腔,勤王事出突然,很多地方上的官員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給了第一支部隊糧草,第二只給不給?給了第二支部隊糧草,第三只給不給?哪里有那麼多糧草?再說就算都給了,來年萬一地方上受災?能指望上中央的朝廷諸公麼?所以地方上的官員以應付的心態對待,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但是,對于勤王軍來說,那就是不可接受了,雖然這年頭丘八是下等人,可以不給錢當兵,但是不給錢不讓人吃飽飯還讓人送死,這就有點天方夜譚了,于是還沒有見到滿洲,許多勤王軍就落草為寇,化身為匪,洗劫地方了——結果就是勤王軍落草為寇的越多,地方上就越提放勤王軍,對勤王軍的後勤供給就卡的越緊——然後吃不上飯落草為寇的勤王軍就越多,整一個惡性循環!

總而言之,崇禎調來的勤王軍越多,地方上的後勤就越不堪重負——落草為寇的勤王軍就越多,無形之中讓滿清多了許多盟友,這一切讓本來想入關過把癮撈一把就走的皇太極也生出了問鼎之心,對袁督師提出的議和也越發敷衍了.

「大明的皇帝根本不懂得用兵!用兵說穿了就是掌握戰略要點的同時組織精銳的機動部隊,構築一個體系!這位崇禎皇帝倒好,直接讓所有的軍隊往北京聚集!以為自己身邊的兵越多自己就越安全……真是幫了我們後金的大忙了.」皇太極先是嘲笑了一下崇禎,然後繼續說道︰

「趙率教這次是在劫難逃了,只要我們把他憋在遵化十幾天,把馬餓的皮包骨頭,他手里的強軍也會變成弱軍,可是大明朝的皇帝不會管這些,非逼得他去勤王不可,如果他是藏在城里,我們自然拿他沒辦法,可是一旦出了城麼,他也就回不去了.」皇太極冷冷的笑道.

是這麼個道理,這次連蒙古爾泰都無話可說了,點頭附議,皇太極心里感覺到欣慰,看來蒙古爾泰雖然有點桀驁不馴,最終還是識大體的,于是命令道︰

「這遵化是必須打的!明天開始就去收集漢人,作為炮灰攻城!」

??

兩日後,後金第一批先鋒的人馬到達,是正藍旗和瓖藍旗的部分人馬,共三千余人,皇太極的大軍也從後面開拔,直往南關而來,他並沒有任何猶豫,擺出了一副直攻遵化的姿態,即使他沒有獲得任何關于遵化防御的可靠情報。

兩藍旗的部分人馬由莽古爾泰帶領,他曾經攻克遵化殺死張盤,對于攻城守城頗有心得,對于野戰之外的攻城戰模式並不陌生。此時後金收集的蒙古流民正在阿敏的督戰下載通道旁邊的山地與趙率教的士兵交戰,雙方互有殺傷,暫時打成了平手

後金援兵出現後,他們兵力佔據了絕對優勢,趙率教兵少,不得已放棄了遵化城外的第一道防線,當然也沒有忘記在舊防線上點了一把火,然後在第二道防線依托河流與後金兵對峙,河流從橫山群峰中流出,橫穿三里多的平野,向西流去,趙率教命人燒毀河上的橋梁,穩守兩個渡口。

後金兵用盾車掩護,推進到岸邊,與趙率教軍對射,雙方的弓箭和火槍都沒有什麼殺傷力,皇太極力排眾議帶著的又大又重的兩門四磅炮卻大佔優勢,連續打擊的趙率教隊形散亂起來,但是因為趙率教二線的預備隊投入及時,後金兵在冰冷刺骨的河水里爬出來之後戰斗力又是大減,又顧忌自身的傷亡,結果數次進攻都沒佔到什麼大便宜。

莽古爾泰一見硬攻成效不大,于是用重兵牽制河防,派出部分生女真精銳步甲往上游移動,試圖從橫山中渡河,這些獵人展現了不俗的山地作戰能力,但趙率教同樣咬牙派出了自己的親兵,跟著這些生女真精銳步一起往上游移動,阻止他們渡河的企圖。

因為後金覺得把趙率教壓制在遵化就是勝利,留手不少,和他們在關外的勇悍不是一個檔次的,趙率教也心疼自己壓箱底的精銳親兵,所以雙方的前哨戰並不激烈,死傷都不多,但趙率教利用幾處有利地形和預設陣地,以兩千多遵化民團和自己手下的混編人馬成功阻擋後金八千人馬數日,消磨了他們的銳氣,也成功阻止他們對遵化的偵查。後金兵直到此時仍然不了解遵化的具體防線情況。

兩藍旗第二批增援人馬到達後,實力相差懸殊的趙率教在渡口放了一把大火。帶著兩千多騎兵撤退,這次直接放棄了遵化附近那些無險可守的據點,退往了遵化。

後金兵迅速渡河追擊。他們雖然同樣是騎兵,但是得到充足牧草的後金兵機動力遠遠超出了牧草不多,已經限制馬匹食量的趙率教部,只用了幾個小時就完成了對遵化的合圍,甚至一部分遵化民團因為走得慢,反而被滿洲部隊盯住了.

莽古爾泰牛覺得這是一個好彩頭,貪便宜的脾氣爆發,驅趕著人馬全力趕路,要包圍遵化民團,終于在遵化北面完成合圍的時候。沒想到趙率教出人意料的用自己的親兵,回頭一個反擊,莽古爾泰孤軍急進,退得再快也損失了數十人,好在退了五里遇到德格類的援軍,這才穩住陣腳,再次出擊挽回了面子,斬首遵化民團近百人——遵化民團大部卻被逃掉了。趙率教的騎兵則是交替掩護,消失在遵化城中。莽古爾泰不敢繼續追。他未等扎營便登上遵化北山,急于看看遵化的模樣。

不曾來過遵化的莽古爾泰立于北山,眼前的景象幾乎讓他笑出聲來,遵化縣城本來還是堅固的,只是近百年的承平,房屋早就廢弛,原來的遵化北城上面全是青苔,甚至還有不少城磚被撬走的痕跡,里邊的甕城則是.幾乎消失。那些石料全部被搬走,大約是被地方的小官吏或者士紳挪用了.

跟著莽古爾泰的德格類看的連連搖頭,連話都說不出來,莽古爾泰看了一直在搖頭,最後終于忍不住說道︰「明朝內陸的城池是不是只能防備土匪啊,這種東西完全防備不了正規軍麼。」

「這要是能盡快趕工,還是能彌補的!」德格類覺得莽古爾泰說的有點太絕對了,急忙出言提醒.

「你不懂得,明朝要有那個效率,我們滿洲人還是會林子里當獵人的好……算了還是先干好我們自己的事情吧.」

兩日後,浩浩蕩蕩的後金軍布滿遵化北面的山野,各旗分部結營,旗幟營帳漫山遍野,在凶橫的旗人動不動就斬首,斷手的酷刑威脅之下。無數新收的漢人包衣揮汗如雨,挖掘立營的壕溝。眼前部分已超過五萬人,官道上還有源源不斷的大軍趕來,順著遵化河的方向依次下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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